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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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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
《古文观止·卷五?汉文·伯夷列传(《史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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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枝芽疯长,却总挡不住烈阳。
高考结束那天,徐州背着书包,提着行李箱,离开学校。
江淮思没有跟他同行,他倒是无所谓,谁知道她被什么事绊着。
很有可能是因为被老师留着,问考的怎么样呢。
回家的路上,他却看见了江淮思,她身边跟着一个身穿白色校服的高大男生。
倏尔,一阵风在他的耳畔响起。
一股淡淡的酸橙味道,夹杂着淡淡的烟草味道。
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将她的身体镀上一层淡淡的金光,让她看起来更加的温柔。
一个多月不见,江淮思的头发长了些。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似乎比以前更高了,也更瘦了。
但其余的,似乎都没有什么大的变化。
那个男生的头发很短,而江淮思的头发很长。
他们一起走在路上,有说有笑,看起来很开心。
她和身旁男生的背影,是那样的肆无忌惮,那样的刺眼。
徐州的心猛地一颤。
自从两人分开后,除了几位长辈专门把他们聚在一块,除此之外,其他时间他们都很少联系。
他不是没有想过,她很有可能已经有了男朋友。
所以眼前的画面并没有给他带来太大的冲击,他此时此刻的心情还算平和。
他没有着急上前,跟她打招呼。他一脸淡然地往前走。
等那家伙调转了方向,走远后,江淮思还在盯着他,一动不动。
他走到她面前,一巴掌拍在她的后脑勺上:\"你是不是在犯花痴呢? \"
这时候毕竟她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别人一眼就能看出她的心思。
江淮思这会儿才恍然回神,她笑着问,“你怎么在这?”。
她的嗓音悦耳动听,宛如仙乐。
\"刚才那个,新交的男朋友?\"他漫不经心地问道。
\"什么男朋友!还不是呢。\"她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少女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
\"那是你喜欢人家? 喜欢也没用,毕业就分手,你没听说过吗?”他直言不讳,戳破她的心思。
她垂下眼帘,一言不发,只是双手绞着自己的衣服。
在徐州和江淮思相识十余年,还是头一次看到她为另一个男孩而害羞。
徐州想起了那个素未谋面的陌生男孩,手指微微蜷缩一下,冷哼一声。
自从两人分开后,她好像彻底回归到了她自己的世界。
转进实验班,月考成绩登顶全校第一,拿了化学竞赛的冠军。
一切来得轻而易举,又仿佛厚积薄发,就好像她的人生在剔除掉徐州之后,才顺着轨道真正开始了。
接下来,两人一起散步,走了一小段路,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江淮思小声地说了句,\"徐州,你觉得题难吗?刚刚白朗说这次实验班有不少人没考好。”
徐州两手交替着,拧着书包的带子,两人说说笑笑的模糊影子,不断在他脑海中猛刷存在感。
越想忽视,越是适得其反。
周遭人群来来往往,都不若他这一点无伤大雅的小动静来得起眼。
江淮思等了约莫两分钟,实在是耐心告罄,她抬起头来。
目光恰好与他的目光相撞。
他的眼神很淡很淡,似乎只是百无赖聊下的随处观望,跟看过往人群相差无几,并未在她身上投放太多的焦点。
江淮思朝他看去,直盯着他,他的眼神这才在她脸上聚焦。
“嗯。”徐州一向是一个很酷的男孩子,因此他的答案也很酷,\"车来了。\"
说着,他伸出手挥了挥,伸出手要去够她的行李箱。
江淮思双手松软地搭在行李箱的操纵杆上,看着这一幕,她的手有微不可察的停顿。
在极短的时间内,她就做出了决定,往下几寸,抓住了行李箱的拉杆,巧妙地躲开了手的接触。
徐州的眼睛里带着一点审视的味道,最终还是没有阻止,任由她和他一起把拉杆箱放进车的后备箱里。
下一秒,背后传来年轻女孩兴奋的叫声:\"徐州哥哥!\"
与此同时,徐州转过身,淡之又淡地对江淮思说道:\" 淮思,你先上去。”
江淮思闻讯望去。
那女孩三步并作两步地蹦跳过来,握拳地在徐州肩上锤了一拳,再度叫道:\"徐州哥哥。\"
口吻里的撒娇的度把握得恰到好处,既亲昵,又不会过分甜腻叫人心生反感,
“不是说好了,在校门口等我的嘛?你怎么自己先走了。”
江淮思双手抱臂,一脸愕然,呆呆地站在原地。
她有点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说:“就是,太过分了,应该再踹他一脚。”
徐州今天之所以和她一起走,江淮思已经了然于心。
他是专门接这个女孩的,只是恰巧碰见她这个邻居了。
我艹他二大爷的,江淮思用了毕生的克制力,才没把这句话甩他面前。
装作若无其事,是成年人的必修课。
反正同一辆车是万万不能坐了,她倒不是想大度地把空间都让给别人。
主要是她是真的担心自己会控制不住,半路突然扭了方向盘。
姚鱼这时也注意到了她,她似乎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对江淮思的身份很是好奇,上前问道,
“你是徐州的前女朋友?”
江淮思毫不犹豫地否认了,“不是。”
确实不是前女友,前面不知道要加多少个前,才是她,毕竟两人就谈了一星期,就分手了。
她压下心底的波涛汹涌,非常识趣地说:\"不用管我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
成年人的功课没有告诉过她,怎么死猪不怕开水烫地和前任和前任的女朋友同乘一辆车。
尤其是,这个前任其实本来根本就不打算让她上车。
说完,江淮思就匆匆穿过马路,坐了另一辆出租。
姚鱼看着行李箱的行李,“哎呀,她忘了拿行李了。”
她正准备对着马路大喊。
徐州就将她的行李箱扔到了后备箱里,打开车门,将把毫无防备的她扯进了后座。
姚鱼就跟个陀螺似的,任人拿捏,甩来甩去,
“啊徐州!?!我头啊。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