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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chapter8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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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至,夏至,你看,外边下雨了。”
林吻冬站在阳台上,看着楼下那台熟悉的车,他知道是沈故来了。他触摸着玻璃外层的雨滴,就像隔空触摸沈故的脸,他那张脸俊美,双眼阴郁,一点儿也不像个教授,也不像教师。当然,这是沈家给他定的未来,这是他要背负一生的枷锁。
李夏至惺惺忪忪地起床:“冬冬,下午了,你别感冒了。”
“没事。”林吻冬穿好外套:“你该上课了。”
“我都忘了。”李夏至起身,去洗漱洗脸,冷椴做好了馄饨,他笑:“吃完我们一起走。”
“嗯。”李夏至说:“冬冬,我今晚早点回来陪你。”
“夏至,我一会儿可能要去工作室交代事情,晚上我可能回来得晚。”
“好吧,照顾好自己。”
林吻冬目送冷椴和李夏至离开,冷椴个子很高,伞偏向李夏至,李夏至挽他的手臂,两人对视笑起来很幸福的模样。林吻冬想如果他和李夏至注定只有一个人可以得到幸福,他情愿是李夏至。
一分钟后,门铃响了。
林吻冬开门,他和沈故对视。从未在人前示弱、天之骄子的沈故现在褪去了所有光芒,邋里邋遢,双眼乌青,比之前更显阴郁。
“进来吧,我正好也有话跟你说。”
“冬冬,我...”
林吻冬打断他:“你告诉你外公,今晚我要回沈家。”
“难道除了这个,没什么和我说的吗?”
林吻冬眼里尽是冷漠和灰:“祝你新婚快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我不要听这些!”
“那你想听什么?”林吻冬还耐得住脾气:“你想听‘我爱你’?还是想听我发骚啊。”
沈故握紧门页的手狠狠一拍,“你讲话能不能不要阴阳怪气,我找你来是想解决问题的。”
林吻冬摇头:“问题?我们之间没问题,解决什么?”
沈故高大的身影裹住林吻冬:“冬冬,给我个机会,我想解释。”
林吻冬拨开他的手和身体,他的泪在眼眶里打转,但他不能在沈故面前示弱,被他抓住弱点:“不好意思,我只相信我自己亲眼所见。照片是真的,你和她睡了,不止一次....”
“我没有,我不是认真的...”
林吻冬愣了几秒,他才确认自己面前的沈故一点都没变,他对什么都不会认真:“那我凭什么认为你对我是认真的?”
“沈故,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因为我就像一颗你没吃到的苹果。你垂涎我,想得到我,你发现我不为所动,又是暴力又是讨好,可当你得到我之后,你发现我其实没那么好吃,不值得你费尽心思,所以你又去找别的苹果...”
沈故发现自己在讲台上口若悬河,却在林吻冬面前百口莫辩,因为他确实伤害了林吻冬,他不愿意承认,他每次和林吻冬吵架,都会用上床解决问题,他们之间隔心又隔山,再难弥合彼此之间的鸿沟。
林吻冬拔出戒指:“沈故,我们的关系结束了。”
“不...”
“晚上来接我。”林吻冬不敢再看沈故:“你走吧。”
“我晚上来接你。”沈故攥紧戒指离开。
沈忠看到了沈故手里的戒指:“吻冬现在有些偏激,你不要再去刺激他了。至于孩子的事情,你确定没和她发生关系吗?”
“外公,喝醉的人没有生理反应,这是常识,我怎么可能和她有孩子?”
沈忠已经知道了大概:“我去查查,如果是真的,你最好知道后果。如果是假的,我一定让他们付出代价。”
沈忠攥拳头:“这个‘他们’包括你不成器的爸妈。到时候,你不要怪外公心狠。”
沈故离开书房前,低声问:“外公,你爱冬冬吗?”
沈忠眼神复杂:“爱,但掺杂了利益,也就不是纯粹的爱。”
“他干净、可爱,天真、还有点小脾气,会哄人开心,我看到了一个游离于沈家的自由的灵魂。”
“他恨你。”“我知道。”
林吻冬再来到工作室,他决定将工作室暂时交给了文屿和桑峰打理,他给的解释是他做设计师很久了,该换个身份自由地生活了。
林吻冬抱着李夏至送给自己的水杯,看一眼自己一手创立起来的工作室,眼神复杂。summerkissedme就像他的孩子,是他最宝贵的东西。但现在他气数将尽,他不忍心也只能暂时割让。
“再见。”林吻冬嗫嚅。
沈故开车接林吻冬,林吻冬坐在车后座,两人都不愿意开口,快走进阑阁府前,林吻冬开口:“你记得我这件衣服吗?”
