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秘密爱上你》遇子期

74、自杀（二）

　　周末，苏以恒带余殷去礼服店试衣服，一路上余殷都冷着脸一言不发，到了店门口才用嘲讽的口气说道：“是不是庄泽雍又要出席什么活动，我这个大杀器也要搬出来了，苏总的恶趣味就改不了吗？”
　　苏以恒微微笑了下，“我说过，我不会再用你来对付庄泽雍，而且，我们之间的恩怨已经解开了，我和他，只是普通的商业竞争关系而已。”
　　“那你带我这里干嘛？”
　　“不干嘛，就是单纯的试礼服。”苏以恒率先推门而入，店长站在门口鞠躬欢迎，已经把需要试穿的礼服提前准备好了。
　　余殷好像一个牵线木偶，几个店员围着她转，帮她换上礼服整理裙摆带上配饰，然后从试衣间里带出来给苏以恒过目。
　　苏以恒眼前一亮，一个店员跟在后面帮余殷别上头纱，然后说道：“先生要不要也试穿下西装，看看和新娘子的礼服配不配？”
　　“你说什么，什么新娘子？”余殷不安地问道，“所以，我现在试穿的是婚纱吗？”
　　余殷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身上穿的一袭白色婚纱裙尾曳地，蕾丝花边层层叠叠，店员正帮她收紧腰身，说要再减一寸。
　　余殷转向苏以恒，“你为什么带我来试婚纱？”
　　苏以恒拨开余殷的头纱，认真地说道：“因为我们要举办婚礼……”
　　余殷愤怒地一把掀掉头纱，“谁要和你举办婚礼，苏以恒，你又发什么神经，你自说自话有意思吗？”
　　“你要是觉得办婚事太仓促了，我们也可以先注册登记……”
　　苏以恒的话再次被打断，余殷嚷道：“苏以恒，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我什么时候答应和你结婚，我再和你说一遍，我不喜欢你，我不爱你，我更加不会和你结婚！”
　　店长看着情况不对，冲几个店员使了下眼色，众人瞬间闪了个精光，只留下苏以恒和余殷继续对峙。
　　苏以恒冷笑了下，“余殷，别和我谈条件，你应该清楚，你不是我的对手。”
　　“那个姓郭的是个流氓无赖，只要他在，这个定时炸弹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炸开，把你和余承炸的粉身碎骨。和我结婚，我会保护你和你弟弟，我可以让他消失得无影无踪。”
　　余殷的脸色白了几分，她惊恐地问：“你想干什么？”
　　“这件事折磨你很久了吧，从今以后，你不用再费尽心机筹谋掩盖，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我会把所有问题都解决掉，这样不好吗？”
　　苏以恒拢了下余殷鬓边散乱的发丝，继续说道：“我们结婚，婚礼什么时候办、在哪里办都可以，我都听你的，我们先去注册，我、你和余承，我们变成一家人，我会好好保护你们，我们会幸福的。”
　　“你这个疯子，你这个变态！”余殷痛哭失声，“你为什么这样逼我，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余殷瞥见店里桌子上放着一把剪刀，她箭步冲过去拿起来，没头没脑地冲着礼服一顿狂剪，婚纱的碎片洋洋洒洒地落了一地。
　　余殷边剪边哭喊道：“我不会和你结婚的，苏以恒，你别做梦了，你干脆把我逼死好了，我死了你是不是就可以放过我，放过我弟弟？”
　　剪刀尖利，余殷不管不顾地乱剪下去，有几剪划到了皮肤上，手臂、锁骨上马上泛起了红色血迹。
　　苏以恒想要靠近制止她，“余殷，你冷静下，你受伤了……”
　　余殷把剪刀头对准苏以恒喊道：“你别过来，”然后她向大门的方向快速移动，把剪刀扔在门口，推开门飞快地跑掉了。
　　***

　　窗外飘起了雨，雨势忽然间变大，余殷不管方向，沿着人行道向前跑，只想远远地逃离那间婚纱店逃离苏以恒。
