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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我25岁之前的人生当惯了乖乖女,一步一步按着父母所期望的步骤,上学,工作,相亲,结婚,从未走错一步。

      我和陈磊从相亲到结婚,总共花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效率还算快,大家也还算满意,总算是完成了一件人生大事。

      结婚前一个星期,我和陈磊领了结婚证,就搬到他父母为我们准备的婚房。

      吃午饭时,我盯着陈磊,小心翼翼地说道:“我可以先睡次卧吗?我、我还没有准备好。”

      陈磊看着我,面无表情说道:“当然可以,这是你家,你想睡哪个房间都行。”

      我:“谢谢,晚上我朋友给我办了一个脱单派对,你要一起去吗?”

      陈磊:“你和朋友们玩吧,我就不去了,我去他们反而放不开,我晚上还有个会。”

      夜晚,姜萌萌推着我的肩膀进来□□的包间,刚踏进门,五颜六色的礼花朝我喷射而来。

      “祝我们秦然美女新婚快乐!干杯!”大家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姜萌萌拥着我,坐到人群中。

      虽然我不太适应这样的场合,但是有姜萌萌在,从来都不会冷场。在酒精的作用下,我也渐渐融入其中。

      姜萌萌靠着我的肩上、凑到我的耳边:“亲爱的,你真的结婚了?真不谈恋爱了?”

      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说道:“如假包换,国家认证的。”

      姜萌萌:“可是我不甘心,你这么优秀的美人,都没有谈过恋爱就嫁人,岂不是便宜了陈磊。”

      我苦笑着耸耸肩开玩笑地说:“没办法咯,只能怪以前太听话,没有偷偷谈恋爱。”

      姜萌萌:“听说陆凌霄回国了,这么多年了,你还暗恋他吗?”

      没想到三年以后再次听到陆凌霄这个名字,我的心还是漏了半拍:“都这么多年了,彼此也没有联系,他应该也已经结婚了吧。”

      姜萌萌感叹道:“哎,就说你俩真的没有缘分呢。”

      她拍拍我的肩膀,举着酒杯对着大家道:“来,敬我们即将逝去的青春,敬还没来得及表白的初恋,干杯!”

      谁的青春没有遗憾呢,我的遗憾就是在最美的花季年华里,没有大胆的说出自己的爱。

      回到陈磊家,我躺在次卧床上,茫然看着这个陌生的家,并没有一丝高兴与兴奋。

      兴许是喝了酒的缘故,躺在陌生的床上,我竟然很快就睡着了。

      以至于陈磊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不知道,或许他根本没有回来。

      我夜里回去的时候,他卧室的门开着,透过客厅里的灯光,我往卧室看了一眼,并没有人,早上我很早醒来,房间里依旧没有人住过的痕迹。

      准备婚礼的事情基本用不上我们,都是双方家长操持,我们只需要在婚礼当天出席仪式就可以了。所以直到婚礼前一天,我才在我们的家里见到陈磊。

      陈磊回来的时候,我正穿着居家服躺在沙发上,一边吃着零食水果一边追剧。

      平时一个人在家里待习惯了,突然多出一个男人,我竟然有些不适应。忙起身道:“你回来了,要吃水果吗?”

      陈磊一边换鞋一边说:“不用了,你自己吃吧。”

      他拎着公文包准备去书房,在经过客厅的时候,停下来看着我说:“你在家里住得还习惯吗?”

      我礼貌地回了他一个微笑:“挺好的。”

      他朝着我点点头:“明天婚礼可能会挺累的,早点休息吧。”说完便径直朝书房走去。

      婚礼那天,我和陈磊都喝了些酒。当宴席结束亲朋好友各自散去,我和陈磊回到我们的婚房。

      陈磊喝得有点多,走路有些踉跄,我搀扶着他进门,将他放到主卧床上,为他脱掉皮鞋,褪去外套。

      婚房已经被鲜花和气球装扮成浪漫的模样,这是我们在酒店举行仪式时婚庆公司过来布置的。

      面对此情此景,我竟然有些触动,哪个女孩不想要一个浪漫的婚礼啊,我内心深处的某种渴望被一点点激起。

      可眼前的男人已经呼呼大睡,仿佛这一切浪漫与他无关。

      我给陈磊盖好被子便迅速退出房间,卸掉新娘妆,洗好澡吹干头发,整个人也轻松了不少。

      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又去主卧看了一眼。陈磊酒品还算好,喝醉酒之后也只管睡觉,一点不闹腾。

      我继续睡回了次卧,只是这一次唯一的不同是我没有关卧室的门。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

      婚姻于我,究竟是什么?我们没有恋爱、没有求婚、没有蜜月,甚至连恋人之间的亲吻都没有,就连牵手和拥抱,也都只是在拍婚纱照和婚礼的时候。

      有时候就算我幻想着要发生点什么,坐实我们之间的夫妻关系,但也只是想想罢了,这种事情也不好由女生先提出来吧。

      我一度认为陈磊是一个无欲无求很佛系的人,结婚以来对我从来没有提过什么要求,生活上安排得也很妥帖,从来没让我操过心,除了没有像其他恋人和新婚夫妻一样亲热,真挑不出来其他的毛病。

