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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三十八章 够充个648了 ...

  •   秋天是北京最美的季节,天空高远、湛蓝、静谧,不可收拾——这个“天”字归你专用吧,其他三位(春、夏、冬)让他们用“季”好了。
      漫山遍野,层林尽染
      金黄的落叶飘在空中、落在地上,映入眼帘、融在心间……
      春去秋来,物是人非
      这是令人憔悴的地方,这是令人眷恋的地方
      这是地狱,也是天堂
      我在这里活着,也在这里死着
      四季轮回,杂以风霜雨雪;生老病死,杂以爱恨情仇。也许我们要直面、拥抱所有的一切:如春暖秋凉,如严寒酷暑;如青春年少,如老之将至;如成眷属,如爱别离……
      我以为自己已经完成了“哀悼”的整个过程,甚至象征性地经历了死亡。
      非也,痛苦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沉向心底,它会在你睹物思人、触景生情时涌起、弥漫。
      另外,如卡夫卡所说,如果你笑得太响,它也会被吵醒。
      曾虑多情损写作,入山又恐别紫陌。把这本书写完吧,这既是一个任务,也是一个心愿。更重要的是,此中有一声叹息、两行热泪。When it is written,it is gone.写出来,就放下了。
      有人说悲剧才隽永、深刻,就像酽茶、烈酒、黑咖啡。
      以爱情故事为例,情深缘浅,最好死一个,也就是所谓的bad ending。有的狠人,把自己(“我”)都写死了。
      真是,杀剧中人,虐看官心。
      好莱坞的套路也是相识、相恋、分手、复合,最后还是分开。
      我知道有个悲伤的结局,符合“趣味”,符合套路,甚至符合现实。虽然我在现实中也有此遭遇,但我仍不忍心在故事里这样做。
      现实中不完满的结局,总想在故事里加以弥补。所以,我给我的小说加了一个happy ending。
      请允许我在转述这个happy ending的时候把Cherry换成紫陌,我想再满足一下自己对于“圆满”的梦想,得到更多一点的安慰。
      “我的车坏了……”紫陌一大早给我打电话。
      “人没事儿吧?”
      “没事儿,我没有开太快。先这样吧。”
      她挂了电话后给我发了个定位,还发了个信息,让我带着工具。
      “跟哪儿呢你?”
      我在路边的人行道上找着了车,但她人不在。
      “我在上班啊,你帮我修一下吧。”
      “你这事儿也不着急啊,大早晨的把我吵醒。”我有点拿堂。
      其实我今天醒得早,虽然有点儿“痴痴呆呆”的,但紫陌的电话还是让我产生一些谨慎的喜悦和浮想。
      “这不是让你有时间安排嘛,也不知道你忙不忙。不着急,我没说吗?”她有点含糊。
      “可能是我没听清。”我对自己早晨的状态也没自信,“没事儿,来了就来了。”
      “本来不想麻烦你的,但是想起来你讲的那个补胎的故事,我也不踏实了,不想被人宰或是怎样。”
      这前轮胎被一截废钢筋扎了个大洞,得换胎了。我也不能推,车把锁着呢,再说也怕硌坏轮毂。
      看这意思,她的想法是,我跟上次一样原地把车胎补好,她下班过来就可以直接骑走了。
      真行,拿使唤人不当回事儿。
      怎么办,找个修车店来人修?干脆让姜小夏派个车拖过去算了。一是换个质量价格都放心的轮胎;二是我想后轮用新胎,把现在的后胎换到前轮上;三是检查一下轮毂有没有磨损或变形。
      另外,这样也可以放大她给我造成的麻烦和我付出的辛苦……
      “哥们儿,你知道不,要是不认识的话,我真不敢拉,怕是偷车的,钥匙都没有。不是说你啊,就是说这种情况。”
      拖车的司机挺逗,东北人,了解了情况后,又跟姜小夏确认了一下才装车。
      我大抵对以地域划分人的性格是不以为然的,太笼统了,比生肖和星座还笼统——除了东北男人的幽默和台湾女生的嗲。
      晚霞中,紫陌分花拂柳而来,画面是升格的,带柔光滤镜的,我觉得自己的心跳也慢了,我在早晨就开始酝酿的美好感觉涌上心头。我猜,这是一种宗教般的感受。
      直接说正事,就像从未亲近过,就像从未分开过。总之,不能显得不自然,要不就生分了。
      听完我的讲述后,她说:“我以为你自己就修好了呢……”
      “亲爱的同志,这我就要拦您两句了,都大出血了,还能用创可贴吗?”
      “这样呀,那为什么两个轮胎还要调一下呢?”她歪头看着我问道。
      “后胎磨损大,用新的比较好。”
      我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回看了她一眼,怦然眩晕,稳了下心神,赶紧继续说话。
      “咱们这踏板前后轮胎一样,可以换,像那些大排量的车,花纹、宽度甚至直径都不一样,就不能换。当然了,前胎也非常重要,话说‘马失前蹄’,出了问题更危险。那个后胎磨损不严重,才给你调的,要不也换个新的了,不是不舍得花钱——”
      “一共多少钱?”
      “四百。”
      这钱我自然是不好要的,于是她说请我吃饭,结果买单的时候又没抢过我。
      我们吃的烤鱼,她点了两碗米饭和一份手抓饼。我怀疑,不仅是米饭,包括手抓饼,甚至是鱼肉,她都跟我吃得一样多。我一时不知道这是她吃得有点多,还是我吃得有点少。
      难道,她也跟我一样,有日子没吃烤鱼了吗?
