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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心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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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他们离得近,很快赶到。
 场面一度混乱,荀秋池不打算上前拼命,因为咱们荀家大少爷他看不上当今圣上。
 于是他悄悄地躲在了一个无人在意的角落。
 文臣的骑射服是浅绿色,文臣之子亦是如此,正值春末,绿色自然是天然的保护色。
 眼前场面混乱不堪,但荀秋池却看出了一些名堂,老皇帝也是个杀千刀的,居然引来了两伙人,一批黑衣,一批紫衣。
 黑衣组织不似紫衣组织那般谁来杀谁,畏手畏脚的,只有剑指道皇帝时才下狠手。
 尤其是碰上太子,几乎是绕着太子打的。
 黑衣组织里有一个宽肩窄腰的少年,虽然带着面纱与斗笠,但是看起来年纪不大,不过整个局面却是他在主导,一看就是主心骨,可荀秋池只觉得他特别眼熟。
 荀秋池正奇怪着,忽而黑衣组织的头儿提剑冲向皇帝。
 剑身带起来一阵风,那黑衣头儿脸上的面罩随风翻飞,四下忽然起风,尘土飞扬,吹进了荀秋池的眼睛里。
 但是,不用再看了。
 那少年的剑法他看见过,在那本所有人都闭口不提的、微微泛黄的秘籍里。
 那是裴家留下来的。
 尘土散去,荀秋池睁开眼,少年没有得逞,脸上的  面纱却掉了。
 只一眼,少年就把面纱带回去了,可惜这几秒让紫衣人钻了空子。
 此时,秦家的公子注意到了一旁的荀秋池也不装模作样地打打杀杀,驾着马从纷乱中脱身到荀秋池身边。
 然而寻荀秋池却没准备搭他的腔,荀秋池抽风似的驾着马上前,看似不经意的抵挡住了紫衣人给少年的致命一击。
 少年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下意识想上前去看他的情况,却被荀秋池一把推开,少年看清了荀秋池的口型,他说,快走。
 少年立马比手势,全员撤退,少年临走前不舍的回头看向荀秋池。
 一旁的秦公子看了被惊的说不出话。
 荀秋池刚刚倒地援兵就到了,紫衣人见形势不对抓紧撤退。
 场面逐渐稳定下来,一窝蜂的人才注意到地上荀秋池。
 他又做梦了,模糊的身影向他伸出手。
 他一如既往地搭上了他的手。
 荀秋池再次醒时,眼前是熟悉的场景,他生活了十多年家。
 不同的是,床边还坐着一位身穿龙袍的老皇帝,他的父母站在一旁,父亲面色如常却紧皱眉头,母亲没忍住掉了两滴眼泪,却并不失礼。
 “池儿护驾有功,朕定不会放过那群贼人!”老皇帝信誓旦旦,却没发现床上的人刚刚睁开过眼睛
 刚醒来的荀秋池一听这话就不想醒了,干脆装睡,终于把那烦人的老皇帝熬走了。
 说来这老皇帝也是能装,这一待就待到了大晚上,荀秋池装着装着就睡着了。
 当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是第二天了,刚起身就疼得满头大汗。
 腰上的伤口又被撑裂了,血浸透了衣衫。
 一旁守着的小厮急忙去禀告家主与夫人。
 不一会儿荀夫人就坐在荀秋池的床头,看着自己儿子这副虚弱的样子眼里满是心疼。
 一旁的荀阁老皱眉不语。
 “池儿受苦了。”母亲舀了一勺药递到他嘴边。
 荀秋池张开苍白干裂的嘴唇喝下去。
 “能为天子挡剑是臣子的荣耀,何来吃苦一说?”荀阁老发话。
 荀夫人忍了忍最终看着自己可怜的孩子没忍住,语气极其不好道:“少说两句!”
