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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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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知杳有些生气,便当鹤雪不存在。
鹤雪饱餐一顿后,霸占了阳台上知杳的吊篮藤椅,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像午后餍足的大猫。
知杳坐在椅子上,托腮凝望着远方,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两杯薄荷水,冰块浮动。
鹤雪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目光落在知杳身上,略带嘲讽的轻笑,“你每天就跟望夫石似的坐在这里等徐墨?”
这个女人的生活实在无聊透了,每天早上送走徐墨后睡个回笼觉,下午就坐在阳台发呆,跟个望夫石一样眺望着远方,等着徐墨下班归来,像极了等待主人回家的小狗。
知杳仿佛没听见似的,没理他。
鹤雪懒懒地“喂”了一声。
知杳还是当做没听见。
鹤雪挑了挑眉,将杯子放在桌子上,倾身凑近,饶有兴趣地盯着知杳,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语气有些惊奇,“你生气了吗?”
明明感受不到他的呼吸,知杳却觉得有些不自在,于是别开脸,往旁边挪了挪。
鹤雪瞧着她的举动,却愉快地笑出了声,戳了戳她的胳膊,“喂,真的生气了吗?”
知杳打算不理这个讨厌鬼,明明告诉了他名字,还“喂喂喂”的叫。
叮咚,手机屏幕亮起,徐墨回她消息了。
徐墨:[晚上加班,你早点休息]
知杳:[好哦,那老公你早点回来~]
鹤雪凑近看知杳回复消息,瞥到她嘴角的笑容,一盆冷水泼下去,“他说加班你就相信吗?”
知杳回头,“为什么不信?”
鹤雪盘腿坐在藤椅内,单手撑着下巴,似笑非笑,“男人都是一个死德行,忽然开始加班,夜不归宿,女人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知杳看着他,眼中逐渐浮现出戒备警惕,“你忽然挑拨我跟我老公关系,有什么目的?”
鹤雪嘴角的笑容更胜,挑了挑眉,语气漫不经心,“那你说说我有什么目的?”
知杳脑洞大开,“你打算挑拨我们夫妻关系,让我们反目成仇,最后继承我老公的遗产。”
鹤雪哈哈大笑起来,歪在藤椅上,笑得东倒西歪。
知杳觉得他在嘲笑她,气得摔门而去,将鹤雪关在阳台。
隔着透明的落地窗,鹤雪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朝知杳做了个口型,眼里还有恶劣的笑意。
知杳气得拉上窗帘,眼不见为净。
这只鬼漂亮是漂亮,性格太恶劣了!
鹤雪眺望远处的山景,惬意地轻晃藤椅,轻哼着不知名的调子,心情愉悦。
房间内。
知杳将抱枕当做鹤雪,狠狠地锤了几拳。
太可恶了!太可恶了!不仅嘲笑她笨蛋,还挑拨离间!可恶的心机男鬼!讨厌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绝不会让他奸计得逞!
知杳在心里大骂一通才解气。
不行,不能让这个恶鬼留在自己身边。
知杳的眸光闪了闪,切了个微信号,给自己的闺蜜发了个消息,约她出来见面,有要事相商。
闺蜜秒回:[搬砖中jpg.]
知杳:[六点半老地方见]
闺蜜:[我嘞个豪门太太,你最好是要跟徐墨离婚了]
知杳放下手机,深吸一口气,拉开阳台的落地窗,对鹤雪道:“我换衣服,你不要进来。”
鹤雪举了举杯子,表示知道了。
知杳换了身米白色运动套装,脑袋上扣了个棒球帽,素面朝天,又重新打开阳台的门,问鹤雪:“我要出门,你要跟我一起吗?”
