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乱捡好心的俄罗斯饭团》07777

12、深夜 ｜ 幕间

　　深夜
　　能够远眺横滨港口的仓库街。

　　前畑滋子跌跌撞撞地回到家里，“嘭”地一声狠狠摔上门，像是身后有什么东西正在紧追不舍一样。

　　女人面色憔悴，头发被汗水沾黏在脸上，失去血色的嘴唇和脸色一样苍白。
　　她几乎是跌进家门里。

　　“快了···就快了。”前田喃喃自语。

　　要快要快要快要快要快要快要快要快要快要快…

　　前田的家中空空荡荡，如同雪洞一般，几乎没有什么多余的陈设——除了门厅里一幅绘着池塘与青蛙的屏风和摆在客厅的微缩枯山水景观。女人面色惨白，也不去扶被自己撞倒的屏风，而是神经质般地、开始用手抓挠灰白斑驳的墙壁。

　　苍灰色的粉屑大量积在前畑的指甲缝隙之间，受潮的墙皮开始“簌簌”地大块大块抖落，隐约透露出内里一点晦暗的痕迹。

　　前畑原本是一个长相清秀的女人，可是此刻确是双目赤红、披头散发的样子，她的眼窝下还有深深的黑眼圈，两手满是灰败的碎屑，剧烈地喘息着。

　　顶上的灯好像是接触不良，“喀啦”一声，明灭了一两下，回音跌跌撞撞地飘荡在房间里。
　　萤火一样的微光点不亮苍茫的夜色。

　　——“不对···不是灯的声音···”前田后知后觉地想，手上的动作一顿，某种最敏感的直觉、对危险的预警蓦然一动，难得在癫狂之中残存了一点清醒的神智。

　　她刚才确实听到了声音，不是灯的声音···

　　前田猛地扭过头去，在看清身后的瞬间瞳孔骤缩。

　　…门怎么开了？

　　潮冷的风“呼啦啦”地倒灌进来，一个人——那个她最熟悉也最恐惧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前田身后。

　　他们贴得很近，近乎一步之遥、触手可及。

　　前畑的表情就像是被一条“咝咝”吐着信子的毒蛇缠上。既怀着锋锐的杀意，又像亲密恋人之间的爱｜抚，是一种古怪的亲昵、森冷的黏腻。一种古怪的亲昵、森冷的黏腻。

　　“你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

　　——“啊啊啊啊啊啊！”

　　那个人还未上前更近一步。前田就爆发出了一阵乌鸦报丧似的、凄厉的惨叫，身体激烈地痉挛、抽搐，嘴里“嗬嗬”地喘着粗气，用手死死扼住自己的喉咙，很快便口吐白沫，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女人的面目因为痛苦而扭曲、狰狞，脸上最后露出的，是一个古怪的表情，像是怨毒···又像是恐惧。

　　窗外，横滨明明暗暗的街灯倒映在远处波涛起伏的大海里，在海浪声中摇摆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