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先导 星辉小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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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露在草叶上闪烁，折射着微光。
马车门发出“吱呀”一声轻响，打破了清晨的寂静。
伊芙琳·玛佩尔探出身来，浅紫色的双马尾有些松散，几缕发丝俏皮地翘起，映衬着那双尚带惺忪睡意的灰紫色眼眸。她身上圣袍的柔和绿色在熹微晨光中显得格外清新。她抬头，一眼便望见了仍坐在高处橡树枝桠上的那个身影。
“阿布！”她的声音带着刚醒的软糯，像温热的蜂蜜牛奶，瞬间为清冷的早晨注入一丝暖意，“守夜辛苦啦！我煮了点热牛奶，要不要下来喝一些？”她举起手中一个冒着丝丝热气的锡制小壶。
几乎同时，马车的车门被一只修长的手推开。卡珊德拉·维尔德走了出来，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冽的晨光，让她看起来一如既往地冷静严肃。她手中拿着一卷略显陈旧的羊皮纸，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符号与线条。
“既然都醒了，正好趁出发前最后确定分工。”她接过伊芙琳递来的牛奶，微微颔首致谢，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切入正题。
朱利安·亚特伍德和斯科特·玛丽亚也从各自的帐篷中走出。
朱利安那头银白的短发仿佛凝结着晨霜，他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依旧昏暗的林间，沉默地走到将熄的篝火旁，添了几根干柴，不过因为指尖逸出的寒气，火焰不仅没有旺盛起来，反而平添了几分冷意。
斯科特则习惯性地检查装备，他腰间那柄名为“星汇”的附魔长剑应声出鞘半寸，剑身在朦胧光线下泛着淡淡的赤色微光，他仔细检查过剑鞘上的防护符文后，才利落地归剑入鞘，大步走到卡珊德拉身边。“多亏了阿布，我休息的很好。”
他的声音干脆利落，充满活力，顺手接过伊芙琳手中的锡壶，又从自己的行囊里麻利地掏出一个便携小煎锅和几片干粮，“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对吧，伊芙琳？”他朝紫发少女露齿一笑，动作熟练地开始准备简单的早餐。
卡珊德拉无视了这小小的插曲，将羊皮地图在一块较为平整的青石上铺开，用几枚光滑的鹅卵石压住四角。地图上，奥文多镇的轮廓被细致地勾勒出来，不同区域用不同颜色的墨水标注，还点缀着只有他们能看懂的秘文符号。
“根据阿布指向的方向，”卡珊德拉的指尖点向地图，“最终锁定在奥文多镇周边区域，虽然无法精确定位在镇内还是其他地方，但这是我们目前最明确的搜索范围。”她的指尖重点划过镇中偏南的密集街区，“这里主要是平民聚居区，建筑布局杂乱，人口流动频繁，帝国的魔网监控节点相对稀疏，理论上利于我们隐蔽行动。但切记——”
她抬起头，她的视线在朱利安身上若有若无地停顿了一下，意有所指，“阿尔欧登斯托对非注册魔法波动极其敏感，他们的哨塔并非摆设。在此区域，尽量避免施展任何形式的魔法，尤其是无杖魔法。”
斯科特一边翻动着煎锅里的面包，一边立刻接话：“明白！我会优先确保行动隐蔽，敲闷棍比挥剑更安静，对吧？当然，武力是最后的选择。”他笑嘻嘻地拍了拍腰侧的佩剑，试图用轻松的语气缓和紧张气氛。
“你们也快快打起精神，现在可是开会时间。”斯科特转头对其他人催促道，不要手上不见停歇。
然而，提到“无杖魔法”，在场几人的目光还是下意识地飘向一旁沉默不语的朱利安。
伊芙琳忍不住抿嘴笑了笑，用手肘轻轻碰了碰身边刚坐下、望着埃尔西的伊莱亚斯。伊莱亚斯眨了眨他那双清澈却时常显得有些空洞的紫罗兰色眼睛，虽然不明所以，但也跟着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容。
