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食者：身后低语》温泉瓜

21、第 21 章

　　强盗们比约定时间提前十五分钟到了。至少他们过来的时候没有像放牧的羊群一样懒懒散散、稀稀拉拉，这很好！不，他们过来的时候很小心，四处警戒。他们从不跑进空旷的地方，而且移动的时候非常安静。没有人大喊大叫，甚至没人抽烟！他们检查了商店前的空地，有人爬进商店里面。之后他们在附近散开，就近寻找掩体。到目前为止，一切似乎看起来都很好。我也没看见有什么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但不该出现的会是什么人呢？我们这里可都是当地人……

　　“帮我看好了，”我对奥列格说，“如果出了什么事，就开火！”

　　他怀疑地看着机枪。这台强大的机器唤起了他的敬畏。

　　“可是……我打不中的！”

　　“用溅起来的尘土来给自己定位，你就会看到你打的是哪里。”

　　我把两条弹链连接在一起，一条是之前装在机枪里的，另一条备用的是从机枪手的背包里找到的。差不多有200发！这么多子弹你可以把这里整得天翻地覆。嗯，好像看起来已经是天翻地覆了……

　　我又看了看加夫里什的人所在的位置。再等等……

　　“行了。”我拍了拍奥列格的肩膀，“盯着点！”

　　走了五十米，我意识到自己背不了任何东西，也哪都去不了。我的每个动作都字面意义上地激怒着我的身体。我的肋骨、胳膊和腿痛得要死。每一次呼吸都令人难以忍受。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想法穿过我的脑海。在离开阔地一百米的地方我被注意到了，几根突击步枪的枪管转向我的方向。我又走了40米，坐在一张长凳上。旁边有个像是花坛的狗屁玩意儿。长凳有一个离地面30厘米的混凝土底座。我会把这个作为掩体。前面是一片相对平坦的地面，20米长，25米宽。全在机枪的射界里面，进攻的敌人无处可逃。之后我就可以躲在基座后面，然后试着爬走。只是既然我几乎走不路，那我该怎么爬呢？

　　我挥了挥手，叫人到我这来。过了一段时间，这批新来的人里面走出一个人，朝我的方向过来。那是谁？是瓦莱亚！所以，这些都是加夫里什的人，至少这一点很清楚。好吧，让我们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强盗走近，看到我笑了。

　　“是你？！”

　　“怎么，我看起来不像我吗？”

　　“嗯，你看上去好像……”

　　“哈哈，是有点惨。昨天我们跟一队BEAR交火了。把我们打得可惨了……”

　　他靠近了一点，坐下来。他仍然穿着很时髦。一件背心，美国突击步枪，还是那老一套……

　　“你们过的怎么样？福玛的人走了吗？”

　　“嗯，他们昨天从玛卡的基地撤走了。还有一批人坐在我们的地盘里聊天。但他们要走了，我看到他们在收拾东西。”

　　“为什么？”

　　“啊这，福玛他……”

　　“我知道的，我也很惊讶他们现在才走，之前没有。”

　　“你怎么会知道的？！”瓦莱亚真的特别惊讶。

　　我轻拍着我胸前的无线电。

　　“昨天我被告知了。他们说，那地方成了屠宰场。可惜我没有参加！”

　　瓦莱亚尊敬地看着我。

　　“可，你自己身上也是……”

　　“这就是为什么我把你叫过来！有个人跟我在一起。至关重要。BEAR跟在他屁股后面……我们需要暂时把他藏起来，这样就没人知道他在哪里了。明白了吗？”

　　“我们会负责处理的！那加夫里什那边……”

　　“我还没跟他说呢。你知道的，这种话不能在无线电里说，那样子就像是在屋顶拿着扩音器大喊，好让整个地区都听到。所以，你去告诉他吧。你懂我们的，我们不会欠别人债的。”

　　“懂了！”

　　“那就开搞吧。给我三个人，让他们跟我一起走。我们得背点战利品回去。然后我们一起去‘麦秆头’店里。到那我们再分开。我去找他，你就把这个人藏起来。可得把他藏好咯，除了你，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你还记得我们在哪里跟你老大交谈的吗？”

　　“墙上有道粉笔印的那个地方？当然记得！”

　　“在2号公寓的邮箱里放张纸条。写上你把他藏在哪了以及相关注意事项。给他点吃的，这个可怜人饿坏了。显然，BEAR们可没善待过他……”

