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心的阴影 ...
-
第一天校园祭的喧嚣渐渐平息，维斯塔站在空荡的走廊上，指尖轻触口袋里的丝绒盒–云雀恭弥的生日礼物
现在去风纪室的话...
她刚迈出一步，就被京子和黑川一左一右拦住。
“维酱！”京子双眼发亮，“二年B班的和服体验缺模特，帮帮忙嘛！”
“反正作为外国人，再怎么会说霓虹语，还是没尝试过和服吧”黑川坏笑着补充
维斯塔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女生们推进了更衣室。
京子的手指灵巧地穿梭在淡樱色腰带间，像在编织一个温柔的陷阱。“再收紧一点...”她小声嘀咕着，用力一勒。
维斯塔闷哼一声：“肋骨...要断了...”
“抱歉抱歉！”京子慌忙松手，脸颊绯红，“但是维酱的腰真的好细，不系紧的话会显得空荡荡的...
黑川抱臂靠在墙边，目光挑剔地扫视：“发簪太朴素了。她从首饰盒里挑出一支鎏金蝴蝶簪，用这个——蝴蝶翅膀会随动作轻颤，正好中和你这张冷脸。”
维斯塔刚要抗议，三四个女生已经一拥而上。有人往她唇上点胭脂，有人在她耳垂挂上珍珠坠子，还有人在她后颈扑了一层细密的金粉。
等等，这些——
“别动！”黑川捏住她的下巴，用眉笔轻轻描画，“眼尾要稍微上扬...对，就是这样，像浮世绘里的花魁...”
镜中的少女渐渐陌生——金发被盘成精致的岛田髻，几缕发丝故意垂落颈间；唇色是初樱般的淡粉，衬得那双蓝眼睛愈发清冷；和服下摆绣着若隐若现的昙花纹，行走时会泛起珠光。
这真的是我？
“等等！别摘那个！”黑川花突然按住维斯塔想要解开Choker的手，“和服配这个意外地合适啊。”
京子双眼发亮地凑过来：“真的！古典和现代的反差感，超级时尚！”
几个女生已经围成一圈，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金属质感和丝绸腰带超配！”
“玫瑰的花纹和簪子上的樱花刚好呼应！”
维斯塔无奈地松开手，任由Choker留在颈间。镜中的自己——淡樱色和服下摆绣着昙花纹路，高束的发髻间点缀着鎏金蝴蝶簪，而颈间那枚银玫瑰在素雅中平添一丝锐利。
......确实不违和。
“维斯塔同学！”路过的女生们倒吸凉气，“好、好漂亮...”
山本武吹了个响亮的口哨：“哇哦！要不要来我们棒球队当拉拉队？”
“驳回。”维斯塔冷着脸，却因发髻上蝴蝶簪的轻颤削弱了气势。
纲吉红着脸不敢直视：“那个...很适合你...”
黑川突然举起手机：“全员合照！”
画面定格——山本搞怪地比着V字站在最左，纲吉拘谨地缩在角落，京子亲昵地挽着维斯塔的手臂，而黑川自己则故意扯松了维斯塔的领口。
“黑川花！”
“哎呀，这样更有生活感嘛~”
正当维斯塔准备换回衣服时，和服体验区的负责人匆匆赶来：“能拜托你穿到下午吗？就当帮我们宣传...”
