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从不吵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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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人员又问：“两个人平时吵架多吗？”
江望月还没来得及回答，腿就被身旁的人往前勾了下，她下意识锁住那只小腿想往外扭转，发力前一秒意识到这是林西羽，脚踝有伤。
全身紧绷的肌肉随着放缓的呼吸，逐渐放松。
江望月琥珀色的眼眸看向身侧，林西羽面色如常，肩膀甚至微向左转撇清干系，一点都看不出刚才在桌下，抬起右腿，小腿肉压着她腿骨滑进去再踮着脚往前勾她的左腿。
黑白托特包摆在台上两人中间，羊脂玉白的腿在台下与穿着黑色西裤的人纠缠。
林西羽漂亮的脸上流露出恰到好处的伤心与郑重，她说：“不管外界怎么猜测我们，事实上我们从来没有吵过架，各方面都很合得来。”她还补充了一句：“所以我们才会选择一直住在一起。”
小骗子，惯会撒谎，江望月冷笑，抬手比了暂停的手势，工作人员立马暂停录制。
冷白的大手把麦收拢，手关节粗壮凸起，手背青筋如细长的涓流，中指活口橄榄叶钻戒在灯光下细碎地闪烁，江望月在林西羽耳边温柔道：“你腿不想要啦？”
手蛮好的，好适合输液，林西羽收回目光，内心冷笑，怕死成这样，挨一下就应激。也对，有钱人吃的穿的都精贵，命也比穷人值钱，越有钱就越惜命。她笑靥盈盈，饱满细腻的脸都是柔情，回应道：“命也不想要了，全给你。”
又生气了，江望月挑眉：“非常惊讶看到我们认识五年迎来第一次吵架。”
林西羽当然能听懂她在讽刺自己刚才的回答：“应付应付三大副刊而已，你着急什么？”
江望月被她对《花影》的新称呼逗乐，笑道：“你撒谎面不改色的本事，只用来当演员也太可惜了。”
演戏可难多了，林西羽撇撇嘴：“谁说我撒谎了，谁能拿出证据来拆穿我？”
没办法证实的东西，她说是事实就是事实。
江望月赞同，语言本来就是为人的利益服务的，不过她这出其不意的毛病得改改，江望月说：“下次别把腿突然伸过来，容易受伤。”
江望月伸手握住她小腿，冰凉滑腻的触感，过分纤瘦的小腿，让江望月想起小时候在奶奶家握的那支权杖。
600多克拉的钻石主石，底座镌刻着一只展翅欲飞的圣灵鸽，一米长的纯金权杖横躺在猩红丝绒上。
她双手拿起钻石权杖，温润的触感，但比想象的轻很多，年幼的她好奇地问奶奶：“Gan Gan（奶奶），为什么它这么轻？那些人说它很重。”
奶奶一如既往地很有耐心，回答道：“Iris（江望月本名），它对我们向来如此，权力是一种用最不费劲的手段施以最大影响的东西，你会学着怎么运用它的。”
可是那个时候奶奶并没有告诉她，权力之上还是权力，而非个人，这是江望月不喜欢它的地方。
她目光落回身旁的人的小腿上，用手指拍了拍它，示意林西羽收回腿。
林西羽动了动，却只是抬腿出来后又往右前方伸，搭在江望月双腿上。
江望月顿时皱眉，转头看着林西羽，她不笑的时候自成威严叫人不敢直视。
可林西羽敢，她细细看过江望月的脸，能察觉到江望月不算生气，继续往前坐好让腿更方便搭在江望月腿上。
江望月扫了她一眼，没说她，抬起深邃却没有多少温度的眉眼，顶光又在她微凹的眼窝处打下阴影，叫人看不清她的神色，也无法靠近，只能看见她嘴唇开合：“开始。”
采访重开，工作人员继续提问：“喜欢吃甜还是吃辣？”
江望月选甜，林西羽选辣。
工作人员：“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对话是什么？”
江望月想了想，记忆瞬间锁定那个喧闹的夜晚，人群中两人擦肩而过，她抱着赢来的娃娃，莹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十四岁的年纪即使冷脸也显得脸蛋饱满娇憨。她急着赶路，越过江望月的时候，长发被夜风吹开，叫江望月看见她脖颈上的红绳，眨眼闭目的瞬间露出来平时藏着的针尖一样大小的痣，闭着的眼变为半阖，眼睑顶着那颗痣，它快要消失，浓墨一样的眼珠半隐，她单手低低地抛着那娃娃玩，到完全睁眼，小痣不见，娃娃落回她掌心，走远了。
一瞬到底有多长，明明知道精准的答案，还是无法回答，嘈杂拥挤的人群，古朴无光的广场，她像宝石一样是流光溢彩的。
