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他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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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9日12：00，丧尸世界，第四个传送节点准时开启。
五分钟后，曙光大学广播室，段青荣两枚子弹击中室内的丧尸。
方静稳稳端坐椅面，清清嗓子：“广播员静静上班了。”
启动全校广播系统，按下台式麦克风的凸起按钮。
“大家好，这里是校园广播室，我是方静。”故作官腔的男声沿着广播系统，响彻校园。
楼下等待的方安摇头，静静听着。
“收到异能者联盟消息的同学，如需前往武器库，可给151****6666或152****8888发送消息或直接拨打电话，我们会去接您！没收到消息的同学请避开丧尸，躲在安全空间，给654321发送短信寻求帮助后，之后如需第一种情况，亦可拨打相关电话！”
“没有联系工具的同学，不要惊慌乱跑！我们会在12：20分别从源一苑、崇一苑开始巡查。请你听到楼下的鸣笛声，立刻给我们传递信号，待收到信号，我们会去帮助你！”
“广播过长，请有条件的同学给151****6666或152****8888发送999999，获取文字版！”
“请注意！没有联系工具的同学，我们会在12：15分别从源一苑、崇一苑开始巡查！请你听到楼下的鸣笛声，立刻从你的位置向我们传递信号，我们会去帮助你！”
以上消息，方静重复了三遍。
关掉广播，方静干咽唾沫，功成身退。
“不知道，会有多少异能者联系我们。”
异能者和丧尸的比例极度不平衡，一个区域最多出现6000名异能者。所以，单单曙光大学能占有5个名额，还能在短时间汇集，已经是极度幸运了。
正因如此，两小分队从分开巡到重新碰面，都未接收到一条信息或电话，亦没能遇上新的异能者。
虽没抱太多的期望，但对于此结果，他们也不知该归成幸运还是不幸。
13：10。
四人的面容难掩疲惫，宿景森道：“我们回去吧。”
13：30，四人带着将军回到西郊武器库。
方静早有目标，打开冷藏柜，边取边叨叨：“牛肉披萨！芝士披萨！鸡肉披萨……”
将军紧紧挨着冰箱，“披萨！披萨～”
因消耗过多精力，四人一致决定先吃披萨，将大餐推迟到休息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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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0，值班区。
方静三口吞个甜筒，意犹未尽道：“再来两个！姐，你要吗？”
闭眼休憩的方安，冷酷回绝。
方静离开后，她睁开眼，薄薄的眼皮折出浅褶子。她并未急着抬眸，先看着阴影处缓冲，好适应窗外明烈的阳光。
几秒后，方安刚望向窗外，黑色的瞳孔毫无预兆地急速扩大，完全占领眼珠。
“香草味！永远的神！”方静见方安纹丝未动的背影，心想姐的屁股真硬，不带动的！
“姐，你要不……”
“啪！”甜筒落地，融化的顶部与坚硬的地面碰撞，奶油状的液体飞溅。
女生安静地端坐，细腻的皮肤在阳光照耀下，能看见浅浅的绒毛。可她的神态诡异定格，睫毛下的眼眶中尽是光滑的黑色，映照不出任何景物。
“姐！”方静伸出食指，一直抖到方静的鼻下，感觉到对方的呼吸，才松了半口气。
不敢随意碰触她，方静正要叫醒休息的队友。
一只冒出冷汗的手抓住他的衣角，方静惊愕垂头，“姐？”
方安松开手，她短暂闭眼，再次睁开，眼睛恢复了正常。
