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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屋顶迷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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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什么意思”我问道。
“我们来推理一下。”鸣雷道,擦亮了两根火把,放到房间两边,“我们都知道,四条信息中,第一条是向下,而第四条是向上,这两条显然自相矛盾,最可能的解释是,两者指的不是同一种东西。”
我点头,让他继续说。
鸣雷道:“比如呢,是让你往下,我往上。也有可能,是指先往下再往上。”
我环视了一下周围,道:“不可能往下,这个地方全是实心的。”
“所以我刚才说的全是假设,你需要听我继续讲。”鸣雷正了正身子,换了一副高深的表情,“第二条太过于抽象了,咱们暂且不管,来看第三条。有东西出现在上面,这一条又和第四条相吻合,说明什么?”
“等一下。”我打断道,“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四条都是我瞎编的?”
鸣雷拿手电筒往上照了照:“那我们上去看一看就都知道了,我现在猜测,咱们的头顶,有一个庞然大物——走吧,现在咱们就去看看,咱们遇到的这四个信息有一个根本上的问题,问题就出在我们头顶。”
鸣雷率先踩着几个摆件开始往上爬,叫我跟着他一步步上去。鸣雷爬的非常快,我怀疑他以前是“爬山虎”,专门爬墙。我顺着他踩过的地方一脚一脚地往上,很快我就发现,这里的一切都是有规划的,往上的每一步,都可以踩到一个东西借力,仿佛这是特意用来爬的。
从最开始的箱子、桌子,到后来的摆件、挂画,每一步都不远,但是如果不观察,完全发现不了。鸣雷走几步就要回头等我,然后拿着手电筒给我指路,弄得我非常不好意思,就跟自己是个累赘一样,但其实就是这样。我平时很少高空作业,而且有轻微的恐高症,底下都是黑的还好,然而鸣雷放了两根火把,把底下照亮了,我就开始发慌,腿开始发抖。
鸣雷非常不会给人鼓励,因为他只有那一句话:“没有什么是需要害怕的,微笑着面对它。”然后就一直重复,越说我越发慌,最后险些掉下去。
往上爬了大约两分钟,距离地面应该有四五米了,鸣雷还在往上,脚底下踩的全是各种挂画了,能踩的地方只有几厘米,重心稍稍偏一点,就有可能掉下去。鸣雷知道我是什么货色,不仅体能差,还眼瞎,外加轻微恐高症,已经找不到第二个了,现在走一步指挥一步,有时候我要摔还得他搭把手。但是往上看还是看不到头,眼见之处全是挂画,形成了一种非常新奇的楼梯,但是又走了一分钟,我便意识到,这个“楼梯”,未免太高了。
正常的楼房楼层间间距三四米差不多了,类似商场这种,夸大了说,六七米顶天了,然而这一层,十米都少了。
“你走的对吗,怎么这么高,摔下去谁给我收尸。”我看着底下的空间,两个火把已经离得很远了,照映出钢琴的虚影,异常的诡异。
“我给你收尸。”鸣雷道,“我这边已经能看到一个东西了,有个东西在上面,你到我这个位置就能看见,我没带错路。”
“你看我像能上去的人吗。”
“没有什么是需要害怕的,微笑着面对它。”
我听到这话几乎一下子晕过去,双腿一软就要掉下去,鸣雷将剑鞘一伸又把我架住,道:“你再多撑一会儿,马上就到顶了。”
“那还是你走吧,我在这里等你。”
“也行。”鸣雷嘟囔了一声,“但是有一个东西你一定要看一看。”
“什么东西?”
“跟你有点关系。”鸣雷说着又往上照了照,但是我所处的位置太偏了,正好是一个死角,他照出的位置卡我的视野盲区里。
“看不到,你描述一下。”我道。
过了一会儿,鸣雷应该是又往上爬了一点儿,道:“我需要那件‘鸾花玉佩’用一下。”
“你要干什么?”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你爬这么高,我怎么递给你,还有你要它干什么,不是你说要它没用才给我的。”
“但是现在好像又有用了,我看到一个东西,和它很像。”
“是什么东西?”