      看着她酒足饭饱心安理得就差翘着二郎腿剔牙的样子,我有些出神:她还是那么好看……又瘦了,我见犹怜……不过,看这胃口和饭量,问题不大……这里外里花的钱虽谈不上所费不赀,但也够充个648了……
      她是个讲究人,没吃饱就颠儿。
      她的柔情蜜意与那些散碎银两相比,直不可同日而语。
      我们两个都消瘦了,明显有点硌得慌了。
      她说起自己的心事来,她连续哭了好几天才控制住情绪,当天晚上就开始感冒,发了一周的烧,其他症状持续了半个多月。
      我也相应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情况。
      “我不找你,你就不找我是吧?”她幽怨地说。
      “你不是不让我找你吗,还嫌我招惹你。”
      “这你倒是听话。”
      “还有一个原因,我以为你在我心里已经祛魅了——我是说下凡了,可是,没有,你还是女神。你不对我笑一下,我都不敢看你。”
      “你少来。”
      “所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看来是我的深情感动了上天。”
      “那就是你把我的车给‘念’坏了?”
      “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尽人事听天命’,老天爷采取什么方式,不是我能左右的。”
      “这段时间有没有找别人?”她问我。
      “你觉得呢,根据我刚才的……”
      “是不是找不着我这么好的了?”
      “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无芳草。其实……”
      “嗯?”她听着不对劲,作势要打我,“其实什么?”
      “其实你应该有这个自信。”
      “想我了么?”
      “想。我几乎每天都梦见你,”我动情地说,“肝肠寸断。”
      她也感动了,温柔地说:“咱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好,不分开。”
      “我爱你。我要你把我留住,不要让我走。”
      “我也爱你。”
      一宿晚景题过。
      翌日上午,自然醒后。紫陌正在认真地刷手机,她长发蓬乱,素面淡雅,慵懒可爱,我内心恬淡而又充盈,随手抚摸了几下她柔软细腻的身体,又动了欲念……
      我拿起手机,点亮屏幕、向上轻扫解锁、从屏幕右上方边缘向下轻扫打开控制中心、关闭飞行模式、调亮度、轻触回到主屏幕,接下来就可以认真刷手机了。
      “又调到飞行模式了?我昨天想着试着打了一下,没想到真的打通了。”紫陌问我,我的这一连串行云流水的动作引起了她的注意。
      “我昨天准备去医院检查的。”
      “嗯,你怎么了?”
      “这儿。”
      我把她的手放到我左肋下位置,并指引她触摸、按压。她的手比我的肚子还白不少,一个夏天都没晒黑些吗?
      “疼。”我做刺痛拒按状。
      我知道那种触感:有肿块,质地硬,推之不移,按之起伏。
      “肿瘤?!你昨天怎么没说,我们还……”
      “我想留下一个美好的夜晚。其实,我本来是想找你的——不是找你,是联系你——我想再试试,试着挽回你。否则的话,既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你。”
      “我昨天还错怪你了。”她声音哽咽。
      “后来知道自己这状况,就想着不打扰你了。能遇见你,和你走这一段路,已是幸运,何必再让你为我烦忧、难过呢。”我眼眶湿润,声音也哽咽起来,“唉,没想到还是让你知道了。都怪我,我太自私了,可我真的想再见见你。”
      “我也想见你,你应该让我知道的,我要知道的。”她眼泪汪汪地说。
      “人说,好的爱情故事,都是要死一个的……我真的想过为你去死,我也真的愿意……只是没想到……”
      “这么严重吗?”她被我的话吓到了,哭了起来,“检查了吗,医生怎么说?”
      “改天再约吧,‘看病难’啊,号不好挂。”
      我平复了一下情绪,说我最近常刷到小宝宝,粉嘟嘟的,那么天真、可爱,看得人心都要化了,甚而有种想哭的冲动。
      “如果我们有个孩子,一定特别可爱,特别漂亮,是不是?”我故作轻松,强颜欢笑,“你的period还是那样吗,没紊乱吧?如果这次有了的话就要吧,也算给我……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斯巴达克斯、华莱士……”
      “不准你这么说。我陪着你,一定能好起来的。”
      “按照套路,应该是我先生病,然后不想连累你,故意跟你分手。但事实是,先分的手后生的病。”
      “什么病啊,之前都好好的,怎么一下子这么严重了?”
      “浮肋,悲伤过度造成的。”我麻木地摇着头说。
      我这左边的浮肋确实摸起来比右边明显些,当时也确实让我有些害怕,这害怕甚至一度让我忘记了悲伤。
      你知道,“上网查病,癌症起步”,越查越严重,越查越害怕。于是,惊慌失措者有之,以为大限将至者有之,开始着手料理后事者有之。
      “浮肋……啊——”紫陌用手机查完之后转悲为喜,继而愤怒,于是奋起,手中枕头舞得车轮也似,“你他妈的混蛋!”
      枕头密不透风,我一时难以招架。
      “这是关键时候救你命的东西。”记得我们的散打教练教边腿的时候,每每常说这句话。
      他的意思是说,面对边腿特别是高边腿的时候,越躲越挨打,要敢于向前逼近,不给对手合适的发力距离。
      我顶着枕头向前逼近紫陌,并一把抱住了她。
      “还他妈欺负我,你放开我,还嫌我不够难受是吗?呜……”她挣扎着边打边骂,终于又哭了起来。
      “啊——”我也叫了起来。
      她不讲武德,在我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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