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蜗牛也是会咬人的》破釜成粥

14、一眼误终身

　　张云川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水珠在发尖凝聚，他双眼发散地看着桌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爽啊～”简方礼踢踏着拖鞋从浴室出来，毛巾随意地搭在肩上。他瞥见沙发上雕塑般的张云川，脚步一顿，转身去冰箱拎了两罐啤酒。
　　“哎，你今晚怎么回事？”简方礼把啤酒抛给张云川。
　　“什么？”张云川举手接住。
　　“喝了一晚上都对林梨没两句话，跟我和薛婉不是挺能说的。”
　　“对人这么冷漠，不知道还以为她怎么你了。”简方礼一语言出。
　　“…我…很冷漠吗？”张云川的睫毛颤了颤，水珠坠落在脸上。
　　“可不是…林梨一跟你说话你就低着头左看右看的…”
　　张云川沉默了…
　　“平时你也不这样…你现在还喜欢她吗？”
　　“…喜欢…可能是我们之间已经太久没有联系了…”
　　“那你还想追她？”简方礼打断张云川。
　　“嗯。”
　　简方礼看着张云川低垂的侧脸，伸手从茶几底下摸出一包烟。伴随‘’咔嗒“一声响，两道火光亮起，烟雾在两人之间缓缓升腾，简方礼透过薄薄的烟幕打量着张云川。
　　“那你多和人说说话呗…搞得像她追你一样。”
　　张云川想起自己刚刚相处像只鹌鹑一样，不由着捂着额头笑了笑。
　　“现在可以说一下你们以前的事了吧。”简方礼顿了顿，“…以前你喜欢人家…怎么跟别的人在一起了。”简方礼一直想知道。
　　“…是我的错。”张云川似乎被击中记忆深处不能触碰的禁区。
　　“为此我这七年时常不得好眠…别问了。”张云川垂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啤酒罐的拉环，金属表面凝结的水珠顺着他的指尖滑落。
　　“你不敢说？”简方礼吐出烟雾，他要开始拷打张云川。“未解决的事拖着只会在日后频繁出现。你不敢说你永远追不上她。”
　　“这件事说着太长了。”张云川抬起头，眼底夹杂着难堪，喝了啤酒的声音略微沙哑。
　　“中学三年我们聊了三年，我一直暗恋她，可我一直没有说出口，在我看来她似乎也没有表露半分对我有意思，直到她转学了也是，我以为她只当我是个聊得好的朋友。”
　　“你也不是个憋话在心里的人啊。”简方礼扶着下巴道。
　　张云川笑了笑，“我没打算憋。高二那年吉他社临时找我去参加招生表演，还定在周六，她答应周六来看我。打算到时候再跟她说，但其实已经有被拒绝的心理准备，我那时也已经接受了朋友的身份了。”
　　“那才对呀…既然说了…为什么困扰你那么多年。”
　　“没说。她最后没来。”
　　“啊？为什么？”
　　张云川摇了摇头，“不知道。”
　　“…那后面你找机会再说也是可以的。”
　　张云川欲言又止，“她不回来…那时我已经觉得我们只是朋友了，那天表演完，另一个女生跟我表白了…”
　　简方礼张大嘴巴，“这么巧…”
　　“我没有恋爱过..但那个女生..表白的时候她很认真，我那瞬间确实有了恋爱的冲动…没考虑过后果。”
　　“所以你答应了。”
　　“我答应了。”
　　“…你活该。”简方礼自顾自点点头，又顿了会说，“…你那时才16…我原谅你了。”
　　张云川笑了，“你原谅我有什么用？”
　　“本来想着那就好好谈…算是新的开始。”
　　“结果呢？”
　　“周日林梨回来了，回来找我…”张云川拨弄着手上的打火机，“我想着，结束了至少把我曾经的心意告诉她。”
　　简方礼点了点头。
　　“她约我出去玩，在车上我跟她说我曾经喜欢她。她似乎不敢相信，又问了我两次。”张云川说到这里似乎露出了宠溺的笑。
　　“后来呢？”
　　“她说，她也喜欢我。”
　　简方礼把嘴巴张得更大，“这么说，你们是互相暗恋对方。”
　　张云川点点头。
　　“我跟她说我谈恋爱了…我看出来她走的时候的不开心…”
　　“你们这…”简方礼没缓过神。
　　“其实我早该知道，后来过了几年看回以前的聊天内容，看得出来她在意我，可惜太晚了。”
　　“后来没有一天不悔恨为什么自己看不出来，不过这几年好多了，我觉得不该去责备十几岁的自己。”
　　“那确实…”简方礼又给张云川递了根烟。
　　“那你怎么处理的…”
　　“我尝试和那个女生好好在一起，做不到了…很快就分开了。”
　　“结果就是提分手那份愧疚也缠绕着我，每次想起都提醒着自己，我是个烂人。之后我与林梨也断了联系…我也再不敢找她。”张云川无奈地笑着，深深吸了一口烟。
　　“欸！说什么呢？”简方礼严肃地说，“我跟你这么多年兄弟，我还不清楚你的为人？”
　　“那时候…不成熟，做不得数。”简方礼斩钉截铁。
　　“提分开肯定是对的，恋爱本来就是要试错的，不喜欢大胆说分开没有错，别信某音上说什么分手就是渣男的。怎么可能随便找一个人说好好在一起就能爱上？如果用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就能让你爱上她，那这简直世界充满爱了不是？”
　　“爱情之所以让人死去活来，不就是因为，爱情早就发生在彼此第一次见面那天了吗？”
　　张云川想了想，确实如此，从见林梨的第一面，到现在这么多年了每天脑子里都有她。
　　张云川有些目瞪口呆，这货什么时候学的这些，说话一套一套的，不过说得对，勉强接受他说教了。
　　“再说了…从我认识你这些年你一直守身如玉。”简方礼挑了挑眉，“干净得很。”
　　“啧…什么守身如玉。”张云川没好气地看了简方礼一眼，“只是那次后更明白…恋爱不是可以随便开始的，宁缺勿滥。”
　　“你守身如玉的原因….与其说是宁缺勿滥，倒不如说是…”简方礼一脸坏笑。
　　“什么？”
　　“怕不是最先遇到那个，最是谁也比不了吧。”
　　“哎呀造孽啊…一眼误终身啊。”简方礼边夸张的演边站起身，“加油吧兄弟，帮你分析过了，你好好说，她会理解。”
　　接着简方礼边大叫造孽边走回房间里。
　　张云川看着简方礼的背影笑起来，确实一眼误终身。听了简方礼的话，他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