“伊莱，”伊芙琳小声提醒，“这个不用学。”
朱利安冷淡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这片刻的微妙气氛：“如果需要制造混乱或误导视线，我会优先使用其他方式。必要时，幻象也足以遮掩。”
伊芙琳顺势举起手，脸上洋溢着令人安心的温柔笑意，自然地接过话题：“我和伊莱亚斯可以借助本地常见的草药作为掩饰。如果遇到不幸受黑暗气息侵蚀的平民，我们会尝试进行‘缓和’与‘安抚’，最大限度避免神圣力惊动当地官方。”
“比起毫不作为，我和伊莱还是一致希望可以帮助眼前需要帮助的人，还请见谅。”
伊莱亚斯点了点头，补充道，语气十分认真：“我会尽量避开人群聚集区和官方哨点。谢谢你的提醒，卡珊德拉。”他的感谢显得格外郑重，带着些拘谨。
所有人的目光，最终都投向了埃尔西。他不知何时已从树上下来，静立在一旁。黑袍的下摆被晨风吹动，轻轻拂过沾着露水的草地。
“常规的通讯魔法在阿尔帝国可能不太方便，”埃尔西开口，声音透过金属面罩传出，“但基础的探知与联络并非只有依赖魔法的途径。”他从怀中取出五枚约拇指指甲盖大小的淡紫色晶石。这些晶石质地通透，内部空心，金色的魔纹悬浮在其中。
“这是‘通讯石’，”他解释道，“经过特殊符文处理，其波动频率模拟了阿尔欧登斯托境内常见的民用魔纹器。通过它，我们也能在一定范围内和彼此联系。”他将晶石分发给众人，晶石触手微凉，但一旦握住，便能感到一丝微弱的的脉动。
卡珊德拉接过晶石，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你提前准备了这些？”
“默里森林的异常，远超任务档案简报所述，”埃尔西的目光再次投向奥文多镇的方向，“我们必须考虑所有可能性。”
东方的天际，橘红色的朝阳终于挣脱了地平线的束缚，将温暖而清晰的光芒泼洒在这片林间空地上。
斯科特将“星汇”剑松开放在一侧；朱利安又给篝火添了把木柴；伊芙琳将共鸣石放入贴身内袋；伊莱亚斯依旧痴痴地望着森林深处；卡珊德拉则用速记笔在地图上快速圈定了三个备用的紧急集合点坐标。
埃尔西站在人群稍外围的地方，黑袍的边缘被朝阳镀上了一层金边。在众人醒来前，他曾再次尝试连接那个“读者论坛”，但并未成功，甚至险些又发生事故。然而，或许正是这次不成功的冲击，他意外地能看到一些破碎的漫画剧情，在那里他知道了为什么夜间的伊莱亚斯对自己数次追问的原因。
片段中隐约揭示了昨夜伊莱亚斯为何会对他步步紧追、言语试探——那位圣子拥有着感知他人心绪，尤其是“意图”的非凡天赋。而他当时脑中翻腾的那些关于“终结故事线”、“获取人气”的危险而复杂的想法，无疑像黑夜中的烽火般显眼。伊莱亚斯完美的隐匿魔法，也让他毫无察觉。
当他从这些纷乱的冲击中收回心神，收回视线时，目光恰好与望过来的伊莱亚斯撞个正着。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清澈见底，仿佛一面映照灵魂的明镜，能清晰地倒映出他方才那一瞬间的紧张。
“这时候应该微笑地打招呼。”伊芙琳极小声地在伊莱亚斯耳边提醒道。
下一刻，一个无比灿烂、不谙世事的笑容，在伊莱亚斯脸上绽开。“我以为以你的感知力，早就该发现了呢。”他的语气自然坦率，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事实，“原来你现在才注意到吗？”
伊芙琳接过斯科特递来的三明治，不明所以地望了望二人，她总觉得以来这句话有些挑衅的意味，不过应该是错觉吧。
卡珊德拉看了看埃尔西，又看了看伊莱亚斯，以及一旁看似轻松实则紧张兮兮瞧过来的斯科特，她推了推眼镜，做出了决断：“那么，分组需要按之前讨论的基础进行调整。伊芙琳，你和阿布一组，负责镇西区域的排查。那里靠近默里森林，环境复杂，你可以谨慎地净化那片区域过于活跃的黑暗能量，不能让那股力量继续侵蚀下去。”她将圣女分配给了魔塔的使者，既能保障安全，也考虑了能力互补。