“挺好看的,眼熟。”
林吻冬想沈故从来都没认真地关注过自己,他得到自己只是因为他的占有欲,所以他不在乎自己的感受,不在乎自己的衣着:“这件衣服是我被你强迫结婚那天穿的,休闲西装衬衫和九分裤,结果被迫穿上了正式的西装。”
沈故缓缓吐出一句:“对不起。”
“不需要了。”
林吻冬确实不需要了,他以为自己忍气吞声能掩盖自己的不忿,认为自己改变性格,沈故就会回心转意,对自己矢志不渝,可是结果呢?他和沈故的感情只剩一地狼藉。
沈故强硬地握着林吻冬的手走进大厅,沈忠和林吻冬的见面失去了往日的亲和,林吻冬声音地向沈忠问好。
“冬冬,回来了,外公准备了你爱吃的蛋糕。”
林吻冬单刀直入:“我不吃。您有时间吗,我想和您单独谈谈。”
沈忠尴尬:“去书房吧。”
林吻冬甩掉沈故的手,跟沈忠去了书房,沈忠想找个话题打破两人之间的尴尬:“听说你住院了。”
“黎优告诉我,她怀了沈故的孩子。”林吻冬眼神的寒气逼人,沈忠被林吻冬的眼神感到心寒,“我也才听说。”
“您是打算采用新的棋子了吗?因为我已经是废棋了,所以默认了沈故和黎优吗?”
“吻冬,外公只认同小故和你。我对这件事确实不知情,你给外公一点时间,我给你一个解释。”
林吻冬摇头:“不必了,外公,我不需要真相了。您当初可以为了自己,利用我做饵,是希望我死吧?我死了,正好为你的杀人动机提供完美的证据。”
沈忠心虚:“外公确实是利用你杀了他们。我承认,我知道你是林珏和云潭的孩子,我也知道董施杀了云潭,和白家大小姐结婚,林珏提董施顶罪,所以在林珏把孩子扔下后,我就已经想好怎么对付董施了。但外公也是为你报了仇,一举两得。我没有希望你死......”
林吻冬嗤笑,和他猜的一模一样。他有的时候想自己真可悲,可悲自己为什么非要这么聪明,如果笨一点,他还可以爱沈故,爱沈忠,可是偏偏他非要知道真相,所以他累了,他也不想挣扎,他放弃了:“我以为您是我可靠的亲人,原来只是‘我以为’。”
沈忠看着林吻冬,欣慰又失落:“我只是没想到你这么聪明,把我做的事情猜得一清二楚。”
“多亏您的悉心教导。”
沈忠声音颤抖:“但我爱你,也是真的。外公真的很爱你。外公即使伤害了你,但不代表我对你的好都是目的性的。”
林吻冬对沈家产生了信任危机,心早已被掏干:“我不敢再相信您了。”
“那我们说说小故吧。”沈忠:“黎优怀孕的事情,他也不知情。”
“但产检报告和验孕棒是真的。”
“这件事我会处理,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林吻冬却说不出一个不需要,他的心里对沈故还存有一点希望吗?
“吻冬,你想过没有,我们决裂是谁最想看到的结果?”
林吻冬怔住,沈忠觉得自己有点可悲:“我们都被算计了。”
“你和小故之间确实有很多问题,但你不能一直逃避解决问题。”
“但是我已经容忍得太多了,我受不了他一直骗我。”
“小故现在这样都是我们的错,害了你。”
林吻冬走出书房:“结果已经造成了,孰对孰错已经没有意义了。”
沈故端了一块切好的蛋糕,旁边是擦干的银质刀叉。
“我们聊聊吧,去我房间。”
沈故不管林吻冬的拒绝,攥紧他的手腕,走进他的房间。
“冬冬,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你不要再逃避我了。”
林吻冬强忍心里的不舍,眼神灰蒙蒙,不见一点光亮:“我们结束了。”
“不!你现在是在气头上,你做的不是正确的选择,我不接受我们的结局是结束。”
林吻冬觉得可笑,斩钉截铁地回答:“不?现在权力在我手上,我说结束我们就没有回旋的余地。”
“冬冬,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林吻冬内心的怒火终于被沈故一而再再而三的迟钝和高傲点燃,额头青筋突突地跳动:“不是故意的?你骗我上床逼我分手不是故意的?你在我家里安监控不是故意的?你和冷椴拿我做实验不是故意的?你外公瞒着我真相不是故意的?你和黎优上床不戴套不是故意的?她给我发短息刺激我不是故意的?”