　　路边有辆车跟着她，鸣笛了一次又一次，车窗半敞开，副驾驶上一个女声冲着外面喊道：“余殷，你怎么了？”
　　是庄泽敏，余殷顿住脚步，庄泽敏继续喊道：“雨越下越大了，余殷，你想去哪儿我送你，你先上车好不好？”
　　余殷浑身湿淋淋的，她一上车庄泽敏就抛了条大浴巾给她，“喏，今天让振昇带我出来采买婴儿用品，给我家还没出生的娃准备的浴巾，你先用吧。”
　　余殷默不作声地擦拭自己身上的水迹，还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泽敏姐，谢谢你。”
　　“你这是怎么了？”庄泽敏侧身看向后排座椅的余殷，“提着裙子在这么大的雨里跑，哎，你这裙子看着像婚纱，怎么还破破烂烂的。”
　　“泽敏姐，”余殷刚一张口，眼泪先扑簌簌地落了下来，“我……我……”
　　“你是不是受伤了，你手臂在流血哎，”庄泽敏大呼小叫道，“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余殷擦了下眼泪，哽咽地说道：“不用了，是我不小心用剪刀划破的，不严重的，我自己处理下就好。”
　　庄泽敏给开车的刘振昇使了个眼色，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然后又对余殷说道：“你还是先跟我走，我帮你处理下伤口，小伤口淋了雨也要预防发炎。”
　　庄泽敏低头用手机发了几条微信，然后和刘振昇交换了下眼神，等余殷终于缓过神来，刘振昇已经把车开到了目的地——庄泽雍家。
　　“泽敏姐，你怎么带我来这儿？”余殷下了车就作势要走，她这个落魄的样子怎么能见庄泽雍，可她刚一转身就被庄泽敏一把拉住。
　　“来这儿怎么了？你先跟我走，处理完你的伤口再说。”庄泽敏马上就要到预产期了，肚子突出呈尖尖状，她左手扶着孕肚，右手抓着余殷，余殷也不敢和她这高危人士拉扯。
　　“晋铭，你先去停车，”庄泽敏交代完就握着余殷的手腕，把她带到了再熟悉不过的房子里。
　　庄泽雍一开门，视线就再也不能从余殷身上移开，“阿殷，你怎么了？你淋雨了？你手臂受伤了？”
　　余殷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的眼泪决堤如窗外的大雨，她呜咽地喊着：“雍哥哥，雍哥哥……”
　　庄泽雍的心脏剧烈地抽痛，他扶着余殷的肩膀问道：“阿殷，你到底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这些事情一会儿慢慢问，”庄泽敏推了哥哥一把，“你家常用药箱在哪，先给余殷的伤口消个炎。”
　　一旁的琴姐立刻找到急救药箱递给庄泽雍，庄泽雍用碘伏给余殷的手臂、锁骨上几道横七竖八的伤口消了炎，还发现了几处藏在裙摆里的伤痕，涂了碘伏后又用创可贴一道道贴好。
　　这时门铃响起，是刘振昇也停好车上楼来，他乘电梯上来的时候正好接到张晋铭的电话，说起载余殷来庄泽雍这儿，电话那端的张晋铭似乎很紧张，说他也马上过来。
　　在处理伤口的过程中，庄泽雍的情绪渐渐冷静下来，他一边贴创可贴一边问道：“苏以恒欺负你了是不是？这个混蛋，我不会放过他！”
　　门铃再次响起，刘振昇还纳闷张晋铭来的如此之快，他打开房门，却不曾想门外站着狂按门铃的竟是苏以恒。
　　苏以恒的头发湿漉漉的，显然也是淋了雨赶过来的，门一开他就伸脚进来抵住，阴鸷的眼神立刻锁住沙发上的余殷。
　　余殷看到苏以恒的一瞬，惊恐地抖了一下，庄泽雍安抚性地拍了下她的肩膀，“别怕，我在这儿，我不会让他再伤害你。”
　　苏以恒不顾刘振昇的阻拦，一边往客厅的方向闯，一边疾言厉色地说道：“余殷，跟我回家。”
　　庄泽雍站起来怒气冲冲地直奔苏以恒，揪住他的衣领嚷道：“苏以恒，你跑到我家来大呼小叫，小心我告你私闯民宅！”
