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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开始经商 ...

  •   不得不说,地府里人是真的多,多到一天要几十上百锅汤,我三口锅都忙不过来,还是判官给我找了个缸。
      僵尸在厨房里对着孟婆剥洋葱,我在外面熬汤。
      幸好一缸汤只要一滴孟婆泪,不然孟婆得哭瞎几百双眼睛。
      黑白无常每天抓人回来都会给我带前七味眼泪。
      我忍不住问道:“每天都有人自己从黄泉路走来,还要你们干嘛?”
      白无常说,从黄泉路走来的都是自然死亡的,他们去接非自然死亡的人。
      也难怪,如果人人都要他们接,他们得有百八十个分身。
      我让顾己帮我看着火,自己去厨房里找东西。
      可能是吃货的共鸣,我一下子就找到了孟婆珍藏的奶茶粉和珍珠芋圆。
      卯时,孟婆摊收摊了。
      黑白无常也下班了,地府都是卯时休亥时起工作制,周末休息。
      八小时工作制值得点赞。
      我问:“那白天有人自杀怎么办?”
      黑无常说:“那就在那等着,他在我下班时间自杀关我屁事?上班再把他接回来。”
      我又问:“那为什么上次判官说一个月没睡?”
      白无常道:“阎王日常不做人,天天加班加班,我有时候都想把铜锣摔他脸上。”
      对了,黑白无常也是半夜打更人,一年到头不休息,从太阳下班干到太阳上班,时间到了就敲下锣,摇下铃铛。
      我又问:“那如果白天有人要喝孟婆汤呢?”
      黑无常道:“这阴曹地府还分白天黑天?按理来说孟婆应该全天无休全年无休,不过……”
      我说:“不过什么?”
      黑无常道:“奶茶好了没有?一直问问问,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我给每人盛了碗奶茶,黑无常继续道:“不过孟婆懒,非要和我们同起同歇,一到休息留下几大缸汤,两个僵尸轮流给人盛,这样大家都是八小时工作制。”
      判官笑道:“每天下班时间都能看到一个僵尸被几个大缸围着生无可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孟婆还真是个数学天才。
      可怜僵尸没法讲勺子送到嘴里,在他第三次失败后,我开始喂他。
      我说:“我记得书上没有说孟婆身边有僵尸啊。”
      黑无常:“你那书上说过这阴间的八小时工作制?”
      白无常:“你那书上说过孟婆是个吃货加花痴?”
      判官:“你那书上说过黑白无常为了哄孩子唱《咕蛹者》?”
      我:“我那书上说你们不存在……等等?《咕蛹者》?”
      是我想到那个《咕蛹者》吗?
      白无常一巴掌拍在判官头上:“奶茶都堵不住你的嘴!”
      我说:“为什么要唱《咕蛹者》?”
      黑无常凶道:“问什么问!再问我半夜爬你床!”
      白无常一巴掌拍在黑无常背上:“你又瞎说什么!思想肮脏!”
      黑无常震惊道:“我只是吓唬吓唬她,你在想什么?”
      回应他的是白无常第二个巴掌。
      我说:“我还发现了螺蛳粉。”
      黑无常:“……”
      我说:“但是只有一份,谁说原因我带谁吃。”
      然后我见到了黑无常嘴皮子最利索的一次。
      “为了拐孩子!”
      我问:“不是有糖吗?”
      黑无常别过脸:“以前是糖,现在孩子可精着呢,从小就被告知不要跟陌生人走,陌生人东西不能吃什么的。”
      “但是现在不一样。”
      我问:“怎么不一样?”
      黑无常翻了翻工作表,说:“有个孩子白血病死了,你跟我去接吧。”
      白无常不满:“你要加班别拉着我。”
      黑无常说:“谁要拉你,你把显魂镜和引魂灯给丫头,我跟丫头去。”
      白无常将铜镜和令牌绑在我腰上,又给我一杆灯笼和一副铜锣,最后再将帽子带着我头上。
      这些东西是真的重,我真怀疑白无常会累死,但又想起他是鬼,那他会不会累活呢?
      我说:“我要不要换一套白衣服?”
      黑无常说:“不用。”
      我说:“可我现在是白无常啊。”
      白无常说:“第一,我还没下岗,第二没规定我是白无常,只规定我俩是黑白无常。”
      他指了指黑无常。
      我问:“那为什么你们不轮着来,你一天黑无常他一天黑无常?”
