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以西》岁颜

6、6

　　江酌，我的师傅，那个在我的迷雾森林里扮了十二年老人的年轻的暗杀术士。
　　他用力扯下墙上的挂布，一扇木门赫然出现。
　　我的公主，请回宫。他推开那门垂手站在一旁。只见一轮熟悉的红日从梦霭宫上徐徐落下。
　　姐，这是怎么回事？孤星已经赶了过来。
　　我对江酌一笑，我也想知道。

　　这本是越妃的意思，江酌垂头看着他的手指，他正和孤星坐在梦霭宫的几案前。
　　您和八公主本就没有离开过雪霏城，你们看到的城门是越妃临时命我筑起的，那城墙围起的只是雪霏城的十分之一而已。
　　越妃料到了你们会向西去，其实你们走的路是向南弯曲的，所以最后还是回到这里。越妃在她的寝宫，梦霭宫和露潍宫围成的三角形的中心建起了一座落日庄。那个虚构的村庄只有两个出口，一个通向梦霭宫，就是刚才我们用的那个；而另一个就在你们房间的床下，通向露潍宫。越妃其实是想要你们永远留在那里的。
　　为什么？我和孤星异口同声。
　　为什么？江酌惨然一笑。你们还不理解。孤星，你的母亲原是王的第一的王后，因为没有替王生下小皇子而被杀死。冰祭你的母亲越妃已有十七年多没有见过王。这是个充斥着争斗的城，人们为了权不惜一切，所以越妃想要你们避开。
　　许久没人说话。
　　天已漆黑，孤星终于站起来，姐，我要回去了。
　　我看着地然后点头。
　　那么你呢？我已没有勇气再去看江酌。
　　我吗冰祭？他柔声道，你五岁那年开始向我学习暗杀时我只有十七岁。从第一次看到你，　　我就发誓要你长大以后不顾一切的爱上我，现在这愿望实现了。
　　然后他走过来拥住我，下颌抵着我的额头，我爱你，冰祭，爱了十二年。
　　那么孤星呢？我异常冷静。
　　这也是越妃的意思。他似也很有耐心，她要我无论想什么法子都要让你们留在那里，所以我就想到了打击你寻找出口的斗志。
　　我狠狠的点头，我也爱你，江酌。
　　他突然将我身子扳直，盯住我的双眼，冰祭，你知道落日以西是什么吗？
　　什么？
　　爱，冰祭，爱。你懂吗？
　　……
　　我看到你每个黄昏都要看落日就想哪一天你会看到落日以西我的爱……

　　孤星，姐问你，落日以西是什么？
　　是黎明！
　　就算是吧。
　　其实黎明也是一种爱，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