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黑毛傲娇诱捕器》森林回声

43、土方线（十三）

　　（时间线是银魂第一季第87话14分32秒左右）

　　雨下得很大，豆大的雨滴密实地打在身上，就像被石子击中一般生疼。

　　雨幕不仅让视野变得模糊，也让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实。
　　不论是眼前举着刀枪将他包围的敌人，腿上被子弹留下的伤口，还是上方突然出现的雨伞和眼前熟悉的身影，一切都如同梦境一般虚幻。

　　土方靠在集装箱上，正准备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享用一根不知道是不是人生最后一根的香烟，就看到了不知何时出现的凛叶。

　　见到她，他扯着嘴角笑了一声，也不管现下是不是危机四伏的战场，还是当路上寒暄一般打招呼道：“呦，你从老家回来了？”

　　“嘛，算是吧。”
　　凛叶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这场倾盆大雨一般冷凝。

　　“家人怎么样？”

　　“老样子。”

　　他们和平常一样聊着天，可身后的敌人却完全不打算给他们这个时间，两人说着话，敌人就拿着武器渐渐逼近，蠢蠢欲动。

　　土方看了眼凛叶身后的状况，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些许担忧，可不只是想到什么，又突然有些戏谑道：“怎么？公主殿下，终于不打算装弱女子了？”

　　也许是早就预料到自己会被发现，凛叶没什么反应地点了点头，然后像问今天吃什么一样平常地问他：“要抓哪个？”

　　闻言，土方有些意外地抬眸看了她一眼，颇为不信道：“怎么？只要我告诉你目标，你就能帮我抓来？”

　　面对他怀疑的态度，凛叶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

　　土方嘴角勾了勾，却又被压下去。
　　他望着站在集装箱上的浪士们，眉头逐渐皱起，眼神变得严肃，开口道：“这里很危险，你还是不要……”

　　“太遗憾了，想必三叶也会很伤心吧。”
　　土方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声音打断。

　　凛叶回过头去，就看到从浪士中缓缓走来一个看起来中年的男子。

　　“竟然要失去一个老朋友，我很想和你们好好相处……”

　　后面那人说了什么，凛叶并没怎么注意，她只是盯着那个人，然后小声问后面的人：“是他吧。”

　　看到凛叶格外认真的神情，土方有些慌了，忙道：“喂，你到底打算……”

　　“看来就是了。”

　　留下这一句话，凛叶一把把手上的那柄伞扔到了土方身上，自己却原地蹲下身子，全身蓄力，作出一副备战的样子。

　　周身的氛围完全变了。

　　她一边从虚空中摸出两把锋利的银刃，一边戴上蝴蝶戒指，一个握拳，刹那间，她的全身都泛起了一阵青绿色的火光。
　　在黑暗的雨夜中，就像鬼火一般诡异，却又像萤火虫一般迷人。

　　“什，什么，这人是？”

　　“不好，她是援军！”

　　见状，浪人们之间逐渐骚动起来，他们纷纷举起手中的武器向凛叶逼近，可一切都晚了。

　　上一秒，她还背对着土方站在他身前，下一秒，她就如同一道光一般，乘着不知何时出现的蝴蝶在空中穿梭。
　　不过几息，那些原本还好好站立着的浪士们，就如同失去动力的玩偶一般直接瘫软在地。

　　一切似乎都发生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瓢泼的大雨中，没人能看清楚凛叶的动作，所有人都是在反应过来之前就被击中要害再起不能，空中只剩不断闪烁的荧光。

　　藏场当马见情势不对，连忙后退想躲回浪士的掩护之中，可双腿却不知为何，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凛叶的身影从青焰中骤然显现，被那双没有丝毫的感情的红色双眼捕捉，然后下一秒，世界就只剩一片黑暗。

　　“扑通！”一声，土方还没来得及从刚才让他下巴脱臼的震撼场面中回过神来，就看到那个他想要抓住的人，已经闭着眼，昏死一般被丢在了他身前。

　　土方看看地上的人，又抬头看看不发一言的凛叶，嘴巴张了又合，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我……”

　　“你只是想让喜欢的女人得到幸福，对吧？”

　　收回武器，从刚才开始就像个机器一样面色冰冷的凛叶，终于对他在脸上挤出了一个笑。
　　“副长的深情很让人感动，不过也多注意一下自己好吗，会有人为你担心的。”

　　“我……”
　　土方看着凛叶那个笑却比哭还难看的表情，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雨还在下着，土方低头沉默许久，终于抬头想说些什么，可刚才还在那里的人，却恍然不见了。

　　……

　　原本还聚集着，杀气腾腾的浪人们，此刻却死的死伤的伤，逃过一劫的也早就逃之夭夭了。
　　一群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空气中萦绕着难以忽略的血腥气。

