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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鸽羽与沉默" ...

  •   傍晚的广场上,鸽群扑棱棱地落下,灰白的羽毛在夕阳里镀着金边。团团兴奋地撒着玉米粒,小短腿追着鸽子跑,笑声清脆得像风铃。

      我偷偷瞥了眼身旁的周肆然。他蹲下身,修长的手指捻着几粒玉米,安静地等着鸽子来啄食。一只雪白的鸽子试探性地靠近,他连呼吸都放轻了,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它喜欢你。"我小声说。

      周肆然没说话,但唇角微不可察地弯了弯。那只鸽子最终大胆地跳上他的掌心,低头啄食的样子像在亲吻他的生命线。

      团团跑回来拽他的袖子:"哥哥!那边有只胖鸽子!我们去喂它!"

      周肆然被小家伙拉着往前走,白衬衫被晚风吹得鼓起,背影不再像平时那样挺拔如松,反而多了几分少年气的柔软。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一大一小的身影。周肆然弯腰听团团叽叽喳喳说话的样子,像幅被阳光晒暖的水彩画。

      谁都没提那个啤酒罐,没提他为什么独自坐在公园长椅上。

      鸽子突然成群飞起,羽翼掠过暮色。周肆然回头看我,眼神比初见时温和许多:"不过来?"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我心脏漏跳一拍。

      "来啦!"我小跑过去,裙摆扫过他的裤脚。

      团团左手牵着我,右手拽着周肆然,非要我们陪他玩"鸽子指挥官"的游戏。周肆然居然真的配合地举起手,跟着小家伙的口令做动作。

      "哥哥举手鸽子就飞!"团团踮着脚指挥,"小姑姑转圈鸽子就转圈!"

      夕阳把三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叠在一起的轮廓像棵新生的树。

      回去的路上,团团累得趴在周肆然肩头睡着了。他抱孩子的姿势意外地熟练,手掌稳稳托着团团的后背。

      "我送你回去。"他说。

      路灯次第亮起,我们走在榕树掩映的小路上。团团的小卷毛蹭在周肆然颈侧,呼吸均匀绵长。

      "今天..."我在路灯下停住脚步,"谢谢你陪团团玩。"

      周肆然低头看了看熟睡的孩子,声音很轻:"他很可爱。"

      夜风拂过,他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眼睛。我鬼使神差地伸手想帮他拨开,却在半空被他捉住手腕。

      暖意从相触的皮肤蔓延开来,我们同时愣住了。

      "沈清棠。"他松开手,喉结滚动,"你..."

      "我知道我知道,"我抢先打断,笑着后退两步,"'适可而止'嘛!"

      但这次他没说那句熟悉的台词,只是深深看了我一眼,把团团轻轻放进我怀里。

      "到了。"他指了指前面的别墅区大门。

      我抱着团团站在原地,看他转身走进夜色里。白衬衫渐渐被黑暗吞没,只有手里那瓶草莓酸奶还反射着微光。

      有些伤口不需要揭开,有些陪伴不必说破。

      就像鸽子掠过水面,羽翼沾湿了,但飞翔的姿态依旧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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