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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音羽馆的第二天· ...


  •   ·第三章·

      一大早,没有吵闹的一天显得音羽馆格外的奇特。

      歌苗静静地坐在楼梯口,侧着身子看着莫扎特紧闭的房门,无论是李斯特的劝说还是奏助的打趣,都不能让她开怀。

      “歌苗,该吃饭了。”

      李斯特走到她身边,半蹲下,和女孩的海拔平齐。她转头去看女孩的侧脸,那张平静的面容竟叫她一下子看不出歌苗的情绪来。但好在,夜里哭了半宿的女孩,此刻或许是真的平静下来了,她起身拍了拍身上落尘的衣裙,带着些僵硬,不好意思地向李斯特笑了笑:“抱歉,让你担心了。我们开饭吧。”

      今天早上的餐点意外的丰盛,她走到在自己的位置上,就见舒伯特替她拉开椅子,体贴的将餐巾递给了他。歌苗抬头望向他,毫不意外的在他眼里看到了担忧和愤恨不满。这让她觉得不好意思的同时,更加的难过了几许。见状,李斯特清了清嗓子,对着歌苗说着,转移了她的注意力:“歌苗,尝尝这个,这是肖邦早上特意为你做的呢。”

      看着颇有食欲的太阳蛋在模具的作用下呈现出爱心的模样,歌苗看了看李斯特,又看了看躲在李斯特身后的阴影说着“不,我才没有做成这样的……太羞耻了”的肖邦——这一次,肖邦意外地不用李斯特强制性地牵着手,就离开了他那阴森地纸板箱,虽然仍旧躲躲藏藏,但是却也看得出他下决心想要来安慰歌苗的意愿来。

      “噗——”突然得,她笑出来声,眼角有着点点泪花,而后无声地咧着嘴,任由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在嘴边勾起苦涩的味道。

      “啊!歌苗你怎么哭了?!”刚从厨房出来的奏助咋咋呼呼地跑上前来,手上端着地汤汁被垫得摇摇欲坠,四处飞溅。舒伯特连忙上前接碗,但没带手套烫的差点连自己得手都要肿了,下意识就像将碗松开。

      就在汤碗即将毁于一旦时,一只略带麦色的右手伸了过来,稳稳地扶住了碗。刚才被惊得起身的歌苗看着刚从楼上下来的贝多芬,敞着红色领口的男人依旧神情严肃,望向歌苗的时候,依旧不能被从脸上看出什么情绪来。

      “谈好了?”李斯特走向贝多芬,询问道。

      贝多芬沉默了下,将目光投向了歌苗,意料之外地叹了口气,这口气将歌苗的心悬在了半空,生怕接下来听到是她不愿意去面对的事情。

      “他没打算独自离开。”

      “哦?”

      看着因为贝多芬的话,明显舒缓下来的小姑娘,李斯特感到有些好笑。她看了看歌苗,又望向依旧沉默着的贝多芬,开口说道:“歌苗,你们先去吃点饭。我和贝多芬去楼上商量一下事情。”

      “是——好的,你们去吧。”本想问点什么的歌苗,在看到两人略有点不同平时的神情时改了口,笑着冲两人说道,“我们几个先吃,会给你们留饭的。”

      “啊,那要给莫扎特留吗?”

      “当然——不给那个混蛋留了。”舒伯特咬咬牙,将新烤出的面包端了出来,“那种得罪人的家伙,就该让他饿一顿。要吃自己做。”

      “什么嘛,可是你还是留了面包在厨房啊。”

      “闭嘴,吃饭不说话。”舒伯特炸毛一样地跳了起来,惹来走上楼梯的贝多芬注视后又立刻站直了身体,一板一眼地说道,“我会给你留下最好吃的那份的。”话里满是,偶像你聊,我给你打好后勤的意思。

      不再理会楼下回恢复往日情形的吵吵闹闹,贝多芬和李斯特向着靠近阁楼的走廊走去,这边远离通向楼下的走廊,有些不方便的话,在这里也变得容易了起来。

      “没有打算独自离开——嗯?”靠近窗台,将半个身体靠在窗框上,李斯特重复了贝多芬在楼下说过的话语,似笑非笑地看着站在墙后阴影处的贝多芬,“我还真没想到那个在音羽馆沉迷烟火和煎饺的贝多芬,会开始玩起文字游戏来。”

      “是贝多芬不会,还是你所认识的贝多芬不会?”没去理会李斯特的打趣,贝多芬烦躁地啧了一声,语气不善。

      “我走之前,研究员说你没了记忆。”李斯特转过身,不再看贝多芬,上半身微微探出窗沿,眺望窗外的花园和远处稀疏的小树林,“莫扎特也一样吗?”

      “他没说。”

      “那就是了。”轻叹了一声,李斯特眼神幽怨,昨天她也是站在这同一个地方,隔着窗台,看着歌苗傻乎乎地等了莫扎特半宿,“我倒是一直以为他还有着记忆。”

      “哼,你和他不熟。”

      “是啊,等我来到维也纳,这位天才已经跟着神离开人世了。但是你呢?我就很好奇,为什么无论是我、肖邦还是舒伯特,过去的记忆都仿佛历历在目。可为什么偏偏是你们两个?”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将疑问句硬生生说成陈述句的风格,贝多芬有些不耐烦的磨了磨脚底,“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就快点说。”

      李斯特双手撑住窗沿,抬起身,踱步向贝多芬走去。金发女子的气量很足,同她原本性别不同的波涛显得格外刺眼,至少在贝多芬眼里,那个向前倾离他越来越近的女性让他觉得有点难以直视,更难得是如果他要是低头将视线和李斯特对上,就必备不可免的会看到他所不愿意看到的白花一片。

