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漾》雾轻棠

16、和陈渔成亲

　　罗荔在租住的小区附近找了个便利店收银员的寒假工，工作不咸不淡，对她来说也刚好。
　　不知道程厢是怎么找到她的，也没有过多纠缠，只是每天早上来买瓶水，问他来这边干嘛，他是晨跑路过，
　　好蹩脚的理由，罗荔知道程厢家不住着附近，她没揭穿，
　　程厢每天早上路过，晚上罗荔下班后又'“恰巧”碰上，每次程厢都说顺路，把罗荔送到小区门口后又自己一个人往前走，
　　罗荔知道程厢是在帮自己，可她不知道怎么办！想拒绝，可想到程厢那张总是傻笑的脸狠不下心，她知道被喜欢的人拒绝有多难受，她不希望程厢也经历这样的痛苦，
　　她觉得自己很恶心，像绿茶一样，接受着程厢的好意，却又不动于衷。
　　时间久了，同事都问她程厢是不是自己的男朋友或者夸她男朋友好帅好贴心之类的，罗荔没回答，她也不知道现在和程厢算什么关系，同学？朋友？亦或者是恋人？
　　除夕夜里，快到下班时间了，可程厢还没来，以往这时候程厢应该就在门口等自己下班了，今天却没见踪影，
　　老板下班了，离开前嘱咐罗荔记得关好门窗和电源，
　　快十二点了，人还没来，罗荔等不下去了，拿起包收拾就走了，包里装着程厢经常喝的那款水，
　　关好店门，刚走两步就听见有人在喊她的名字，这声音，是程厢！
　　转过头看见程厢喘着气跑过来，右手放在身后，像藏了什么东西。
　　罗荔想开口问他去哪了？却见程厢从背后拿出捧玫瑰花，
　　“罗荔，新年快乐还有，我喜欢你，”
　　天上烟花响起，和程厢说话的声音混杂在一起，耳边都是砰砰砰的声音，
　　突如其来的表白让罗荔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瞪着眼睛看着那捧花，时间久了酸的流出泪来，
　　程厢看罗荔没反应后又流泪，以为是在生他的气，连忙解释道:“今天订花的人有点多，派对浪费了点时间，让你等了这么久，抱歉！”
　　罗荔摇头，“不是因为这个，而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
　　“没事，回答或者不回答都可以，这是你的权利，我对你好是因为我喜欢你，而不是为了让你答应我的表白才对你好，”
　　程厢害羞又真诚，“你现在回答不了，我可以等，一周，一个月一年或者是几年，我都可以等，你甚至可以拒绝，不管怎么做，这都是你自己可以选择的，”
　　耳边还是砰砰砰的声音，可是烟花已经放完了，好像是自己心跳的声音？！
　　程厢的话让罗荔回想起以前遭遇到的家人对弟弟的偏爱和对自己的无视，被弟弟抢走的糖果、玩具和衣服，很多身不由己和没有选择的事，
　　怎么办？好想哭！可这不符合自己女强人的设定，罗荔隐忍着，
　　程厢走上前抱着罗荔，“没事的，想哭就哭吧，这没人笑话你，”
　　听完程厢的话，罗荔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苦出自己的不甘，遭遇到的不公和心酸，
　　眼泪决堤一样，打湿了程厢的胸口，打得程厢的心又酸又疼。
　　冯秋做了个梦，梦见她成亲了，穿着喜服，披着红盖头，坐在喜房里，面前的桌上还摆着一壶酒和龙凤烛，她有点害怕，这不是恐怖片常用的开头吗？
　　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听脚步声越来越近，冯秋开始紧张起来，盖头被一点点掀开，是陈渔？！
　　陈渔好像喝了酒，脸很红，穿着喜袍，
　　“娘子，我们终于成亲了，”
　　怎么什么情况？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想反抗却又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是鬼压床吗？
　　两人喝完交杯酒，陈渔抱着冯秋入榻，手抚在冯秋腰间，一个个吻落遍全身，
　　虽然是梦，但她感觉真实的过分，陈渔吻过的地方很热，热得她出了一身汗，搞得自己湿漉漉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迎合着陈渔，嘴里发出她不敢想象的甜腻声音，
　　她好像在喊陈渔夫君？自己没听错吧？可冯秋没理智在意这些，她累的在陈渔怀里沉沉睡去 。
　　冯秋睡醒，睁开眼发现还在陈渔怀里，一下子清醒过来，以为还在做梦，
　　眼珠子四处张望，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布局，是自己的房间而不是喜房，暗自松了口气，又隐隐有些失落，
　　透过窗户，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冯秋已经睡意全无，今天是大年初一，新年的第一天，
　　小心从陈渔怀里出来，洗了个澡，洗掉一身粘腻，
　　冯秋做着早餐，以前都是两个水煮蛋和牛奶，现在过年起的早有时间，而且陈渔也在，不可能让人家吃的那么寒颤，所以今天专门煮了小米南瓜粥，
　　正看着火候，被人从后面抱住，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怎么起的怎么早？不困吗？要不要再睡会儿？”
