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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叶陈生这个狗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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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似箭,在陆续有老师来布置更多作业和广大学子热火朝天补作业的过程中,晚自习一眨眼就没了。
因为还有一篇1000字检查,扶纪云和魏贺明搞得晚了些,两人走回寝室的时候已经接近十点半,路上人很少,路灯照出昏黄的光圈,一群蛾子在灯下撞来撞去。
在回寝的必经小路上他们被人堵了,确切的说,是扶纪云被人堵了,魏贺明躺枪。
不知道是哪个校领导脑子抽了要制造意境,在回寝室的路上铺了一段石子路,一边是沙滩排球场,一边植了一片稀疏小树林。夏天树木枝繁叶茂,树林深处某几个角落是视线死角,拖进去被打一顿,保安都发现不了。
魏贺明正卖惨,说着那1000字检讨让他抄废了手,突然停住了话头,步子也停下了,看着前方树林阴影皱了皱眉头,alpha天生相较beta来说,对同类的敌意更为警觉。
扶纪云顺着魏贺明的视线看过去,距离他们几米远的树林阴影下站着三个人,看到他们停下,这几人慢慢走了过来。
“瞧瞧,这是谁啊,这不是咱们大英雄云哥吗?”看起来为首的一个瘦高个皮笑肉不笑地说。
扶纪云身体站直了些,没说话。
“你要干嘛?!”魏贺明警惕地问了一句。
“嘿!一个alpha跟着beta混,tui,”瘦高个向地上吐了口吐沫,“能耐!”
魏贺明听得拳头硬了。
瘦高个继续叫嚣:“你今天见到老子怎么不跑了?嗯?是因为旁边有个能为你打架的alpha?上次跑得不是挺快吗?”
扶纪云冷冷地看着瘦高个,知道今天对方来者不善。上学期期末考试完,这个瘦猴在厕所为堵了一个临时发情的Omega,扶纪云恰好碰见,将他揍了,后来这人找人来堵他,他不想浪费时间,战术性遁走,看来这次躲不过去了。
“当初敢打老子,你是活得不耐烦了?!”瘦猴说着一脚踹在了旁边树上,树枝一阵晃动。
“嘿!别P话,你个人渣。”魏贺明跨前一步,与扶纪云并排站在一起,期末那事他们几个都知道。
“怎么跟勇哥说话呢?”另一个张得黑壮一点的男生抬着下巴质问,“揍死你丫的!”
扶纪云懒得搭理这群天天无所事事就知道打架的混混。
“让开,”扶纪云冷着眉眼道。
“草!”瘦高个一手抄兜,另一只手食指指着扶纪云,展开王八之气, “老子告诉你,你在这跪下叫爸爸,叫的好听,老子大发慈悲,能让你滚……”
客观来说,瘦高个的A值不低,可与小明相媲美,这是他能够张狂至今的资本,但可惜,扶纪云是个beta,这就像抛媚眼给瞎子,瘦高个奔涌而来的信息素对他毫无作用。
扶纪云踏前一步,迅速伸出左手,直接攥住快戳到他鼻尖的那根手指,用力一掰,瘦高个“噢”的一声叫出来,扶纪云一拳紧跟着砸了出去,打在了瘦高个鼻子上。
这一拳直接把他的惨叫砸没声了。
在打架这方面,魏贺明与扶纪云拥有高度默契。
趁扶纪云将瘦高个砸懵了,魏贺明眼疾手快,将挂在肩膀上的书包一个甩手,书包带着六本漫画的力道甩到了黑壮脸上,打得黑壮一个趔趄。
以少打多就要速战速决。
扶纪云拽住瘦高个头发使劲向下拽,膝盖冲着他鼻子撞去,两下过后,鼻血肯定能喷出来。
他狠狠推了瘦高个一把,将他推开,有液体从鼻子里流出来,被瘦高个下意识一抹,血糊了他一脸。
旁边魏贺明书包砸出去,紧跟着就飞起一脚,踹了过去,一脚踢在黑壮肚子上,黑壮接连退了两步。
刚刚没出声的另一个人见状,一拳挥过来加入战局,被扶纪云格挡开了。
瘦高个反应过来,抬腿想踢扶纪云左肋,魏贺明对踢过去,两方腿都抖了抖。
瘦高个不得不承认,扶纪云的确是个硬茬子。
本来他以为一班的好学生再怎么刺还能强到哪里去,更何况是个beta,上次被揍纯属精虫上脑期间武力值下降,现在对了几拳,不得不承认扶纪云很能打。
三个人成品字型将两人围在里面,一时拳来脚去,打得不可开交。
扶纪云今天穿得比较吃亏,短袖短裤,不一会,他露出来的胳膊上小腿上就擦伤了,肚子上还被踹上了两个大脚印子。
“谁在那?干啥呢?”不远处响起喊声,紧跟着一束光照了过来。
扶纪云稍稍偏了偏头,用眼角余光看到两个打着手电筒的人影正向这边过来。
是学校的巡逻保安。
今天刚被大饼抓过,他俩刚刚完成了1000字检讨,再被抓,绝对完菜,有99.99%的可能性会被请家长记过国旗下演讲一条龙服务,此外,小甜还会对着他俩哭一场。
本来扶纪云就想尽早脱身,再看面前三人,也停下来正在迟疑,趁此机会他向魏贺明低低喝了一声“跑!”,拔腿向前跑去。
魏贺明反应不慢,跟着底身窜了出去,还不忘顺手把地上的包捡起来。
保安见有人要跑了,向这边杂杂拉拉跑过来,边跑边吆喝:“别跑!宿舍门都关了,你们干啥去?!”
