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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兰家伏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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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兰家残害的苦主们挤满了执法堂内外,一张张或悲愤、或麻木、或带着深切恨意的面孔,无声地控诉着兰家的罪行。
幽蝶站在最前方,瘦弱的脊背挺得笔直,声音却像淬了冰的刀子,清晰地传遍每个角落:
"我,幽蝶,状告兰家医馆,假借行医之名,以我胞弟幽林及无数无辜魔族为皿,豢养蛊虫,残害性命,灭绝魔伦!求执法长老明鉴!求魔主圣裁!求在场诸位同胞见证,替我们讨还公道!"
她的话音刚落,身后便爆发出更多泣血的控诉。
"我火英,状告兰家医馆!他们害死了我丈夫!用他的身体养蛊!"
“我石魔,状告兰家!他们骗我儿子去试药,结果我儿子被蛊虫活活啃噬……"
……
一声声,一句句,带着血泪,砸在每一个围观魔族的心上,激起层层悲愤的浪潮。
"肃静!"执法堂魔卫威严的声音响起,试图维持秩序,但民众积压的怒火岂是轻易能平息的?
就在嘈杂声渐起之时,一阵整齐而充满朝气的声音,如同利剑般穿透了混乱:
"幽蝶夫子!我们来支持你!"
"幽蝶夫子!我们相信你!学院与你同在!"
"严惩兰家!还我魔族公道!"
只见学院的学生们身着统一服饰,如潮水般涌来。他们年轻的脸庞上写满了愤怒与坚定,洪亮的声音瞬间压过了所有杂音,给了幽蝶莫大的支撑。无数民众被这股纯粹而强大的气势感染,也跟着振臂高呼:"严惩兰家!还我公道!"
声浪震天,直冲云霄,仿佛要将这执法堂的屋顶也掀翻。
堂内,气氛更是肃杀到了极点。
词书长老端坐主位,面色沉凝,赢观侍立一旁,目光冷冽如霜。据忘等几位长老亦面色凝重地列席旁听。
堂下,兰家核心成员被魔卫死死摁跪在地,镣铐加身,狼狈不堪。昔日高高在上的姿态荡然无存,只剩下末日来临前的丑态百出。
"冤枉啊!大人!都是兰风老贼逼我们的!"
"我们也是听命行事,身不由己啊!"
"闭嘴!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兰风被死死压着,目眦欲裂地咒骂着叛变的族人,形容癫狂。
"爹爹!救我!我没有参与养蛊!快替我说话啊!"兰柳花容失色,惊恐地尖叫,早已不复往日的高傲。
"我没罪!我是被冤枉的!是虞佘陷害我!"兰家的长老还在徒劳地嘶喊,声音却淹没在族人的哭嚎与外界震天的声浪中。
……
他们互相推诿、指责、求饶,将人性中最丑陋的一面暴露无遗。
赢观的目光与堂外人群中的虞佘短暂交汇,一丝不易察觉的默契在两人眼中闪过。虞佘立于沸腾的人群中,神情平静,只微微颔首。
词书长老猛地一拍惊堂木,声如洪钟,带着积压已久的怒火与裁决的威严,瞬间压下所有嘈杂:
"肃静!人证物证俱在,铁证如山!兰氏一族,枉顾魔伦,以同族为皿豢养蛊虫,草菅魔命,残害同胞,罪大恶极,罄竹难书!依《魔族新律》,当诛全族!明日刑决!以儆效尤!"
"魔卫!带下去!"
早已等候多时的魔卫如狼似虎般扑上,将面如死灰、瘫软在地的兰家众人如拖死狗般拖了出去。绝望的哭嚎和恶毒的咒骂声,很快便被堂外山呼海啸般的欢呼与唾骂声彻底淹没。
"杀得好!"
"报应!这就是报应!"
"魔族有救了!虞大人万岁!"
兰家,这个盘踞不烬城多年、吸食同族血肉的毒瘤,终于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彻底连根拔起。幽林的血,幽蝶的泪,无数枉死者的冤魂,似乎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些许告慰。
所有在场的魔族都清晰地感受到,这不仅是一次处决,更是一个信号——一个旧时代彻底终结,一个由虞佘亲手推动的、全新的秩序正在崛起的信号!
苏璃看着堂外欢呼雀跃的魔族民众,感受着那涤荡污浊的澎湃力量,不禁喃喃低语:"人族虽制度相对完善,阴暗角落犹存。而在毫无秩序可言的魔族,能让如此庞大的罪恶家族伏法......这简直是开创性的壮举。"她望向虞佘的方向,眼中充满了明悟,"我终于明白......她为何如此执着,如此不顾一切了。"
陈艺亦望着虞佘在人群中挺拔却略显单薄的背影,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敬佩:"被压迫者,从来不是因为他们是所谓的'邪'或'魔',仅仅因为他们是弱者。虞佘......她是在为所有弱者,争一个'生'的权利,和'公'的可能。"
宴非殆目光灼灼,沉声道:“任何滋生不公与恶的地方,都需要这样的‘理想主义’者,哪怕只是点燃一点星火,划破一丝黑暗!”