　　刚睡醒，声音娇娇的，让冯秋想起昨晚的梦，脸上有点烧。
　　从冯秋睁开眼陈渔就已经醒了，她眯着眼装睡，想看下冯秋是什么反应，
　　果然，意料之中的可爱，趁着冯秋洗澡之际，悄悄扔掉昨晚擦手指的湿纸巾，
　　谁陈渔已经换好自己的衣服，却还是要装作刚睡醒的样子，
　　“睡不着，给你们做早餐，”
　　“好香啊，小禾煮的粥好香，”陈渔吸了口气，这次她确实是闻到了粥的香味，没有夸张表演。
　　冯夏还没睡醒，饭桌只有冯秋和陈渔，像昨晚的年夜饭一样，
　　陈渔见冯秋热了两杯牛奶，她以为是一人一杯，可是冯秋把牛奶给了自己，另一杯放在锅里保温着，自己倒了被白开水，
　　是给冯夏留的？
　　“你不喝牛奶吗？”
　　陈渔疑惑，难怪冯秋没自己高，只到自己胸口，应该只有一米六几，
　　“我喝开水就好了，”
　　陈渔有点不高兴，本来就不高了，现在青春期还没结束还能再长点，
　　把牛奶推到冯秋面前，“喝掉！”
　　和以前一样霸道，不过冯秋却讨厌不起来，心里甚至有些暖意，
　　“我不喜欢喝牛奶，”
　　又来，冯秋心想，这人怎么这么傲娇，明明之前让她带早餐的时候还要纯牛奶来着，
　　冯秋把牛奶推了回去，“我也不爱喝，你喝吧，”
　　牛奶又被陈渔推了回来，两个人来来回回，冯秋最先开始缴械投降，
　　“一人一半吧那就，”
　　冯秋觉得自己脑子短路了，拿起杯子喝了一半，把另外一半推给陈渔，后知后觉自己做了什么，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见冯秋已经让步了，陈渔也不好说什么，拿起杯子把牛奶喝完，
　　早知道去拿个杯子了，想到刚才陈渔用自己喝过的地方喝牛奶，这样搞得冯秋怪难堪的，
　　陈渔可不会告诉冯秋她是故意的，心里坏心眼的笑了笑，
　　“牛奶明明还有很多，你为什么不喝？”
　　“这是给冯夏喝的，她还小，需要长身体，”
　　每次都是这样，以前经济不怎么好，所以牛奶都是给冯夏，后来情况好一些，牛奶也多起来，但她已经习惯了不喝牛奶。
　　不用多说，陈渔心里已经有了大致意思，
　　两人默不作声的吃着早餐，天边已经完全亮了，外边陆续响起鞭炮声，
　　“今天初一，有什么安排吗？”
　　“不知道，可能会出去走走，”
　　“那我带你去个地方怎么样？”
　　从陈渔的笑容里，冯秋觉得应该不会是什么正经地方，还是顺着她问下去，
　　“去哪儿？”
　　“带上户口本跟我去民政局怎么样？”陈渔杵着下巴，一脸笑意，
　　咳咳咳，冯秋被粥呛到了，陈渔连忙抽纸给冯秋擦嘴，
　　“好了好了，不逗你玩了，别紧张，”
　　冯秋侧过脸没有说话，只是逗她玩吗？可是她甚至有些期待？！
　　冯秋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是喜欢上陈渔了吗？她不知道，从来没有想过这些，
　　别人在青春期蠢蠢欲动的时候，冯秋在看数学书，性格内向不爱说话，渐渐的，成了班里的隐形人，连个朋友都没有，更别说谈恋爱了，
　　“带你出去玩，这次我是认真的！”
　　陈渔不敢在乱开玩笑了，她觉得冯秋就像小兔子，很容易当真和激动，不过有种莫名的天真可爱，
　　冯秋没有拒绝，两人吃完早餐，陈渔先出去外面等着冯秋，冯秋要收拾一下自己。
　　住在这里的都是经济一般的居民，陈渔一身名牌，长相和身高出类拔萃，很快就吸引了附近人的目光，还有人记得她之前开着名车在巷口等人，
　　住在这里的大娘大爷和陈渔打着招呼，路过的小孩也叫她漂亮姐姐，
　　见惯了场面的陈渔慢条斯理的回应着，毕竟是小禾的邻居，不好得罪，
　　冯秋打扮了一下，说是打扮，其实就只是换身衣服而已，
　　偷偷溜进冯夏的房间，从包里翻出之前包好的红包放在冯夏的床头柜上，
　　走到巷口，看到陈渔站在那，身边一堆大娘大爷在介绍自家孩子，整的像相亲一样，
　　陈渔苦恼着，见冯秋出来，找到救命稻草一样和那些人说自己有喜欢的人了，说完就跑过去找冯秋，拉着冯秋的手一溜烟就消失在街道转角，
　　冯秋第一次看到陈渔这般窘迫，捂嘴笑了笑，哪怕见惯了大场面的陈渔也应付不了这么多大爷大妈，
　　冯秋安慰着陈渔，从口袋里拿出红包给陈渔，陈渔愣愣的接过，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拿到过红包了，
　　往年她觉得过年和平时除了街上人多一点之外没什么两样，陈慕容还是老样子，忙的连句新年快乐都没发，如果不是给她转账的话，她都以为查无此人了。
　　“只有一百，你别嫌弃，”
　　冯秋不太好意思，怕陈渔看不上她那点小红包，可陈渔一点也没嫌弃，很开心的收下了，
　　“跟着我出来玩，就不怕我把你拐去卖掉吗？”陈渔故作吓人的语气，
　　“我无条件相信你，”
　　冯秋回答的毫无犹豫，这倒是让陈渔惊讶了一会，笑着拉上冯秋的手打了辆车，
　　坐在车上，陈渔紧紧的牵着冯秋的手，有些不好意思，但两人都心照不宣的没说什么，看着车窗外的场景快速倒退着，楼房逐渐被树林和公园取代，冯秋觉得如果能这样保持下去该多好，
　　没有终点，车辆一直开着，她们就能一直牵着手，一直在彼此身边，
　　“到了，这可是我最喜欢来的地方，”
　　冯秋听陈渔介绍着，下车一看是座寺庙，面积还不小，抬起头能看见牌匾上写着三个金漆大字:海清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