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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争吵 ...
酉时未至,暴雨急骤如注。
出了国子监,萧琮既没回侯府,也未去兵马司,浑浑噩噩间,脚步已迈向谢砚冰的宅邸。
不到下值时辰,谢砚冰还未回来,萧琮独自在书房里坐了片刻。鬼使神差地,他摸出氍毹下的钥匙,打开了书案旁的方角柜。
左半边柜子里,去岁生辰他送的梅花图、七夕一同出游时买下的面具、上元共饮的酒盏、那枚家传的玉佩、他亲手雕琢的白玉簪……所有他赠予的或与他相关的物件,皆被谢砚冰分门别类,妥帖地收纳在此。
他曾问过为何不将这些物件陈设出来,谢砚冰只道他心意珍贵,不愿使其惹尘,且现下被有心人瞧见更是不妥。
柜角另立着一卷画轴,他取出徐徐展开。
画上倚窗而坐的男子仍旧只是个轮廓,自那日谢砚冰赌气说偏不画他,这画作便就此搁置,再未填上一笔。
可此时看去,这未竟的轮廓不只与他相似,分明也酷似今日在顾桢处所见的另一个画中人。
他到底想画谁呢?
他到底在看谁呢?
右半边柜子牢牢锁着,他从未见谢砚冰打开过,不知里面藏着何物。
会是谢知白的遗物吗?
他徒劳地摸索半晌,终究寻不到另外一把钥匙,只得将取出的物件一一依原样收好,锁回柜门,钥匙也复归原处。
*
谢砚冰直到酉时末才回来。
进门便听厨娘说饭菜已备好,他随口吩咐宁福去端,自己先进了垂花门。
进屋就见萧琮在正厅里呆坐着,他有些意外:“世子今日怎么来得这样早?”
“去给顾博士送了东西,便直接过来了。”
谢砚冰应了声,去卧房里换了沾湿的外袍,隔着屏风问:“可用过饭了?”
“还未。”
换好衣服,宁福恰端着食案进来,谢砚冰便说:“劳烦小公公再偷偷替我添副碗筷来。”
“不必,”萧琮阻道,“我不饿。”
宁福却已领了命出去了。
谢砚冰看了眼窗外天色:“一会儿还要回去么?外头雨大,用过饭便留在我这避避雨吧。”
萧琮摇头。
谢砚冰察觉他情绪有异,走近几步,伸手去捏他的脸颊:“我们世子爷这是怎么了?是谁给你气受了?”
萧琮偏头避开:“没有。”
“哦?”谢砚冰收回手,挑眉,“那总不能是我惹着你了吧?”
萧琮抿唇不语。
谢砚冰心下飞快思索。他近来堪称一等一的听话,药好好喝了,觉也尽量睡了,身子不适也未隐瞒,该交代的全交代了,实在想不出自己何处惹了他。
想来问题不在自身,谢砚冰试探着问:“是顾博士同你说了什么吗?”
他又揣测,“顾博士同柳前辈是知交,知晓不少谢家旧事,所以琮郎还在为那些事伤怀?都已过去了。”
那份血淋淋的审讯录任谁看过都需时日缓释,但人总得向前看。
他兀自猜了半晌,萧琮总算开了尊口,哑声反问:“漱玉,你真的觉得过去了吗?”
谢砚冰眉头微蹙:“他同你说了什么?”
顾桢早知萧琮身世,即便对武靖侯心有芥蒂,何至于在此时对他口出恶言?
萧琮再度缄口。
“有什么话说出来。”谢砚冰耐心将竭,“这般憋在心里像什么话?”
萧琮仍不语。那念头太过荒唐卑劣,连宣之于口都觉不堪。
但谢砚冰不明白,他深吸一口气:“世子,好好说话,别在这里同我打哑谜。”
萧琮终于抬眼,问:“我是不是……很像舅舅?”
谢砚冰一怔,旋即道:“是有些相似,外甥肖舅也是常事,你就为这个不高兴?”
又是外甥肖舅。
萧琮心头像被堵住,继而问:“去年宫宴那夜,你为何独独过来与我说话?”
话题跳转太快,谢砚冰一时不明所以:“起初是想通过你接近师伯,你不是知道吗,怎么又忽然说起这个?”
“后来呢?你有段时日刻意避开我,又是为何?”
“这……”谢砚冰语塞一瞬,坦然道,“当时确因你同先生容貌相似,勾动旧事,有些伤怀,但如今不都早已过去了?那么早的旧账也要翻么?之前真未看出世子爷竟然这般小气。”
“只有伤怀么?”萧琮不依不饶,“后面为何又允我接近了?”
“你……”
“既然你非要问,那我便一件件说清楚。”
积压的情绪终于找到出口,萧琮语速渐快,“我知道,舅舅于你而言重若山岳。你重伤昏迷时,死死攥着我的手,唤的是‘先生’。你颈上这长命锁也是他给的,每次……你都定要摘下。还有你那幅未完的画……”
他越说,越觉自己可笑又可悲,后面的话也再说不出口,“算了,我只想问,你看着我,亲近我,是不是只因为这张与他肖似的脸?”
谢砚冰如遭雷击,猛地站起身,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你在说什么?”
