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眼满眼注视她》宫薇

107、调戏

　　湛景琪出差后，两人开启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中间间隔十三个小时的时差。

　　对话框里有一条新信息。
　　【‘湛景琪’拍了拍你开心地说：Hi，漂亮姐姐】

　　温玫看到的时候噗嗤一笑，这人怎么拍了拍她的头像就走了，也不留句话哈哈哈。

　　她咧着嘴回复：【咋了？】
　　湛景琪：【没事。】

　　温玫：“……”
　　温玫：【那你叫句漂亮姐姐听听。】

　　过了五秒，对方正在输入中。
　　【漂亮女朋友。】

　　温玫盯着这过于正经的五个字，能想象到湛景琪嘴角微抿，眉头轻蹙，在为难和不想违逆她之间，选择打下这行字。

　　微微勾唇，笑容扩大。
　　好玩，有趣。

　　温玫继续打字：【我不要这个！】

　　她忽然想起这人和她聊天的时候，好像基本都是文字回复，不知道是不爱说话还是怎么滴，偏偏她又对他的声音上瘾，想解解馋。

　　【我想听你的声音，你用语音回复我，好不好嘛？】

　　【求求你了！[可怜][可怜]】

　　湛景琪一眼一板：【不方便说话。】
　　温玫啧一声，【好吧。[难过]】

　　这人在网上聊天的时候高冷得一批。

　　是个毫无感情的聊天机器，但脾气挺好，足够耐心，每一条都会认真回，但基本回得乱七八糟。

　　有时候温玫又想笑。
　　自己怎么跟个流氓一样。

　　就算如此，温玫仍旧乐此不疲地调戏他，他越扭扭捏捏推开她，她越起劲。

　　就像现在，一个请求被拒绝了，不妨碍她再来一个，【那，下次见面的时候能向我男朋友讨一个吻吗？】

　　上次那个额头吻，她想吐槽好久了。成年男女，男欢女爱，食色性也。

　　竟然吻额头，这不是中学生才干得出来的事情吗？程小姐知道了，要笑死她，连口肉都吃不上。

　　他越是君子，她越想硬来，她等啊等，等来对方一个毫无感情的【嗯。】

　　呵，这么不情愿？她偏要霸王硬上弓！温玫不禁冷笑，等他回来她不亲死他！

　　报复！全是报复！
　　嘴巴亲烂去！

　　温玫微笑一下，保持自己善解人意的人设，【对了，最近全村都在轰动一件事，李婶的女儿回来了。你把她赶回来的吗？】

　　湛景琪：【她的行踪我没有干预。】

　　【那她怎么在村上到处哭着说，自己这些年被大渣男霸占监视，根本逃不出来。结果，这渣男还在她怀孕期间，把小三和小三的好大儿接来家里住，把她气得流产了。现在好不容易把渣男熬死，继子不仅霸占了渣男全部的家产，还把她赶了回来……】

　　【李婶都气疯了，到处骂你和你爸。】
　　湛景琪：“……”

　　【反正我听到的版本是这样的……】
　　湛景琪：“……”

　　＊

　　某天晚上，温玫这边刚躺下，湛景琪那边起床。

　　温玫发牢骚：【睡不着。】
　　湛景琪秒回：【喝咖啡了？】

　　【没喝。】

　　【工作不顺心？上次听你说，你们考古有重大发现，现在又遇到困难了？】

　　【嗯，这个墓很奇怪，挺煞气的。】温玫有一种直觉，这个墓主人生前似乎很心虚，像干了坏事怕被报复一般，很怕人……不，应该是‘鬼魂’来掘他的墓，里面设置了一些防止怨灵靠近的阵法。

　　不过，当师兄无意闯进去那天，阵法就已经被破了。

　　温玫心里盘算着找点野史来碰碰灵感，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拿起手机，才发现湛景琪给她发了好几条信息，都没得到回复。

　　他以为自己睡着了，最后给她留了条语音，【晚安。】

　　【我还没睡！！！】温玫瞬间听兴奋了，一个鲤鱼打挺，【不准晚安！】

　　湛景琪：“……”
　　我宝宝怎么突然诈尸了？

　　【琪琪我睡不着，想要你哄我睡……我喜欢听你念英文，你念给我听好不好？超性感的！】

　　湛景琪手一顿，【想听什么？】
　　【都可以！】

　　温玫视频打过去，湛景琪随意从酒店套房里抽了本用来装饰的书。温玫乖乖侧躺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一举一动。湛景琪偷偷瞥她一眼，此刻人倒是过于安静了，忽然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有一种被逼卖艺的感觉？

　　他甩掉这个奇怪的想法，随意翻开一页，带着黑巧克力般丝滑的声线响起，伦敦腔不疾不徐，还有些温柔。

　　宁静美好的时刻缓缓流淌。

　　温玫渐渐闭着眼，嘴角漾着甜蜜满足的笑容，陷入沉睡之前，骤然想到她应该录下来的，有空的时候她可以反反复复鉴赏。

　　湛景琪听到均匀的呼吸声，便停了下来，专注盯着屏幕里的睡颜看了许久，冷酷冰霜全部融化，眉眼柔和地轻轻道了句。

　　【宝宝，晚安。】

　　温玫一夜无梦，第二天醒来，有两条他留的语音，随手点开。

　　低哑如大提琴般磨砂的质感。
　　【Good morning, Girlfriend.】
　　【Baby, wishing you the sweetest day.】