像17岁时得到的那块400克拉的黑澳欧泊，后来被江望月交给工坊镶嵌成胸针，圆形的黑欧泊如同一池青蓝之水，红橘之火流淌不歇。
那次意外的见面她们根本没说过话，江望月回答道：“没说上话。”
林西羽立马反驳：“我夸了你眼睛好看。”她不明白，江望月为什么不说。
江望月：“你说录音室那次？”
林西羽：“对啊。”
江望月轻笑，有时候真觉得林西羽在哪方面都很大胆，对一个刚认识的人目不转睛地夸赞眼睛好看。
工作人员：“为什么选择出道当爱豆？”
江望月：“出名。”
林西羽：“赚钱。”
工作人员：孩子们，你们的梦想和热血、眼泪与汗水呢？
工作人员：“职业道路上最困难的事是什么？”
林西羽思考了一下，认真地说：“我知道很多小孩会觉得偶像是很光鲜亮丽的职业，梦想成为偶像。在造星这一过程中，有一整个团队为我们的形象服务，它会有很完美的一面展露给大众，但在成为被打造的对象之前，你不得不放弃很多东西，比如学业，比如健康的饮食，比如生活在阳光下。选择成为爱豆，意外着选择了一条与大多数同龄人不一样且极易失败的路，你需要忍受孤独，接受千里挑一的选拔进入公司后，每个月面对两次倒数5%淘汰,即使是这样练习生的人数也不会减少，源源不断的新人不停进入公司。同时你还要面对一次次的出道推迟、人选变动，即使你们已经定妆录好曲，公司永远不会告诉你这场残酷的拉练真正的终点在何方。”
工作人员：“两位出道速度已经是非常快了，在多数爱豆练习时长在五年以上的情况下，林老师只当了三年练习生，江老师更短，一年就出道了，即使这样，两位也觉得练习生时期很辛苦吗？”
江望月点头：“是的，我认为所有选择与放弃都很辛苦，但这就是必须忍受的，你不得不经历trade off（权衡取舍）二选一之后去收获。放弃一方珍贵的事物意味着永远失去，这个世上没有失而复得，但它为你另一方面的成功做出了贡献。”
林西羽：“我想告诉所有追逐梦想的小朋友，在你有合适的退路时选择当练习生压力会小很多。”
工作人员：“最后想对粉丝们说什么？”
江望月挥手，心情很好道：“4月27日回归，不见不散。”
林西羽歪着头，声音清亮细润：“我们一起奔赴阳光明媚的春天吧。”
镜头停止录制，林西羽笑容一下冷下来，眼珠往边上移，目光不善地盯了下在跟编辑讨论预热物料的主编。
那边主编跟编辑聊起采访，编辑有些犹豫：“没问林西羽的单人问题，这样好吗？”
主编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她那个经纪人什么都不让问，跟护崽的母老虎一样，吐槽道：“我也想问，剧组霸凌、辱骂导演，多爆的话题啊，什么都不让问，我们有什么办法？”
她起身去换装，路上杂志的工作人员跟她讲八卦，说之前有个男艺人非常难搞，一点都不配合，加上外形崎岖出片比让他出家还难，当天远超rundown收工时间，所有打工牛马敢怒不敢言。
林西羽顿时好奇，双手围在耳朵边，问：“谁啊你悄悄告诉我。”
今天提早三个小时收工，工作人员心情特别好，悄悄跟她讲了名字。
不认识，好像是演员，反正应该是糊咖。
换好衣服和鞋，林西羽把阿福托特包的东西倒进自己的结实耐用的大帆布包里，抡起帆布包抗在肩上准备走人。
江望月比她还快，坐在一边看手机，NYMPH官博发布了回归预告视频和一系列预告照。显然物料越堆越多，它开始急了，疯狂清库存。
按灭手机，江望月起身靠近林西羽，问她上次秦心跟她说什么了？
察觉到江望月有算账的迹象，林西羽当然不可能说实话：“她催我进组，烦死了。”
“哦？她最近手上的剧本还递给你吗？不是新得了个好演员，叫什么来着，有点忘了，”江望月食指点上太阳穴，一旁的橄榄叶钻石戒指闪得让人心烦，“哦对，好像是你的同期来着。”
林西羽这下是真烦了，把包扔地上，咬着牙问：“赵雪卿，这个爱抢我角色抢我台词抢我代言抢我出场顺序的坏女人？”
江望月不认识什么赵雪卿王雪卿的，不过她乐意看到林西羽跟秦心反目成仇，于是说：“忘记了，你去问秦心好了。”
林西羽不信，质问道：“赵雪卿是天星娱乐的艺人，秦心找她干嘛？”
江望月：“你不也是CM娱乐的艺人，天星的董事长还不是跟你抛橄榄枝。”
室内一下被寂静填满，林西羽惊疑不定地打量她，她自觉找跳板的事做得很隐蔽，但江望月怎么什么都知道，难怪秦心说她上辈子是做情报工作的。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从不吵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