      以至于我一度认为,我们之间的距离感,是因为还没来得及好好了解对方就结婚了,也可能闪婚的人都是这样的吧,我们也属于先婚后爱,只是还没有上升到爱的阶段。

      我的生活似乎并没有因为结婚而改变什么,我们虽然住在一起,但每天早出晚归,白天各自上班,一日三餐都在公司餐厅吃,晚上下班我在客厅追剧,陈磊一般都很晚才回来,就算回来也会待在书房,倒是不怎么干涉对方的生活。

      所以让我觉得自己的生活并没有什么改变,只是偶尔觉得,都没有尝试过恋爱的滋味,就步入婚姻生活,不免有些遗憾罢了。

      我以为这一生就要在这场外人看起来美满的婚姻中平平淡淡过完一生,直到我过生日那天,我作为法律上的妻子才真正了解了陈磊和我结婚的用意。

      “今天我过生日,萌萌说我结婚以后很久没有约过了,让我今晚请他们吃饭,餐厅我已经订好了,你下班过来一起吃饭吧。”我的信息刚发送出去,对面对话框就回复了一个“好”。

      这是我第一次主动约陈磊,他的秒回让我有一种被在乎的错觉,就连午休时间,我都激动得没有睡着,甚至整个下午,我都在期待着这一次聚餐。我想,我们之间的关系,或许可以借此机会更进一步发展。

      下午我提前一个小时下了班,来到餐厅,姜萌萌和我的发小张若星已经到了,见我进来两人立刻抱着花向我怀里投来,“祝女神生日快乐!”

      我接过鲜花,回抱了两人,“谢谢你们!今天想吃什么随便点,一会陈磊也会过来一起吃饭。”

      “你确定他这样的大忙人能抽空过来。”姜萌萌表示不信。

      张若星不服气了,“再怎么忙也要来给我们秦大美女过生日吧,老婆重要还是工作重要他难道不清楚?”

      从陈磊结婚以来的表现,他应该是把工作放在第一位吧。但对他还是有期待的,于是又发信息给他:“我们都到餐厅了,你下班就赶紧过来吧!”

      他并没有立即回复,而是在菜快上完的时候给我发来信息:“对不起,临时接到出差任务,不能陪你过生日了,礼物我一会让人给你送过去。”

      我在心里自嘲一番,我们本来就没有感情基础,我还期待什么呢,我的婚姻,我的后半生也就这样了吧。

      “然然,陈磊什么时候来,这么多美食摆在面前,简直是太难为我的味蕾了。”许是萌萌察觉出了我的失落,便拍拍我的肩膀。

      “他临时出差了,我们不用管他,开动吧!”我举起酒杯,与我最亲密的姐妹们干杯,“谢谢你们陪我过生日!”

      饭后,服务员敲门,带着一个男人进来,这个男人手里拿着礼物盒朝我走来。我在婚礼的时候见过他,他是陈磊的助理。

      “陈夫人,这是陈总给您准备的生日礼物。”助理将包装精美的礼盒递到我面前,语气恭敬。

      姜萌萌和张若星好奇地凑过来,起哄道:“哇哦!快打开看看是什么!陈总虽然人没到,礼物倒是挺及时的嘛!”

      我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在她们期待的目光下拆开了丝带。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只名牌手袋,款式经典,价格不菲,是那种绝不会出错,但也毫无惊喜的礼物。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得体,周到,却隔着千山万水。

      附带的卡片上,打印着一行冰冷的字:“生日快乐。陈磊。”

      甚至连亲手写一句祝福都没有。

      “哇!这款很贵诶!”萌萌惊呼。

      “是啊,陈总大手笔。”若星也附和着,但她们的语气里,多少带着点试图安慰我的刻意。

      我摩挲着光滑的皮革,心里没有一丝收到贵重礼物的喜悦,反而空落落的。它更像是一件完成任务的道具,用来堵住他人的嘴,也顺便打发我。他甚至不愿意稍微花点心思,问问我的朋友或者我的喜好。

      “替我谢谢陈总。”我对助理说,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惊讶。

      助理点点头,告辞离开。包厢里的气氛一时有些沉寂。

      “好啦好啦,礼物到了心意就到了,男人嘛,都是以事业为重的。”萌萌搂住我的肩膀,“来来来,我们切蛋糕!这可是我们特意给你定的蛋糕!”

