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多尼斯》草日四又

4、要不要

　　病房在这一刻异常安静，过了几秒季行勤抬起头，“你...我...昨天...”

　　眼睛根本不敢看绍祈宁，看了一眼就匆匆挪开。

　　“饿不饿？我买了饭。” 她把手里的袋子提起来在他面前晃了晃，接着把饭桌挪到病床前，见季行勤没动，“你吃过了？”

　　季行勤打开袋子，饭菜的味道飘了出来，很香，他的胃被唤醒，开始吵闹着要进食，咕~~

　　声音大的整个房间都能听到，绍祈宁低笑，“看来是没吃。”

　　季行勤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他看绍祈宁没动，“你不吃吗？”

　　绍祈宁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我吃过了，你慢慢吃，这家医院食堂的饭菜比较清淡，多半不和你胃口，我在外面给你买的。”

　　她怎么知道我的口味？季行勤看着袋子里至少两人份的饭菜，确实都是自己喜欢吃的，“谢谢。”

　　绍祈宁拿出电脑在一旁敲敲打打，“不客气，再不吃要凉了。”

　　季行勤乖乖开始吃饭，全然不知面前的绍祈宁正在看他的调查资料，“你多大了？” 明明文件上写的一清二楚，她还是要听他亲口说。

　　“二十一。”

　　“哪儿的人？”

　　“南城。”

　　“你知道我多大吗？”

　　“不知道。”

　　绍祈宁把目光从电脑移开，看着季行勤，“我三十了，前两天刚过的生日，比你大九岁。”

　　季行勤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嗯。”

　　绍祈宁算了算，“也就是说，我上大学的时候，你才小学四年级，我谈第一段恋爱的时候，你小学都没毕业呢。”

　　好像是这样，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

　　季行勤咽下嘴的饭，“但我现在已经二十一了，成年了你干什么都行。”

　　绍祈宁听到这话忍不住开始笑，“哈哈哈哈哈，嗯~成年了，干什么都行，真的啊？什么都行吗？”

　　季行勤觉得自己的话好像说得过了点，也不是什么都行，以前在剧组休息听别人闲聊，说像绍祈宁这种有钱人都有些特殊的癖好，为了找刺激。

　　绍祈宁好像在他脑子里安装了监视器，他刚想到这一茬，她就开口说：“那我要是把你绑起来，还拿鞭子......”

　　查房医生此时从门外走进来，“503查......”

　　嗯？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绑？鞭子？这小伙子的伤是被这个女的打出来的？

　　检查病人伤势的同时忍不住多瞟了绍祈宁几眼，绍祈宁回之以微笑。

　　“你吃你的，你这皮外伤，能活动就行，烧也已经退了，今天下午就可以出院了，你想住院多观察两天也行。”

　　“好，谢谢医生。” 医生走之前又看了眼绍祈宁，今天有个大八卦可以分享了！

　　等人走后，绍祈宁叹了口气，装作有点苦恼，“怎么办？我好像被误会了。”

　　“误会什么？” 季行勤有点没明白。

　　“误会我是个会在床上打人的大变态。”

　　“咳咳。” 季行勤耳朵泛红，不知道回什么。

　　绍祈宁又向他扔出一个炸弹，“那你还要不要我买你呀？”

　　“咳咳。” 现在脸也红了。

　　昨天的画面季行勤历历在目，是他去找人家问要不要买他，擅闯民宅，绍祈宁没报警已经算好了，还发烧让人送到医院，醒来还给买饭吃。

　　要还是不要呢？他昨天被灌了酒，还被打，被强迫潜规则，被威胁说以后在这一行混不下去，这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想既然要被卖，那他要找个最好的卖，谁也惹不起，还能给他很多钱，他的脑子第一时间想到了绍祈宁。

　　可能是因为他认识的有钱人本来就不多，而且原峰说绍祈宁是个大人物，也可能是因为绍祈宁给福利院的孩子送了很多糖，总之那一刻他被酒精和压力蒙蔽的大脑只能想到一件事——去找绍祈宁。

　　命运地安排如此巧妙，他刚好知道绍祈宁家在哪儿，他跑着去的，雨将他全身淋湿，路上摔了好几跤，职业赋予的特性让他顺利地翻过了小区的围墙，他坐在门口等。

　　他等得身体越来越热，以为她不回来了，但他还是等到了。

　　季行勤的脑子正在天平的两边摇摆，即使没什么表情，绍祈宁依然看出了他的纠结，她从不喜欢勉强别人。

　　“我开玩笑的。” 她关上电脑，从皮夹里拿出一叠现金，放在床头的柜子上，“给你打车回家用的，走了。”

　　她也不喜欢在没用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季行勤望着那些钱，够他打几个来回的。

　　他伸手抓住她的手，绍祈宁觉得有点无趣，她回头，“你要多少钱，我给你，可以不还。”