　　从现在开始事情相对容易些了。加夫里什的人过来了，我和他们一起走进了我们的藏身处。我之前已经手把手教过奥列格了，他知道该怎么表现。迎接我们的是冰冷的机枪枪口。他穿着一件染血的防弹背心，看起来相当可怕，令人印象深刻。

　　他把每个人都镇住了！

　　连我也是。

　　我们收拾好东西，扫荡干净所有可以被拿走的东西。我问心无愧地把我的东西交给其中一个护送者。当我们回到其他人那里时，我向瓦莱亚点了点头。

　　“一到地方，这机枪就是你们的了！”

　　这些强盗们显然很兴奋，这个提案每个人都很受用。目前是奥列格亲自扛着这沉重的铁疙瘩，把机枪弹链缠在肩上。看上去就很牛逼。

　　***

　　我们是怎么到达店主那的……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一点支离破碎的片段。在某个时候，我停下来喝了满满一大口白兰地。我不能说自己感觉好多了，但至少疼痛减轻了一点。在检查站，我被包扎起来了。执勤的强盗中，有一个人很熟悉如何治疗这种情况。然而，在他开始之前，他骂了好几分钟那个弄伤我的人和给我包扎的人。他给了我一片药丸，疼痛缓解了一些。

　　“你得躺床上休息！至少五天！一天也不能少！”

　　哦，该死，我可太高兴了！你总不会觉得我想回去跳舞蹦迪吧。

　　***

　　怎么回家的我也不记得了。直到第二天早上口渴的时候，我才回过神来。药效早就过了，肋骨底下钻心地疼。我勉勉强强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向壁橱，里面有各种各样的药物。首先我拿出了军用医疗包，我相信里面有治疗任何伤势的药物！吗啡……好吧，算了……至少现在不行。我记得那个机枪手打了一针之后还能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在一条腿被打烂的情况下……去他妈的！我不能靠这种可怕的东西活下去。酮洛芬。我以前就记得有这玩意儿，药效很强大！对我来说，它几乎包治百病，甚至能治流鼻涕！所以，目前我们先吃这个吧。

　　接下来的三天里，我一直卧床休息。我吃了就睡，有时会醒一醒。我已经可以把自己包扎得很好了。疼痛也在慢慢消退，甚至可以好好睡上一觉，而不至于稍微想翻个身就痛得喊出来。幸好我还记得有对讲机。

　　顺便，米泰消失了。而且他也没有准时来商人这里。关于我的这场冒险再没有别的目击者，无人可问。

　　***

　　“你是怎么发现的？”加夫里什的额头皱了起来。

　　“我的小弟告诉我的……他们收到了一条信息。不，现在我不记得讲的是什么了！然后你们的人也证实了。他们是怎么知道的，你更清楚！”

　　这次两个老相识的会面看上去不像以前那么壮观。卡班的出现完全没被注意到，加夫里什是在主哨所报告有客人来访时才知道他来了的。没有初步协商，没有地点讨论，什么都没有。这位福玛的助手直接来到了营地。但他也没有理由拒绝他过来，加夫里什命令护送客人到他那里，然后出来迎接他们。然后他又被震惊到了。这个老强盗只有三个守卫陪同！这可比不过以前的几次会面，那时候几乎有五倍的护卫。加夫里什没有表现出惊讶，照常欢迎客人，给他们准备了些点心。

　　“晚点再说吧……”卡班摇了摇头。

　　他们上楼，加夫里什的公寓在二楼，在那里客人问了：“谁告诉他福马的死讯的？你不想说是吗？”卡班眯着眼。

　　“你在说啥子呢？”“热情好客”的主人“真的”感到惊讶，“我不说的话全社会以后会都来找我问问题？”

　　“社会在哪里呢……”老强盗挥了挥手，坐进椅子上，“大家都跟狼一样……”

　　加夫里什已经听到过类似的说法了。

　　由于卡班的可怕死亡，这个看似庞大的帮派突然开始内讧。一些首领不想承认卡班的无条件权力，并宣布了他们的独立。之前由他们帮派控制的领土在规模上急剧缩小。这位新领导人检查那些因暴力冲突而失去秩序的地区的能力也突然减弱了。这很合理：越少的领土意味着人越少。然后……何况卡班不是福玛！福玛这个老小偷手里不仅有权威，而且还有相当多的好机会。他知道很多，也不和任何人分享他的秘密。这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这年头没有这种东西可不行！

　　“行吧，”加夫里什点了点头，“那你还有其他问题要问吗？”