      “是啊,反正你家陈总不在,一会我们换个热闹的地方玩个尽兴!”若星也附和道。

      聚餐结束,她俩架着我来到曼迪酒吧。

      酒吧里舞台上的乐队正唱着《光辉岁月》,放眼望去几乎没有几桌空位了。“这里的乐队颜值高,唱功也不错。”萌萌边说边带我们在角落一处空位坐下,服务员把菜单摆在桌上并端上柠檬水。萌萌点了些特色小吃和酒水,并在服务员耳边说着什么。

      一首歌曲结束的时候,我们的酒已经上好了。

      “难得今天能把然然约出来喝酒,必须不醉不归!”若星激动的搂着我的肩,我们三人都的酒杯碰在一起,声音被舞台上想起的声音淹没。

      “今晚,我们酒吧有位美丽的女士过生日,接下来的这5首歌是她朋友送给她的,祝她生日快乐,友谊长存!”舞台上一个漂亮的歌手用太美的声音望向我们所坐的方向。

      在音乐、灯光、酒精的作用下,我藏于心底的某种情绪竟然被无限放大,突然眼泪止不住留下来。

      萌萌为我擦拭眼角的泪水,并抱着我让我靠在她的肩上,在我耳边说:“我知道,当初你为了让父母安心去相亲结婚,却没有得到美满的婚姻生活,你心里难受,没事,有我们陪着,你不是一个人!”

      或许是结婚以来压抑的情绪借着酒精的作用得以宣泄,我的眼泪尽然一时间止不住的流。

      殊不知,这一幕被不远处的陆凌霄看在眼里,他不动声色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那之后,我笑着,闹着,仿佛一切如常。但心里某个地方,好像有什么东西彻底放弃,不再期待。

      聚会结束,回到那个所谓的“家”,屋里一片漆黑冷清。陈磊果然不在。

      我将那只价格不菲的手袋随手放在客厅的沙发上,它像一个华丽的装饰品,与这个缺乏烟火气的房子一样,完美,却没有温度。

      洗了澡,躺在床上,我却毫无睡意。生日就这么过去了。25岁的第一天,我躺在婚姻的牢笼里,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突然,手机屏幕亮起,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喂?”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一个低沉而熟悉,仿佛穿越了漫长时光的声音响了起来:

      “秦然?……生日快乐。”

      是陆凌霄。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瞬间忘记了呼吸。三年了,他的声音我竟然一下就听了出来。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我的声音有些发颤。

      “我问了姜萌萌。”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冒昧了。只是……刚回国,听说你今天生日,就想……问候一下。”

      “……谢谢。”我干涩地回应,脑子里一片混乱。他为什么会找我?仅仅是一个生日问候吗?

      “听说你……”他似乎斟酌了一下用词,“结婚了?”

      “……嗯,前不久。”提到这个,我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电话两边再次陷入沉默,只有细微的电流声证明通话还在继续。我能听到他轻微的呼吸声,仿佛近在耳边。

      “挺好的。”良久,他才吐出这三个字,听不出什么情绪。“那……不打扰你了。再次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我机械地回应。

      挂了电话,我握着手机,久久无法回神。陆凌霄的声音像一个开关,瞬间激活了我那些被压抑、被遗忘的情感。那些大学时代偷偷注视他的悸动,那些未能说出口的遗憾,在此刻排山倒海般涌来。

      与此刻我死水般的婚姻形成了无比尖锐的对比。

      为什么在我最绝望于这段婚姻关系的时候,他要出现?

      这一夜,我彻夜未眠。不仅因为陆凌霄意外的电话,更因为,在凌晨三点左右,我听到大门指纹锁开启的轻微声响。

      陈磊回来了。

      他不是出差了吗?怎么会这个时间回来?

      我屏住呼吸,听到他刻意放轻的脚步声,没有去主卧,而是径直走向了书房。接着,是书房门被轻轻关上的声音。

      我悄悄起身,鬼使神差地赤脚走到书房门口。门缝底下透出微弱的光。

      里面传来他极低的、压抑着激动的声音,显然是在打电话。隔着一道门,我听不真切,但几个词却清晰地钻入我的耳朵:

      “……回来了就好……你放心,一切都很顺利……钱不是问题……”

      我的心跳骤然加速。他在跟谁打电话?不是说出差吗?为什么深夜回来却躲在书房打这种神秘电话?“回来了就好”?谁回来了?钱?什么钱?

      一种强烈的不安感瞬间攫住了我。我猛地意识到,陈磊身上有太多我不知道的秘密。他工作的具体内容?他频繁的晚归和“出差”?他对我相敬如“冰”的态度?

      还有,我们如此仓促的、“效率极高”的婚姻……

      一个可怕的、让我浑身冰凉的念头突然闯入脑海:他和我结婚,真的仅仅是因为到了年龄,顺从家里的安排,找一个像我这样的“乖乖女”省心省事吗?

      还是……另有目的?

      我所认为的“平淡”婚姻,或许从根基上,就是一场巨大的谎言。

      而我,这个按部就班的“乖乖女”,似乎正站在一个深不见底的悬崖边缘,即将坠入一个完全未知的、可能充满算计的漩涡之中。

      25岁生日这天,我收到的真正“礼物”,是对我过往一切认知的颠覆,和一场看似完美婚姻背后的骇人疑云。

      “陈磊肯定有事瞒着我!他昨晚对我撒谎了,他其实并没有出差。”我把我的猜想告诉了张若星,她在这座城市认识的人多,或许能够帮我出出主意,证实我的猜想。

      听完我的叙述,电话那头的张若星沉默了几秒,语气变得严肃起来:“然然,你先别慌,也别自己瞎想。你确定听到他说‘回来了就好’、‘钱不是问题’这些话?”

