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不败》幻城瑾

10、Chapter 10

　　夜色清凉，湖面在月光的映照下闪闪发光，一波波的涟漪像极了鱼的鳞片，在湖面沿着一个方向飘荡。这个人工湖是黑主学园唯一一个湖，离教学楼很近。湖位于一片小森林的中央。说是“森林”，不过是在一片废弃的土地上种了几棵树来完成所谓的绿化。

　　亦瞳坐在湖边，呆呆的望着湖面。

　　“怎么，没和锥生在一起呢？”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亦瞳吓了一跳。毕竟在这种夜深人静的林子里，毫无征兆的听到别人的声音的确不是一般人可以平静接受的范畴。

　　南宫澈看着女生惊吓的表情，少见的笑了一下。

　　“……南宫澈？！”

　　“我就那么可怕吗？”又恢复了面无表情。

　　“动不动就嚷嚷着要杀人，在这种时候突然冒出来的家伙，没有正常人会不怕吧！”亦瞳不满的看了他一眼。在这样一个厉害的变态而且不久前还是敌人的吸血鬼面前应该是吓得说不出话来才对，但现在亦瞳却没感到多害怕。“不过，杀人的事，也不是你的本意……”

　　“确实是本意呢。”南宫澈插话道。“本来我就想杀了锥生零。”

　　“诶？！为什么？”

　　“嗯……第一眼看见他，就很不爽。”

　　“你是变态吗？！”这么出乎意料的答案。亦瞳抬起偶盯着他，好不容易才抑制住了站起来打他一拳的冲动——对这种稍不称心就打女生的主儿，她还是不要冒犯的好。搞不好给他一拳后他会直接把她杀了。

　　“为什么变态？”

　　看他的样子似乎根本不知道他刚才的答案有多惊人。亦瞳终于放弃和他再这个问题上纠缠。

　　“那……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南宫澈在离亦瞳不远的地方坐下来。“这个时候是夜间部上课时间，作为日间部的学生，你早就应该回宿舍了才对。”

　　亦瞳低下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会被哪个吸血鬼攻击也说不定吧。”

　　没有答话，南宫澈奇怪地看着她。“你……”

　　“因为……不管怎么样都是一个人……就想到外面来透透气。”

　　“不管怎么样……都是一个人啊……”

　　南宫澈将手撑在背后，仰头看着天空。月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撒落到地上，不时吹来的风让地面上斑驳的亮点随着树叶的沙沙声而不断移动，看久了，让人感觉到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亦瞳看着正出神的南宫澈，不由得生出几分歉意。他一直，都是一个人的啊。在他面前，说出这种话，真是，差劲啊。

　　“……对不起啊……”

　　南宫澈转过头讶异的看着她，“干嘛和我道歉？”

　　“是不是……让你，想到不开心的事了……”

　　南宫澈愣了下，旋即笑了笑。“这有什么。”

　　亦瞳望着南宫澈，刚才的那个笑容，感觉，就像是月光一样，虽然有些冷清，却是柔柔的。男生的脸被月光照耀着，美好的不可方物。碧蓝的眼睛，比眼前的湖水还要清澈明亮，深不见底的瞳仁反射着月亮的光芒，给人一种身处幻境的错觉。

　　“那么，你呢？”

　　“啊？！”被这么突兀的一问，亦瞳愣了愣。

　　“是为什么，这么不开心呢？”

　　“……我……只是……优姬回来了，觉得，对伯父，零，自己都是不被需要的存在了。……或许，从来就没有被需要过吧。那个家，这样就完整了。伯父和零，都会很开心的，我也应该高兴的吧。可是……一下子觉得，觉得好孤单……觉得，自己成了多余的人。怎么办呢……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声音最后低得连自己都听不清楚，大滴大滴的眼泪开始滚落。

　　那些说不出口，并且打算永远都不说出来的话，却在这个刚认识不久现在连是敌是友都不清楚的人面前说出来。或许，很多时候，越是熟悉，越是难以敞开心扉吧。

　　“……就是我这种人，都有存在的理由……更何况，是你呢。”

　　南宫澈站起身，伸手轻轻拍了一下亦瞳的头。然后转过身离开，伸出一只手摆了摆，算是告别的意思。“走了。爱哭鬼。”

　　亦瞳看着那个离开的身影，感到些许安慰。

　　竟然和他说了这种东西。真是，丢脸啊。

　　不过……吸血鬼，真的是，并不可怕呢。

　　“实验进行的怎么样了？”

　　阴暗的地下室，凌乱的堆积着各种实验用品。角落里摆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是盛着不同颜色的药水的锥形瓶。

　　坐在桌子后面的人似乎是没有听到来人的问话，继续摆弄着桌上的各种药品。

　　“进行的怎么样了？”来人提高了声音，听不出有什么不快，大概是对这种反应已经习以为常了吧。

　　桌子后面的人抬头看了一眼来人，扶了扶眼镜，脸上依然没有太多表情。

　　“已经，快要完成了。”

　　“是吗？那辛苦了。”来人显然是对这个回答感到满意。“还要多久呢？”

　　“不会超过一个月。”

　　来人笑了笑。“那位大人，一定会好好奖赏你的。”

　　没有回应，来人冷笑一声，“还真是，敬业的科学家呢。”

　　“御里大人。实验，就要完成了。”

　　偌大却漆黑的厅堂里，一个高大的男子背对着来人站着，黑色的外套几乎遮住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一双血红色的眼睛让人陡然生出寒意。

　　“知道了，下去吧。”

　　“是。”

　　待来人走出房间，男子缓声道：“就要，开始了啊。”

　　旁边漆黑的角落里走出一个少女。“那么，恭喜御里大人了。”

　　男子轻笑了一声。“你的话……”

　　“御里大人要我怎么做？”

　　“让这个人……”男子将一张卡片扔到少女手中。“消失掉。”

　　少女将卡片反过来，看到上面的名字，不由一声惊呼。“御里大人……这是，纯血种……”

　　“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纯血种……让人恶心的存在。”男子冷冷道。“用做食物倒是不错的选择呢。”

　　“是。”

　　“而且，对你来说。一个纯血种，不会有太大问题吧。”男子诡异地笑笑。“毕竟，立岚的话，可是很出色的猎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