她本想拒绝，但看到京子期待的眼神，只好叹气：“...一小时。”
刚这么想，结果下一秒云雀就发消息过来
「过来交报告」
这人是不是装窃听器了，刚说完就发消息
木屐磕在走廊地砖上，发出清脆的咔嗒声。维斯塔走得极慢——十二单衣般的厚重下摆限制着她的步伐，稍不留神就会踩到前襟。
推开风纪室门的瞬间，穿堂风掠过她的鬓角。维斯塔下意识按住被吹乱的发髻，木屐在瓷砖地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云雀站在窗边，逆光中只能看见他绷紧的下颌线。听到动静，他缓缓转身
目光从她束紧的腰带，扫到簪花的发髻，最后停在她扯松的领口上。
“解释。”
“被拉去体验和服，果然你觉得我穿很奇怪吧”
云雀忽然伸手，指尖擦过她发间的蝴蝶簪，摘下一片不知何时飘落的樱花。
...太近了。
她能闻到他袖口淡淡的草木香，混合着铁锈般的血腥气。
“笨手笨脚。”他捏着花瓣打量，语气却比平时温和，“和谁学的穿法？腰带，系错了。”
丝帛摩擦声里，他呼吸扫过她耳垂：“里外三层的系法...是平安时代的古制。”
维斯塔僵在原地——这人为什么连和服构造都如此精通？
感觉到气氛的奇怪，维斯塔取出那个深蓝丝绒盒，放在桌上时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生日礼物。”
云雀指尖挑起盒盖——
一对银质袖扣静静躺在丝绒衬里上。左侧刻着并盛中学的校徽，右侧则是一只蜷缩睡觉的橘猫浮雕，猫尾巴恰好绕成5.5的形状。
琥珀...
他的目光在猫尾巴上停留了一秒，随即看向她：“为什么”
“校徽是职责，”维斯塔直视他的眼睛，“猫是...琥珀的感谢”
空气突然安静。
云雀忽然拿起其中一枚袖扣，对着光线转动——猫眼处镶嵌着极小的黄水晶，在夕阳下像极了那只橘猫偷吃曲奇时的眼神。
“过来。”
他解开自己的衬衫袖口，将手腕递到她面前。
“帮忙。”
...这算什么？
“现在就带上？”
维斯塔捏起袖扣，忽然想起前世给六道骸系袖扣的场景
不对，现在不是回忆的时候...
她的指尖微微发抖，金属扣几次擦过他的袖口布料。云雀忽然低头，呼吸扫过她发顶的蝴蝶簪，金属翅膀轻颤，投下的阴影像落在她锁骨上的吻痕
“就这点动手能力？”
“闭嘴。”她咬牙用力，咔地一声扣紧。
发簪的流苏随着动作轻晃，铃音细碎。云雀忽然凑近，呼吸扫过她耳廓：“你抖什么？”
...故意的。
维斯塔猛地用力，袖扣咔地卡进扣眼。起身时却撞上云雀的下巴，两人同时嘶了一声——
门突然被推开。
“委员长，校长说——呃？！”草壁哲矢僵在门口，口中的草掉落。
办公桌前，维斯塔的嘴唇离云雀的喉结只有三公分，手里还攥着他的另一只袖口。
“滚出去。”云雀头也不抬。
门被砰地关上。
夕阳透过窗户，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交叠成暧昧的形状。维斯塔的和服袖摆垂落，盖住了云雀还未系好的另一枚袖扣。
...这下解释不清了。
云雀的目光落在她颈间。
“......没摘。”
他的声音有些波动，指尖无意识地把玩着剩下的那一枚袖扣——正是她送的生日礼物。
维斯塔下意识碰了碰Choker：“女生们说这样搭配比较好看......”
云雀打断她，黑眸深不见底，“以后也一直戴着。”
不是命令，却比命令更不容拒绝。
“真的要一直戴着？”
“上学和执勤期间，必须。”
维斯塔用指尖勾起皮质基底，金属玫瑰随着动作轻晃，“五月底就入梅了，这种材质遇潮会发硬，夏天出汗也会闷出痱子”
“那就换材质。”云雀的声音像淬了冰，却伸手拉开抽屉。黑色丝绒盒里躺着同款式的铂金链条款，玫瑰花瓣改用镂空雕刻，“六月初来换。”
浮萍拐突然横在她膝头，阻止她伸手去拿：“现在不准摘。”
维斯塔盯着那条明显是定制备用的Choker，突然发现内侧也刻着熟悉的「恭」字——所以这人连夏日的替代品都准备好了？
樱花擦着窗棂坠落时，她听见钢笔重重划过纸面的声响。
......有钱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