　　她点开听了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心里美滋滋，美得冒泡。

　　面颊悄悄红了，捂着发烫的脸，心脏扑通扑通压不住，然后忍不住傻笑。

　　嘿嘿嘿。
　　被调教过后的男人颇为上道嘛。

　　刷牙洗漱的时候嘴里都哼着歌。
　　整个人容光焕发。

　　…

　　时间一天天过去，都一个月了也没见这男人要回来的意思。温玫开始不满，简单的聊天已经不能满足，特别是她面前的这份正在享用的午餐味如嚼蜡，让人提不起一丝食欲。

　　呵，男人。
　　大概是厌倦了吧，得到了就不珍惜。

　　被压制的思念爆发到极致，她开始给湛景琪发消息找茬，不管不顾。

　　【太过分了！你怎么还不回来！】
　　【呜呜呜我好想你！】
　　【好想好想好想！】

　　【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呀？】哭唧唧。
　　【我好可怜，想你想得吃不下饭！】天热。

　　【你个混蛋！你一点都不想我！】哇地大哭。
　　【呜呜呜呜呜不管，你快点回来！我需要你！】

　　……

　　撒泼打滚耍赖无理取闹全使上了，也不管对方接不接得住。

　　湛景琪捏着手机，被接二连三的表白砸得不知所措。深夜，他刚结束了一场筋疲力尽的‘讨价还价’。此刻，他被定住一般，眼睛直勾勾盯着对话框里的话，一个字一个字认真揣摩，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又微笑。

　　两三遍扫下来，终于确认了对方的心意是真的，女朋友是真的想他想得不行，才缓缓勾起唇。

　　一股巨大的愉悦甜蜜通遍他全身，心口热乎乎的，疲惫一扫而空，春风得意。

　　他当即拍板决定，冲动一回。
　　他要立刻回去见她。

　　湛景琪看向身边的曹助理，平静着语气，不让看出端倪，“我有事情，先回国。收尾的工作辛苦你们处理，奖金十倍。”

　　曹良点头，“放心湛总，包在我身上。”

　　他看着急匆匆赶去机场的湛总背影，不由感叹，谈恋爱大家都一样。

　　高冷霸总被拉下神坛，感受人间烟火气。

　　这边，温玫一股脑发泄完后，情绪就缓解了大半，好像也没那么想。

　　程蓝心扬眉，发来消息，【听说你两复合了？】

　　温玫淡定嗯一句。

　　【啧，才过去多久，你就随随便便原谅他了？作为女人，特别是漂亮女人，你能不能硬气点？！真没出息，你就是个恋爱脑。】程蓝心恨铁不成钢，劈头盖脸吐槽，一点不客气。

　　温玫刚刷完程蓝心和席子豪朋友圈，回：【你两的日子也过得挺甜蜜。】

　　程蓝心不屑：【我两又没在一起，算哪门子甜蜜。】

　　顶多算她缠他身子。
　　而他，愿意给她嫖。

　　【晚上带你去个好地方，去不去？】
　　【不去，我还要上班。】

　　程蓝心惊讶捂嘴：【原来你是在上班啊？我还以为你在做慈善呢，赚得都没当我助理多。】

　　温玫：“……”
　　太扎心了。
　　太扎心了！

　　【真不来？我这有一个湛景琪的大秘密，你要不要听？他当时想贿赂我来着，我都没松口，你不听绝对会后悔的哟。】

　　温玫一下就被拿捏住了，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要不，去吧？

　　上了这么多天班，明天正好给自己休个假，正好，师兄的腿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

　　酒吧卡座里，程蓝心带了半边面具，还化了浓妆。

　　温玫化了一个烟熏妆，风格大变，黑发微卷，烈焰红唇，灰色眼影打得很重，将原本清纯的长相添上一丝妩媚魅惑，却在灰暗的氛围里发着光，像一只冰清玉洁，还没吸过人阳气的美猫精。

　　程蓝心对温玫很满意，对一旁出现得莫名其妙，严肃正经商务装的严思凝十分瞧不上，拧着眉，“你来干嘛？”

　　她记得，她好像没邀请这位吧？

　　严思凝：“和你们一样。”

　　程蓝心直接白眼翻过去，“是你的场子吗你就混，混得过来吗你？”

　　“我乐意。”

　　程蓝心冷呵一声，便不再管她，拉着温玫混入舞池跳舞去了。

　　热闹的音乐一声震过一声，严思凝在卡座里面无表情独自酌着酒，一杯一杯往下咽，整个人冷淡得过分。

　　有不长眼地凑上来搭讪，只得了她冷冷一字：“滚。”

　　于是，她两热烈地跳完舞回来的时候，其他地方都热热闹闹，唯独这冷冷清清，无人问津。程蓝心好似被泼了一盆冰水，拔凉拔凉的：“你专门来砸场子的，是吧？”

　　她程蓝心的魅力什么时候降级到这个程度？哪次不是前呼后拥。

　　严思凝反问：“不行？”

　　温玫适时当和事佬，拖着语调懒懒散散地劝架：“哎呀，你们别吵了嘛，都是好姐妹呀。”

　　“谁跟她是好姐妹！”程蓝心和严思凝异口同声道。

　　温玫：“唔。”

　　程蓝心被烦得不行，下次死也要把严思凝赶走。

　　她专门点了几个会跳舞的小姐姐过来热场子，伴着音乐热闹了起来，其中有一个热辣性感的小姐姐扭着蛇腰，一下子缠到程蓝心身上，对着她的耳边吹了一口香气。程蓝心勾起薄笑，伸出食指缓缓挑起她的下巴……

　　温玫看得脸红心跳，有样学样地跟着做，也笑嘻嘻地凑上去，对着程蓝心哈了一口气。

　　严思凝冷冷看着这一幕，危险眯起眼，见程蓝心笑得开心，心情异常不爽。

　　不、爽。

　　面无表情地录下这幕，迅速@湛景琪&席子豪：【快来捉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