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山海经直播撸狐暴富了》SleepM

14、打赏换裂缝情报

　　陆小离对着电脑屏幕打了个绵长的哈欠，眼角沁出的生理盐水顺着脸颊滑到下颌，滴在摊开的笔记本上，晕开一小片浅痕。
　　屏幕右下角的时间跳成了凌晨三点，表格里密密麻麻的红色批注像爬满纸页的蚂蚁——她已经对着这些数据熬了两个通宵。
　　表格左侧是山海界各地出现噬灵腐的精确时间：毕方奶茶店菜单生出黑纹是7月12日下午三点十七分，档案馆C区《饕餮食经》被腐蚀是7月15日凌晨，而昨天应龙气喘吁吁跑来汇报的“云栖涧石桥裂缝”，时间戳清清楚楚地印在7月18日卯时。
　　右侧则是她用特殊权限调出来的人间气象记录。
　　当鼠标滚轮滑到“昆仑山脉7月21日连续发生三次4级以上地震”的新闻时，陆小离的指尖猛地顿住，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7月18日到7月21日，整整三天。
　　时间差刚好是三天。
　　直播间的后台提示音突然像炸开的爆竹，疯狂跳动的小红点几乎要把屏幕右上角染红。
　　陆小离点开一看，#山海经直播预言灾难#的词条已经冲破热搜第三，后面跟着鲜红的“爆”字，下面的讨论量在半小时内飙到了五千万。
　　【我翻了主播近一个月的直播回放！细思极恐！】
　　【7月12日她说毕方奶茶店出事，三天后我们市最大的奶茶原料仓库真的失火了！】
　　【云栖涧不就在昆仑墟脚下吗？山海界的异动会提前三天反映到人间？】
　　【这哪是直播，分明是灾难预警系统啊！@国家应急管理部快来看！】
　　更让她头皮发麻的是私信箱顶端那条未读消息。
　　发件人头像用的是烫金logo，认证信息只有简单的“特殊事务协调局”七个字，内容却像块巨石砸进她心里：“陆小离同志，关于两界时间流速差异及你外婆的相关档案，我们希望面谈。地址：北京市西城区灵境胡同甲17号。请于明日上午十点前回复。”
　　外婆两个字像根针，猝不及防刺中了她最软的地方。
　　陆小离的指尖悬在键盘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直到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带着松木香的冷风卷进来，她才猛地回神。
　　白鸿抱着一摞用深蓝绸布裹着的古籍走进来，深灰色衬衫的袖口随意挽到小臂，露出腕间那只银表——表盘上的日期赫然是7月22日，比她手机里的日期整整快了三天。
　　他将古籍放在桌上时，绸布滑落，露出里面泛黄的封皮，最上面那本《两界灵脉考》的书脊处，还留着半个模糊的巫族朱砂印。
　　“别碰那条消息。”他像是长了后眼，没回头却精准地捕捉到她的动作，“人类的特殊部门最擅长用‘大义’当诱饵。
　　他们会先求你帮忙预测灾难，再逼你交出抑制噬灵腐的方法，最后甚至会想把山海界的灵力抽去当能源——百年前他们就做过类似的事。”
　　陆小离咬着下唇没说话。
　　她知道白鸿说的是实话，可外婆临终前攥着她的手反复念叨的话，此刻正像潮水般漫上来：“小离，记着，两界就像并蒂莲，断了哪一边的根，另一边都会枯死。”
　　“可昆仑地震已经造成伤亡了。”她终于抬起头，声音带着熬夜后的沙哑，“如果我们能提前预警……”
　　“那他们就会得寸进尺。”白鸿转过身，琥珀色的瞳孔在晨光里泛着冷光，“你以为你外婆当年为什么宁可耗尽灵力缩小裂缝，也不肯和人类部门合作？有些贪婪一旦被喂饱，会变成吞掉整个世界的巨兽。”
　　他的话像块冰，浇得陆小离心头一凉。可当她瞥见私信里“外婆的相关档案”几个字时，又忍不住心脏发紧——那是她穿越到山海界后，最想知道的事。
　　当晚，陆小离抱着笔记本溜进了档案馆最深处。
　　烛龙蜷缩在角落的睡袋里，蛇尾盘成圈当枕头，鼾声震得书架上的铜铃叮当作响。
　　她借着月光翻找《两界时间流速差异考》，指尖不小心碰倒了桌边的青瓷茶杯，温热的茶水“哗啦”一声泼在摊开的笔记上。
　　“该死！”陆小离慌忙抽过纸巾去擦，可墨迹像生了脚似的迅速晕开，把她好不容易整理出的“噬灵腐扩散速度与灵力浓度关系曲线”糊成了一团黑。
　　那些曲线是她对着监控录像一帧帧数出来的，此刻看着纸上模糊的黑块，眼眶瞬间红了。
　　就在这时，一团温暖的橘色火光突然在她指尖亮起。
　　那火光像朵安静燃烧的小太阳，温度不高不低，刚好能烘干纸面又不损伤脆弱的纸纤维。陆小离抬头，看见白鸿不知何时站在身后，指间跳动着狐火，长长的睫毛在火光下投出细碎的阴影，神情专注得不像平时那个冷脸总裁。
