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竹为何扶高山》仚山不拙

1、 雪落竹叶引山前 一片一片忆华年

　　皖南的刚地终究是一片一片的，连绵不断…那方流水好像是牵线一样，牵出岸边洗衣的大娘。在那九曲十八弯的公路上，只能看见似乎是小石子般大小的公交车…
　　高山这时是一名中学生，因为和爷爷住在山上。每天上学要做三十分钟的公交车上下学，她被迫的享受着一车程的美景。只是耳朵里听着MP3头轻轻搭在窗台上。她总习惯面无表情…摆出一种有些清冷的姿态。
　　高山出身在一个非常红色的家庭，爷爷是参加过越南战争的军医，爸爸在援助汶川大地震时牺牲了…妈妈在抗击非典时作为医生代表，她刚出生就离她而去。在五岁时就面临双亲的离去，从小和退伍爷爷在村中相依为命。爷爷在村中开着一家诊所，从小便教高山问诊。指望着她将来可以在医院好好干医生！
　　高山确实很有天赋，在赶山时小小年纪便知道各种草药…山石…十二岁时就可以判断脉象。因为长相出众，学习又好。加上又像神童一般。各个乡亲们，在高中时媒都说了好几家…
　　到了那个时候，爷爷总是撇着脸拒绝。她并不喜欢那些男人，只是不感兴趣…
　　公车晃晃悠悠的，绿树像飞影一样流过。土坡山石，变换成高楼大厦。这才是进城了…到了站点下车，再走五分钟就到了学校。
　　高山在班上也很受欢迎，别看她虽然脸总是冷冷的。但却非常好相处，总能在不经意间说出段子。这种反差感学霸谁不喜欢呢！
　　高中是每个学期要分班的，还要红榜黑榜。公布成绩…
　　那已经是个大雪天了，斑驳的雪漏在铁质的刊物墙上。放假了谁不想快点离开呢？大家都走的差不多了，高山运气不佳被安排学期最后一个星期打扫卫生……
　　班上的垃圾通常都非常的多，高山拿了一大包垃圾，一个男同学和她分这力气。一起抬着，白雪落下脚印。两人有些艰难的拖着大垃圾袋…
　　报刊墙那里站着一个奇怪的人，她拿着手机拍照…那里刊登了成绩的排名…
　　此人带着围巾，只是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睛很好看，大大的，亮亮的。拥有双眼皮，如同流水一样清澈，又有黛色的瞳孔，如同黟县的墨石。眉尖若蹙。高山停下放下黑色大塑料袋…
　　其实挺突然的，她有些不礼貌的凝视。
　　只是看到一双眼睛罢了…
　　为什么那样吸引人？
　　那时是情窦初开吧…也可能是太吸引人了！只是看了一双含情眼…
　　“喂！老山…你是不是拎不动了？果然你还是个娘们儿力气小？”
　　粗犷的男声响起…
　　“才不是呢！”
　　不知不觉已经红了脸…
　　是被冻的吧，雪天是冷。
　　那个女生转头，默默跑走。
　　一瞬间的擦肩而过…她的围巾和她的那双眼眸…都飘在空气间了！
　　她为什么那么快的跑过…不怕摔倒吗？
　　高山摸摸低下头，又提起了那袋垃圾。
　　垃圾袋没有坏，是人心散了吧…高山装作慌忙的翻动着垃圾袋…好像那个袋子真的散开了…垃圾掉出来了…
　　一瞬间，可能本能想牵的不是在地上的垃圾袋…
　　“累死我了…你个瞎子看不见那里坏了？”
　　高山指着那个男生撇起了嘴！
　　“什么东西啊！破了一个角你就说坏了！你脑子坏了吧！”
　　那个男生一把提起垃圾！
　　“我张飞不和你计较！你就是拎不动了吗，我还有力气，不和你小人高山计较！帮你拎了就是！吾家母亲还在等我回去晚膳，不与你浪费时间！我去去便回家去！”
　　他十分无聊的利用名字耍起古风来…但却拿起了垃圾往垃圾站跑。
　　“翼德竟然开口…我便回了！！”高山面无表情的向远去的所谓“翼德”作起揖来。
　　“你快回去吧！我走那个北门，我老妈在门口，顺路！拜拜！”男生一手扶着背包肩带，一手拖着垃圾。飞奔起来！
　　“麻烦你了，明年请你喝奶茶！”看见这样的情况，高山只能放任他逞强。只好想着办法还这个傻子的人情。
　　“叮叮叮…”
　　三星手机铃声响了…
　　高山拿起手机，偷偷接起来。
　　她回到教室拿起书包，开始向校门走去…
　　“爷爷…我今天打扫卫生啊！你要我去买一打红纸…好的好的…”
