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哑》》端汀

14、第 14 章

　　次日中午，用罢午膳，叶青岘便被君临嫣温柔却不容拒绝地“请”出了门。
　　“岘儿啊，皇后的寿礼可不能马虎，你眼光好，定要挑件合心意的。娘让账房支了银子，你看中什么只管买。”君临嫣一边替他整理衣襟面纱，一边嘱咐，“季家小姐和元家小子听说也要去逛，正好你们年轻人一起，也热闹些。”

　　于是，叶青岘（坐着轮椅）、季泉南、季晨露、元曲池一行人出现在了京城最繁华的东市。至于身后……还跟着两个甩不掉的“尾巴”——白豫和陆文殊。

　　“我乃殿阁大学士，皇后娘娘生辰，于情于理都该备份贺礼，自然要亲自挑选。”白豫摇着折扇，笑得温文尔雅，仿佛昨日吃瘪的不是他。
　　“烬京卫职责所在，护卫京城安全，今日集市人多眼杂，末将需巡查。”陆文殊一身常服，但腰佩军刀，面色冷硬，理由冠冕堂皇。

　　半个时辰后
　　一帮身份各异、气质非凡的人出现在京城最大的典当行兼珍宝阁“聚宝斋”门口，立刻引来了掌柜的热情迎接。
　　“哎哟，贵客临门！原来是季公子、元公子、季小姐！快请进快请进！”掌柜的眼尖，一眼认出了为首的几位世家子弟，至于后面轮椅上面覆轻纱的公子和两位气场独特的男子，他虽然不识，但也知绝非寻常人物，态度愈发恭敬。

　　“掌柜的，把你们这儿压箱底的好东西都拿出来瞧瞧！”季泉南大手一挥，颇有几分纨绔子弟一掷千金的派头。
　　“好嘞！您几位这边雅间请！稍坐片刻，小的这就去取！”掌柜的点头哈腰，连忙将众人引至二楼雅间，奉上香茗，然后亲自去库房取货。

　　不一会儿，几个伙计捧着数个锦盒鱼贯而入。掌柜的亲自打开，顿时珠光宝气，映满一室。
　　“诸位请看，这都是小店的镇店之宝或近期收来的奇珍：这是南海来的金丝珍珠冠，这是西域进贡的玉蚕丝织就的冰绡衣，这是千年冰山上得的百年雪灵芝，这是苏绣大师亲手缝制的百鸟朝凤缎裙，还有这面南阳国的水晶棱花镜……”

　　季泉南指着那株品相极好的雪灵芝：“这个好！滋补养生，送给皇后娘娘正合适！我要了！”
　　季晨露看中了那顶精巧别致的珍珠冠：“这顶珠冠倒是别致，衬皇后娘娘华贵。”
　　元曲池觉得那件刀枪不入的玉蚕丝冰绡衣实用：“这衣服不错，关键时刻能保命，就它了。”
　　白豫选了那面光影变幻的水晶棱花镜：“镜能正衣冠，亦可明心性，此物寓意颇佳。”
　　陆文殊目光扫过，指向那件绣工精美的宫裙：“此裙华美，合娘娘身份。”

　　“都有眼光！”季泉南笑道，看向一直沉默的叶青岘，“青岘，你呢？有瞧得上眼的吗？”

　　叶青岘目光淡淡扫过那些珍宝，摇了摇头，开口道：“掌柜的，这些虽好，却都是寻常富贵之物。你们店里，难道就没有些……特别点的？能让人印象深刻的东西？”

　　掌柜的闻言，眼睛一亮，捋须笑道：“哈哈，既然公子诚心问了，那老夫就斗胆，请诸位鉴赏一件真正的‘奇物’！”他压低声音，示意伙计将一个用黑绸覆盖的托盘小心翼翼端了上来。

　　揭开黑绸，里面放着一只密封的小玉罐。“此物乃西域极隐秘之地传来的‘梦魂香粉’，”掌柜的声音带着一丝神秘，“听闻无论谁闻到这气味或尝过味道，便会立刻沉入最深沉的梦境，并在梦中见到自己最恐惧或最渴望的人事物，心神为之所夺，难以自拔……可谓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啊。”

　　季泉南挠头：“青岘，这个……听起来有些邪乎啊，好像不太适合送人做寿礼吧？”
　　“怎么不适合？”叶青岘突然笑了起来，笑声低哑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兴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可太适合了！我要给皇后娘娘准备一份……终身难忘的大礼呢～”他眼中闪烁着冰冷而疯狂的光芒。

　　“掌柜的，我要了！”
　　“好嘞！承惠，五千两银子。”
　　“五千两？这么贵？”元曲池咂舌。
　　“少爷，这香炼制极其不易，材料万金难求，我们也是小本经营啊……”掌柜的叫苦。

　　叶青岘摸了摸袖袋道：“少带了一千两。”
　　“这还用说，季小爷我借你！”季泉南拍胸脯。
　　“你滚吧你！当我元家没钱吗？我借！”元曲池不甘示弱。
　　“青岘，我这儿有！”季晨露说着就掏荷包。

　　“感谢各位小姐、少爷们好意，”陆文殊上前一步，挡在我身前，语气不容置疑，“但我们家主公的账，还轮不到外人来付。”说着便要掏银票。

　　“哎～慢着！”白豫折扇一合，笑道，“陆统领此言差矣。青岘现在可是我名义上的学生，师徒如父子，他的开销，自然该由我这老师来承担。掌柜的，记我账上！”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是吗？”叶青岘看着眼前这争相替他付账的场面，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开口道：“那么多人都要给我送钱啊～要不干脆都给我好了？虽然我家是大晟第一经商世家，但，多多益善嘛(^_^) ”

　　“青岘你这简直是明抢啊？”季泉南瞪眼。
　　“那又如何？”白豫立刻接话，与有荣焉般，“我学生就这样，干得漂亮！”
　　叶青岘懒得再理这群活宝，自己推着轮椅转身就出了店门，只留下一句无声的吐槽和一個冰冷的眼神：一群智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