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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禾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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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拂明月,至此明月只剩清风。”
陈颂听着电视磁性的声音。
“下面有请裴先生。为本次签售会做一些演讲。”
“各位好,我是裴禾,也是颂禾,网文看的就是你情我愿,如果借着我的文章诋毁我的家人,那可能你不太适合看小说。”
台下几个报社记者急忙写了下来,“您好裴先生,听说早年您有过一段恋爱,请问是新书《明月照清风》的主角稚栀吗?”
裴禾笑了一声,“是的,他是我的女朋友,下个月南都的签售会,大家会见到她的。”
女朋友?
“签售会当天,我会跟我的女朋友稚栀求婚,希望大家祝福。”
台下掌声一片,陈颂只觉得头皮发麻的难受。
这就订婚?这么突然。
还没说清楚,凭什么这段孽缘以你的订婚结束?
赵媛音突然强吻上他的侧脸,回头看看我,我也值得你爱我啊,爱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一点回应都没有,他值得你惦记,我也值得啊,颂,看看我吧,你是个好的伴侣,他配不上你,回头,我一直在,至少这样,我能一直在你身后,陪着你。
陈颂脸上没有表情,愣着,他看着赵媛音拿来一顶帽子,她笑着说。
“本来就是送给你的,但是……我也没想到我会这么冲动吧”赵媛音给他戴上,“要是你愿意,就再摘下来,要是不愿意,你就走。”
“爱了这么多年,我一直相信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我也试过让他彻底消失在你的生活,可是,我错了,一个心有所属的人,又怎么会再爱别人,你也看到了,他找了别人,不喜欢你了,所以,我也不是没有机会的吧。”
“赵媛音。”陈颂站起身,“我们不合适,你是知道的,他走了,我会有下一个值得托付的人,但绝不是你。”
说完,他就要走,赵媛音抓住他的手。
“为什么?!凭什么我付出了真心,没有回应?凭什么?!你告诉我,陈颂……他不爱你了啊……你的真心是真心,我的就不是吗?是,我是个可悲的人,但……我也没这么差吧。”
陈颂抱住她,“你值得任何人付出真心,我不值得你付出,所以今天的事,我会当不知道,如果你愿意,我们还是朋友,好吗?”
“……好。”
“诶,你们怎么了?”
黎云搂着段亿进了房间。
“吵架了?气氛这么冷漠。”
黎云拉起坐在墙角的赵媛音。
“云云……这么多年,他为什么不爱我啊,他想让我放下这点心思,好好做朋友,为什么连你们都能看出来,他怎么就是这样冷漠啊。”
黎云满脸问号,“什么啊?你跟他说了?”
“他怎么说的?没答应?为什么?!哎呀,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就这性格,委婉一点说啊。”
赵媛音:“我还做了铺垫的,一段视频……看完才说的。我……我也就是想试探,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
陈颂坐在车上,靠着车窗,身旁放着一个盒子,前面滚动横幅上写着,马场——南都。
……
一共就这么多朋友,还有谁能真心待我?
他是有一个地下恋情的前女友的,很漂亮,是被雪藏的女明星,后来心里受挫,跳楼自杀了。
没有人爱我了啊,我这么悲惨的人,一辈子都不值得有人爱。
隐隐约约,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好像听到了裴禾的声音。
“小颂醒醒,别睡!醒醒。”裴禾脸上就差写着我很担心了,“不能睡。”他好像差点就要一巴掌扇醒他。
是梦吧,这么一个温文尔雅的人,怎么会这么跟我说话,但是这梦,太……
太他妈真实了?!
好像他的脸已经贴了上来,炽热的温度仿佛已经凑了过来,咦,离我这么近是不是图谋不轨。
耳边传来医生低沉的声音,但是听不清,也不知道是医生的问题还是他自己的问题。
“能醒过来的概率非常低,但是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根据脑电波显示,他只是醒不过来,并不是没有意识,但是否能醒过来,还要看他自己了。”
什么意思?死了?没完全死?什么玩意,就听不懂专业术语,非要说这么高深的词。
他突然想张嘴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就感觉到周围有人向自己靠近过来。
谁?
赵媛音?黎云?还是段亿?
好像都不是。
谁?
裴禾?
不可能……
不会吧……
他要订婚了,哪有空理我?
“小颂。”裴禾一开口,陈颂就不自觉的想起不愉快的过往。
“谢谢你,出了事第一个打给我,说明你还信任我对吗?我其实没想真的订婚,就是想故意气你,让你能回来低个头认个错,我还是你的朋友。”
放屁,还是扯淡,你自己选一个吧裴禾。
“知道你不愿意听。”
那你还在这干什么?
“这么多年过去,我还是爱你。”
什……什么?
裴禾病床旁边的椅子上,握住他的手,温度传了过来,很烫,连着心脏,都很热。
“不是冲动,是我为了我们无限可能的未来所思考很久的。”
裴禾停顿了很久,一直没有说话,他静静的看着陈颂苍白的脸,还有自己手里握着的另一只手。
“我爱你。”
“纵使再经历多少,我也一样爱你。”
哈,裴禾,如果你在我决定去南都之前告诉我你爱我就好了,至少那样,我不会像现在这样,躺在床上像个植物人对吗。
“在你好之前,我不会再来了。”裴禾把他的手放进被里,“不会再打扰你休息了。”
最好现在就滚,妈的,滚啊。
我这辈子都不想看到你,草,都去死啊。
凭什么你干干净净一身白,我却要在肮脏的泥土里摸爬滚打。
这一刻,他真的恨自己为什么躺在这里。
裴禾走了,走的彻底,甚至走之前还把桌子上留给陈颂的水喝了。
真他妈牛逼啊你,我要是没等醒了就渴死怎么办?
裴禾啊裴禾,真是越来越不懂你的心思了,以前我以为我们是两情相悦,到最后没想到竟然是……如此不堪的关系。
凭什么?
我现在这个样子,不知道多久才能醒过来,唉,赵媛音得知我变成这样,会死心吧,也好,她值得。
谁都值得,除了他自己。
“陈颂!你怎么样了?我听裴禾说你……啊。”赵媛音捂着嘴,退到墙角。
“很疼吧,新闻都报道了,伤者情况严重,处于昏迷状态。”赵媛音强撑着身子走过去,“等你好起来,我跟你再说一遍,好吗?”
这不是恳求,而是肯定。
我都这样了,还?
算了吧,算了吧,算了吧。
别折磨我了,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赵媛音轻轻俯下身,趴在他旁边。
低估着什么。
“爱了这么多年,你怎么就不能回头看看我,就算是道边的野狗,这么纠缠你也会怜惜吧。”
不,我怕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