　　尽管身处这般惨烈的现场，土方却在雨中抽着烟，只低着头，默默注视着脚边失去意识的藏场当马。

　　真选组的援军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幅画面。

　　“啊咧，怎么好像已经结束了？”

　　近藤环视了一圈四周，随即愣愣地看着土方，不可置信道：“十四，这些都是你一个人……”

　　“不是。”
　　土方很快否认。

　　他迎着迫人的雨幕，无言地仰头，望向被乌云遮挡的天空。

　　“我只是，被路过的一场雨救了。”

　　--

　　凛叶已经好几天没出过门了。

　　她那天也不知道抱着什么心态，去帮了土方一场，不仅彻底暴露了自己的伪装，还在土方面前，作出那副样子。

　　在旁人看来也许是冷漠无情的杀手，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过是在闹别扭罢了。

　　她嫉妒土方心里有喜欢的人，嫉妒他对别人的隐忍奉献的深情，嫉妒他们那样深远的羁绊。

　　可她又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嫉妒的资格。

　　不过是个名义上的未婚妻，一个被拒绝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追求者，却搞不清自己的身份直接在土方面前摆脸色什么的……真的很逊。

　　可是没办法啊，一看到土方不管不顾一个人拼命，把自己伤到全身都是伤，还丝毫不想依靠别人的样子，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就像是为了证明自己可以依靠一般，凛叶直接放弃了假扮乖乖女的想法，还动用了经过上一世涩谷事变死灭回游还有大战宿傩之后才达到的最强实力，降维打击了所有在场的浪士。

　　虽然……做得太过头，土方好像都被她吓到了一般。

　　最后的最后，凛叶听到真选组援军赶来的声音，似乎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队员还有土方，就像一个胆小怕事的肇事者一样火速逃离了现场。

　　然后……

　　她就在家里躲了好几天。

　　每天睁眼就是看番，游戏，用各种无聊的肥皂剧情填满了她麻木的精神，让她没有多余的思维去思考，去回想，用这种方法来勉强维持她内心的平衡。

　　看到她这样，阿玥担心得劝了她好几次，却都无奈作罢。

　　她故意不去看手机上的日期，不想知道自己度过了多少时间。
　　可土方不在身边的日子却过得那样缓慢，让她只是坐着，就能凭空感受到时间流逝的煎熬。

　　这些天里，土方果然如她所料一般，完全没有来找她的意思。

　　明明她住得这么近，他却连问都没有问一句，明明她帮了他那么大一个忙，却连一声谢谢都没有，明明只要他出现哄哄她，凛叶这些天的坏情绪都能向风一样被很快吹走。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凛叶难耐地闭上眼，忍不住道：
　　“明明只是一个任务对象而已。”

　　可一想到，这个任务对象在因为别的女子而痛苦，而自己竟然对那么好一个女子产生了丑陋的嫉妒之情，她就感觉胸口被攥紧一样，根本无法呼吸。

　　某日晚上，实在是睡不着的凛叶终于出了门，独自在歌舞伎町的街上晃荡。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身边热闹的景致不断变换，她也只当一切都只是车窗外呼啸而过的风景一般，毫不在意。

　　走着走着，忽然有人伸手拉住了她。

　　“这位小姐，一个人吗？要不要来我们‘天使的栖息地’享受一下呢？”

　　啊，是拉客的。

　　凛叶生锈的大脑迟钝地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她张嘴刚想拒绝，一股力道就忽然扯住了她的手腕，帮她脱离了那人的桎梏。

　　“不好意思，我未婚妻不会去的。”

　　含混又磁性的低音响起，凛叶缓慢地抬起头，就看到了那个穿着真选组制服的人。

　　？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不好意思，我，我没看到您，以为她是一个人……”

　　“下次不要在街上乱拉人，知道了么？”

　　“是，是！”

　　土方抓着自己的手腕还在和那人说着什么，凛叶盯着他的侧脸，迟钝的大脑终于做出了反应。

　　“十四？”
　　她不可置信地出声。

　　“嗯？”
　　土方回过头来，看向她后，忍不住数落道：“女孩子不要大晚上一个人上街啊，遇到坏人怎么办？”

　　凛叶眨了眨眼，“诶？可是，我很强的。”

　　“我知道，”
　　土方不耐烦地扯了扯自己的衣领，
　　“但是又不是所有坏人都是明着来的，万一他们对你下药，或者跟踪你呢？真的是，也考虑一下我刚在那边捣毁一个拐卖妇女的窝点结果一过来就看到你被人拉住的心情啊！”