      “千真万确,”我压低声音,仿佛生怕被书房里的陈磊听见,即使隔着门和一段距离,“那个语气……很不对劲,不是平常工作时的感觉,带着一种……如释重负又很急切的感觉。”

      “行,我知道了。”张若星办事一向利落,“这事交给我,我帮你打听打听。陈磊那个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总有点风声。你暂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切如常,别打草惊蛇。”

      “好……”我握着手机,手心微微出汗,“若星,谢谢你。”

      “傻丫头,跟我还客气什么。放心,有消息我马上告诉你。”

      挂了电话,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心乱如麻。那一晚,书房的光亮到很晚才熄灭,而我几乎彻夜未眠。

      接下来的几天,我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陈磊似乎也恢复了往常的节奏,早出晚归,对我依旧客气而疏离。那只昂贵的手袋被我收进了衣帽间最不起眼的角落,每次看到它,都像在提醒我那段可笑的期待和冰冷的现实。

      我无法停止猜测,那个深夜电话那头的人是谁?那个让陈磊说出“回来了就好”的人,对他一定非常重要。而“钱不是问题”……我们婚前做了财产公证,他的经济状况我并不完全清楚,但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这种话,背后是否藏着我不知道的财富流动?

      几天后,张若星约我见面,地点是一家很隐蔽的咖啡馆包间。

      我到的时候,她已经在等我了,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然然,”她握住我的手,眼神里带着一丝心疼和愤怒,“我查到了些事情,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的心猛地一沉:“你说吧,我能承受。”

      “陈磊心里一直有个人,是他的大学同学,叫苏晴。他们感情很深,但那个女孩家境很普通,陈磊的母亲,就是你那位强势的婆婆,坚决不同意,以死相逼。”

      我屏住呼吸,听着若星继续往下说。

      “后来苏晴嫁给了别人,据说婚姻并不幸福,很快又离婚了,自己带着一个孩子,生活好像挺艰难的。而陈磊,一直没放下她。”

      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有点发冷:“所以……他和我结婚……”

      “就在你们领证后不久,苏晴带着孩子回到了这个城市。”若星的声音压得更低了,“陈磊的母亲似乎知道了苏晴回来的消息,但态度更加强硬,绝对不允许陈磊和她再有瓜葛,甚至用公司继承权之类的事情威胁过他。”

      “那他为什么还要和我结婚?”我的声音开始颤抖。

      “这就是最可恶的地方!”若星咬牙切齿,“据一个和陈磊关系还不错,但看不惯他做法的朋友透露,陈磊可能是想先应付他母亲,完成结婚这个‘任务’。等他母亲放松警惕,或者等他彻底掌握公司实权后,再找借口和你离婚!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已婚’的身份过渡,一个像你这样背景清白、性格温顺、看起来不会惹麻烦的‘妻子’,来稳住他的家庭。他甚至可能早就计划好,离婚时用婚前协议让你净身出户,或者至少不会分走太多财产,然后他就可以毫无负担地去追求他所谓的真爱了!”

      我呆坐在那里,仿佛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每一个毛孔都透着寒意。

      原来如此。

      原来所有的相敬如“冰”,所有的不闻不问,都不是因为什么性格佛系、工作忙碌,也不是因为需要时间磨合。

      一切只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利用。

      我只是他用来应付父母、为未来真爱铺路的工具人,一个临时占位的“陈太太”。

      我的乖巧,我的顺从,我按部就班的人生,在他眼里,成了最容易操控和利用的特质。他甚至不愿意在我身上浪费一丝一毫的情感,因为他的全部心思,都在那个叫做苏晴的女人和她孩子身上。

      那晚他深夜归来,压抑着激动打电话的对象,除了苏晴,还能有谁?“回来了就好”——是庆幸苏晴回来了;“一切顺利”——是指稳住家庭、完成形婚这件事很顺利;“钱不是问题”——是想让苏晴和孩子安心,经济上他来承担!

      巨大的羞辱感和愤怒瞬间淹没了我。我从未想过,我人生第一次“叛逆”地听从安排结婚,竟然落入这样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

      “然然?然然你没事吧?”若星担心地摇晃着我的手臂。

      我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几乎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再抬起头时,眼神里只剩下冰冷:“我没事。若星,谢谢你告诉我真相。”

      “你打算怎么办?”若星担忧地问,“要不要告诉叔叔阿姨?”

      “暂时不要。”我迅速冷静下来,“我父母如果知道,除了生气担心,很可能直接去找陈磊家对质,那样反而打乱阵脚。这件事,我需要自己处理。”

      我不能就这样任人摆布。25年了,我一直是听话的乖乖女,但这不代表我没有脾气,没有底线。

      陈磊,还有那位从未真正接纳过我、只把我当成棋子的婆婆,他们以为可以随意安排我的人生,利用完就一脚踢开?