　　“这里算错了。”他忽然开口，指尖轻轻点在笔记边缘的公式上，“灵脉共振周期不是七天，是九天。所以两界时间差会在2到4天浮动，云栖涧那次刚好赶上共振峰值，才会差满三天。”
　　陆小离愣住了：“你怎么知道我在算这个？”她明明记得这页笔记昨晚就锁进了抽屉，连烛龙都没见过。
　　白鸿收回手，狐火“噗”地熄灭，耳根在昏黄的月光里泛出点浅红，像被火烤过的玉：“路过时……瞥见的。”
　　他转身想去翻书架，衣摆却被轻轻拽住了。陆小离仰头看着他，眼里闪着狡黠的光，指尖还捏着那张被烘得半干的笔记纸：“我知道你在找这个——噬灵腐在不同灵力环境下的腐蚀速度系数，还有我外婆那半本《山海经》里关于‘灵脉节点’的记载。”
　　白鸿的动作顿住了。
　　“条件很简单。”陆小离竖起两根手指，笑得像只偷到鸡的狐狸，“第一，告诉我裂缝到底是怎么来的，别再用‘两界裂缝伴生物’这种空话糊弄我。第二，把你办公室那本《山海界灵力波动图谱》借我看一周。作为交换——”她点开直播后台的分账记录，屏幕上跳动的数字在黑暗里格外清晰，“这个月直播分账的50%都给你。我听说裂缝管理科申请新封印阵的报告被长老会驳回了，就因为功德币不够？”
　　月光透过高窗斜斜切进来，刚好落在白鸿脸上。
　　他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琥珀色的瞳孔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警惕，有犹豫，还有一丝被戳中心事的狼狈。
　　最终，他从书架最高层抽出那本蓝皮线装书，书页间夹着的桃花书签“啪嗒”掉在地上，边缘已经黄得发脆。
　　“成交。”他弯腰捡起书签时，声音低沉得像落雪，“但你要答应我，这些数据不准给任何人类看。”
　　陆小离连忙点头，看着他翻开《山海界灵力波动图谱》，指尖重重落在某段批注上。那批注是用朱砂写的，字迹苍劲有力，像是外婆的笔迹。
　　“裂缝的根源，比你想的更残酷。”白鸿的指尖划过“被遗忘的真名”几个字，指腹的薄茧蹭过纸面，发出沙沙的轻响，“每只神兽的存在都依赖‘记忆锚点’——也就是人类对《山海经》里它们名字的记忆。当最后一个记得‘狰’的人闭上眼睛，当没人再念起‘毕方’的名字，这些神兽就会像被风吹散的烟，彻底消散。”
　　他顿了顿，声音里裹着不易察觉的涩意：“而它们消散的地方，会裂开一道缝。那些噬灵腐，不过是从裂缝里爬出来的‘遗忘的碎片’。”
　　陆小离的呼吸骤然停滞。
　　她猛地想起档案库最角落那排蒙尘的书架，上面摆着的古籍连饕餮都叫不出名字，封面上的神兽画像早已模糊成一团灰影。
　　原来那些书不是没人看，是看的人都忘了。
　　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起来，屏幕亮光照亮了她苍白的脸——是特殊事务协调局发来的第二条消息，附带了一份加密文件：“关于林秀雅女士（你外婆）1998年昆仑墟行动的部分档案，解密等级：B。明天上午十点，我们等你。”
　　白鸿的目光扫过屏幕，突然伸手合上了她的笔记本。
　　“别去。”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可当看到她眼底挣扎的红血丝时，语气又不自觉软了下来，“如果你想知道你外婆的事，我可以告诉你。她在昆仑墟裂缝里留下的东西，那些人类连边都摸不到。”
　　档案馆的落地钟突然“当”地敲了一声，惊飞了窗台上栖息的夜鸟。
　　月光透过鸟雀振翅的缝隙漏下来，落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陆小离的指尖还沾着未干的墨迹，白鸿的指腹则留着常年翻书磨出的茧子，粗糙的触感蹭过她的皮肤，像在纸上写字似的，留下一阵微麻的痒。
　　桌上的《山海界灵力波动图谱》突然被夜风吹得哗啦作响，停在某一页的插画上：那是幅褪色的手绘，画中女子背着半本《山海经》，正往翻滚的黑色裂缝里走，身后跟着只九尾狐，九条尾巴在狂风里绷得笔直，像要把她往回拽。
　　陆小离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那只狐狸的眼睛，像极了此刻白鸿望着她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