　　苏以恒嗤笑了一声，“庄董，你不用这么激动，我只是来带我未婚妻回家。”
　　庄泽雍收紧了揪住苏以恒衣领的手掌，咬牙切齿地说道：“余殷不是你的未婚妻！”
　　“她当然是，而且我们快结婚了，”苏以恒挑衅地笑道，“本来我还想邀请你出席我们的婚礼，现在看来没有必要了。”
　　苏以恒一个巧劲挣脱了庄泽雍的钳制，他转向余殷阴沉地说道：“余殷，跟我回去，我想你还没做好坦白一切的准备吧，如果你不想太难堪的话，就跟我走……”
　　庄泽雍挥过来的拳头中止了苏以恒的话语，“我不准你再欺负她！”
　　苏以恒回头冷笑了一下，也毫不留情地对着庄泽雍挥出一拳，“庄泽雍，你少自恋了，你以为你真的能保护她？”
　　俩人扭打成一团，乒乒乓乓地撞到了客厅里许多家具摆设，刘振昇在中间拉架，还要分心护着大肚子的庄泽敏。
　　直到余殷一声尖利的喊叫响起，“都住手！”
　　余殷起身，擦了擦脸上未干的泪痕，对苏以恒正色说道：“苏以恒，我跟你走。”
　　“阿殷……”
　　“余殷！”
　　庄泽雍和庄泽敏同时喊道，余殷惨白着脸苦笑了一下，一串眼泪又扑簌簌地掉落，“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然后她就直奔大门而去，苏以恒回头冲庄泽雍露出一个胜利者的笑容，也跟着余殷走了。
　　***

　　等张晋铭赶到的时候，只看到庄泽雍家里被砸的碎了一地的瓷片和东倒西歪的家具。
　　“怎么了，这是？”张晋铭问刘振昇，“刚才打架了？”
　　庄泽雍带着未消的怒气猛地站起，扯住张晋铭的衣领，“余殷是不是和我车祸事故有关系？”
　　张晋铭尴尬地笑，“我上次不是和你说过，不要疑神疑鬼多思多虑的，你这又是怎么了？”
　　“张晋铭，你少在这儿给我装，余殷见到苏以恒那么害怕，却还是跟他走了。她不敢向我求助，也不敢向我坦白，苏以恒敢这么嚣张，就是因为他胁迫余殷的把柄是关于我的事情。”
　　“张晋铭，你明明知道了什么，却一直不肯对我说，你现在不说以后也没必要说了，我自己去查，我没你这样的朋友，我们一刀两断！”
　　张晋铭冷汗涔涔而下，庄泽雍是动真格的了，他再隐瞒下去这人真能干出绝交的事情来，“其实……其实我们也没找到证据……”
　　“所以我那次车祸事故，余殷是肇事者？”庄泽雍的声音在颤抖。
　　“不是，是余承——余殷的弟弟。”
　　刘振昇和庄泽敏不发出可置信的抽气声，庄泽雍松开抓住张晋铭衣领的手掌，跌坐在沙发上。
　　他沉默了半晌终于问道：“是出现人证了吗？”
　　“是，你的判断是对的，”张晋铭答道，“肇事车上不止余承一个人，有个叫郭晓峰的目击证人到九章来拿悬赏，但被余殷截住了……”
　　刘振昇立刻问道：“这个郭晓峰现在在哪里？”
　　“后来，苏以恒得知了郭晓峰的存在，有段时间这个人在恒兴集团下属分公司挂了一个闲职，胡永祥接触了他几次后就找不到人了，可能是被苏以恒发现后藏起来了，”张晋铭胡乱地抓了下头发，“不过，我刚收到消息，郭晓峰在老家捅了人，已经跑了，警察正在通缉他……”
　　庄泽雍好像被这一连串消息打击到了，他脸色灰败神情迷茫，几乎凭着仅存的理智问道：“所以，苏以恒胁迫余殷的把柄就是郭晓峰？”
　　“应该是，”张晋铭点点头，“但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告诉余殷郭晓峰跑路的事情。”
　　“难怪，”庄泽雍神经质地笑了起来，“难怪她那么怕他也要跟着他回去，难怪她会那么决绝地要和我分手，”庄泽雍掩住眼帘，声音却不受控制地哽咽，“所以，她从头到尾都在骗我，是吗？”
　　庄泽敏看他神情不对，上前安抚道：“大哥，你冷静下，这个事情太复杂了，我们……我们要慢慢厘清……”
　　“对，”刘振昇也说道，“当务之急，是要找到郭晓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