      这场戏,既然开始了,就没那么容易谢幕。

      我拿起咖啡杯,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但声音却异常平静:

      “他想先婚后离,去追求他的白月光?可以。但什么时候离,怎么离,代价是什么,得由我说了算。”

      “他不是想演吗?那我就陪他好好演下去。看看最后,是谁付出代价。”

      我的目光落在窗外,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而锐利。乖乖女的外壳正在一点点剥落,露出里面从未被触及的棱角和锋芒。

      陆凌霄的电话再次响起,但这一次,我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没有立刻接起。

      我的生活,似乎正要脱离既定的轨道,驶向一个完全未知的方向。

      从咖啡馆出来,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我却感觉浑身发冷,一种被彻底愚弄后的虚脱感包裹着我。但很快,这股虚脱就被一股更强烈的、冰冷的愤怒所取代。

      我不能倒下。为了我自以为是的“婚姻”,为了我被践踏的真心和时光,也为了那个一直活在别人期望里、从未为自己活过的乖乖女秦然。

      我回到那个冰冷的“家”,第一次用审视而非接纳的目光打量这里。昂贵的装修,精致的家具,却毫无生活气息,像一个华丽的样板间,而我,只是这个样板间里一个临时摆放的道具。

      很好,陈磊,你想演一场给父母看的戏,需要一个听话的木偶。那我就陪你演。

      但我这个木偶,现在要开始自己牵线了。

      第一步,收集信息,稳住阵脚。

      我打开电脑,没有试图去翻陈磊的书房(那太容易打草惊蛇),而是开始从自己能接触到的信息入手。我仔细回忆并记录下陈磊的工作规律、他常提到的同事或朋友名字、他所谓的“出差”频率和大致时间。我翻看了家里的物业单据、水电燃气账单(虽然都是自动扣款),确认户主信息和日常开销情况。这些看似琐碎的信息,在未来可能都有用。

      我甚至登录了那个很久不用的校友录和社交媒体小号,尝试搜索“苏晴”这个名字,以及她和陈磊可能共同的同学圈。可惜,信息不多,苏晴似乎是个很低调的人。

      同时,我决定维持表面的平静。我给陈磊发了条微信,语气如常,甚至带上一丝刻意的、生疏的关心:“出差回来了吗?晚上回家吃饭吗?我试着煲个汤。”

      他很快回复,依旧是那副公事公办的口吻:“回了。晚上有应酬,不用等我。”

      看,他甚至懒得为之前的“出差”谎言做任何解释,或许觉得根本没必要向我解释。

      我对着手机冷笑一声,回复:“好的,别太辛苦。”——完美扮演一个体贴却不受重视的妻子。

      第二步,巩固盟友,寻求专业帮助。

      我再次联系了张若星。“若星,谢谢你告诉我真相。但我需要更确凿的证据,关于苏晴,关于陈磊的经济状况,尤其是可能存在的、非正常的大额支出或转移资产的行为。”我知道若星人脉广,但有些涉及法律和财务调查的事情,需要更专业的人。

      “我明白,”若星立刻懂了,“我有个大学同学是做私人调查的,很可靠,嘴也严。另外,我建议你找个律师悄悄咨询一下,了解像你这种情况,尤其是婚前协议和可能存在的欺诈婚姻,在法律上怎么界定,如何保障自己权益。”

      “好,律师我先自己找,尽量低调。调查苏晴和陈磊财务往来的事情,拜托你同学了,费用我来出。”我知道这需要花钱,但比起我的未来和尊严,这钱必须花。

      第三步,调整策略,暗中观察。

      我开始改变一些在家的行为模式。我依旧睡在次卧,但会把一些无关紧要的个人用品慢慢“遗忘”在主卧的卫生间。我会在陈磊偶尔早回家的晚上,穿着居家服在客厅看书,而不是像以前一样立刻躲回房间。我甚至尝试做一顿简单的早餐,虽然通常只有我一个人吃。

      我不是要讨好他,而是要创造一个“试图靠近丈夫却得不到回应”的妻子形象,同时也能增加观察他的机会。我需要捕捉他细微的表情、电话里的只言片语、甚至他电脑屏幕偶尔亮起时可能瞥见的聊天框名字。

      陈磊对我这些细微的变化似乎毫无察觉,或许他根本不在意。他依旧忙碌,晚归,偶尔回家也多半待在书房。他的手机永远屏幕朝下放置,接电话时会下意识地走开或压低声音。

      几天后,若星的同学那边传来一些初步消息:确认了苏晴的存在和她的孩子,大概三岁左右,最近刚搬回本市,住在城东一个普通小区。陈磊的车近期确实在那个小区附近出现过几次。更具体的经济往来,还需要时间深入调查。

      同时,我以咨询其他事务为名,悄悄见了一位离婚律师。我将我的情况(省略了部分信息来源)和婚前协议内容告知后,律师初步判断:如果我能证明陈磊是出于欺诈目的(即并非真心组建家庭,而是利用婚姻形式达到其他目的)而结婚,尤其是在婚后毫无夫妻之实且存在欺骗行为的情况下,婚前协议的有效性可能会受到挑战,我有可能争取到更多的权益补偿。但这一切,需要证据。