“你外公从一开始就把我当做他的工具,对我好,让我以为自己是有家人疼的孩子,结果全都是假的!你冠冕堂皇地说爱我,你都做了什么?”
沈故向后趔趄,“你全都知道了?”
“是!我都知道了!”林吻冬给了他一巴掌:“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对不起。”
沈故想解释,可是解释的词语贫瘠而无力,林吻冬都听不进去,千言万语涌上喉头,便只有一句抱歉。
“我不原谅。”林吻冬说:“你真的太可恨了。你们家所有的人都太可恨了。”
“滚!”林吻冬开门欲走:“今天之后,我们就没关系了。”
沈故腿快一步,握紧房门,推开林吻冬,将门反锁,他露出凶狠的目光:“不可能。”
“你,”林吻冬被逼得后退,他看到沈故像自卫的头狼领袖,呲起犬牙,发出隐隐低吼,他觉得大事不妙:“让开,我要回家。”
沈故的衣服一件一件剥落,仿若退化到原始社会的野兽:“家?这里就是你的家,等你和我结婚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你哪儿也别想去!既然你不愿意听我解释,我也没必要再低三下四的求你。”
沈故一把钳制林吻冬的腰身,想要将面前的人揉碎了,镶嵌到自己的骨血里里,可是他不忍心,可没办法了,林吻冬不要他了,他不能被林吻冬抛弃。沈故凶狠道:“对,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我受够了你的冷漠,我也受够了你对我的层层戒备。”沈故将林吻冬拎起,扔到床上。
“沈故,你疯了,你外公在书房!”林吻冬向后退,只见沈故笑得恐怖,手紧紧地掐着林吻冬的双手手腕,用皮带绑紧林吻冬的手腕,娇嫩的手腕一下子被勒出红印子:“威胁我?别妄想了,外公只会默许我上你!你是他的外孙媳妇儿,我上我自己的老婆,他管得着吗!”
“沈故,你疯了!滚!”
“对,我是疯了,我从6岁就喜欢你,想娶你,我在那个时候就疯了!”沈故狠狠地吻住林吻冬的唇,强硬地撕开他的衣服,给了林吻冬两巴掌,“你不是很喜欢,很享受吗?”
林吻冬的胸腔仿佛有什么东西碎了,碎得干干净净:“沈故,别让我更恨你。”
“恨吧,恨总比疏离好,我宁可把你绑在家里做我的床伴,我也不要和你做陌生人!”
林吻冬挣扎:“沈故,你别...滚开。”
“你看你的身体比你的嘴巴听话多了,它现在很想要我上你。”沈故咧出野兽般的笑,将戒指强硬地戴到林吻冬的手指上:“你哪儿都别想去。”
“冬冬,乖,挣扎只会让你疼,还会被人听到你发骚的声音。我不喜欢别人听到你发骚。”
林吻冬的脖子上、身体上、脚踝处都是沈故的咬痕,林吻冬抓起从餐厅拿上的刀,径直戳在自己的肩膀上,沈故眼里有心疼,但心软只会让林吻冬离开,所以他丝毫不介意:“你想要用这样的方式逼我心软吗?可惜我不会心疼,我还要你更疼,我要你身上受的每一处伤都是我落下的痕迹。这样才能让你记住我,你才不会忽视我。”
沈故随手甩掉盘子和刀叉,林吻冬伤口处晕染的红沾染到沈故的嘴边。
“畜生!”
“我也不想,是你逼我的!”沈故堵住林吻冬的嘴,嘴里混杂津液和血液,腥甜的味道让林吻冬觉得,血流到手臂沾染到沈故的手上,他强迫和林吻冬十指紧扣,身下酥酥麻麻的疼痛让林吻冬意识到,他和沈故仿佛就要一辈子纠缠下去了。
林吻冬的挣扎无异于蚍蜉撼树,沈故一条腿一只手臂就可以夹起囚牢,困住林吻冬的一生。
他的脸上,落下冰凉凉的液体,林吻冬想,原来沈故也会哭吗?湿湿咸咸的泪像掉线的珠子似的,击破了他和沈故最后的防线。
林吻冬闭眼,他无法反抗沈故,也无法抵消心中的疼痛,他放弃了,如果是沈故,疼便疼吧。因为除了沈故,再也没有可以让林吻冬疼到甘愿献祭的人了。
遇上沈故,是他一辈子的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