话已出口,覆水难收。萧琮眼眶泛红,执拗地看向他:“我是不是只是他的一个影子?漱玉,我分不清你何时在看我,何时又在透过我看另一个人。”
“不可理喻!”谢砚冰气得浑身发颤,心口一阵绞痛,声音冷得像冰,“你怎么会有这种念头?萧琮,我原以为你心如明镜,到头来竟也如此……”
未竟的话被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打断,萧琮下意识伸手欲扶,被他狠狠挥开。
“所以你现在是在向我乞讨吗?乞讨一份独一无二的证明,证明你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谢砚冰头一次对他动了真火,扯出一个嘲讽的笑,“可笑!我给你的,是真是假是虚是实你自己分不清吗?还是你觉得自己除了这副皮囊,就再无半分值得人倾心之处?”
萧琮被他一连串的质问钉在原地,脸色煞白,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
“先生于我……罢了,现在同你说这些还有何意义?你既已给我定了罪。”
深入骨髓的疲惫感兜头浇下,谢砚冰闭了嘴,转身欲走,却被萧琮抓住手腕。
“你说清楚!”
腕上传来锐痛,心口更像是被生生撕裂。谢砚冰狠狠甩开他的手,吼道:“可我现在不想同你吵了!”
手松开了。谢砚冰不再看他,直直往外走。
“回来!”
谢砚冰脚步一顿,未曾回头,只嘲弄道:“世子还有何高见?贫道洗耳恭听。”
“……我走。”萧琮说。
他绕过谢砚冰,大步冲入茫茫雨幕。
宁福正端着找来的碗筷走到廊下,被这情形惊住,忙喊道:“哎哟!您慢点走!雨这么大,好歹拿把伞啊!”
萧琮恍若未闻,头也不回地穿过月洞门,身影消失在迷蒙竹影中。
宁福追不上他,只得去看留下来的那个。
刚踏进内室,便见谢砚冰捂着胸口靠在桌边,脸色白得骇人,身形摇摇欲坠。
宁福吓得魂飞魄散。这人若有个三长两短,他怕是也活到头了!
他慌忙冲上前搀扶:“哎哟我的真人!您这是怎么了?!”
谢砚冰无意倚靠他,顺着桌沿滑坐在地,蜷缩着身子打着颤。
宁福看他这样子是怕是一点力气也无了,又估摸了一下从这儿到床榻的距离,心下叫苦。谢砚冰再清瘦也是个成年男子,他绝无可能将人抱过去,更不可能将他拖过去。
他索性放弃了挪动他的念头,问:“真人,奴才给您熬药去?”
谢砚冰闭着眼:“……不喝。”
宁福没了辙,此时又不敢毫无理由地丢下他走了,灵机一动搬来两个小圆凳,一个塞到谢砚冰身侧,一个给自己坐下。虽然谢砚冰根本不坐,但他态度到了,总怪罪不到他头上。
过了许久谢砚冰也未起身,宁福只好挪了凳子挨着他坐下,一下下替他抚着背顺气。
耳畔是哗啦啦的雨声夹杂着压抑的喘息,宁福心里直犯嘀咕:昨日不还蜜里调油似的,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哎,真是上头吵架,下头遭殃。
谢砚冰缓了许久,终于攒起一丝气力,用手撑着地起身,步履蹒跚地挪向床榻,最后摔倒在床上。
宁福赶紧替他除了鞋袜,轻声问:“真人,要不吃点东西?”
一向珍惜米粮的谢砚冰竟说:“不吃,倒了。”
宁福还未应声,他又改了主意:“去问问外头那几个用过了没有。”
他说的是另外三名仆从。宁福连忙应下,又道:“奴才走了,真人您自己千万当心些。”
谢砚冰无力地挥了挥手,意思是死不了。
宁福落了帐幔,这才退了出去。
谢砚冰独自躺在床榻上,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不愿想,空茫地盯着床帐顶部的绣纹。
不知过了多久,宁福去而复返,轻手轻脚地领着个人进来,将人扔下就一溜烟跑了。
谢砚冰说:“出去。我谁也不……”
话未说完,阮思齐扑到床边:“连我也不见么祖宗?您行行好,见见我吧!”
谢砚冰被他这动静吓得往床里缩了缩:“谁让你来的。”
阮思齐一屁股坐在床沿,照着宁福的提点说:“我自己想你了不成么?就不能来看看你?”
见谢砚冰不说话,也没立刻赶他走,他估摸着这一关大抵是过了,便打蛇随棍上:“怎么弄成这副样子?谁惹你生气了?告诉我,我这就找人套他麻袋去!”
谢砚冰掀开床幔,凉飕飕地看着他:“谁同你说我是被人气的?”
阮思齐见他惨白面色,先是一惊,随后谄媚道:“哎哟我的祖宗,这不是小的自个儿心底里揣摩圣意……”
“说实话,或者出去。”
“其实我很会读你的心……”
“出去。”
“是世子!”阮思齐缴械投降,语速飞快,“他方才一身湿透地来找我说惹你生气了怕你难受托我来看看你他那样子我自然拒绝不得!”
呵呵朋友看完这段说我写的明明是打情骂俏。
以为自己写了酸的硬被说成甜的,[白眼]都去和苏姨坐一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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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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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作者的碎碎念,想到什么说什么: 1、1v1 HE,受前期清冷(装的)后期病弱+钓系,攻正人君子。 2、人多且杂,配角之间没有固定cp,可以随意吃。 3、本文是作者的第一本小说,节奏还在摸索。 4、全篇大约25-30w,目前已经写完了故事的60%,存稿先逐渐丢上来。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