 荀阁老:“……”
 夫人发话倒也好使,荀阁老没在说过话。
 荀秋池此时却没心思管这些,他在意的是皇帝是否能查出来背后的行刺的人。
 “池儿是可有心事?”荀夫人道。
 荀秋池摇摇头,接过母亲手里的汤药一口气都喝了:“母亲我没什么大碍,不用担心我。”
 荀夫人还欲再说,荀秋池挤出一个笑容,悄悄说:“母亲我找到我要找的人了。”
 于是,荀夫人就被转移了注意力,后来有人找荀氏夫妇一同走了。
 荀秋池却犯了难,因为他受着伤老皇帝看得格外紧,他不能去找江无月,否则老皇帝那疑神疑鬼的性子必定会查到江无月身上。
 荀秋池欲打算写信让人带给江无月,于是开始持笔书写,但是写了一张仍一张,一天的时间几乎都在写信。
 中午的空挡他忽然想起来江无月那套剑法,于是他让人去查了江无月的师父。
 荀秋池吩咐完后,静静地坐在桌前发呆,窗外树木欣欣向荣,小鸟时来啄食。
 荀家手下的人办事快,但这次却无比之慢,等再次回来时已经是傍晚。
 “禀告少爷,江无月的师父十七年前才在江湖上名声鹊起之前并无此人的踪迹。”暗卫道。
 “属下觉得此事可能与十七年前裴家灭门惨案有关,于是暗中调查了,结果线索引到了江湖药娘身上。”
 裴家与荀家一样,是开国的功臣。荀氏是纵横家,而裴氏是武将。
 后来,裴家不知是惹到了谁,一夜之间惨遭灭门。
 可是裴家安分守己,从来不曾招惹江湖势力,皇帝曾说要给裴家一个公道,但直到今日,这件事仍然没有结果。
 满门忠烈,皇帝却无动于衷,不言而喻。
 当时裴将军的夫人正临产。
 荀秋池收紧手里的茶杯:“怎会与药娘有关?”
 “当年裴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活下来了,如今被药娘抚养长大,名唤江无月。”暗卫道。
 一字一句如同一座座大山压下来,荀秋池喘不过气来。
 “行了,你退下吧。”荀秋池道。
 “是。”暗卫说完就消失不见。
 既然如此,那江无月的师父必定是裴家人,按年龄算应该是裴将军的表弟裴璨。
 荀秋池心里一阵后怕,连他手里的笔都在颤抖。
 终于在晚上时他写完了,刚刚把信装好,窗边就传来了撬锁的声音。
 荀秋池看过去时江无月已经推开窗,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地上。
 月光照在了江无月的身上。
 冷硬的,偏偏眼神又无比担心。
 荀秋池跪坐在桌案前,蹭的站起来继续走向江无月。
 那人胆子够大,还穿着上午行刺皇帝的那套衣服。
 荀秋池一把抱住他:“江无月为什么?”
 江无月无措地被抱在怀里,双手不知该放在哪里,最终垂下来。
 “我是来看你的伤的,这是我娘给你的药,没事我就走了。”江无月冷漠地挣脱开他的束缚。
 “江无月,你不是说过会等我回去的吗?”荀秋池被推开,但手死死拉住江无月,眼神也渐渐变得平淡,语气平静得不正常:“为什么啊……”
 “这是我的事,和你无关。”江无月用力挣脱开,“做你的臣子就好。”
 荀秋池打了手势,阴影处的暗卫会意,立马关上了门窗守着。
 江无月不屑一顾的笑了:“你觉得他们能拦住我?”
 荀秋池没回答,而是说:“江无月你不能意气用事,你就没想过,你如果回不来呢?”
 江无月怔愣一瞬,但转眼怒意上头:“当初狗皇帝杀的又不是你家,你才能说出这种风凉话!”
 喊完后他的怒气一点点消减,后知后觉相互眼前的人调查他了,但他的怒意似乎消耗殆尽,看着眼前的荀秋池脸色惨白,他渐渐的攥住了手,想一走了之。
 既然路不同不相为谋,那以后就不必再见了。
 荀秋池见人要跑,立马从身后抱住他:“我知道!我知道当朝天子是个什么东西,我知道你这些年不好过,但如果连你也死了呢?”
 江无月停住脚步:“……”
 荀秋池:“你要的报仇难道就是杀了他吗?那谁来给裴家正名?!”
 “……”江无月道,“太子我了解过,他不似当朝皇帝一般。”
 荀秋池明白了,眼前这人好像没有线的风筝,唯一的牵挂最后剩下了复仇,至于是否能活下来,活下来又该去哪儿似乎完全不在意。
 “如果你出意外了那药娘怎么办?”荀秋池道,“你的祖父,贾大人他还活着,你不想去看看吗?”
 江无月:“……”
 荀秋池将人转过来,直视着他:“那我呢?”
 江无月不解的看着他,接着就听荀秋池接着道:“还有赵有福呢?”
 江无月眼神闪躲:“你们没有我也能活下去。”
 荀秋池:“不能。”
 他说的决绝,这其中的含义也超出了江无月的理解范围。
 “我以为我们算是朋友了。”荀秋池,“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的朋友去赴死。”
 荀秋池把头靠在江无月的肩上,声音几乎是请求:“江无月,我求求你了,别再这样吓我了,好吗?”
 江无月微微低头看着荀秋池的发顶默默问一句:“伤口还疼吗?”
 荀秋池没回答。
 比起伤口,他心更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