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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番外——有所不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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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鼓着一张包子脸。
通常这样的表情出现在去澡堂偷窥被发现或者和我决斗企图证明比我强结果感觉更加挫败的时候,和淤青和伤口一起。
这次的包子却是出奇地完好。
并非特别在意自来也的表情。每次出任务猿飞老头都会有一堆事情要张罗。去办公室了解任务的情况、领取不足的忍具和医疗用品、甚至打听好陌生的地方要怎么走。这次也一样。
包子兀自鼓了半天腮,终于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失神的瞳孔向我们聚焦。
我连忙忍住要笑的冲动。
“喏……我说,你们有看见过一个连着黑色绳子的银指环么?”
“弄丢了?”纲手问。
“嗯,昨天做完任务回来就找不到了。”自来也皱着眉头,苦恼地抓抓头。
“没见过,大概丢在森林了吧。”昨天的任务是清除森林里残留的陷阱机关。
“我想也是,算了。”自来也无奈地弯了弯嘴角。
做完任务解散的时候天空已经半红了,太阳像渐渐体力不支的溺水者,挣扎着往地平线沉下。走出街区的时候看见不远处的森林变成金色,犹豫了一下,还是进去了。
穿过不知多少个树冠,突然看见前面的草丛里好像有个闪亮的东西,蹬了一下树枝落到草丛前面,真的是那个指环。正想伸手拾起,突然感觉宽大的衣袖碰到了东西,一根丝线。
糟糕。
大概在十分之一秒后反应过来,然后抓起指环向左闪躲。苦无倏地迸射而出,大部分向着我刚刚站立的地方,有两把擦着右臂过去了。被刀刃切开的地方汹涌出刺眼的红色。
隔天把指环交给自来也的时候那家伙愣了一下,然后有喜悦从眉心弥漫开来。
“啊,你捡到了?谢谢啊。”
“……嗯。”对,捡到的。我按了按衣服底下厚厚的纱布喃喃地说。
算起来那对八尺琼勾玉已经坠在耳垂上四十几年了?从自来也送给我那时起。某年的生日礼物,好像是。
记得在问他怎样知道自己生日的时候某人玩深沉笑而不答,然后厚颜无耻地告诉我他的生日在下个月……
像约好一般,在岩忍村出任务的时候看见一家小店的橱窗陈列着一条红色的绸缎发带,让人眼花缭乱的繁复花纹。最近那家伙的头发长了,经常在出任务前顶着貌似某咖啡饮料品牌的发型睡眼惺忪地和我们打招呼……
付帐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钱不够,偏偏老板又以“手工编织,质地优良”的理由死死咬着那个不菲的价格不放。
然后就再没见过那条发带了。
等到带足钱再去的时候,那家店已经结业。我想这应该和老板的性格有关。
天很阴,堆满铅灰色的的云。我站在店外看着橱窗的玻璃泛出冷冷的光。
自来也问我要礼物的时候,我耸耸肩说:“抱歉,忘了。”
“你说过想知道我那天许了什么愿望?”
在自来也即将暴走之际,我成功地转移了他的注意力。自来也送我勾玉以后拉我带河边放水灯,还没有告诉他我许的愿望。
“哦,是什么?”聒噪的青蛙难得安静下来一面好奇。
“就是……希望你生日我不用送你礼物。”
然后青蛙暴走得更激烈。
最后以我答应请客吃烤肉了事。
要离开木叶的前一晚自来也表情冷静地来找我,问他想知道的原因,语气由平静到激动到无奈到放弃。
然后和他喝了整夜的酒。因为他说,明天起,我们就是敌人了。
什么时候开始,细微的分歧一点一点地发展,在某一天突然发现的时候,已经处于对立的两个世界,遥遥相望。
后来自来也彻底地醉了,瘫软在地板上嘟嘟嚷嚷,手还搭着半满的酒杯。帮他翻了个身躺好,自来也满足地打起了呼噜。
将酒杯凑到嘴边一饮而尽。嘴唇捕捉到的余温,有灼烧的错觉。他的温度。
即使年月变成丝绸包裹了锋利的回忆,也会突然在某日显出锋芒。
措手不及。
衣服底下渗血的伤口;
空空的橱窗;
酒杯上残留的温度。
这些你所不知道的事,
构成回忆里我爱你的全部风景。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