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奔向你，抱紧我！》凯喜莉莉

4、噩梦的开始

　　西北的初秋，即使还能感受到夏热倔强的坚持，但凉意已悄悄地渗进来，恰好是最舒服的时节。林恬班级的教室向东，在这个时候一到下午，伴随着穿堂小风的轻拂，趴在课桌上犯懒的感觉别提多惬意。
　　这不，作为这场行为“艺术”的参与者之一，林恬半眯着眼眨巴眨的，心里琢磨着一些怪事。
　　虽然才是新学期的第二天，但她发现周围的同学对她不一样了：一个班的好像在刻意的回避她，而一些外班的却在有意无意看她。。。。。。
　　她第一次觉得这种感觉令她极度不适，越来越不安，就像每次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前都有的那种失重感，说不清楚、却又悬在那里不上不下，就像看上去平静的湖面却深不见底。
　　越想越烦躁，越烦躁还越迷糊，即使这样，她到后来竟心大的睡了一节课。
　　好在这一觉无梦，并且还很香，要不是那吓人的铃声作响，她估计还能继续。醒来惯性地揉了揉眼，发现胳膊因为长时间枕在她头下，有些发麻，她慢慢从座位上站起来，揉着发麻的部位向教室外走去，想着逛一逛刚好能放松和伸展一下。
　　大约7、8分钟后，林恬终于晓得了前面的不安和失重感是个怎么回事！因为就在她外出回来时，一个空的矿泉水瓶横在书桌，上面的课本和文具全湿了，当然还殃及到同桌叶菲的。
　　好巧不巧的是，叶菲和林恬就是个前后脚，一看这场面，文弱的女生霎时眼圈红了，要知道从出生到现在，她可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眼光缓缓向周围看了看，只好求助周围的同学确认是怎么回事。
　　相比下来，林恬却是先赶紧做好“抢救”！她把课本捞起来，然后取来了抹布做清理，冷静地让周围的人看她的眼神都愈发奇怪起来。
　　但只有她明白，情绪发泄不重要，解决问题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心里的愤怒和委屈全都被她咽下，就像林永明每次喝醉后都要大闹一场那样，她好像对于忍耐这些破事越来越擅长。
　　她面上愈来愈冷，思路却越来越清晰。。。。。。
　　收拾完毕后，她瞥了一眼季思涵，正巧季思涵也同众人一样奇怪地看她。两人目光相对，有那么大概5秒钟的时间，季思涵表露的是轻视，而林恬眼中的倔强和坚定仿佛灼烧到了男孩。
　　一个眼神虽然并不能改变和影响什么，但是季思涵却觉得无法理解自己，他好像越来越搞不清楚自己想怎样，原来对于欺负女孩子的各种手段是非常不屑的，而且他发现有人在林恬的桌上恶作剧时，自己内心有一瞬是想阻止的，但，他没有行动。而且刚刚那一个眼神虽然自己没有占下风，但他内心深处却好像又有些鄙视自己。
　　这种感觉真的很讨厌！而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还不是眼前“丑女”！她真的有令所有人讨厌的特质，初中生涯的第二天已经有不同的人要收拾她，说不是她自己的原因，鬼都不信！
　　此时的林恬越来越坚定后座的季思涵不只是自恋狂，就是一渣滓！看看旁边叶菲委屈的样子，她内心有些抱歉，毕竟“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但是再看看自己，虽说要比她惨太多，但她还是先默默帮叶菲收拾东西，待她这边差不多了，才开始处理自己的“烂摊子”。
　　后一节的自习，林恬已经没有印象自己到底写了什么、做了什么，昏沉地熬到放学铃，待教室只剩下她和两个值日生时，才默默背起书包准备回家，走到门口，她转头想说点什么，但还是咽下去了，自嘲地想想：“有什么用呢！”
　　然而妥协没有换来平静，反而是更加恶劣的挑衅和闹剧。。。。。。
　　一大早，当林恬到教室里时，自己的座位已经没有办法用正常的词语来描述。不但课桌和凳子上盖满了垃圾，环顾四周，她目光能及的所有眼神都是满满的嫌弃，就连叶菲也是责怪的眼神。可自己意料中的”凶手“却还没有出现。。。。。。。。
　　即使愤怒、委屈的情绪已经在林恬的脑中“翻江倒海”，但她还是努力克制着自己，用力攥紧双手，直到掌心处感受到指甲陷入肉里的痛感，她才稍稍平静一下。
　　深呼吸后，她便对这一片狼藉开始清扫，她在心里还是不停的安慰自己：没什么没什么，打扫干净就好了。
　　殊不知这世上人性之恶向来是欺软怕硬，哪怕是一些十二三岁的孩子，这个年龄的他们好像把一切的放肆通称为“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根本不会估计有些行为将会对别人造成的伤害。
　　他们披着”孩子”——这个纯真无邪的称谓外套不知天高地厚、不知适可而止，一心想要的是不顾别人死活的“痛快”。
　　很自然地，从那天后，林恬就像突然掉进了一个“噩梦”中。。。。。。
　　一开始她每天都会被不知从哪里来的纸团打到，上下楼时只要人一多总会被推到，只要离开座位超过5分钟回来，桌子和凳子上不是垃圾就是水。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好像越来越喜欢变着法儿的整蛊林恬：座位被颜料涂鸦，作业会莫名其妙地消失、然后又会在垃圾桶里找到，同学们也不再和她主动说话，就连叶菲也是这样。
　　虽然她很难受，但更憎恨季思涵！在她看来，她所经历的这些都是他的杰作！
　　可是渐渐地她发现一个更可怕的事实：因为面对这样的恶劣对待，她反抗无用，找老师反映老师不相信，这些无力的挣扎只会让她的境况更糟糕！
　　。。。。。。
　　生活给予她的好像总是磨难更多一些，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原本阴郁的人生，特别难过的时候，躲在被子里哭一场就好了，不然她还能做什么呢，所以，她只能被迫接受。。。。。。
　　除了以上种种，最诛心的还要属于家里没完没了的事。自打林恬上初中后，林永明酗酒越来越严重，几乎隔一天就要在家里大闹一场，而母亲罗娟总是在风波平息后对着林恬哭诉，每次的内容不过“我忍气吞声都是为了你等等”。
　　罗娟只顾自己的情绪宣泄，她觉得女儿应该理解她的一片苦心，所以会用好好读书、发奋学习来慰藉她心酸的人生。
　　而她不知道在家庭和学校两边的刺激下，林恬已经快要崩溃了，她每天都在不想上学和不想回家之间挣扎！可遗憾的是她什么也改变不了，久而久之造成的最直接后果就是初中第一次期中考试，一向在学习中没让父母丢过人、操过心的林恬考砸了，而且还是全班倒数一！除了语文勉强过了及格线，英语和代数加起来都不到60分。
　　罗娟怎么也没想到女儿的成绩会变成这样，可能受生活压力折磨的更年期女性已经丧失了冷静思考的能力，在家长会结束后她把女儿的课本全撕掉了，歇斯底里地控诉林恬多么不争气、多么不应该继续活在这个世上！
　　而她没有关注到的是这一刻的林恬，13岁的女孩子第一次对“绝望”这个词有了切肤的感受，那一晚有一瞬间她真的觉得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好留恋、好期待的的事情！可又转念一想自己的母亲，眼角缓缓流淌的泪水瞬间决堤。
　　原来死并不是最可怕的事，活着才需要用尽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