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落》7略

6、第 6 章

　　自从九孔长玉灯再次惊世，白云观就成了圣地，拜贴当然络绎不绝，且日日都有人登门拜访，竟然还有人为了看一眼而在观外长跪不起，更有甚者，竟说这灯其实是因为他才会重现人世。
　　说的人是千奇百怪，听的人是哭笑不得
　　睿秋却为自己的处境觉得奇怪，自从回来开始，师傅竟然从来没有问过他这灯到底是从何而来
　　反倒是渡澈真人私下问了他好多次
　　他自然也一直没有吐罗出碧落渊来，只是说自己迷路了，看见块漂亮石头就捡起来，谁知道那个石头竟然亮了，于是就带了回来
　　渡澈真人虽然觉得有几分奇怪，倒是也不在多问了
　　睿秋终于是松了口气，但是心中总是觉得不安，似乎师傅早已洞悉却在等待自己开口一样，他一直在犹豫
　　“秋儿，和为师一起去师仙阁看看吧？”落雪真人这日突然要去看看画像
　　睿秋隐隐觉得不妙，但是一时也找不到理由推辞，于是点点头说好
　　师仙阁是在白云观千年来的修行到已超越生死的历代仙师
　　落雪一个个的为睿秋介绍：“这个是白云观开山祖师，酒曲真人，虽然道号有个酒字，但是这人却不是嗜酒之徒，一酒一曲笑问天，这人一生狂傲，并且天资极高，在他创立了白云观百年之后，终于成仙得道，从此逍遥四方！啊！对了，他酷爱吹箫，成仙之后他把萧留给了他的接班人，清散真人，这人资质虽不如酒曲但是也算不上差了，但是他足足修行了五百年才勉强得道，并且……”
　　睿秋似乎没有怎么听见他师傅说的什么，而是死死盯住墙上的画作，已经泛黄脆弱的丝绢上的酒曲真人，青衣道袍坐的端正，可是这画上却有好大的一块墨迹，而这墨迹已然是不少于百年的产物，奇怪的其实不是这块墨迹，而是这块墨迹刚好就盖在酒曲真人头的位置，盖得严严实实丝毫不差
　　“你在好奇这块墨迹？”落雪看着小徒弟这呆呆的样子笑问
　　睿秋点点头：“只有酒曲师祖这张上面有，其他人却没有！”
　　“秋儿看得到是仔细！这块墨迹就是此人的手笔！他是在酒曲成仙之后收得徒弟，恐怕入门的时候和你一个年龄，此人悟性之高真是让世人望而兴叹，可惜这人性格总是变幻莫测，喜怒无常。在捣乱师仙阁之后人也销声匿迹…”落雪拉着睿秋的手到最后一幅画前，一样的青衣一样的束发，但是却是一个背影，背景似乎是门廊也不是房间，这更像是偷偷画成的作品
　　睿秋看着那人的背影总觉得有几分熟悉，但是有样东西一下子印入眼帘——九孔长玉灯，这人的腰间的带子垂下的的确是他带回来的长玉灯，出声道：“这灯？”
　　落雪微微一笑：“此人一生偏不要道号，名唤碧落渊！”
　　睿秋愣在当场，差点吼出，那个才10几岁的少年？怎么可能是……
　　只听见师傅的声音幽幽的继续说：“这九孔长玉灯乃是碧落渊的一生挚爱，一直是灯不离手，手不离灯的随身带着，如今他竟然会把这灯扔在山间，想必是命不久矣吧？抑或者已经仙逝？”
　　诶诶？睿秋又愣，问：“师傅你的意思是……”话音未落，人已经冲了出去
　　奔到上次追蝴蝶的山涧处时，却哪里还有那个贯穿山峦的洞穴，睿秋急忙上去拍打山壁却没有什么暗门机关，似乎从来也没有那个山涧，他以为自己找错了，围着山壁跑，却跑到崖边，搞得筋疲力尽也无功而返。
　　慢慢走回，找块石头坐下，心里面突然委屈
　　耳边似乎传来碧落渊跟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他日若有缘相见，你我便以此灯为证！——睿秋皱起眉头，转身向白云观走去
　　白云观里现在乱作一团，因为渡澈捱不过百姓们的苦求终于开了赏灯会，结果一开门百姓蜂拥而入，对着石头灯顶礼膜拜，终于有个胆大妄为的去摸了一下，于是其他人也纷纷下手，连拜完的都又回来硬是要摸一下，搞得白云观当场一片混乱
　　并且，终于，灯，丢了……
　　被人抢来抢去终于不知所踪
　　渡澈急得想哭，其他几位真人带着徒弟一个个搜，搜不出来谁也别想离开，结果搜了半天还真的没搜出来。
　　渡澈的表情比哭还难看
　　倒是落雪真人还是一幅处变不惊的样子嘁着茶
　　“落雪师叔，你倒是也帮帮忙啊！”渡澈求着看着，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长玉灯，本就是神物，自有灵性，倘若它不愿问世你就是喊破了天它也不出来，但如若有缘人出现，纵使大罗神仙也拦不住它去！”落雪温和的一笑，安抚地说
　　“师叔，你这样说，完全就是因为事不关己嘛！”渡澈小声嘟囔着
　　落雪却佯装不知，向门口扬起手：“秋儿，你跑到哪里去了？”
　　睿秋慢慢走了过来，却是一脸苦闷，走到师傅面前跪下去道：“师傅，徒儿是不是错了？”
　　落雪摇摇头，扶起睿秋，道：“缘分本就天注定，其可容得你一言而弊！”
　　睿秋一怔：“师傅的意思是？”
　　“既然是你发现的长玉灯，你可知道长玉灯的仙缘为何么？”落雪真人的话清晰可见，引来满室皆静
　　睿秋想了想回答：“只为有缘人燃？”
　　落雪终于了然的笑了，睿秋却惊觉自己上当把自己认识碧落渊的事情给说出来了！
　　但是似乎周围的人并没有明白，反而低下头去窃窃私语
　　有个小道士终于大声说：“在睿秋太师叔手里的时候，的确是亮的！”
　　那天一并出游的另外几个小道士，恍然附和：“原来太师叔就是有缘人啊！”
　　百姓不满，站出来问有什么证据
　　这样一个小孩终归是难以服众，若想要服众只怕还是要有过人的本领的，睿秋走到众人面前，道：“倘若真的是缘分，便是缘分。”然后扭头对渡澈真人说：“师兄，倘若我真的可以把长玉灯唤出，可否将它暂交于我保管？”
　　渡澈哑然，半晌才道：“可以”
　　“多谢师兄成全！”睿秋做楫
　　“可是师弟你并不会法术，又如何做到？”渡澈担心
　　“有时候，道术并不是一定要按照规矩作的”这是碧落渊的原话，睿秋此时说来倒是有另外一番心境，他伸出手，道：“长玉灯！”
　　一时惊奇，石灯竟然真地从一个人的怀中飞出飘到睿秋手中，随后从九孔中射出万道光芒分散聚合，凝结在睿秋身边
　　睿秋却缓缓落下泪来，丝丝相扣

作者有话说

　　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