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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提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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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圆”的攻势持续了将近两周。
这两周里,盛邪仿佛一个敬业的精神分裂患者,在现实世界的暴躁炸毛金丝猴和网络世界的甜腻粘人小猫咪之间无缝切换,演技日益精进。
他早已习惯了每天早上的自我恶心环节,甚至能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面不改色地发出能齁死人的早安语音。
那些土味情话更是信手拈来,恶心自己,愉悦仇人,乐此不疲。
然而,郁燃那边的反应却似乎进入了一个平台期,依旧是简短的回复,偶尔的无语,波澜不惊,仿佛“圆圆”的每日轰炸只是他生活中一个微不足道的背景音,甚至可能是一种新型的电子骚扰。
盛邪开始有点焦躁了,这跟他预想的不一样啊!冰山不应该慢慢融化吗?这怎么还是又冷又硬?难道郁燃真的对女生没兴趣?还是说他段位太高,这点小伎俩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就在盛邪开始怀疑自己的计划是否可行,考虑要不要加大剂量或者换个策略时,转机却在他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悄然降临。
那是一个周四的下午,天气有些阴沉。
盛邪下午没课,窝在宿舍里打游戏,但打得心不在焉,时不时瞥一眼手机——郁燃的“少爷服务队”虽然撤了,但留下的心理阴影面积巨大,他现在听到整齐的口号声还有点PTSD。
游戏里又一次操作失误导致团灭后,队友的骂声从耳机里传来,盛邪烦躁地摘掉耳机扔到一边,心情莫名地低落下去,连带着看什么都不顺眼,尤其是想到那个罪魁祸首此刻可能正在图书馆或者健身房挥洒汗水,而自己却在这里进行毫无进展的“网骗”,一股挫败感油然而生。
他鬼使神差地点开和“Y”的聊天窗口,“圆圆”的人设暂时被抛到脑后,一种真实的、带着点迁怒的烦躁情绪支配了他的手指,他发了一条文字消息过去,语气甚至有点冲:
【圆圆:烦死了!今天诸事不顺!水逆吗?!】
发完他就有点后悔了,这不符合“圆圆”甜妹的人设啊!他赶紧想撤回,但犹豫了一下,又算了,爱咋咋地吧,大不了计划失败。
他把手机扔到一边,准备继续在游戏里发泄。
然而,几分钟后,手机竟然震动了一下。
盛邪愣了一下,狐疑地拿起来。是郁燃的回信?
【Y:?】
依旧是一个言简意赅的问号。
但不知为何,盛邪看着这个冰冷的问号,心里那股无名火反而更旺了,他手指飞快地敲着屏幕,带着真实的情绪:
【圆圆:就是很烦啊!游戏打不好,天气也不好,什么都不好![气鼓鼓]】
【圆圆:哥哥你肯定没有这种烦恼吧?你看起来就一副什么都尽在掌握的样子!】
这次,郁燃的回復稍微慢了一些,就在盛邪以为他又不会回了的时候,消息弹了出来。
【Y:每个人都会烦。】
盛邪眨了眨眼,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
郁燃……这是在……安慰人?虽然语气还是那么平淡,但这内容……居然不是“哦”或者“嗯”?
他还没反应过来,又一条消息紧随其后:
【Y:游戏而已,不必在意。】
盛邪盯着屏幕,心脏莫名地漏跳了一拍,一种极其诡异的感觉涌上心头——他,盛邪,居然被他的死对头郁燃,用这种看似冷淡实则带着一丝笨拙安慰意味的话……给安抚到了?
虽然是以“圆圆”的身份。
但这感觉……太奇怪了!
他甩了甩头,把那种怪异的感觉压下去,告诉自己这只是计划的一部分,是郁燃开始上钩的征兆!对!一定是这样!
他立刻重新戴上“圆圆”的面具,语气也变得软糯起来:
【圆圆:哥哥说得对!听哥哥说完感觉好多了~哥哥你好厉害呀![崇拜]】
【圆圆:哥哥你现在在做什么呀?有没有打扰到你?】
【Y:看书,没有。】
依旧是简短的回答,但盛邪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不同,以前他说“没有打扰”,可能只是客套或者敷衍,但这次……感觉好像是真的不觉得打扰?
盛邪趁热打铁,决定试探一下:
【圆圆:哥哥你真好~要是我现实里也能遇到像哥哥这么温柔又厉害的人就好啦![叹气]】
【圆圆:我们学校好多男生都好幼稚,不像哥哥,又成熟又稳重!】
他发完这条,紧张地等待着。这可是带有明显暗示和对比的话!
这一次,郁燃隔了更久才回复。久到盛邪以为他又不想理人了。
终于,手机再次震动。
【Y:你还小,不用急。】
盛邪:“!!!”
他猛地从椅子上坐直了身体,眼睛瞪得溜圆!
这算什么?这算不算一种……含蓄的认可和……安抚?甚至带着一点长辈式的关怀?虽然郁燃并没比他大多少。
铁树!这是要开花的迹象吗?!