      证据……我需要确凿的证据。

      机会很快来了。一周后,陈磊告诉我他周末又要“出差”,这次是“临时的紧急项目”。

      我知道,机会来了。

      周末那天,我假装约了姜萌萌逛街,一大早就出了门。但我实际上让若星开车来接我,我们悄悄守在了苏晴小区附近一个不显眼的位置。

      等待的时间漫长而煎熬。我的心跳得飞快,既有抓奸般的紧张,也有一种即将揭开残酷真相的恐惧。

      下午三点左右,陈磊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出现了。他停好车,并没有立刻上楼,而是从后备箱拿出了好几个精美的购物袋,看起来像是儿童玩具和品牌女装。然后,他步伐轻快地向着一栋单元门走去。

      几分钟后,四楼的一个窗户打开了,一个穿着温柔、面容清秀的女人出现在窗口,笑着朝楼下挥了挥手——虽然看不清脸,但那绝不是保姆的气质。紧接着,一个大约三四岁的小男孩也蹦跳着出现在她身边,指着楼下陈磊的方向兴奋地叫着什么。

      陈磊抬头,脸上露出了我从未见过的、发自内心的灿烂笑容,那笑容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拿出手机,调整焦距,清晰地拍下了陈磊提着礼物走向单元门的照片,拍下了他抬头望向那个窗口的笑容,也拍下了窗口那对母子模糊但足以辨认的身影。

      我的手在微微颤抖,但内心却异常冷静。

      “够了,”我对若星说,“我们走吧。”

      回去的路上,我一句话也没说。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我知道,那个逆来顺受的秦然已经死了。

      回到家,我把我所有的发现、照片、以及律师的初步意见,整理了一份清晰的摘要。我没有立刻发作,而是在等,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几天后,陈磊“出差”回来了。晚上,他难得地没有立刻钻进书房,而是坐在客厅沙发上用笔记本处理邮件。

      我端着一杯水,走过去,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

      他抬眼看了我一下,没说话,继续低头看屏幕。

      这样风平浪静的过了两个月,新婚的生活竟然平静得有些诡异。

      我们依旧分房睡,但会在必要的场合,比如双方父母来访时,扮演一对相敬如宾的普通夫妻。

      只是暗中通过若星的同学,继续收集信息。我知道,急躁会坏事,我需要等待,等待一个能彻底打破平衡、让我掌握绝对主动权的机会。

      而这个机会,比我想象中来得更快,也更具有冲击力。

      一天晚上,陈磊又在书房待到很晚。我起夜时,发现书房门虚掩着,里面传来他极力压抑却仍透出激动的声音,这次不再是打电话,像是在视频。

      “……真的?确定了?太好了!晴晴,太好了!你放心,这次我一定不会让你们母子再受委屈!”

      我的心猛地一沉。母子?苏晴的儿子不是已经三岁了吗?为什么是“这次”?

      鬼使神差地,我停在门外阴影里。

      陈磊的声音充满了狂喜和一种如释重负:“……男孩女孩都好,只要是我们的孩子……我知道,我知道很辛苦,你刚稳定下来……别怕,有我在……钱的事你不用操心,我已经在想办法了……”

      我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

      我们的孩子?
      已经在想办法弄钱?

      一个可怕的猜想砸得我头晕目眩——苏晴怀上了陈磊的孩子!

      就在他和我婚姻存续期间!

      这已经不仅仅是利用和欺骗,这是赤裸裸的背叛和侮辱!即便我们之间没有感情,但法律上和名义上,我还是他的妻子!

      书房里的陈磊还在低声说着甜言蜜语,规划着未来,那些话语像淬了毒的针,一根根扎进我的耳朵里。

      我死死咬住嘴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悄无声息地退回了次卧,关上门,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上。

      愤怒、恶心、被羞辱的感觉排山倒海般涌来。但这一次,我没有流泪,极致的愤怒反而让我异常清醒。

      原来他最近的焦虑和暗中筹谋,不仅仅是为了安置苏晴和她现有的孩子,更是为了他们即将出生的、所谓的“爱情结晶”!

      而我这个合法妻子,成了他们伟大爱情路上最大的绊脚石和需要被清除的障碍?他还想怎么“想办法弄钱”?是进一步转移财产,还是急于把我扫地出门好给他们腾位置?