　　“诶？这是……”
　　凛叶还是有些理解不了眼前的状况，不知是想到什么，她抿了抿唇，一把把被土方握住的手腕抽了回来。

　　她垂下头，“副长也不问问，我这些天去哪里了吗？”

　　土方沉默地看了她几秒，不知是想到什么，却突然笑出了声。

　　他随口道：“嘛，肯定要么是因为一些无聊的理由而郁闷，要么就是自己在那里胡思乱想吧？”

　　“什？”
　　见自己的心思直接被说中，凛叶的表情一瞬间有些崩塌。
　　她连忙撇过头去，小声嗫喏道：“才不是，只是怕我的实力太强，副长会因此而自卑而已。”

　　“哼，”
　　土方冷笑一声，一个手刀过来，“啪”地击中了凛叶的发顶。
　　“小瞧谁呢啊笨蛋，又不是没见过世面，那种程度而已，我们总悟也能做到。再说了……”

　　土方有些好笑地看着她，“你真以为，你这丫头能骗过我？”

　　凛叶一惊：“什么？”

　　“明明做饭还可以却偏偏要搞黑暗料理，明明很强却偏偏要示弱，明明玻璃心却要学人家厚脸皮……”
　　土方越说笑意越浓，一双眼睛却不知道望向了何处，似乎是在回想什么往事。

　　“我一开始就在想，为什么堂堂大国的公主却偏偏要来追我这个无人在意的乡下武士，为此不惜自导自演一场戏码，还弄得自己都命悬一线；
　　为什么抛弃一切来到这里，无怨无悔地为真选组付出，为什么在所有人都不相信我的时候还陪在我身边，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十，十四……”
　　凛叶的表情随着土方的话语逐渐惊恐，她看似还在那里，实际上都走了一会儿了，只感觉土方再说下去，自己的底裤都要被扒干净了。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害怕，土方也只是向她投来了一个安抚的眼神，继续道：
　　“我刚开始真的以为你是武兆星的间谍，或者是哪里派来的别有用心的奸细，可你的行为举动却怎么都不像是那样，好像完完全全就是为我而来一样，
　　可我有什么好图的呢？我身上到底有什么呢？我想了很久都不懂。”

　　“但总之，你想要的东西，一定是和我有关，说不定，就像那种烂俗的小说里写的一样，你所求的，就是我的‘爱’也说不定。
　　总之，我从未有一日停止过这种怀疑，可是……”

　　不知是想到什么，土方忽然自嘲地笑了。

　　他放弃挣扎一样叹道：
　　“可是最近，我居然想着，想着还好你是到了我这里，还好你图谋的东西和我有关，不然，换一个心狠手辣或者老谋深算的人，也许你早就被吃干抹尽了也说不定。”

　　他的声音沉了沉，眼神却难得真诚地望向她。

　　“还好，你图谋的是我，让我有更多的机会了解你，让我能看到那些数不清的破绽背后，你真正的样子。”

　　“……”
　　凛叶只是愕然地盯着土方，嘴里说不出一句话。

　　没想到，没想到……

　　在她不停观察他，接近他的同时，土方也在默默关注她，了解她；没想到，自己看似完美无缺的计划竟然被他这样轻易看穿；
　　也没想到，她居然靠着自己的愚蠢所制造的破绽，打消了土方对她的戒备，最后莫名其妙地给自己了一条活路。

　　MD，你们玩战术的人心都脏！把人当狗耍啊？再也不想和这种心思细腻的人玩了，真恐怖！

　　凛叶沉默半晌，还是嘟嘟囔囔地辩解了一句：“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的，我是真的喜欢你的，我也不会伤害你的。”

　　“嗯，我知道。”
　　土方朝她笑了笑，“毕竟如果是装的话，也不会因为一个过去的女人就醋到一个人自闭好几天。”

　　“什？”
　　凛叶登时红了脸，欲盖弥彰地喊道：“我才才才不是吃醋啦！都说是怕副长觉得我太强了没面子而已啊！”

　　“行行行。”
　　土方有些无奈地拍拍她的脑袋。拍完后，手却没有及时收回去，反而还留恋一般左右抚摸了一会儿。

　　他低眸，直直望向凛叶的眼睛，声音也变得比平时都更加认真。

　　“就和你知道的一样，我以前，也有过真心喜欢的女人，因为她的缘故，我的心都被上了一道重重的锁，再没有人能打开。
　　原本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可是，有个笨蛋，却在我不知不觉中直接住了进去，等我回过神来，她的一举一动，早就牵动着我的一切，和我的心密不可分。
　　我无数次想否认，想拒绝，想要阻止这种麻烦的感情，可不知为何，一看到她，我就无法对她下去狠手，甚至渐渐变得说不出重话，这样的我……真的很逊吧？”