盛邪感觉自己心脏砰砰狂跳,不是因为心动,而是因为一种计划即将得逞的兴奋和激动!他恨不得立刻跑到阳台上对着天空大喊三声:郁燃你也有今天!
但他强行按捺住了,手指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继续扮演小白花:
【圆圆:可是我都大学了呀~不算小啦!而且……像哥哥这么好的男生,肯定有很多人喜欢吧?哥哥有女朋友了吗?[好奇]】
他发出这条直球问题,屏住呼吸。
这一次,郁燃的回復快得出乎意料。
【Y:没有。】
简单利落的两个字。
盛邪几乎要欢呼出声!没有!他果然没有!太好了!计划通!
他强忍着狂喜,继续挖坑:
【圆圆:哇!真的吗?好难想象呀!哥哥这么优秀怎么会没有女朋友呢?是要求太高了吗?】
【Y:麻烦。】
麻烦?
盛邪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是了,以郁燃那种龟毛挑剔又冷淡的性格,确实会觉得谈恋爱是件麻烦事,这很符合他的人设。
但“圆圆”不能这么觉得。
【圆圆:怎么会麻烦呢?如果是真心喜欢的人,再麻烦也是甜蜜的负担呀![可爱]】
【圆圆:而且,如果是哥哥的话,肯定有很多女孩子愿意不怕麻烦的!比如我……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慌忙撤回]】
他故意发了一条暗示性极强的话,然后又假装慌乱撤回,营造一种天真懵懂又暗藏心事的感觉。
这一招果然奏效了。
郁燃那边沉默了片刻,然后回了一句:
【Y:早点休息。】
没有正面回应,但也没有反感或者直接结束话题,甚至……有点像是在逃避?
盛邪看着这四个字,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越扬越高,最后变成一个极其灿烂又邪恶的笑容。
他赢了!
他感觉已经摸到了胜利的门把手!
从这天起,郁燃对待“圆圆”的态度,确实发生了一些微妙而持续的变化。
他回复消息的速度似乎变快了一些,虽然依旧简洁,但不再是纯粹的“嗯”“哦”,偶尔会多几个字,比如“在看”“知道了,你也是”。
对于“圆圆”那些腻死人的情话和分享,他偶尔会回一个“……”,或者“你整天都在想什么?”,语气里那种无语和嫌弃依旧,但似乎多了一丝……无可奈何的纵容?
有时“圆圆”抱怨专业课好难,他会回一句【哪个知识点?】,虽然下一秒可能就没了下文,但这短暂的关心足以让盛邪兴奋半天——当然是复仇计划进展顺利的兴奋。
有一次,“圆圆”发了一张师范大学夕阳西下的照片,说“今天的天空好像一块巨大的草莓味棉花糖,想分享给哥哥~”。
郁燃罕见地回了一句:【嗯,看到了。】
盛邪盯着这三个字,反复看了好几遍,几乎能脑补出郁燃抬头看向窗外夕阳的画面。这种小小的、看似无意义的互动,却让“圆圆”这个虚拟的存在,似乎一点点地渗透进了郁燃一丝不苟的日常生活里。
盛邪甚至开始得寸进尺。
他会算准郁燃大概刚运动完的时间,发消息问:
【圆圆:哥哥刚运动完吗?要注意补充水分哦!还有不要马上吹冷风,会感冒的![担心]】
郁燃可能会回:【刚洗完澡。】
或者会在晚上“圆圆”说晚安后,隔一会儿又发一条无关紧要的消息时,郁燃不会像以前那样直接不理,而是会回一句:【不是睡了?】
虽然听起来像是质问,但盛邪自动将其翻译为“你怎么还没睡?”的关心。
这种变化细碎而微小,但对于郁燃这种性格的人来说,已经是破天荒了。
陳瀚和黎的最近都觉得郁燃有点奇怪。虽然看起来还是那么冷,但好像……盯着手机的次数变多了?偶尔对着屏幕,那眉头皱得也没那么紧了?甚至有一次,陳瀚发誓他看到郁燃看着手机,极轻极快地笑了一下,虽然转瞬即逝,但足够惊悚!
“燃哥,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情况?”陳瀚终于忍不住好奇地问。
郁燃收起手机,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没有。”
但那种否认,似乎不如以前那么干脆利落了。
盛邪通过“圆圆”的视角,隐约能感觉到这些变化,他一边在现实里继续和郁燃针尖对麦芒,为了一个课堂问题争得面红耳赤,为了谁先用洗手台而互相冷嘲热讽,一边在网上享受着“攻略”死对头的诡异快感。
这种分裂的生活让他有些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即将抵达终点的兴奋和期待。
冰山的防御,正在一点点被这看似无害又锲而不舍的“温水”侵蚀。
盛邪觉得,是时候该提出更进一步的要求了。
他酝酿着情绪,准备给郁燃发送一条重磅消息。
——关于“谈恋爱”的提议。
猎物,已经半只脚踏入了陷阱。收网的时刻,似乎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