鹤雪一顿,扫了一眼她的装扮,随即懒懒地道:“不去。”
知杳淡淡的点了点头。
王妈看到知杳穿着随意,素面朝天,一脸失落地从楼上下来,就知道先生今晚不回来,太太伤心难过要去找宋以致小姐倾诉了,于是叹了口气,叮嘱道:“太太您早点回来。”
知杳眼中闪过一抹落寞,嘴角扯出略带苦涩的笑容,“早点回来有什么用……”
王妈欲言又止,叹了口气,送知杳上了车。
知杳和宋以致约在二人常去的私厨菜饭馆见面,确定一路上那只鬼没有跟在身边,看来那只鬼不是必须跟着她身边,很可能是无法离开别墅。
六点三十分,宋以致提着电脑包,十分狼狈地出现在包间内,没办法,她上次迟到一次,被这个女人记了一年,从此以后她再没敢迟到过。
宋以致往知杳对面一坐,猛灌了一口茶,恶狠狠道:“你最好是天要塌了,老娘班都没加完就赶过来了!”
知杳抓泪眼汪汪,双手合十,“宝宝,天真的要塌了,救救我!”
宋以致打开电脑,继续处理文件,“徐墨终于要为了真爱跟你离婚,是不是你不听我的话去跟他闹了?”
知杳摇头,“不是徐墨。”
宋以致的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敲击,稀奇地扫了她一眼,“竟然不是徐墨,你撞鬼了?”
知杳狠狠点头,“嗯嗯嗯嗯!”
宋以致:“……”
知杳和宋以致初中时相识,因志同道合道迅速成为好朋友,直到大学毕业,知杳走了狗屎运,如愿以偿嫁入豪门,宋以致则按部就班地成为芸芸牛马中的一员,两人对彼此知根知底,没有任何秘密,什么话都可以说。
上菜后,宋以致狼吞虎咽,手上在处理工作,还要分神听知杳倾诉,却应付的得心应手,显然习以为常。
这里的饭菜都是顶级厨师精心制作,一顿饭六位数起,如果不是托知杳的福,宋以致作为普通打工人可能一辈子都不可踏入这里。
宋以致将修改完的合同发给老板,随便用餐巾抹了一把嘴上的油,顺带作总结发言,“所以一只美艳恶鬼在家里跟着你,以致于你独处时还要演戏。”
知杳漂亮的脸上浮现烦躁,“是的,烦死了!我想要自由!”
宋以致看着知杳脸上的烦躁,有时候甚至都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唯有漂亮的皮囊独一无二,当时知杳在池塘众多鱼中挑了最肥美的一条,早已料到今日,只是衣食无忧后,便想着自由。
打工人嘛,发疯是正常的。
宋以致合上电脑,分析后得出结论,“ 你这种情况,就是班上少了。”
接着宋以致跟知杳说了自己每天上班时如何跟领导斗智斗勇,还要时刻防着同事甩锅,还要把甩过来的锅螺旋式甩回去,每天加班到凌晨,月薪才三万,不及知杳的百分之一。
知杳听得目瞪口呆。
宋以致喝了口水,发出灵魂拷问,“所以你想要这种自由吗?”
知杳沉默了。
宋以致循循善诱,“徐墨多好啊,帅气多金,每天还不着家,还不用你履行夫妻义务,月薪百万,福利待遇又好,你上哪去找这么好的工作,你看看我,眼前的烦恼只是暂时的,你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老想着自由。”
知杳:“……”
好像有点道理。
掐死了知杳步入社会的念头,宋以致才将重点放在知杳眼前的困难上,“你说的那只美艳恶鬼,男鬼还是女鬼?”
知杳:“男鬼。”
宋以致挑了挑眉,知杳从小到大自持美貌,能让她说出“美艳”二字,想必是有几分姿色,“哦哟~”
知杳立即炸毛,“那你是什么眼神,我可没那么重口!那只鬼太恶劣了!我现在就想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让他不要跟着我?”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认识一个大师,推给你。”宋以致拍了拍知杳的肩膀,接着把大师的微信推给知杳,“包灵的。”
大师的头像是个阴阳罗盘,看起来是专业的,知杳当即和大师约了明天见面。
解决完心头大患,知杳心情阴转晴,抱着宋以致的胳膊贴近,“谢谢宝宝,没有了宝宝我真的活不下去呜呜。”
宋以致受不了她这么腻歪,“行了行了。”
知杳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礼物盒给宋以致,“我觉得你应该喜欢,给你。”
宋以致打开一看,眼睛都值了,硕大的纯金手镯,足足有有350g,最近金价疯涨,这礼物送到宋以致心口上了,她立刻抱住知杳,在她脸颊狠狠亲了一口,“Mua!宝贝,你太疼我了!这镯子太漂亮了,我太喜欢了!”