方静蹲在她身侧，焦急问：“姐？你刚怎么了？那大黑眼珠？”
“应该是异能发启动后的样子。”
“哦，这样啊。”方静放心地小点头，回过味，“不对，你使用异能了？”
“准确来说是它主动激发了。”方安轻碰自己的眼皮，窗面的映像亦跟着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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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了几个跳脱的画面。首先是‘庆阳大学’的校碑，画面又转到‘机械制造技术实验室501’的标牌。再次跳转已经在实验室内，有一个带着黑色眼镜的男生，他的手中有只蓝色蝴蝶，周围也散落着同样的蝴蝶。但那些蝴蝶不是真实的动物，应该是某种机械作品。画面停顿在他和蝴蝶的这一幕。”
段青荣、宿景森和方静排坐在方静对面，静静地听完她的叙述。
“就这些。”方静停笔，翻转桌面的纸。
三颗脑袋齐齐地往前伸，细看她画的杰作。
鸡蛋大的眼镜夹在火柴人窄扁的脑袋边，独有地胳膊尽头连着个长着两根触角的鹅蛋，这些鹅蛋随意散落在地、在桌面……
方静小心发问：“姐，他真只有单只手啊？”
“……”新的一笔落下，画家淡定反驳：“这不是重点。”
段青荣道：“挺传神的，一个人和几只蝴蝶。”
“啪！”画作翻面。
方安不太确定，“我看见的可能是已经发生的，也可能是未来会发生的。”
“我倾向未来，若是现已发生的事情，意义便不大了。”段青荣觉得丧尸世界不至于太坑人。
方静兴冲冲道：“姐，如果真是，你岂不就能预知未来。”
“没那么容易，我现在只能被动接收，不能主动探知。”
异能太具随机性，这种不能掌控的滋味，方安并不喜欢。
宿景森话少，但能果断作出最有利的选择，“那就去庆阳大学验证吧。”
“加一！”
“加二和三！”方静捧着将军的身子。
小队的雏形在多次的交谈、作战中渐渐丰满，在这非死即生的世界里，志同道合、配合默契的队友相当于你的第二条命。
5：20，车库。
武器库里的车，会备齐对应座位数的物资，包括食物、武器和医疗等。大大节省了异能者的准备时间，能即开即走。
从这出发前往庆阳大学，至少也需三小时。这一趟，四人一鸟坐同辆车。
因上午有消耗，宿景森在补充齐后备箱的物资。
“我开前半段。”段青荣后一步来到车库，跟着补充，商量道：“其实我车技不错，拖拉机都会开！”
“拖拉机？”宿景森像是想到什么，低笑，“有机会，我也想坐你开的拖拉机。”
段青荣对他的打趣有些意外，也笑了，“坐了我的拖拉机，要帮我种地哈！”
她以为不会得到回应，没想到，在装好物资后，听到对方轻声的答应。
段青荣下意识抬眸看去，对上宿景森清亮的目光，她不知为何心虚地移开视线，道：“我先上车熟悉手感。”
宿景森没阻拦，视线追随转身离开的少女。她乌黑碎发掩盖不住粉红的耳尖，高高束起的马尾随着急促的脚步晃动。
他想，就算不坐拖拉机，也很愿意帮你种地。早就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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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静和方安在后座，方便他们休息。
路线早已规划好，段青荣手握方向盘，专注道：“出发！”
将军：“粗发！”
几秒后。
“要开沟里去了，开沟里去了喂！”靠窗的方静死死盯着外面，轮子惊险擦过田地。
“放心，放心。只是这条小径太窄了，看我不是通过了吗。”段青荣的脖子极致地前伸，如果长度够，脸早贴上挡风玻璃了。
四米宽的路是“小径”。。。
方静幽怨道：“你多久没开车了？”
