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惜（续）》潇羽

22、第二十二章

　　在爱上羽灵之前，我从来没爱过一个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若没遇到，抑或是闵露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我也许会像大人期望的那样，会像这个社会所“正常”发展的那样，念完研究生，等到二十七八岁结婚生子，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现实的人生，久了，就会平淡了我们的激情，激情是爱情，而平淡则是生活。
　　雪曼终究还是走了，带着她被迫接纳的梦想离开了S市。我跟她，是谁欺骗了谁？还是一个美丽的错误？我若是不喜欢她，又怎会和她发生关系？丸子说，从你喜欢上第一个女人开始，不管你是不是Les，从今以后都与它脱不了关系。也许是吧！雪曼是个很好的女孩，如果她还是原来那个她，我想我是喜欢她的，她的顽皮，天真和倔强。
　　这种感觉让人费解和伤神，我只想喜欢羽灵一个人就好，而我也一直是这样做的。但是现在，我却亲手打破了这个童话！
　　人在面对欲望的时候总是会控制不住自己吗？
　　羽灵，你可看得见我的眼泪？那些流在心底的透明的泪水！到底你要把我推向怎样的境地才肯罢手！
　　这样的爱恨交织始终缠绕着我，爱她越深，被她忽视后越是想要放纵地堕落，越是堕落，越是觉得有愧于她怕有一天再见她时无颜面以对！矛盾和纠结就像是一个打不开的死结，永无止境地循环着！

　　老妈从YW过来看我，带着大包小包的吃的，又在我面前提起云豪的好。
　　“妈，你明知道……云豪再好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很不愿意跟她老人家生气，天底下哪个母亲不为子女好，她的良苦用心我又怎么会不明白，即使自己再坚定一件事，当站在母亲的角度想，亦或是想象此事发生在自己家人身上，如何能波澜不惊坦然地接受！可每当她提起要我找男朋友或者结婚之类的话题便会带给我莫名的焦躁。她还是那么锲而不舍地想劝回我，如同我锲而不舍地要追回羽灵一样！
　　老妈很不爽地瞟了我一眼，“哼，你现在想有关系也不成了，云豪交了个女朋友，他们学校的，好像是学生，今年大三了吧……”
　　老妈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依旧是感叹，感叹我错过了这么好的男孩子。
　　心中忽然有一种落寞，也许是很多人都不明白的落寞，当一个人时常围着你转，什么都为你着想，会为了让你开心想尽各种办法说遍各种笑话，然后有一天，这一切突然消失，所有的一切将会被另一个人取代拥有的时候，如此而来产生的一种感觉——便是失去。
　　我应该笑不是吗？一直担心害怕他把太多的时间浪费在我身上耽误了他自己，而当他真正转身去寻找自己的幸福的时候，我又开始落寞，自私，真是人的天性。

　　有时我会很仔细地想，想我和羽灵，我们之间面临的问题和压力，并不是单纯的爱与不爱那样简单，亲情与爱情的取舍，社会的家庭的责任感以及道德观念的约束，我们面前，太多太多的阻碍，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好自私，从来没站在她的立场想过。年轻气盛终究将是我的优点也是我的缺点，她不一样，三十而立，她考虑的要比我多，也深入得多。
　　世界为什么是这样的呢？想不明白。
　　当思念养成了习惯，附属品就是寂寞。
　　一个人在街头晃荡，走到十字路口的时候停下，看着指挥交通的路灯，由红变绿，再由绿变红，时光就这样悄悄流逝。
　　走到小河边，停下脚步，静静地看河水流动，听“哗哗”的水声，没来由地将自己放空，人还在，心却是空荡荡的，甚至毫无意识，毫无知觉，只当是一个最原始的生命体的存在。
　　书店里，走过一个又一个的书架，将书架上的书拿下来又放上去，放上去又拿下来，不知何时夕阳西沉，才恍然一个文字都没有进入自己的眼睛。
　　想你的时候，寂寞与我为邻。
　　天色深黑，路上行人寥寥，独自行走在街灯昏黄的街道上，听到卖烤红薯的叫卖声，便飞奔过去，要了一个红薯狼吞虎咽，任谁看了这样一个不淑女的女孩都会笑话吧。
　　手机传来那个期盼已久的铃声，可当它真的响起时又似乎觉得是那样的陌生，太久了吧，这个铃声从生命里消失了太久。
　　我依然怀着那份紧张和激动，小心翼翼地接起电话，“喂？”
　　一会儿，电话里传出她的声音，是我一直那么渴望听到的，“你……身体好些了吗？”温柔而沉重。
　　“好很多了，谢谢你的关心。”
　　“呵，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客气了？”
　　“没有啊，应该的嘛。”
　　“哦，你没事就好，我也是昨天刚从梦涵（丸子）那儿听说的。没事，那我先挂了……那么大人了，要学会照顾自己的身体！”
　　“知道了！你先挂还是我先挂？”这个问题是我们以前一直争论的。
　　愣了愣，“我先挂吧！”她说，默契依然不减。
　　“等等？”
　　“嗯？”
　　以前，为了不让她挂断我电话，总是在聊天的时候不断转换新的话题，不断引她到话题中去，等她反应过来时我们已经又多说了半小时，然后听她笑着骂我浪费电话费。
　　而现在，我居然找不出任何话题想与她谈，什么时候，连往日这份对她的心意也陌生了。
　　“没……没事了，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好！”
　　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忙音。
　　坐在路边冰凉的石阶上，拿出胳肢窝下夹着的那本一直未读完的《小王子》，这是我一直想和她一起念的故事，而现在，只有我独自领略，在这仅有昏暗的路灯的夜里。

　　这种锲而不舍的追逐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我说过的，爱她，就应该给她自由，只要她幸福就好，现在这般苦苦纠缠却是何故？多少个数日总是纠结在放与不放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