　　校门大敞着…
　　总觉得门口很挤，聚了不知道有多少人…
　　“她就是那个小三生的？”
　　“就是啊你不知道吗！我早就听说了…”
　　是以前很普遍的校门口混混打人，一群人倒是围着爱看热闹！
　　“那真是！坏人有坏报！”
　　那些人事不关己的议论着…
　　“你坐晚班公交车要安全一点，上车就和爷爷打电话…”
　　高山的手机穿出爷爷的唠叨声…
　　高山走出门口，看着聚成一团的人…好奇便看了一眼…
　　那一条被人群甩出来的绿色围巾…
　　“这一条围巾…是…她的吗？”
　　高山回忆起刚才在报刊墙上驻足的拍照女孩…
　　没人为她伸出援手，她没有叫喊。就看着几个丑恶的拳头不停的打向她。
　　高山一手拿着电话，缓缓蹲下。捡起那条围巾…
　　有些带着丝丝血渍…
　　从来不爱看热闹的高山缓缓走进人群…
　　那双眼睛…
　　在夹缝里那双眼睛，高山死死盯着那双眼睛。手指尖勾着那条围巾…
　　“爷爷不说了！我知道了…学校最近管的严，我把手机藏起来了！”高山快速挂掉电话…
　　拳头握紧了，手机放在了裤兜里面…
　　高山推开人群。
　　大口喘着气，咬牙切齿。那双最美的眼睛有点缓缓萎靡…
　　又一拳袭来…
　　芳清竹嘴角流出血，被那两个混混架在摩托车上。她无力反抗…
　　“啊！这个人是？”
　　“是七班那个吧…”
　　今天脑袋有点热…
　　高山竟然冲向两个混混，一把握住那个袭来的拳头。
　　似乎是本能的反应，她不想看着芳清竹受到欺负！她有一种想牵起芳清竹手的莫名冲动！
　　“我｜操！你不想活了！柳姐让我们打的人你也敢拦着！你是也想被打了吗！”
　　黄毛看着脸已经黑到一定程度的高山…
　　“她是我的同学！为何不伸出援手！”
　　高山常年爬山，背几箩筐的药材。手上全是力气！
　　她用力握住黄毛的右手，左手抬起中指。用力顶向黄毛的喉咙！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黄毛本能倒地咳嗽不止！
　　“干什么呢都！！！”
　　保安拿着工具闯了进来！
　　“哎呀！散了散了！”
　　看热闹的都识相的离开了！
　　“她…是谁！…”芳清竹萎靡的看着高山。那样冷俊的脸庞，最像可靠的群山…眉间如黛，上挑的眼尾，左右眼下的泪痣…永远下压的嘴角…人群中唯一解救自己的…
　　她有些享受的靠在高山怀里…
　　黄毛眼看事情闹大！赶紧骑着摩托飞快的跑走！
　　“你…还好吗？”
　　高山放下芳清竹，让她依靠这学校墙边的镂空栏杆…
　　……
　　芳清竹不想回答，她只觉得面前的人好像暖流一般。飞进自己冰冷的生活…
　　她不知不觉…哭了起来…可能刚才被打的时候已经哭过了！但是现在又想哭…
　　……
　　面前没有人说话，只伸出拥有四四方方餐巾纸的手…
　　她接过餐巾纸，公交车来了…
　　高山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只是侧过脸来拿出一张餐巾纸…
　　高山睡觉喜欢趴着，刘海会有些凌乱的翘起……
　　她板着脸，站起来…没有做多余的事情…缓缓走向公交车…
　　最欲情故纵的方式就是让你自己脑补…
　　芳清竹从未看见过那么可靠而洒脱的背影，目光只盯着…挥之不去…
　　“同学刚才怎么了？”保安关心芳清竹。
　　“没…没什么！那些人…”话只说了一半…余光看见被叠好的围巾和围巾上的一包餐巾纸。芳清竹手微微触动，牙关咬紧了。
　　“怎么了，要不要紧？”保安叔叔赶紧翻找出创口贴。
　　“他们莫名其妙的打我，是找我要保护费吧！不要紧…”芳清竹接下保安递来的热水。
　　“回去看看医生啊！”保安拍了拍芳清竹…
　　“嗯！会的！”芳清竹点头。
　　其实她们家没人在意她，妈妈只会用她的各项优异来展现自己…继父更是不闻不问…她在冰冷的雪天，看着那远去的背影。
　　“你是什么样的人呢…为什么那样耀眼！”
　　她看着高山的背影，看着缓缓行走的公交车…
　　这算是第一次的见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