俗话说得好,民不与官斗,那三个堵人的见保安过来了,撤向另一个方向,眨眼间,五个人跑没影了。
扶纪云特意挑了宿舍方向跑,穿过草坪,跨过绿化带,围着宿舍楼区绕了一大圈,确定前后左右都没人了,俩人躲在一大个冬青圆球底下给叶陈生发消息。
扶纪云寝室在二楼,比较好翻进去。虽然叶陈生是个冷气机,平常也不和他们厮混,但一直以来人品还行,没有打过小报告。
我是你云爹:江湖救急
我是你云爹:给顺个绳子
我是你云爹:赶紧的
我是你云爹:在不在
YCS:在哪?
我是你云爹:等着,一会到阳台下面
已经十一点多,校园完全安静下来,路灯还算亮,照得寝室楼与楼之间的路上空荡荡的。
扶纪云两人弯着腰,藏在路边灌木阴影中,小跑回自己寝室楼下。
寝室熄灯铃都过了,除了走廊,每个寝室窗户都黑乎乎的,偶尔露出一两点光,那是学生自己藏着的充电台灯。
扶纪云抬头,看到自家寝室阳台栏杆处趴着一个人,那人正在向下看。
看到他俩来了,叶陈生将已经拴在栏杆上的登山绳沿阳台边顺下去。
学校寝室楼层挑高比较高,一楼又封了阳台,滑不留手,必须有个借力。
扶纪云让魏贺明先上,魏贺明比较谨慎,将绳子在腰上绑了一圈,两手拽着绳子,蹬着墙壁爬了上去,到得栏杆边,借助叶陈生递过来的手,一用力翻了进去。
扶纪云等着绳子再放下来,在手臂上挽了几圈,拽着绳子也爬了上去,男生身手矫健,翻阳台翻得极为灵活,都没用叶陈生搭把手。
卸了绳子,到得屋内,魏贺明忙向叶陈生道谢。
alpha和alpha之间存在天然敌意,A值越高,敌意越大。此外,alpha的领地意识很强,A值越高独占欲越强,像寝室这么私人的地方,两个高A值alpha很难共处。
虽然叶陈生不打架不惹事,每天一副冷冷淡淡只读圣贤书的模样,没人知道他的A值到底多少,但魏贺明心里对他就是有丝挥之不去的警惕。
魏贺明每次有事来找扶纪云都尽量不进门,迫不得已进来了也尽快离开,这次也不例外。
等魏贺明走了,叶陈生拉上窗帘,开了应急台灯。
“打架了。”叶陈生肯定道。
扶纪云身上挂着脚印,空气里还漂浮着血腥味。
“啊!遇到个孙子。”扶纪云随意回答,从床底下柜子里翻出干净T恤和短裤,准备去洗澡。
“伤了?”叶陈生声音平淡问道。
“小伤。”
“是三个alpha吧。”
“啊?这你都知道。”扶纪云惊讶于叶陈生的敏锐,回头看了过去。
叶陈生靠在桌边站着,整张脸隐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只听他淡淡说道:“你身上有他们的信息素,很刺鼻。”
“草,你是狗鼻子啊?!”扶纪云感慨,说起来还是alpha狗的嗅觉系统最灵敏,他刚刚打完架后一通跑,他以为味道早就散干净了。
“还有血味,你的血。”叶陈生抬眼皮瞥了他一眼,眼神意味不明。
“牛逼!”扶纪云晃荡到厕所门口,回身给叶陈生比了一个拇指。
据说omega也能闻出信息素的味来,扶纪云作为一个即将要分化成omega的beta,听到信息素三个字就敏感,当着叶陈生面他没好意思,洗澡时候他抬起胳膊凑到鼻子下面仔细闻了闻,啥也没闻出来,看来他现在还安全。
还好现在是夏天,就算停了电,水也不冷。