      第二天,我约见了律师,将昨晚听到的信息告知。律师神色凝重:“如果对方在婚姻存续期间与他人怀孕,且能证明存在长期稳定的同居关系或大额经济供养,可以构成重大过错,对财产分割极为有利。如果能拿到确凿证据,比如产检记录、资金往来证明,甚至对方承认的录音,那几乎可以锁定胜局。”

      “我明白了。”我点点头。

      我知道,决战的时刻快要到了。苏晴的怀孕,像一把双刃剑,给了陈磊尽快摆脱我的动力,也给了我彻底将他军的机会。

      又过了几天,陈磊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晚饭后,他罕见地没有去书房,而是坐在客厅,面色凝重地看着我。

      “秦然,我们谈谈。”

      我知道他要摊牌了,大概是想用相对“温和”的方式,比如给我一笔钱,让我“自愿”离婚。他肯定没想到我已经知道了最核弹级的消息。

      我平静地走过去坐下,甚至给他倒了杯水:“好,谈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有些闪烁,不敢直视我:“我们这段婚姻,一开始就是个错误。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没有尽到丈夫的责任。”

      我静静听着,不置可否。

      “这样下去对彼此都是折磨。我想……我们可以好聚好散。离婚条件你可以提,只要不过分,我会尽量满足。家里的存款、车,都可以给你。这套房子是我父母买的,恐怕……”他试图显得诚恳,但语气里的急切出卖了他。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可笑。事到如今,他还想用这点代价就把我打发了?去养他的白月光和未出生的孩子?

      我轻轻打断他,语气平和得像在讨论天气:“陈磊,除了存款和车,我还有一个条件。”

      他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这么干脆,连忙说:“你说。”

      我注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缓慢:“我要求分割你近期准备转移出去的那笔资金,以及,你为苏晴和她肚子里那个未出生的孩子所购买或准备购买的任何资产的一半折现。”

      话音落下,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陈磊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从错愕到震惊,再到难以置信的恐慌,最后血色尽褪,一片惨白。他像是被雷劈中一样,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指着我,声音尖利得变了调:

      “你……你胡说什么?!什么转移资金?什么未出生的孩子?!秦然,你不要血口喷人!”

      看着他惊慌失措、方寸大乱的样子,我反而笑了,从茶几底下拿出一个文件夹,轻轻推到他面前。

      里面,有他频繁出入苏晴小区的照片,有他以苏晴名义全款买房的合同,有他购买母婴用品的购物小票,还有一份打印出来的、他某个隐秘账户近期的资金异常流动记录。

      虽然还没有直接的孕检报告,但这些链条式的证据,加上我刚刚抛出的“未出生的孩子”这个精准炸弹,足以击溃他的心理防线。

      “是不是血口喷人,你心里最清楚。”我收起笑容,眼神冰冷,“陈磊,我不是你的棋子。你想把我当垫脚石,去成全你的佳话,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否则,”我顿了顿,声音更冷,“我不介意把这些证据复印几份,分别寄给你的父母、我的父母、还有你公司所有的董事股东。让大家看看,这位众人眼中的模范丈夫、孝顺儿子,到底在做些什么。”

      陈磊浑身发抖,死死地盯着那个文件夹,又猛地抬头看我,眼神里充满了一种陌生的、几乎是凶狠的光芒。他大概从未想过,我这个看起来温顺可欺的乖乖女,竟然能查到这么多,还能如此冷静地和他谈判。

      他张了张嘴,想威胁,想反驳,却发现所有退路都被我堵死了。苏晴怀孕的消息,反而成了我手中最锋利的武器。

      他颓然地跌坐回沙发,双手捂住了脸,肩膀垮了下去。

      我知道,我赢了。

      这场他精心策划的骗局,最终以他意想不到的方式,反噬了他自己。

      接下来的谈判,将完全由我主导。而我,不仅要拿回我应得的一切,还要让他们为对我的欺骗和羞辱,付出最沉重的代价。

      安静的客厅里,只剩下他粗重而绝望的喘息声。

      而我,只是平静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已经微凉的水。

      窗外的夕阳正好,染红了半边天。
      陈磊最终妥协了。重婚罪的潜在威胁,以及事情曝光后对他名誉、事业乃至家庭关系的毁灭性打击,让他不得不低头。我们在律师的见证下迅速签署了协议,我拿到了远超最初预期的补偿,足以让我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从容不迫地生活。

      我没有回父母家。该如何向他们解释这仓促开始又仓促结束的婚姻?一句“性格不合”太过苍白,真相又太过残忍。我和陈磊达成共识,暂时对双方父母保密,给我们彼此一点时间来处理后续,也给我一个缓冲和重新立足的空间。

      在张若星的全力帮助下,我很快在城市另一个充满活力的区域找到了一套精装公寓,视野开阔,设施齐全,可以立即拎包入住。签下租约,拿到钥匙的那一刻,一种混合着淡淡悲伤和巨大自由感的情绪包裹了我。这里,将是我新生活的起点。

      搬家那天,姜萌萌和张若星都来了。三个女人嘻嘻哈哈忙活了一整天,拆箱、归类、布置,终于把我的新小窝收拾得温馨舒适,充满了生活气息。

      “恭喜我们的秦然宝贝,成功逃离渣男,喜提自由人生!”姜萌萌举着叫来的外卖奶茶,兴奋地宣告。

      张若星也笑着搂住我的肩:“没错!告别错的,才能和对的相逢!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姐妹据点了,必须常聚!”

