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她指凉》茉玄

81、喝杯茶先

　　清晨五点，白青泠被一阵压抑的咳嗽声惊醒。她睁开眼，发现许晚棠正背对着她，肩膀微微颤抖，显然在努力克制不适。

　　“又熬夜弄染料了？”白青泠坐起身，声音里带着担忧和一丝责备。

　　许晚棠转过身，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就一小会儿h好不好，而且我戴了你买的超级防护口罩。”

　　白青泠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确认没有发热，这才稍稍安心。

　　这时，手机连续响起邮件提示音。白青泠抓过手机，眯着眼睛查看——三封来自“文华出版”的邮件，称呼全是“尊敬的白先生”。

　　“噗——”许晚棠凑过来一看，直接笑喷了，“白先生？他们是不是以为独立出版社的负责人必须是男的？”

　　白青泠挑眉：“可能觉得女性只能做花艺编辑吧。”

　　两人说笑着，但都明白这背后的潜规则。许晚棠突然灵机一动：“要不这样回复——‘白先生正在给她的女朋友做早餐，稍后回复’？”

　　白青泠被逗笑了：“然后附上我们工作室的合照，让他们看看‘白先生'长什么样？”

　　说归说，白青泠还是专业地回复了邮件，礼貌地纠正了称呼，并附上了自己的简历和作品集。没想到对方很快回复，依然坚持要“与白先生面谈”。

　　“这就有意思了。”白青泠推了推眼镜，眼中闪过狡黠的光。

　　这时特教学校王老师打来电话，语气为难地说触觉绘本工作坊要延期，因为“部分家长觉得男性专家更专业”。

　　挂断电话，许晚棠翻了个白眼：“这群家长是不是和文华出版通过气？”

　　白青泠淡定地喝了口茶：“可能共用同一个穿越自清朝的顾问吧。”

　　中午，薏柔突然冲进工作室，气得满脸通红：“你们猜我今天在客户那儿听到什么？出版圈的人说有个小姑娘在做过家家式的慈善项目！”

　　她模仿着那些人的语气：“女人嘛，做点花花草草的刊物就够了，搞什么触觉绘本。”

　　知灵的消息紧接着蹦出来「需要我带游泳队的姐妹们去艺术馆‘交流’一下吗？我靠了，给我气的」

　　白青泠看着这些消息，反而笑了。她打开电脑，开始整理自己的履历——从大学时期获奖的触觉艺术研究，到在灵羽交流时主持的项目，再到特教学校的实践成果。

　　“要不要把那个气哭过直男癌教授的辩论赛冠军也写上？”许晚棠在一旁出主意。

　　“好主意。”白青泠点头，“要不再加一条专治各种性别偏见？”

　　下午的出版交流会，白青泠特意选了件利落的西装。一进场，果然被几个中年男士围住，领带颜色一个比一个鲜艳。

　　“白小姐真是年轻啊，”蓝领带先开口，“做出版很辛苦吧？”
　　红领带接话：“女性这行不容易，要不要考虑和我们合作？”
　　黄领带最后补刀：“触觉绘本这个概念很新，但市场可能……”

　　白青泠保持微笑，等他们说完才缓缓开口：“感谢关心。其实BBC刚报道了我们的项目，说这是出版业的创新突破。”她晃了晃手机，“正在约专访时间呢。”

　　三人顿时语塞。这时李总编走了过来——就是那位坚持找“白先生”的文华出版总编。

　　“所以你就是白青泠女士？”他打量着白青泠，眼神中带着审视。

　　“如假包换。”白青泠微笑，“需要看身份证吗？”

　　李总编被噎了一下，正想说什么，许晚棠端着点心走了进来：“各位老师尝尝我们工作室特制的栀子花饼？用今天刚提取的‘晨露金’染的色哦。”

　　她今天特意穿了件染着金色栀子花的工作服，在灯光下格外耀眼。

　　点心碟子递到李总编面前时，他突然说：“我孙女……视力不太好。从来没能真正读过一本书。”

　　许晚棠立即抽出一块触觉样本：“要摸摸看吗？这是专门为孩子设计的童话故事。”

　　回工作室的车上，白青泠终于问出憋了一路的问题：“你怎么来了？喉咙没事了？”

　　“薏柔说李老头难搞，”许晚棠靠在她肩上，“而且我想让你第一个看到‘晨露金’成品。”

　　白青泠摸到她口袋里的喷雾剂，眉头又皱起来：“你又熬夜……”

　　“就一会儿。”许晚棠赶紧保证，“而且戴了那个像防毒面具的口罩。”

　　当晚，文华出版发来了语气恭敬的新邮件。李总编单独写信道歉，还邀请她们为孙女设计触觉绘本。特教学校也来电说家长们改变了主意。

　　“所以，”许晚棠摆弄着金色的染料，“我们这是用实力打脸了？”

　　“是用你的艺术征服了他们。”白青泠说着，悄悄收起了那个喷雾剂。

　　深夜，白青泠在电脑前整理合作方案。许晚棠从后面环住她：“今天你怼人的样子帅呆了。”

　　“跟某个总爱用植物染料泼直男癌的艺术家学的。”白青泠侧头亲了亲她的脸颊。

　　窗外，江市的夜景温柔闪烁。工作室里，“晨露金”在月光下流淌着温暖的光泽。

　　许晚棠轻声说：“他们迟早会明白，出版不是绅士的俱乐部。”

　　“而是所有人都能参与的盛宴。”白青泠接完下半句，握紧了她的手。

　　这时手机亮起，是月梨发来的消息：「姐！听说你们怼了出版圈的老古董？太帅了！我们同学都在传这件事！」
　　紧接着是姝杞的消息：「儿童发展学老师说要把你们的案例写进教材！」

　　两人相视而笑。许晚棠突然说：“要不我们真做个‘白先生’系列？专门怼各种偏见？”

　　白青泠挑眉：“第一个故事就叫《白青泠和她的女朋友》？”
　　“第二个叫《白青泠教你做人》？”许晚棠接道。

　　笑声中，新的邮件提示音响起——是国际触觉艺术协会的邀请函，请她们去做主题演讲。

　　“看，”白青泠握着许晚棠的手，“太阳还是会出来的。”
　　“是我们一起等来的。”许晚棠靠在她肩上轻声说。

　　月光洒进工作室，为所有触觉样本镀上银边。在那抹特殊的“晨露金”上，光芒流转，仿佛预示着明天将会更加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