林儒生用力点头,热血沸腾:“即使这只是迈向光明的一小步,但对于魔族而言,已是划破长夜的时代惊雷!虞佘……了不起!”
云闲则有些恍惚,贫瘠的认知被巨大的冲击波震荡着,他喃喃自语:“……公平……和善……原来……真的可以争取吗?”这简单的词汇,此刻在他心中有了全新的、沉甸甸的分量。
胜利的喧嚣被隔绝在外。不烬城最深、最灼热的地牢底层,岩浆如同粘稠的血液,在沟壑中缓缓流淌,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滋滋”声,灼热的气浪扭曲着空气,硫磺的气味刺鼻难闻。
虞佘独自一人,踏着滚烫的石阶走下。她的身影在跃动的暗红色火光中拉长,显得孤寂而充满压迫感。
兰风被特制的锁魔链捆缚在中央的石柱上,锁链烧得通红,烙入皮肉,发出焦糊的气味。他披头散发,形容枯槁,唯有那双浑浊的老眼,在火光映照下,闪烁着疯狂、怨毒和不甘的光芒。
虞佘停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猩红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两点燃烧的鬼火。她声音平静,却带着穿透骨髓的寒意:“兰风,我推行改革,革新魔域,自问与你兰家井水不犯河水。为何……要处心积虑,在我这里插上一脚,甚至不惜代价,也要置我于死地?”
她需要一个答案,一个指向幕后更深黑暗的线索。
“哈哈哈哈!”兰风猛地抬起头,发出一串嘶哑癫狂的大笑,震得锁链哗啦作响,牵动伤口,让他痛得面容扭曲,笑声却更加瘆人,“小丫头片子!你以为杀了老夫,灭了兰家,你就赢了?天真!太天真了!”
“你儿子不就是被巫家所杀,你们早就是弃子了!你有什么立场如此!”虞佘一脸的嘲讽!
“!咳咳……”兰风一口气没有提上来!“你在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心知肚明!兰家在他们眼里不就是你兰家手中的低阶魔族吗?”虞佘看着兰风被踩中痛脚的样子,看来如她所想九魔毒就是从巫家那边来的!
“你……”兰风闭着眼睛不去看虞佘的表情,这人到底还知道多少?
转而他眼中爆射出怨毒至极的光芒,死死盯着虞佘,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别得意得太早!你以为你斗得过谁?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招惹了什么样的存在!老夫今日栽在你手,是我棋差一着!但你——虞佘!我看你能嚣张到几时!哈哈哈哈!就凭你这点道行,还杀不了真正的‘我’!看吧,看我们谁能真正笑到最后!这盘棋,才刚刚开始!你的末日……不远了!哈哈哈哈!”
疯狂的诅咒和狂妄的预言在地牢灼热的空气中回荡,与岩浆的沸腾声交织,编织成一张无形而巨大的阴谋之网,预示着风暴远未平息。
虞佘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被激怒的迹象。她甚至微微歪了歪头,露出一抹天真又残忍的笑意,红唇轻启,声音清晰地盖过了兰风的狂笑:
“哦?是吗?真遗憾呐……”
她缓缓向前一步,靴底踩在灼热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嗤”响。
“可是,我今天特意来这里……”
她的笑容骤然收敛,眼中寒光暴涨,杀意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
“就是为了让你,绝对、绝对、走不出这扇门啊!”
冰冷的话语落下,如同死神的判决。地牢中,只剩下岩浆的沸腾声和兰风骤然收声后,那粗重而恐惧的喘息。
“至于,其他,我没有心情了解了。”南流景一剑批下,一剑刺穿魔核。
虞佘提着剑从尸山血海中转身离开!
“各位早~”虞佘的身影伴随着轻快的语调从院门外匆匆闪入,靛蓝的执事服纤尘不染,仿佛昨夜只是外出散了会儿步。但那过于明亮的眼眸深处,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如薄雾般掠过。
“你去做贼了?”木禾揉着眼睛,看着精神奕奕却透着点“不对劲”的虞佘,下意识问道。
虞佘脚步微顿,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今日的天气,却如同惊雷炸响在清晨的宁静中:“害怕夜长梦多,又滋事端,我把涉事者全杀了。”
空气瞬间凝固。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她,下巴差点惊掉!
“什么?!”白锦倒抽一口凉气,声音都变了调,“不再…再省省,走流程吗?”她脑海中浮现出执法堂审判兰家时的肃穆场景,一夜之间,主犯从犯尽数伏诛?这效率…这手段…简直令人胆寒。
这哪里是带来公平公正的神,分明是杀人不眨眼的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