　　他试着对这位不速之客以礼相待。即使在一切发生之后，卡班帮派的实力也仍然比他的更强。

　　“我想知道点事情。”卡班咬紧了嘴唇，“很显然，我们里面有只老鼠。别笑！你周围也清楚干不干净！”

　　加夫里什出乎他的意料，没有争辩。

　　“是的，”他点了点头，“我认为有不止一只。那你的建议是什么呢？闷声发大财？得了吧，我来告诉你吧！”

　　这个老强盗惊奇地看着加夫里什。他没想到他会这么诚实！

　　“我知道我这有只老鼠已经很久了。告诉我，掠食者的信使是怎么来这里两回的？你自己都看到了，我们的安保很严密！我有个聪明人负责这事！顺便，他以前也在这里给基里卡干过……”

　　“那你的意思是？”

　　“他对我没有恶意，如果他想的话，我早就脑门上被开了洞，埋在阴沟里了！他当然会定期传消息。但他没有碍我事，也没有与我作对。所以随他去吧！你觉得你是被忽略了吗？可他妈别……对他来说你更有趣，你们势力更大！”

　　“你就没想过搜索他……”

　　“你认真的？你知道的，我就想好好活着！我没有像福玛那样的警卫！更何况，他的警卫有派上用场了吗？”年轻的加夫里什回答得十分尖锐。

　　他跳起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又冷静下来，坐了回去。

　　“他没有打扰过我。他也几乎没什么要求。只要点小零头……”

　　“是啊，”卡班点点头，“却给你大回礼！就看看玛卡的据点吧！难道你不觉得迟早有一天你会为此付出代价吗？不是付给我的。给他的，给掠食者的！”

　　“我已经想过了，”加夫里什表示同意，“那又如何呢？你有什么特殊观点吗？”

　　“不，”客人叹了口气。“目前还没有。但我确实有一个问题。”、

　　“问吧！”

　　“那个人……叫什么来着……旋涡。他现在在哪儿呢？”

　　“在这里的某个地方。他在这个地区有个住的地方。他一定还在躺着，他受伤很严重。”

　　卡班饶有兴趣地扬起了眉毛。“那又是什么时候受的伤呢？”

　　“福玛被杀的第二天。他和BEAR们进行了激烈的交火，就在这附近。”

　　“第二天吗？”

　　加夫里什乐了。

　　“你总不会以为是他杀的福玛吧？那可太错了，我自己也去过交火现场，也碰过死者。他伤得很严重，腿都几乎拖不动！我想如果没有第二个人，他也躺在那里了。”

　　“第二个人是谁呢？”

　　加夫里什赞赏的弹了下嘴唇。

　　“是个牛逼人物！他的防弹背心被撕碎了，他应该到处都是伤痕！但他并没有放下机枪！带着□□，背着背包，他不是人，是头牛！那个人特别阴郁，脸上杂草丛生，他只是用额头下那玩意儿盯着我看！我真希望他能说点什么！不……不可能是丹尼斯……他有点太弱了。”

　　加夫里什聪明地隐瞒了一点，那个男人在检查站把机枪留了下来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并不是所有的信息都应该

　　报告给你的审讯者，无论他是谁！

　　“那他又去哪儿了呢？”

　　“涡旋消失去哪儿了呢？我猜，应该是同一个地方……”

　　“你试过跟踪他吗？”

　　“试过。死了个弟兄。我不得不对所有人撒谎，说他在什么地方犯了个偶然错误错误，脚踩错了地方，然后……”加夫里什只是耸了耸肩，“我还不急着投胎，你又不是不知道……”

　　卡班沉默了。他伸出手，从桌子上拿起酒，给自己倒了一些伏特加。加夫里什也做了同样的事。他俩都喝光了杯中的酒，之后又吃了些零食。

　　“你打算怎么领导帮派呢？”加夫里什问道。

　　“我还在想……很多事都是福玛亲自搞的……”

　　“如果有什么事，找我，我们会帮忙的。”

　　“成交。”

　　要紧事已经说成了，领导双方都同意了。不开战。已故的福玛的要求因为双方心照不宣的一致同意而不被提及。这一页的关系被翻过去了。

　　“这么跟你说吧……你得给我找到这个丹尼斯。我想和他谈谈。”

　　“晚上我会试着给他发消息。等他回答了，我会安排一次会面。”加夫里什说道，“他通常会在这里闲逛。但有时他会消失上好一会儿。你愿意等一等吗？”

　　“嗯，我还有好几天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