“斯科特，”她转向正在飞快收拾早餐的剑士，“你和伊莱亚斯一组，负责镇东区域。情报显示那边有所魔法学院，你们可以把注意力放在那里。”她将圣子交给了队伍中最勇猛可靠的骑士。
“明白！保证完成任务！”斯科特立刻沉声应道，毫不犹豫地来到了伊莱亚斯身侧，甚至主动将对方那个看起来并不沉重的行囊接过来，安放在自己腿侧的佩剑旁。
“朱利安，”卡珊德拉继续分配，目光转向一旁的银发法师，“你单独行动，自由侦察。你的能力和风格更适合独立作业，重点探查默里森林与小镇接壤的边缘地带，不过尽力不要深入。随时通过通讯石保持联系。”
“而我，”卡珊德拉最后说道，“我会先行去镇北区那边看看。”
时间紧迫，卡珊德拉看着终于解决完早餐、开始认真检查装备的斯科特，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与众人点头示意，便转身回马车进行准备。伊芙琳小口喝完了牛奶，笑意盈盈地看着正把最后一块面包塞给伊莱亚斯的斯科特。
朱利安沉默地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安排，他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装备，转身准备先行出发。
就在这时，埃尔西却出声叫住了他。“朱利安，稍等片刻。”
他示意对方随他走到树荫处。
“伊莱，他们在说什么？”伊芙琳按捺不住好奇心，小声询问伊莱亚斯。朱利安实力不弱，性格却冷僻孤高，极少与人交流，眼下只是和阿布对视了一眼，就安静走过去的举动勾起了她极大的兴趣。
“他不想让我告诉你。”伊莱亚斯歪了歪头，含糊地回答道，他觉得自己应该没有误解埃尔西那个短暂扫过的、带着警告意味的眼神。
埃尔西在朱利安面前站定，阴影将两个人的身影掩的模模糊糊。埃尔西定了定神，注视着眼前这位拥有冰蓝色眼眸和银白短发的同伴。那些破碎的“漫画”画面让他想通了很多事情。
他伸出手，掌心躺着一块普通的魔晶石。“这个，交给你保管。”埃尔西的声音压得很低，确保只有朱利安能听见，“昨晚我尝试对它进行更深层次的解析，但似乎触动了某种反制机制，或者……是副晶本身拒绝了我的探知。它现在对我的魔力产生了强烈的排斥反应。继续由我持有，不仅无法提供有效指引，反而可能影响后续使用。”
然而，真相是，埃尔西刻意地将这枚主晶中的最后一丝媒介给强行抹除了，如果想再使用这枚晶石，就需要与副晶中媒介相呼应的存在——也就是与王女相连接的血脉。
朱利安冰蓝色的瞳孔微微收缩，视线落在主晶上，沉默了片刻。他没有立刻接过，而是抬眼看着埃尔西，目光锐利如冰锥，仿佛要刺穿那层冰冷的金属面罩，看清对方的目的。
埃尔西坦然回视，补充道：“你认识我，我也了解你。但我们彼此都选择了隐藏身份。我的理解是，在任务完成前，这种默契对双方都有利，不是吗？这枚晶石，在你手中更能物尽其用。”
实际上，朱利安既不认识自己，埃尔西也并不了解朱利安，这般说来，也无事，反正当事人都不会去确认。
因此，朱利安什么也没问，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只是伸出手，接过了那枚依旧残留着一丝埃尔西体温的主晶。他的指尖冰冷，掠过埃尔西的掌心时带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寒意。
然后，他猛地转身，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林木之间，没有留下任何话语。
埃尔西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面具下的唇角勾起一丝无人察觉的、冰冷的弧度。
无论如何，在这只小队人员还不亲近的时刻，他成功地将自己与关键人物朱利安绑得更紧，就足够借着朱利安的镜头为“读者”留下了悬念和想象空间。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先导 星辉小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