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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代写 ...

  •   许母在后面苦苦追赶,好不容易走到了家中,只见许天骄已经蒙住被子在他房间里躺着,许母上气不接下气,连水都没有喝一口,扑打着被子喊道:“你实话跟娘说,书院真的把束脩还给你了?”

      许天骄用被子蒙着头,默不作声,许母见他这般作态心中凉了大半,所赔的银两恐怕已经全被许天骄花完了,她辛辛苦苦攒的几个银两,好不容易把儿子送到书院,结果这败家子居然一个字都不留。

      许母最骄傲的就是家里出了个读书的儿子,常在别人面前炫耀,可如今钱也没了,儿子也被书院遣退,这日子以后可怎么办?想到这点许母悲从中来,一屁股坐在地上痛哭。

      听到母亲的悲嚎,许天骄丝毫没有起来安慰的想法,反而用被子捂住了耳朵。许小草今天刚刚做工回来,还未到家门就听到母亲痛哭的声音,她心下惊慌,连忙将手中工具放下,等进了门后便看到母亲坐在地上。

      许小草赶紧上前想把母亲扶起来,然而许母挣扎了几下仍坐在地上,“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养了你们这两个不成器的孩子,他爹你怎么不直接带我走啊~留我一个人在这世上……”

      许天骄翻身坐起来,“吵什么吵!吵得我头都开始疼了!”

      许母一听这话,也不哀嚎了,急忙起身走到床前,轻声安慰道:“家宝,是娘不对,哪边头疼啊,娘给你揉揉。”

      许天骄不耐烦地拨开她的手,“行了,你不吵我这头就不疼了,我饿了,要吃饭。”在书院门口待了半天,他这肚子都开始响了。

      “没听到你哥说饿了吗?还不赶紧做饭去!一天天的,也不知道在这个家里做什么,以为自己是大小姐净享福来了”许母瞥到站在屋内的许小草,厉声呵斥道。

      “我这就去。”这样的情形已是司空见惯,许小草低声应了一声转身便去了灶台。

      面对许天骄时,许母又是另一副样子,“家宝,来,先吃点饼子垫一垫。”

      许天骄嘴里咬着饼子,又干又硬,和醉春楼里的吃食比起来差远了,若不是他实在是有点饿,才不会吃这样的东西,丝毫没有注意到许母盯着他手里的饼,暗自咽着口水。

      “娘,哥哥,吃饭了。”

      等坐到饭桌前,面对着那几碟发黄的菜和自己碗中稀稀拉拉的米,家中何时过的这么困难了,许天骄将筷子啪的一声拍到桌上,身旁两人被他吓了一跳。

      许母试探着问:“家宝,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这清汤寡水的,谁能吃的下去。”许天骄的胃口已经被前段时间花天酒地的日子养刁了。

      许小草看着自己面前的碗,沉默不语。饭由许小草来做,分的时候却是许母分的,一锅米粥给许天骄碗里已经舀了大半,剩下的在许母碗里,等到了许小草这里,只是比清水稍微好了一点而已。

      许母听了许天骄这番话,心中也犯难,本来许家家境尚可,许母支了个摊子,卖些零用,许小草平日在家中帮忙,闲时还会去集市上找些活干。

      按理来说不该吃的这么差,可是这不是送许天骄去念书,束脩是一笔费用,况且许天骄还三天两头的托人递口信,说到了书院处处都得花钱,没办法,只能从吃穿用度上减。

      许母自觉在儿子跟前失了脸面,见许小草在那夹菜,手中筷子狠狠打了下去,“你作死啊,吃这么多也不怕把自己撑死,家里面不是还有两颗鸡蛋吗?去给你哥煮了。”

      许小草不太愿意去,娘前几天说自己身子虚,有次知摊子差点站不起来,这是她留下给娘补身体用的。

      许母见许小草没有动作,以为是她想自己留着吃,怒从中起,“聋了吗?还不赶紧去!”

      许小草只能起身去煮鸡蛋,灶火中冒出来的烟熏的她眼睛酸涩,等她将鸡蛋拿过来,桌子上的菜已经空了大半,只剩一点可怜巴巴的叶子留在盘子里。

      “行了,快点吃完,下午还得去干活。”许母忙不迭地接过鸡蛋然后塞到许天骄手里,“家宝,慢的吃啊,小心烫。”

      许天骄嘴里嚼着鸡蛋,没滋没味的,还是东街的咸鸭蛋好吃,唉,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吃上一回。

      许母和许小草去街上摆摊,只留许天骄一个人躺在床上,想起自己在书院得意的日子,再想到今日那些简陋的饭菜,许天骄万分惆怅,这云麓书院怎么如此严格,自己不就是用了别人的一首诗吗,又不是什么大事,居然因为这个就不让他继续在书院上学。

      越想越难受,许天骄翻了个身,缓缓的进入了梦乡,正当许天骄梦到自己在醉春楼里吃香喝辣时门外忽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刚开始许天骄还以为是许母或者许小草忘带了东西,烦躁的用被子捂住头。然而敲门声愈来愈响,实在被吵得受不了,许天骄怒气冲冲的去开门,“谁啊!”