“啊？我大一就拿到驾照了。”
“你上一次开车什么时候？”
“啊？我开过很多次啦，没事的没事的。”
“……”
方静看其他两人气定神闲的样子，如果他们不是都抓紧扶手，他还真以为就自己惜命了。
罢了，她好歹有驾照。要相信驾校，相信车管所。
高速路上，两束明亮的车灯像猎豹的眼睛，它操控着健硕的四肢，在夜色中急速飞驰。
方静终于捱到驾驶位交班，身侧的方安陷入浅眠，早已放开了扶手。
“你上次开车究竟是什么时候？”
段青荣系好安全带，随口回道：“一月吧，我去参加业余赛车比赛。”
“……”好家伙，深藏不露啊。
20：10，一辆深绿色的车低调地开进庆阳大学，最后熄灯停在实验楼楼下。
段青荣：“拿好武器，准备上楼。”
大门没有上锁，无需门禁。四人急速解决在门口徘徊的丧尸，目标是五楼。
三楼拐角，段青荣停步捡起台阶上的门禁卡。
卡面是学生的一寸照，姓名处填着“杜赭”。
段青荣没多耽搁，将它收进口袋。
“机械制造技术实验室501。”方安对照标牌，与她异能中见到的画面重合，道：“就是这。”
她尝试推门，玻璃门已上锁。
门禁系统。
段青荣轻挑眉梢，掏出门禁卡，“滴”的一声，验证识别通过。
“感谢杜赭。”
门禁卡复又被她好好地装进口袋。
实验室内，蓝色桌面摆放着多样式的工具，其中一台桌子分外明显，上面摆放着蓝黑色的物品。
离得最近的宿景森捏起一片观察。
边缘的漆黑向内延伸出细长的纹路，迷人的宝蓝色带着细闪。
宿景森：“蝴蝶的翅膀？”
方安：“看起来没错，只是我见到的是它组合好的形态。”
方静欣赏道：“翅膀都这么好看，组装完整后该有多逼真。”
此刻，实验室除了他们，没有其他活物。虽然有蝴蝶部件，但没有半分人影。
段青荣扫视圈，道：“那个男生不在这里，或许时间未到？”
“如果他在下个节点出现的话，距现在还有三个多小时。”宿景森提议：“既然方静见过那人的长相，我们可以利用这期间初步他的了解情况。”
“办公室系统应该有他的相关资料，即使他不在节点出现，我们也能收集些线索。”
方静海豹式鼓掌，真诚道：“Goog idea！”
段青荣道：“情况未知，我们先集体行动。”
说干就干，一行人驾车改道办公楼。
异能者联盟有一种U盘形态的设备，名为“破密百分百”。将它插入电子产品中，可以破解任何密码。这是为了让异能者能第一时间得到查询资料，以助力其完成任务。
校园内游荡着数量不少的丧尸，它们在路灯未亮的黑夜下前赴后继地追逐着驰骋而过的车。队伍中只要发出子弹射中肉|体的猛响，地面便会应声多具尸体。
方静手都要抡出火星了，嘴不忘动：“它们真是饿了，穷追不舍啊！”
办公楼在主路的右侧，不过有两辆巡逻车停在最近的入楼口，堵住了楼前唯一的平坦道路。
“坐好！”
宿景森急转方向盘，提前离开主路。车轮碾上假草坪，留下两道深深的压痕。
方静欢呼：“漂亮！”
车方停，几人下车一通扫荡，解决最后跟来的“尾巴”。
四层的办公楼，没有亮灯，只能接着柔和的月光模糊地看出大概轮廓。
宿景森随手拉了把身侧的人，说道：“我走前面。”
段青荣的眼睛不自在地眨了眨，男生半侧削瘦的肩膀占据她小部分视野
左手腕方才被宿景森的手指轻易圈住，她也顺力被带到他身后，过程不超过两秒。
嗯，只是自己离他最近，好伸手吧。
四楼走廊，校长办公室，第二面窗户。
一只绿鹦鹉从敞开的窗户飞入室内，它身后的四个黑衣人紧跟着，畏手畏脚地翻窗而入。
校长室有密码锁，不想惹出大动静的几人，找到未关紧的窗户。
于是，排队不走寻常路。
“天黑不走正门，翻进校长室，还挺刺激！”殿后的方静关好窗户，拍拍手。
宿景森将破密U盘插上电脑，半分钟后，成功解锁，自动弹出桌面。
男生修长的手握着鼠标点击，方静瞧宿景森熟练地翻找查询，他开玩笑道：“兄弟，你不会是陈校长退休前培养的接班人吧？”
陈白凡，拥有地中海的五十九岁男子，现任曙光大学校长，明年三月退休。