      看着她们,看着这个完全属于我、按照我心意一点点填充起来的空间,心底那点阴霾终于被驱散了大半。我由衷地笑着和她们碰杯:“谢谢你们,真的,没有你们,我不知道能不能这么顺利熬过来。”

      “说什么傻话!”萌萌嗔怪道,“以后啊,好男人排着队等我们挑!”

      若星则意味深长地眨眨眼:“说不定,缘分早就准备好了,就在手机通讯录里躺着呢?”

      她的话提醒了我。我下意识地拿起手机,翻到通讯录里那个存下的名字——陆凌霄。自从生日那天他打来那个电话后,我们就没再联系过。此刻看着这个名字,心情有些复杂。

      正想着,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伴随着铃声——来电显示,正是“陆凌霄”!

      我的心跳猝不及防地漏跳了一拍。姜萌萌和张若星也看到了,立刻屏息凝神,用夸张的嘴型无声地催促我“快接!快接!”

      我深吸一口气,走到稍微安静点的阳台,接起了电话:“喂,你好?”

      “秦然?”电话那头传来他低沉温和的声音,比记忆中更添了几分沉稳,“是我,陆凌霄。没打扰你吧?”

      “没有没有,陆师兄。”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自然,“找我有事吗?”

      “听姜萌萌说,你搬了新家?”他的语气很自然,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心,“恭喜乔迁。最近刚好忙完一个项目休整一下,想着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请你吃个饭,算是迟到的生日祝福,加上乔迁祝贺?”

      他提到了姜萌萌,看来又是这个“小叛徒”通风报信。但我心里却并没有不快,反而有一丝淡淡的、连自己都讶异的期待。

      “谢谢……其实不用这么客气的。”我下意识地客气了一下。

      “不是客气,”他的声音带着笑意,却很真诚,“几年没见,老朋友聚聚也是应该的。如果你方便的话?”

      我回头看了一眼客厅里正竖着耳朵、拼命做手势让我答应的闺蜜们,忍不住笑了:“好吧,那……谢谢你了。”

      “太好了。”他似乎松了口气,“你看你什么时候方便?地点你定,或者我来推荐也可以。”

      我们约定了第二天晚上在一家氛围轻松的餐厅见面。

      挂了电话,回到客厅,立刻迎来了萌萌和若星的“严刑拷问”。

      “怎么样怎么样?约了什么时候?”
      “他声音好不好听?语气怎么样?热不热情?”
      “我就说他对你有意思!生日打电话,乔迁就请吃饭,节奏把握得很好嘛!”

      我被她们闹得脸红,心里却像投入了一颗小石子,漾开一圈圈涟漪。是啊,他为什么这么关注我的动向?真的只是老朋友的关心吗?

      第二天晚上,我稍稍打扮了一下,提前一点到了餐厅。陆凌霄几乎同时到达。他穿着简约的休闲西装,身姿挺拔,比大学时期更显成熟英俊,身上那种沉稳内敛的气质格外吸引人。

      他看到我,眼神亮了一下,快步走来:“抱歉,等很久了吗?”

      “没有,我也刚到。”我笑了笑。

      晚餐过程出乎意料地轻松愉快。他很会引导话题,聊起国外有趣的见闻,聊起行业内的动态,也问起我的一些近况(巧妙地避开了婚姻话题)。他听得认真,回应也恰到好处,不会让你觉得被冒犯,也不会冷场。我能感觉到他目光中的欣赏和关切,那种被尊重、被认真对待的感觉,是我在和陈磊那段荒唐婚姻里从未感受到的。

      饭后,他坚持送我回公寓。车停在楼下。

      “谢谢你的晚餐,很久没这么轻松地和人聊天了。”我由衷地说。

      “是我的荣幸。”他看着我,路灯的光晕柔和地勾勒着他的侧脸,“以后……可以经常这样聊天。如果你愿意的话。”

      他的眼神专注而温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我的心跳又开始加速。我看着他,没有立刻回答。经历了这么多,我似乎需要一点勇气。

      他笑了笑,没有强求,递给我一张名片:“上面有我国内的私人号码和微信,随时可以找到我。上去吧,早点休息。”

      “好。”我接过名片,指尖微微发烫,“那你路上小心。”

      “嗯,再见,秦然。”

      “再见。”

      我看着他的车驶远,才转身上楼。靠在公寓的门背后,我握着那张还残留着他体温的名片,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有迷茫,有不确定,但更多的,是一种久违的、对未来的隐约期待。

      我知道,和陈磊的那一页,已经彻底翻过去了。尽管伤痕或许还需要时间愈合。

      而陆凌霄的出现,像一道温柔的光,照进我刚刚重启的生活。未来会怎样,我不知道。但这一次,我想试着跟随自己的心意,勇敢一点。

      我拿出手机,找到了通讯录里那个名字,犹豫了片刻,然后发送了一条好友申请。

      几乎是在下一秒,申请就被通过了。

      接着,他的消息跳了出来:“安全到家了?”

      我看着屏幕,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新的生活,似乎真的开始了。而这一次,主角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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