      出乎意料的是,门前空无一人,许天骄出门往两侧看了看,也丝毫没有人影。

      “见鬼了不成。”许天骄喃喃自语道,就在他要关门之时忽然发现地上有个纸条。

      许天骄心中似有预感,这个纸条绝对不简单,他当即捡起纸条藏在袖中,等回到自己房间后才小心翼翼地打开纸条。

      纸条上只有短短两行字,“青云直上,梅自苦寒来。”

      许天骄初看到这两行字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什么意思,一整个下午他都在心中细细琢磨着,直到晚上的时候,他才忽然想到,青云直上,这指的不就是过几日的青云会嘛。

      青云会本是民间举行的集会,由青云楼出题,书生学子们作答,然而这些年名人志士众多,不少人在青云会上作出名篇,于是青云会的名气越来越大,到最后只要是在青云会上夺得好名次的,必定在京城中声名显赫。

      青云会素来都是当场出题,大家立刻作答,从不给人提前准备的机会,许天骄想到后面一句,莫非这就是青云会今年的题目。

      想到这点,许天骄简直要放声大笑,若他能在青云会上夺得头筹,何愁没有个好前程,云麓书院算个什么东西,许天骄觉得荣华富贵好似就在眼前向他招手。

      公主府内,沐元盛坐在书桌前,细细看完了眼前的文章,写的确实不错。

      等听完了许家的情况,沐元盛面前纸张重新拿起,这样子的一个人,是如何写出这般文章的。

      沐元盛手中所拿的正是许天骄入学时所写文章,下面叠着的几页是许天骄在书院时交的课业,只是粗粗看了一眼,沐元盛便断定,许天骄入学时写的这篇必定是他人代写。

      朝暗卫吩咐了几句,果然不出沐元盛所料,许天骄拿到题目后根本没有自己动笔去写,在想通其中关节之后,许天骄迫不及待的敲开了许小草的房门,要求她给自己代笔。

      “这么说,许天骄之前所写的文章都是出自许小草之手。”

      “是的。属下在屋外听的一清二楚。”暗卫隐匿在暗中看到了全部过程。

      “哥,你不是都离开书院了,还写文章做什么?”说实在的,许小草更希望哥哥能脚踏实地一些,帮着娘去干点活,而不是一直自诩自己是读书人,油瓶倒了都不扶一下。

      许天骄听了只觉得许小草在嘲讽他,刚想破口大骂,转念一想文章还得靠许小草来写,终究还是忍了下来,“让你写就写,哪那么多废话,你懂什么,除了书院难道我没有其他交际吗?”

      许小草觉得这么做不好,虽然自己写的文章能被人赞扬很开心,可是这终究还是在骗人。

      许天骄见她仍不肯答应,好言哄骗道:“好了,等我发达了,自然少不了你和娘的好日子,你一介女子又能闯出什么名堂。”

      许小草低着头,一言不发。

      见好话行不通,许天骄又换了另一副神色,“你要是再不答应,我就去告诉娘,你偷看我的书,平日里也不是真的去集市帮忙而是去学堂偷听去了。”

      这番话正敲打在许小草痛处,若是让娘知道自己偷偷去学堂,以后肯定会把自己牢牢拴在身边,不让自己离开视线片刻。

      良久之后,许小草终究还是做了让步,“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可不帮你了。”

      许天骄当即喜笑颜开,“这才对嘛,写好一点,这篇文章我可有大用处。”

      暗卫告退后,沐元盛在书桌前坐了良久,烛影闪烁,青禾轻声走过来,“殿下,该歇息了。”

      沐元盛手中仍拿着那篇文章,听到青禾声音回道:“再等等,我暂时不想睡。”

      青禾看着书桌上散落的文章,终究问出心中的不解,“殿下怎么对许天骄的事如此关心?”

      在青禾看来,许天骄这样一个好吃懒做、胸无点墨的人,怎么能值得殿下如此上心。

      听到青禾的疑问,沐元盛低声回道:“我不是关心许天骄,我关心的另有其人。”

      青禾看向沐元盛手中,似乎有些明白沐元盛口中另有其人指的是谁。

      入睡前,沐元盛心中默念着许小草的名字,脑中渐渐浮现出一个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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