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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幻想 ...

  •   如果有下辈子,我希望是以一只自由动物的身份和你在一起,享受风,享受云,享受阳光、雨露和雾霭。

      和你,享受人间一切。

      -

      这天梁津下班得早。梁琮礼和梁茜月都还在上学,阿姨去接他们。没了两只大小团子,家里静谧得过分。

      梁津刚上楼梯,就闻到了空气中淡淡的清香,一种清甜的香气,像是百合的花香,又没有百合的腻,像柑橘调,却没有柑橘的辛味。

      像以往一样,男人满足地深深吸了一口。

      是小萱身上的味道啊,让他深深迷恋的、像上瘾一样的味道。

      男人步步走上楼梯,低声叫着“小萱”。

      这个时候,小萱一般会去接两个宝宝回家,反常的是,今天她没有亲自去接哩哩和团子。

      梁津心里正疑惑着,一边低声叫着“小萱”,一边走进婴儿房里。现在哩哩上了学前班,团子也上中班了,但是婴儿房还没撤,还是和两个宝宝小时候一样,里面摆满了玩具、书籍和周萱钩织的各种小玩意儿。

      在摆着针织向日葵的书架旁,男人看见了女孩。他的小萱穿着一条波西米亚风格的长裙,赤足坐在羊绒地毯上,那张美丽的小脸,竟然满是泪水,杏儿眼也是红彤彤的。

      “小萱?”

      看到她哭,男人心一紧,好像被针扎了一样,快走两步上去,半蹲下来,将无声哭泣的女孩搂进怀里。

      除了在床上哭着求饶外,梁津不能容许她在别的地方掉眼泪。这是他的失职。看到她的眼泪他的心会很疼很疼。

      今天小萱为什么哭了?

      “怎么了?”实实地将女孩温软的身躯搂在怀里,男人心定了一些,粗粝拇指轻轻捻去她眼中含着的清泪。

      女孩喉咙中哽咽了两声,忽然一口咬住他坚实的肩膀,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呜呜呜太难过了,为什么黑桑死了,紫岚过得好辛苦好辛苦,心疼死我了呜呜呜呜。”

      “如果黑桑没死就好了,黑桑一定会当上狼王的。”

      在她雪白细嫩的小脚丫旁,摊开着一本书《狼王梦》。听她前言不搭后语地哭了两句,再看看她脚旁的书,梁津一下子恍悟过来,唇边带上两丝宠溺又无奈的笑。

      “不哭不哭了,宝宝。我还以为你怎么了。”他宽厚的大掌轻轻拍着她的背,心终于松了下来。原来是因为一本书啊。他的小萱又陷到一本书中去了。

      《狼王梦》是一本动物小说,讲的是在大公狼黑桑死后,黑桑的爱人,一匹漂亮的母狼——紫岚为了完成黑桑成为狼王的遗愿,辛辛苦苦将三个狼子拉扯大,希望狼子们成为狼王的故事。

      故事的开头就是悲剧。

      ——“黑桑死了。黑桑的尸体恐怕早已被秃鹫啄食掉了,也有可能是被红头蚂蚁啃干净了*”

      一开始,紫岚和黑桑就是BE。周萱从六岁开始就接触这本书,每每看这章都会哭。自从奶奶发现了她会哭后,就悄悄把这本书藏起来了,不给她再看。

      今天,她本来是想好好收拾下哩哩的书架,结果在哩哩的书架上又发现了这本《狼王梦》,想来是徐正阶按照老师的书单要求给哩哩买的。

      她一阵心痒,忍不住拿起来看。先跳过第一章,看紫岚是如何费劲地产子、费劲地独自将狼子们长大,一次次希望破灭,这时,她眼中已经漫上一层薄薄的泪水。快速地将整本书翻完,再回到第一章,看到黑桑死了,她终于忍不住哭了。

      此刻,她还靠在男人肩头轻轻啜泣。她一抽一抽的声音听得他一颗心直发软。

      果真是她啊。心肠好软好软,还是会因为故事里的主角而哭。

      梁津知道,对她来说,书里的世界是另一个平行世界,真实存在的。在那个世界里,真有动物在受苦。

      就这么靠着梁津流了一会眼泪,女孩扭头,在落地镜里看到哭得眼睛红红的自己,又觉得自己有点矫情。

      “我是不是很爱哭?”她不好意思地擦擦眼角,趴在他肩膀轻声嘟哝。

      梁津的一颗心,忽然变得很柔软。

      “小笨蛋。”他握住她软腻的小手,用力捏了捏。“我都懂的。”