      僵持了许久,将视线投放到走廊尽头的贝多芬既感到尴尬又觉得自己被戏耍而有些恼怒,但他才刚从喉咙深处挤出一点抗拒的声音,就听见李斯特在他耳边轻笑出声。

      “果然,你应该还是想起了什么吧。”她笑得妩媚,在贝多芬的目光转来时,又暧昧的抛去一个媚眼,“怎么,我倒是对我这样的形象很满足呢。”

      “你做女性也才几年吧。”贝多芬磨了磨牙槽,脸上是被揭示了短处的不满,“虽然没想起太多,我也可是记得你是做岳父的人了。”

      听闻这里,李斯特的笑脸拉跨了下来,嘴里嘟囔着“别给我提那个人渣女婿”。

      “我可以走了吗。”

      “当然——不行。”李斯特长腿一迈,堵在了贝多芬面前,“你和莫扎特到底想离开去哪里?——带上我?”

      贝多芬瞥了李斯特一眼,又看向走廊深处:“你不管音羽歌苗了?”

      “什么啊,我明明是去监督你和莫扎特不要逃跑的。”

      “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啦,李斯特。”

      走廊尽头,脚步声响起。粉发的青年将手绷直,双手紧握举过头顶,像是伸着懒腰一般。但眼神清澈,至少李斯特是没看出什么困倦出来。李斯特向后退了几步,将自己挡住路线的贝多芬从身后让出来,笑着看着莫扎特走到自己原来站立的地方。

      “怎么?这时候终于出来了。你在我和贝多芬刚上楼的时候,就已经离开房间了吧。”

      “难得肖邦出来,我上次落在他房间的帽子得抓紧取出来才是。”

      莫扎特扶了扶自己头上有些夸张的蘑菇帽,假装没听出李斯特指责他偷听的言外之意,怂了怂肩:“我和肖邦酱一点都不熟,上次看见我居然直接把房眼都堵死了。这样,就算是我这种人渣也很苦恼的。”

      “哦?”

      “总之,失去记忆的不是李斯特你,大概也没有理由和我们一起回去Arkhè社吧。那里可是很不欢迎不速之客的哦。”

      “既然我是,那你就不算?”

      “我当然是呀。”蘑菇帽随着他的笑声一颤一颤,在李斯特面前颠簸着,“我和贝多芬可不仅仅是作为不速之客上门的,我们可是要去踢馆的。”

      “响吾和之前说好的不同,他根本没有再回到音羽馆。”已经开始会想起部分记忆的贝多芬,自然想起了那个在夜晚带着他和贝多芬逃离Arkhè社的男人——那个半生都在研究不入流技术,却误打误撞配合Arkhè社的神奇技术,创造出classicalliod的歌苗的父亲。

      “是呀是呀,说不准他就又被Arkhè社的大魔王抓回去了呢。”莫扎特笑眯了眼,摇晃着腰肢像是心情很好一般,将分叉的衣摆摇晃成尾巴的效果来,“骑士们要去拯救公主的父亲,但是不是国王呢,真是可惜的童话。”

      “你倒是想得美好。”李斯特冷笑一声,“我本就是Arkhè社派过来监视你们的,你不会忘了吧。”

      “你倒是可以,就把我们俩检举给Arkhè社。”一把将莫扎特摇晃到自己面前的蘑菇帽子推开,贝多芬冷硬地说道,“一次都没对外传递消息,现在说这个是在吓唬这个装疯卖傻的白痴吗。”

      “啊,今天意外的冷漠啊,贝多芬君。”莫扎特冲着贝多芬做了个鬼脸,直接让本来已经不耐烦和李斯特就这些直接了断的事情你来我往的贝多芬彻底没了耐心,银白色头发的青年拧住了双眉,推开站在自己身前的莫扎特,留下一句“你自己和她说去。”就匆匆离去。

      粉色长发的青年放下在贝多芬离去时抬起以示自己无辜的双手,将其插入自己的裤兜,玩世不恭的冲着已经面无表情的李斯特眨了眨眼,做了个刻意至极的wink:“怎么?你还不离开吗,李-斯-特-小-姐。”

      李斯特撩了下自己齐腰的长发,眯起眼睛看着行为举止极度浮夸的莫扎特,不同于贝多芬还在场时候还带着笑意的语气,而是用着一种冰冷的,似乎有些质问的语气:“你到底想做些什么,莫扎特。”

      “唔?”

      “音羽响吾到底是因为什么离开的,又是为什么没有回到音羽馆,这种事情,贝多芬或许不会知道,但是一路策划你们来到音羽馆路线的——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什么嘛。”莫扎特无趣的砸了咂舌,眼神阴沉了片刻又恢复到了原来活泼灿烂的模样,“巴赫爸爸这不就是,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了嘛。”

      “果然——”

      “哎呀哎呀,李斯特你说什么,我其实都不明白呢。”不再去理会李斯特将要脱口而出的诘问,粉色的长发在空中挥过一道弧度,落在了后背,莫扎特双手捂着耳朵,绷着手臂,摇头晃脑的向着楼梯走去,“大笨蛋——大笨蛋李斯特,你还不是相信了巴赫爸爸的所有话。”

      在快消失在走廊尽头之时,他猛地回头,灿烂的笑着:“偶尔也稍微相信下贝多芬吧,我可是听曾经的他提起过你哦。”

      清晨的薄云被风吹拂着,微微遮住了照射而来的阳光,在李斯特脸上投下一片阴影。金发女性抿着嘴在原地沉思了片刻,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紧皱着的双眉舒展开来,在无人的走廊上轻笑了一声。

      “相信……贝多芬吗?”

      ·音羽馆的第二天·

      ·END·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音羽馆的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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