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盎然向上》Partor

33、费汶

　　每个同学的课桌上都摆满了密密麻麻的试卷，安静地埋头苦读，汗水粘在皮肤上，更换了一只又一只的笔芯。

　　刘白爬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动了动手指，“七七，你知道吗？我这双手，写题写地都要废了。我现在一看到卷子就想吐。”

　　白七笑了笑，摸了摸刘白的头，“知道了，你得了高三综合症，这边建议你好好休息一下。千万不要产生抵触学习的心理噢。”

　　刘白闭上眼睛，一阵风吹过，轻轻地掀起她的头发，窗外的竹子“疏疏”的声音，传到她耳边。

　　日落余晖，淡粉色的天空，飘着几朵白云，远处棱角分明的大山，电线上翘首以望的小鸟，青春这个词活在了记忆里。

　　几个同学站在走廊上，欢欢喜喜地打闹着，阳光照下来，他们的影子交错在一起。

　　白七抬头，看向走廊上的季泽之，他靠墙，低着头，闭着眼睛，阳光撒在他身上，静静地，周围的灰尘都落了地。

　　班主任罗文走进来，往走廊的方向喊了喊，“各位同学，进来一下吧，老师说点事。”

　　“是这样的，我们县组织了一场考试，来看看你们这一届考生的水平。”

　　“啊！怎么又要考试啊！”

　　“听我说完啊，学校呢考虑到大家学习压力太大，原本这个星期举行的考试，推迟到下周四举行，考完后，我们呢将举办一个活动，让大家好好放松放松。”

　　“哇哇哇，学校终于大方了一次啊！”

　　“所以大家要好好备考啊。最近心情不好的同学，可以来找老师，大家相互都多沟通沟通。”

　　白七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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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走上楼梯。

　　“季泽之，你压力太大吗？”白七停了脚步。

　　季泽之摇摇头，“我没什么感觉。七七，你很紧张？”

　　“我怕我到时候紧张笔都拿不稳。我记得，刚进高一的时候，有次考试，我没看时间，语文作文没写，拿笔的时候，手一直在抖。就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白七捂了捂胸口。

　　“不要太紧张了，放轻松点，你要相信你自己。”季泽之揉了揉白七的头，“你一直很努力，所以要相信自己，好不好？”

　　“好。”

　　“七七，下周的考试要加油啊！”

　　“你也是要加油。”白七笑了笑。

　　白七开门，发现家里桌子上突然出现了一提牛奶，还有好多鸡蛋。

　　杨伊走出来，“看什么看？这都是给轩轩买的，没你的份。轩轩马上要高考了，得好好补补身子。”

　　白七低着头，走到房间，关上门，背靠门，吐了口气，嘴里嘀咕着:“我也要高考了啊。”

　　“砰砰砰”地敲门声。

　　杨伊走到门口，开了门，看清门口站着的人，换了脸色，“代嘉，你怎么又来了？还嫌你弄得不够乱！”

　　“小轩和七七马上要高考了，我给他们送点牛奶。”代嘉提着牛奶，撞了撞杨伊，走进房间，放在了桌子上。

　　“滚！拿着你的东西滚！”

　　“又不是给你吃的。我来放个东西就走。”

　　“放好了，出去吧！”杨伊推着代嘉。

　　“那我就先走了。”

　　杨伊走到桌子边，提着代嘉拿来的那提牛奶，走到门口，开门，扔在地上，牛奶散落一地，她看了一会，蹲在地上，哭着捡起一地的牛奶。

　　代嘉站在楼梯口看到了这一幕，笑了笑，说了句，“她啊在捡碎了一地的自尊。”

　　早晨。

　　李禾轩走到桌边，桌子上已经摆好了豆浆油条和小笼包，杨伊递给他一瓶牛奶，“这个营养好，拿着在路上喝。”

　　李禾轩伸手接过，想了想，“我不喜欢喝牛奶。给白七吧。”把牛奶放在了桌子上。

　　“那你喜欢喝什么？下次妈去买。”