　　语气非常随意，季行勤没感觉错，绍祈宁和之前见到的不一样，有点恶劣，他也有点脾气了。

　　“想一想也不行？”

　　绍祈宁懒得理他，抽出手往外走。

　　季行勤站起来抢先一步把门关上，握着绍祈宁肩膀把她转过来，接着脱掉自己的上衣，弯下腰和她面对面，距离很近，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再给一次机会。”

　　季行勤昨晚虽然脑子不清醒，但是记忆很清晰，他知道绍祈宁为什么同意。

　　“你现在脸很丑。”

　　季行勤伸直腰 ，拿自己的胸口对着她，低头，“再问一次。”

　　绍祈宁勉为其难再理他一次，抬起头和季行勤对视，“你还要我买你吗？”

　　这次季行勤学会了，毫不犹豫地回答，“要。”

　　听到回答后绍祈宁转身开门。

　　季行勤问：“你要去哪儿。” 大有一副绍祈宁敢走就拉回来的架势。

　　绍祈宁又恢复了来的时候的样子，笑着说：“我要去上班，等我来接你办出院。”

　　季行勤听到这话放下心来，“好。”

　　绍祈宁走后，季行勤又回到饭桌前吃他的饭，他在心里总结了和绍祈宁相处的第一条守则：一、要毫不犹豫的满足她的想法。

　　吃完饭的季行勤有些无聊，他没有手机，只好去医院后面的院子里遛弯，他坐在公园的椅子上，出社会后他很少有这样闲暇的时刻。

　　工作的时候忙着赚钱，不工作的时候只想睡觉休息，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也没有理想目标，就是简单的活着，仅此而已。

　　他又想到绍祈宁，他不清楚自己的选择对不对，应该说他不在乎自己的选择对不对，他只是很怕麻烦，不想和别人产生工作关系以外的交集。

　　他一直是座孤岛，现在这个孤岛和别的陆地搭建了桥梁，这个桥梁不知道通向哪儿，他的小岛也可能会被别人入侵。

　　下午的时间过得格外漫长，季行勤绕了医院四五圈，躺回病床休息时，绍祈宁终于回来了。他其实想过绍祈宁会不来，毕竟就算她违约，季行勤也没什么办法。

　　绍祈宁给他带了身衣服，还带了一次性内裤，“我比划着买的，不知道尺码对不对。”

　　季行勤红着耳朵拿着衣服去了卫生间，出来时外面的衣服看着很合身。

　　绍祈宁视线下移，“内裤合适吗？”

　　季行勤抿了抿嘴，实话实说，“有点小。”

　　“小？我拿的最大码，看来你身材不错嘛。” 她的语气很平常，像是在说今天吃了什么。

　　季行勤转移话题，“我们去办出院吧。”

　　绍祈宁看着他笑，“好啊。”

　　接下来的一切动作都很快，出院几分钟就办好了，因为绍祈宁作为超级VIP有优先服务特权。

　　接着两人去买了新手机，也很快，因为绍祈宁问他喜欢哪个牌子，他说随便，她就随意走进一家手机店，买了和她同款的最新款手机。

　　然后送他回家拿身份证，在看到他那位于郊区的只有几平米的出租屋时，问他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他拿着证件，抱着他的小金鱼就跟着绍祈宁走了。

　　再然后就是补办电话卡，吃晚饭，在晚上九点时，他和他的小金鱼住进了市中心某高级小区。

　　他站在门口有点恍惚，感觉像是做梦。

　　绍祈宁已经走进去，看他没动，“愣着干什么，把你的金鱼放桌上。”

　　金鱼放下后，绍祈宁拉着他的手录了指纹密码，“基本生活用品已经配置好了，你房间在这边，你要不喜欢可以换一间。”

　　季行勤跟着她进去，里面的卫生间都比他的出租屋大。

　　绍祈宁继续说：“可以直接睡，让阿姨给洗过了，我不知道你还养金鱼，鱼缸只能明天买了。”

　　季行勤望了望他在放在客厅的金鱼，鱼凭主贵，他的金鱼也要住上豪宅了。

　　绍祈宁接着递给他一张卡，“买东西随便刷，转账每月限额二十万，你可以转到你卡里，密码发你手机上了。”

　　季行勤进门来就没说几句话。

　　“有什么问题吗？哪里不满意可以直接说。”

　　季行勤左右环顾一圈，看着她有些犹豫，绍祈宁就静静地等他开口。

　　“太多了。”

　　“嗯？哈哈哈哈哈......” 绍祈宁也是第一次包养别人，她把能想到的都给了，多不多也没概念。

　　“我还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你说。”

　　......

　　季行勤说完又补了一句，“不行就算了，只是听说你很厉害。”

　　绍祈宁挑眉，“？”

　　小孩学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