　　“……”

　　凛叶愣愣地看着眼前人，看着他向自己露出的那无奈却纵容的笑，看着他发红的耳根，看着他明亮又闪烁的眼眸。

　　她越看对方难得笔直不躲闪，只是静静注视着自己的目光，她的脸就越红，到最后，都忍不住缩起脖子，低下头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抿了抿唇，小声回答：“什么逊不逊的……我们彼此彼此啊……”

　　“你说得都对公主殿下，所以我们赶紧回去吧，太晚了不安全。”

　　闻言，土方一把握住她的手掌，拉着她往回去的方向走去。

　　月光拉长了两人的影子，他们沉默着往回去的方向走着。

　　凛叶发愣地看着两人相贴的手心，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可又说不清楚。

　　两人的关系好像一瞬间发生了什么变化，速度快到让人不可置信，似乎是缺少了什么重要的步骤，可一切却又这般顺其自然又水到渠成。

　　凛叶忍不住问：“所以副长，现在是相信我了？”

　　“嘛，”
　　土方勾着一边的唇角，看起来心情很是不错的样子。
　　“应该说，是我选择相信你了。”

　　“哦……”
　　凛叶似懂非懂地皱起眉，默默跟在他身侧。

　　看到她纠结到五官都快扭到一起，土方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道：“脑袋没用的话就别硬用了，会发烧的。”

　　“什么啊？！”
　　凛叶不满地挥开他的手，“你这话说的，我很聪明好吧！就算是被你一眼看出的伎俩，放在别人身上也是管用的好吧，只是你……你太恐怖了……”

　　“哈？”
　　土方的脸色却在一瞬间有些发黑，“你还放在别人身上试过？”

　　“当然了！”
　　凛叶丝毫没有遮掩，“谁还没有个前任啊，你以为就你有白月光吗？”

　　“哈？”
　　土方的脸色更糟了，他直接停住凛叶的脚步，两手握住她的双肩，一双怒目直视着她，逼问道：“是谁啊？你不是从小时候就喜欢我了吗？难道还能是更早的？”

　　凛叶被土方的气势搞得有些退缩，却还是梗着脖子道：“确实是那时候就喜欢了，可是这中间也会碰到一些同学啊朋友什么的，你也知道我是公……”

　　话还没说完，那个原本还死死抓着她的人却一下松了手，像是要逃离什么一般迅速躲开，还留下一句：“算了，我不想听。”
　　说完就迈着长腿头也不回地跑开。

　　见情况不妙，凛叶连忙追上去，凑到土方身边讨好道：“没有啦没有啦，你是初恋！才没有喜欢过别的人呢~”

　　“哼，”
　　尽管脸色好了一点，土方却还是直直地看着前方，不肯看她，嘴里嘟囔着：“谁知道是不是真的，满嘴谎言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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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就这么牵着手，逐渐走到了真选组门口，土方停下脚步，看着一旁凛叶的小房子，突然有些歉意道：“这些天，没来找你……对不起。”

　　“诶？”
　　凛叶不解地看过来，“为什么要道歉？”

　　土方却默默收紧了牵着凛叶的那只手，低着头，捏着她的指节说：“当时有很多事，我忙不过来……不对，其实也是在整理一些东西……”

　　凛叶问：“整理什么？”

　　土方头更低了，夜色淹没了他发红的耳根，那只有些粗粝的大手，却一点松开她的意思也无。
　　“就……刚才和你说的那些。”

　　“哦……”
　　凛叶不知为何也有些脸热，她默了默，道：“十四，我还是很强的吧。”

　　“嗯。”
　　土方没什么疑问地点头。
　　“是啊，虽然没有到你说的那种程度，但当时……确实还是很震撼的。”

　　“那你觉得，我是那种需要你保护，需要你给予什么的人吗？”
　　凛叶又问。

　　说到这个，土方叹口气道：“虽然很惭愧，但当时，确实是你保护了我，而且这么久以来，我也只是一直接受你的好意，却什么都没有回报。”

　　“所以啊，你可不要觉得我是什么必须要守护的东西，必须要背负的责任之类的哦，”
　　凛叶直起身子，认真地望向他，
　　“我要做的，是与你对等的存在，是可以并肩的伙伴，可以依靠的港湾。所以啊……”

　　夜晚很安静，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了凛叶的声音，直直地落在人心里。

　　“你可别想把我扔在后面哦~”

　　“嗯……”

　　土方迎上她明亮的双眸，点点头，嘴角勾起一个真心的浅笑。

　　“知道了，公主殿下。”

　　‘叮~土方十四郎好感度＋20，现总好感度90，宿主再接再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