　　“不了。我吃好了，出门了。”

　　“好。早点回来。”

　　“嗯。”

　　————

　　白七起床，走到桌边，桌上放了瓶牛奶，她看了看，没拿，煮了点面条。

　　杨伊从房间走出来，把牛奶递给她，“轩轩说，他不喜欢喝牛奶，你拿去吧。”

　　“谢谢。”白七接过。

　　“还不快点，也不怕上学迟到！”

　　“知道了。”

　　杨伊走进房间，“嘭”地一声，关上门。

　　白七把牛奶放进口袋里，像往常一样，随便吃了几口面条，洗好碗，走出门。

　　开门，季泽之站在门口。

　　“季泽之，铛铛铛，是牛奶哎。”白七拿出牛奶放在她的掌心。

　　季泽之笑了笑，“是哎，是牛奶。快喝吧。”

　　“不不不，我们一人一半怎么样？”

　　“我不要。你自己喝吧。”

　　白七打开牛奶，往自己的杯子倒了半杯，剩下的递给季泽之，“好朋友就是要这样的。一人一半。快喝吧。”

　　“嗯，好。谢谢七七了。”

　　季泽之接过，喝了几口，她呀是那个自己很久才能喝一次牛奶，却愿意给他一半的女孩。

　　“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长高了。”白七笑着。

　　“嗯。”

　　季泽之跟白七一起走进教室，听到班级里有人在小声嘀咕什么。

　　白七碰了碰刘白，白白，“发生什么事？”

　　刘白拉了拉白七，凑到她耳边，“就是八班有个人打架，今天早上警察来学校把人带走了。那人好像叫什么费汶。”

　　“不是马上要高考了吗？他怎么办？”

　　“不考了呗。我听我爸说今天早上我们全体要停课，等下要通知我们去操场集合。”

　　“哎。”

　　“听同学们说，他打架就为了一姑娘，叫温睿，就高一五班的那个。”

　　“温睿？”白七想了想，之前围着李禾轩的同学就有个叫温睿的。

　　“这个人也真傻，就为了一姑娘，前途都不要了。”

　　“白白，除了温睿，完整版我们谁都不知道，还是不要再说了。”

　　“好。”刘白点点头，她更喜欢白七了。

　　“噗噗噗，请高三全体同学马上到操场集合！请高三全体同学马上到操场集合！请高三全体同学马上到操场集合！”广播响了响。

　　“看，这不就来了！”刘白起身，拉着白七往操场走。

　　“针对费汶同学打架斗殴事件，现进行紧急通知。校方经多次协定，给予费汶同学开除学籍，必告诫各位同学，不要惹事！安分守纪！”李主任脸上气得通红，说话是吼出来的。

　　“你们是高三生了！马上就要参加高考了！在这个节骨眼上犯事，就是在葬送你们的前程！费汶是首例，也是最后一例！他真是丢尽了我们风辰中学的脸面！”声音又高了高。

　　“今天上午高三生全体停课，回家休整。好了，全体解散。”李主任颤颤地走下演讲台。

　　季泽之走到白七身边，抬头看着天，“七七，那个费汶之前篮球队的，是洛遇的表哥。”

　　白七看着季泽之，他有点难过，“他会没事的。”

　　“嗯。”

　　“季泽之，你说温睿会后悔吗？”

　　“会吧。毕竟有个男生为了她，赔了一辈子的前途。”

　　“我之前见过那个女孩。我觉得费汶好像赌错了。”

　　“他们的事，旁人又能怎么办？”

　　白七点点头，看向季泽之，“季泽之，你多高了？”

　　“一米八八了。”

　　“你为什么长得那么快？”

　　“我喝了牛奶。”

　　“我也喝了。为什么只长高了一点？”白七踮着脚，伸手，比划着他们之间的身高差。

　　“没事，你不用长高。”

　　白七笑了笑，他们之间差了整整二十六厘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