      “你已经很久没哭了。”男人慢慢地回忆。“上次哭,好像还是生哩哩的时候。”

      听到这里,周萱心里才好受了一点。

      “我只是、我真的很希望黑桑能活着,黑桑一定能成为狼王,紫岚也不用背负它的遗愿活下去,活得这么辛苦。”

      “嗯,母狼一个...一只狼抚养孩子,吃了太多苦了。”梁津点点头。这本书,他之前听奶奶说周萱每次看都会哭,特意翻过,大致了解书里的内容。

      他正想和他的小萱多说几句,这时,楼下有小皮鞋踩过木地板的“哒哒”声,然后响起团子奶声奶气的叫声。

      “妈咪~你今天怎么不去幼稚园接我~”

      周萱一听到女儿的声音,忙忙抹了两下眼泪,从梁津怀里钻出来了。梁津只看到她裙摆飞扬,快速下楼的背影。

      “妈咪今天有一点事情,明天一定去接你,好不好?”

      方才还沉浸在书的世界里、哭得抽抽噎噎的女孩,一瞬间切换到了妈妈的角色,她将女儿抱起,抱在怀里,在她软嫩的脸蛋上亲了亲。

      梁津看到她这幅样子,不由得好笑。眼中满是宠溺。

      “妈咪~你怎么眼睛红红的?是不是爸比欺负你了?”

      团子宝宝很快发现了妈妈哭红的眼睛。

      “不是的。是妈妈今天看到了一个伤感的故事...”

      -

      晚上,梁津先给哩哩读了绘本,又把睡熟的团子小心翼翼地抱回房间,这才牵住孩儿他妈的手。

      孩子熟睡的时间,照例是他们的二人世界。两人静静地依偎在一起。

      “你说,人会不会有下辈子呀?”周萱忽然在梁津的胸膛上轻轻挠了一下,没头没脑地说。

      “...有。”一向唯物的梁津,唯独在转世轮回上很唯物。他知道,信其有。他希望生生世世和他的小萱在一起,所以当然要相信有。

      “噢不,如果有下辈子,我希望不是人。”

      “不是人?”男人耐心地理解着女孩的脑回路。

      此时,女孩脑中,仍荡气回肠地想着公狼黑桑和母狼紫岚的故事。“对呀,不是人,可以是动物。我想下辈子当一只狼,在干涸的河谷里跑来跑去,晚上睡在石窝里。”

      当狼?好像也不错。

      梁津笑了起来。

      “那你当一只母狼,我当一只公狼吧。到时候我就是狼王,天天抓田鼠给你吃。”

      周萱皱着小鼻头想了想那个场景,笑了起来。

      “我记得狼的种群制度,不是一夫一妻吧?”她认真地想了想。

      “我不管。就算下辈子当狼,我也要和你一夫一妻,不给你去找别的公狼。”梁津不由分说,反扣住女孩的小手,用自己宽厚的大掌轻轻地、反复地揉捏。

      “那要是下辈子当熊猫呢?”

      “那也一样。下辈子当熊猫,我一定当上秦岭小霸王,把别的熊都打败,再把你拱回我的熊窝。”梁津说到这里,有一点儿邪肆地笑了,低声在她耳边补了一句。“然后骑你,爬你的背,你记得抬尾。”

      这句说得很低沉,很沙哑。周萱陡然被他的话烫了下耳心,不由得瑟缩了下,红着脸去抓他的胸膛。

      “那下辈子当小凶许呢~”女孩的思维继续发散。

      “如果是小松鼠,那我要把树上的松子、栗子、地里的花生,全部搬回窝里,堆啊堆,让你吃个够,吃个饱。”

      周萱格格笑了起来。她忽然觉得,不当人的下辈子,真的好好诶。只要和梁津在一起,好像做什么都很好。

      女孩的眼睛很亮,回视着男人,轻声。

      “如果真有下辈子,我想和你当自由的动物,野兽,你看,我们一起在阳光下打滚,一起以另一种视角经历世界。”

      当然喽,不管是什么动物。都要坚持一夫一妻制度呀。

      男人将女孩扳到在被窝里,开始亲吻她,直到她呜咽着哭出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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