知杳摆摆手,“真不懂你,金镯子好土。”
“你不用懂,我懂行了。”宋以致掰着知杳的肩膀,义正言辞,“宝贝,为了你我的幸福,你可一定要挺住!万不可在徐墨面前露出马脚,有什么立刻call我,我一定随叫随到!”
知杳:“……”
你刚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回到家中,已经晚上十点钟了,徐墨还没回来。
知杳推开房门,那只鬼正霸占着她的沙发,懒洋洋地躺着,一条长腿随意地落在地毯上,手里举着她的那本霸总小说,百无聊赖地翻着,身上的白T恤因大大咧咧的姿势向上掀起,露出一截白皙劲瘦的腰腹,肌肉的线条隐约起伏,看似纤细,却透着一股力量感。
知杳瞧了两眼便移开视线,忍不住腹诽,这只鬼多半不是直的,很像小说里描写的美艳小受,别不是徐墨这个狗男人在外面惹出的风流债,那她更要小心了。
开门的动作吸引了鹤雪的注意,他偏头,看到知杳便合上小说,撑着沙发坐起来,理所当然道:“我饿了。”
知杳:……
请问,她有答应养他吗?
算了,明天就要跟他say goodbye了。
再忍忍。
知杳吩咐王妈做了夜宵送上来,许是肚子饿了,鹤雪没再作妖,老实吃饭,他的吃相极其优雅,由于十分挑剔,吃的很慢,想来生前也是个金贵的主。
“你一直待在房间里吗?”知杳托腮问道,眼中一片清澈。
鹤雪瞥了她一眼,“怎么,试探我的活动范围啊?”
知杳摆手,“没有没有,随便问问。”
鹤雪吃完面,将碗推在一边,看向知杳,弯了弯眼睛,“是哦,我只能在别墅中活动。除此之外,你还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不过——”顿了下,忽然凑近,阴恻恻道:“知道我秘密的人,都已经不在人世了。”
知杳被他忽然凑近吓一跳,从沙发上摔到地毯上,不过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她被一股力量拖着,稳稳地放在了地毯上。
“那还是不、不了。”知杳往后退。
鹤雪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站起来,罕见地有礼貌,“我吃饱了,多谢款待。”
知杳瞧他往门口走,“你去哪里?”
鹤雪打了个哈欠,“去次卧睡觉。”
然后就见他穿过了关着的门,消失在房间里,想来他这几天都自觉地睡在客房,真没把自己当外鬼。
知杳握紧拳头,该死的恶鬼,等明天有他好看!
等知杳洗漱完,换上睡衣躺在床上,已经凌晨,徐墨还没回来,想必是留在他真爱那里。
自从半年前,徐墨开始频繁加班、夜不归宿,知杳就知道他肯定在外面有人了,不过她并不在意,只要能维持现在的豪门生活就好。
徐墨不会跟她离婚的,这一点知杳十分自信,因为她知道徐墨是个深柜,在她之前从没有过女朋友,婚后也没有与她同房,身边更没有别的女人,除了是深柜找不出其它的解释,之所以娶她这个妻子,也是因为徐家老爷子的压力。
知杳早就明白,她跟徐墨各自演戏,各取所需,所以并不在乎,只是偶然一次机会看到他的聊天记录,才知道他可能找到了真爱,从聊天记录看,对方是个脾气不太好的男子,徐墨反而是个舔狗哈哈。
知杳了解的信息仅此而已,也没去查那人是谁,毕竟知道的越多,对她的演戏越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