近来，学院论坛流传着他任职生涯中最骄傲的事之一，便是退休前，头顶依旧茂盛的环形黑发。
宿景森抽空瞥了眼方静，淡淡道：“我只是点击学生信息管理系统，删选出机械专业的在校男学生而已。”
他停手，腾出位置，“接下来，得靠方安从中辨别。”
电脑的方寸屏幕，满面全是整齐排列的一寸电子头像。他们直直地盯着前方，再加上昏暗的灯光，看者会觉得有些瘆人。
21：30，方安闭眼揉了揉眉头，继续点击鼠标，照片再次翻滚。
她目光严谨地探究每张照片，不知是否学院要求学生的照片不能戴眼镜，看到现在，无一例外都是毫无障碍的正面照。
没有眼镜的提示，方安需要更仔细地查看辨认，她觉得自己都要成脸盲了。
忽地，方安覆在鼠标上的指尖顿住。她拉大右下角的某张照片，上半身贴着桌延，凑近，仔仔细细地将这位男生与脑中人物对照了好几遍。
确认后，她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拍了下桌面，长呼口气：“找到了！”
“我看看！”方静早就好奇了，到底是何方神圣让他们跨市来寻。
占满半边屏幕的男生，在其他偏黄肤色的对比下，白得过分，再加上他巴掌大的脸，极易给人留下虚弱的初步印象。
黑色的碎刘海微微掩着眉毛，漂亮的眼睛有些无神，还不适应地躲闪了正面镜头。许是摄像师建议笑笑，他的唇角勾起牵强的弧度，可淡粉的唇片却抿紧。
所幸，男生的高颜值拯救了他稍显奇怪的表情，只是纯真的拘谨而已。
方静如实道：“长得还怪好看的。”
段青荣跟着点点头，以示赞同。
“……”宿景森用肩膀抵开方静，敲了几下键盘，画面滚动，显示出男生的信息。
【姓名：胡叠
性别：男
出生年月：Y080年12月21日
联系方式：166****1221
所读专业及年级：机械工程-大二生
……
所在宿舍：清苑1号楼304
……】
方静：“胡叠，蝴蝶？”
挺有意思的名字。
“嘟——嘟——”方安拨打资料上的电话，女音直直道：“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没人接听。”方安虽有预料，仍稍觉失望。
段青荣看了眼时间，提议：“去他的宿舍看看？”
“宿舍和实验楼都可能是他的初始地点，我们最好兵分两路，分别在两处守着。”宿景森接着道：“楼下的巡逻车如果能开，我们就可以利用它，节省交通时间，提高效率。”
“很有道理。”方静依旧率先捧场，疑问：“你真的是天文学系的吗？”
看星星也需要这么厉害的大脑吗？还有没有学渣的容身之处！
方安拍了下弟弟的后脑勺，直言：“别用你那欠费的智商评估他人。”
将军飞到方静的肩膀，附和：“欠费！”
“……”没有爱了，笑笑蒜了。
方静拧动把手，推开门，正欲率先踏出门，脚步停滞。
他转转冰凉的把手，想到什么，回首：“好像不太对，既然能从里面开门，我们之前为什么要一起翻窗？”
三人：“……”别问，问就是团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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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楼楼下，四人座的蓝白色巡逻车静静停靠着。
宿景森检查后，“车钥匙没拔，能开。”
有了相当的默契配合后，现在他们默认沿用之前的小分队。
段青荣和宿景森选择巡逻车，她道：“老规矩，安全最重要。”
方安回了个笑容，“对讲保持联系。”
小分队自楼下分开，前往不同的目的地。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他是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