“呃,我不好描述,建议你还是上来看一下。没有什么是需要害怕的,微笑着面对它。”
靠在墙壁上休息了一会儿,我渐渐恢复了点体力,迈出一小步又向上爬了几米,就见到鸣雷在我上面四米处,抬头不知道在看什么,目不转睛,一直仰着头,仿佛看到了什么极为惊悚的东西。
“喂,我过来了,你在看什么。”我好奇道。
鸣雷“啧”了一声,还是没低头:“我现在遇到了一个状况,所以我不能低头跟你有任何动作,你还是先别上来了。”
我被他说的有些懵,直发愣,怎么刚让我上来,又让我下去了?他怎么这么不靠谱,于是又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又怎么了?”
鸣雷“嘘”了一声:“有人,在头顶。”随即他立刻静了下来。
头顶上有人?我十分不解,但是这句话他明显是让我也别说话,他这样做一定是有理由的,我便照做。然而挂在墙上实在难受,还要以防掉下去,我看了看四周的布局,能往上走的“路”还有一条,就是要绕远一些,但是可以和鸣雷绕开。我也十分好奇鸣雷的头上是谁,能让他不敢动,于是悄悄地往一边爬,想过去看看。
鸣雷再没有说话,也没有爬动的声音,周围十分的寂静。我一步步地开始挪,挪着挪着,就感觉脚底下有什么东西。确实有一个东西,但不是在我的脚底,是在这个房间的最底下,有一个手电筒微弱的光线。
还有人?我彻底乱了。想和鸣雷说话,却发现,鸣雷不在那个位置了,他又在不知不觉中往上走了一段。怎么回事?我问自己,然后就听到下面有人开始弹钢琴。
坏了,精神错乱了,我心道。抬头见鸣雷正在以一个极其缓慢的速度往上移,真的是“移”,和一个爬山虎一样。然而我的注意力很快又被下面的钢琴曲吸引走了,那个人弹的是,鸣雷弹过的月光,第一乐章,节奏非常缓慢,让人昏昏欲睡。
事情已经不能用蹊跷来形容了,明显有些诡异,刚才我还在和鸣雷闲聊,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刚开始鸣雷让我上去,说有一个东西需要我看看,然后又要鸾花玉佩,现在就成了上面有一个人,下面也有一个人,鸣雷像哑巴一样自己往上爬,我自己挂在这儿。
一点逻辑都没有,没人理我,我得自己去验证一下。
我选的另外一条路,仍然是一些挂画。这些挂画年代久远,和之前在“墓道”中看到的类似,但不是壁画,画的也不是古代的东西,更像是近现代的一些艺术画,19、20世纪左右。踩上去感觉摇摇欲坠,极其不稳,这可能也是鸣雷不选这一条路的原因。
鸣雷即便是龟速爬的也比我快,和我差了有六七米,我一步一步难如登天,差不多来到,和先前鸣雷说“有人”的那个位置平行的一个地方时,我抬头拿手电筒照,便发现,上面确实有一个影子,特别庞大,趴在我头顶好几米处,像一个蜘蛛。鸣雷爬的地方在那个东西的另一边,鸣雷显然也不想接触到他。
下面弹钢琴的人还在继续,第一乐章已经快弹完了,中间没有错音,我以为他会停止演奏,或者极端一点,去弹第二乐章。正要继续往上爬,却听到耳边传来了一阵很熟悉,又快的音符——这家伙直接弹了第三乐章!
我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震惊,单纯感到更加不妙,真的是一点逻辑都没有。我怀疑自己真的有点疯。
然而这时,鸣雷的声音又从上面传了过来:“我见到那个东西了,好像是死的,你上来看看。”
他这个声音飘飘忽忽,极为悠远,好像是从高空中传下来的。我回问了一句:“你没有听到下面有人弹琴吗?”
他的下一句话,激起我全身的冷汗:“嗯?刚才弹琴的不是你吗?”
完全错乱了,我心说,头顶上鸣雷那个影子,我感觉极度的怪异,他的姿势,仿佛是一个老人,全身是骨架子。这个人不是鸣雷,我心说,那他是谁?鸣雷哪去了?还有下面的那个人是什么东西?
我的脑子都快炸了,直愣愣地看着上面“鸣雷”的影子。“鸣雷又叫了我几声,我没答应,便想起来出发之前那一天,我被穆然齐送回别墅里,正好我没事干,就和鸣雷闲聊,聊要去什么地方。鸣雷”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就在这些话里,他给我讲了一个故事,然后告诉我这个故事的由来和重要程度,让我一定要记下来,而这个故事的名字,叫做“神鸦翼天案”。我当时听了这个故事,就感觉很奇怪,人,为什么会变成一个行尸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