摸黑洗完澡出来,台灯冷白色的灯光照在课桌上,上面整整齐齐码着酒精、棉签、消毒棉、云南白药和药油,课桌前椅子上坐着正在玩手机的叶陈生。
听到他出来,叶陈生放下手机,站起身,用下巴示意他坐到椅子上。
“叶哥,都是小伤,过两天就好了,没必要。”扶纪云用毛巾擦着发尾,说着就三两步晃荡到自己下铺,一屁股坐下,故作随意道,“今天还真有点累,我先睡了。”
脱鞋上床卧倒,一气呵成。
不怪扶纪云躺的如此顺滑,主要是他对酒精有心理阴影。
高一有次也是这样,掌心被刀割破了个口子,打架的时候没感觉,回来后才觉得特别疼。在扶纪云还在到处找碘酒的时候,叶陈生拎着一瓶酒精就过来了,按着他的手就是一顿浇,疼得他眼泪都差点下来。
然后就是每天一顿浇……
他说他擦了碘酒都不行,必须上酒精,酒精味正去腥……
现在看到桌子上那瓶酒精,他瞬间就怂了。
扶纪云面朝内侧,窝在床上装作睡着了。
感觉到一片阴影笼罩到自己头上。
“起来,”床边响起叶陈生的声音,“消了毒再睡。”
扶纪云装没听见。
“血味太重。”叶陈生说。
“你们alpha怎么这么事逼,”扶纪云翻身坐起来,摊开手道,“我自己来。”
叶陈生把台灯夹在床栏杆上,将蘸了酒精的棉签递给他,看着他小心翼翼处理胳膊上的擦伤。擦伤不深,就是伤口面积有点大,渗着红血丝,洗澡的时候应该特意避开了伤处,没沾水,还有一点灰沾在伤口边缘。
扶纪云擦了半天,估计棉签都干了,还在一个地方墨迹。
“你是不是怕疼?”叶陈生站在床边看了半天忍不住问道。
“我一个大老爷们怕疼?你放什么P话!”扶纪云回怼。
男人流汗流血不流泪,更何况扶纪云这种铁血真汉子。
“那你磨蹭什么,棉签都干了。” 叶陈生说。
“草!”扶纪云带着火气将手里的棉签扔到地上。
叶陈生又递了一根新的到他手边,棉签已经被酒精浸润饱满,然后弯腰将地上的捡起来,扔到垃圾桶里。
扶纪云刚要烧上来的火气就这样被摁了下去,他只得接过棉签,小心翼翼继续擦。
“我来吧。”叶陈生实在看不下去,从桌子上拿了棉球,倒了些酒精在上头,拉过扶纪云胳膊,怼着伤口擦上去。
扶纪云猝不及防,“嗷~”地叫出了声,手跟着就挥了过去,还好叶陈生早有防备,让了一让,堪堪擦着他的鼻尖,扇起一阵小风。
这真不能怪他,众所周知,打架耍狠的时候,肾上腺素飙升,心跳加快,肌肉紧张,机体处于兴奋状态,根本注意不到其他,比如伤口有多痛,打完架那就不好说了,特别是扶纪云这种痛感神经特别敏感的,简直要命,特别是忽然来这么一下,他没跳起来都算他淡定。
扶纪云为自己的过激反应僵了僵,“那啥……没打到你吧。”
“没。”叶陈生左手攥住他手腕,没有给他继续墨迹的机会,右手拿着棉签又怼了上来,手法特别利索。等擦干净胳膊上的伤,右手拿着酒精棉球,左手握着扶纪云脚脖子一拽,人就被他掀在了床上,接着怼着小腿上渗血的地方一顿擦。
擦完酒精,撒完药粉,叶陈生居高临下问,“你还擦药油吗?”
“不了。”扶纪云瘫在床上,痛到麻木。
“嗯,药油味道太重。”叶陈生点点头,收拾了桌子上的东西,在寝室里喷了空气清新剂,清新茶香味,然后洗手关灯睡觉。
扶纪云在黑暗里盯着上铺床板,忍着伤处一阵阵向里钻的疼,咬牙切齿,叶陈生这个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