      黑无常掐了我一下,道:“我看你直接改名‘为什么’好了,你还走不走?”
      白无常像是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说:“等会!,我跟丫头讲完。”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们都喊我“丫头”。
      黑无常满脸黑线。
      “谢必安,”他说,“死的是个小姑娘,你要人家孤零零地在医院等吗?”
      白无常把帽子从我头上摘下来:“那我去吧。”
      “我不要你跟我,我要丫头跟我。”黑无常抢过帽子戴在我头上,跟我说:“走了。”
      我和判官,僵尸和白无常说了“再见”。
      黑无常和判官,僵尸说了“回见”,和白无常互比中指。
      看得出判官憋笑很难受。

      我们找到小姑娘时,她已经睡着了。
      黑无常轻轻摇了摇她:“醒醒,我来接你了。”
      小姑娘一睁眼看到的就是黑无常特别阴间恐怖的一张脸。
      “哇——”
      黑无常似乎早有准备,拿出彩笔画了六根对称的猫胡须。
      看起来更诡异了。
      我说:“你这样不行,我来给你画。”
      我在他额头上画了个长长的彩虹,在左半边画了几个红心,右半边画了几朵小花,下巴上画了苹果香蕉,眼皮上画了眼影,最后在鼻子上画了大大了圆,就像小丑鼻子。
      老实说,画的时候我还是很害怕的,因为黑无常那张脸真的很吓人,越看越恐怖,再加上六根胡须,变得格外渗人诡异。
      但是因为我用的全是亮色调,画完后那张脸就变得诡异又搞笑。
      小姑娘笑得鼻涕泡都出来了。
      黑无常柔声道:“跟哥哥走好不好?”
      那声音让我起一身鸡皮疙瘩。
      小姑娘摇摇头:“妈妈不让我跟陌生人走。”
      黑无常把糖给她,她说:“妈妈不让我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真是听妈妈话的好孩子。
      黑无常说:“其实我们是队友!”
      小姑娘:“?”
      黑无常说:“不信?我们来对暗号怎么样?”
      然后我就听到黑无常公鸭开嗓:“爱你孤身走暗巷~”
      小姑娘来了兴趣:“爱你不跪的模样~”
      黑无常加上动作:“爱你对峙过绝望~”
      小姑娘也跟着跳起来:“不肯哭一场~”
      “爱你破烂的衣裳~”
      “却敢堵命运的枪~”
      “爱你和我那么像~”
      “缺口都一样~”
      小姑娘被病毒折磨得很是瘦弱可怜,现在却在和黑无常一起跳舞。
      “如果华佗还在世崇洋都被医治……”
      黑无常开始教小姑娘跳本草纲目。
      小姑娘跳得很开心,学的也很快。
      黑无常夸奖道:“真棒!跳得真好!”
      两人又开始玩“手心手背心肝宝贝”等游戏。
      小姑娘可能是玩累了,渐渐没了兴致。
      黑无常说:“你跟我走好不好?”
      小姑娘说:“我想找妈妈。”
      黑无常摸了摸她的头,说:“我带你去找妈妈怎么样?”
      小姑娘问:“真的吗?”
      黑无常郑重地点点头:“我保证。”
      他给小姑娘带上有棉花的镣铐:“我们玩一个游戏,你带着这个跟我走一圈,我就能让你见到你妈妈。”
      小姑娘一口答应。
      黑无常将镇魂幡一晃,小姑娘周围顿时出现些许迷雾。
      他让我将灯笼也晃一下,我照做了,迷雾也消失了。
      我和黑无常牵着小姑娘,一起唱《咕蛹者》。
      过了奈何桥,白无常等人早就在等着了。
      我带小姑娘登上望乡台,云雾中,渐渐浮现出一个女人的脸。
      “妈妈——”
      小姑娘哭喊着。
      “妈妈,我很听话,我也很想你和爸爸。”
      “妈妈,我不住院了,你带我回家好不好?”
      “妈妈……”
      我听着心都碎了。
      云雾笼罩,女人的脸消失了。
      判官问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过生日?今年多大了?回答一个问题有一颗糖吃。”
      小姑娘很愉快地拿到了三颗糖。
      判官不知从哪摸出笔和本子,问:“你有没有干过什么坏事呀?”
      小姑娘挺实诚,大到和爸爸妈妈吵架,小到踩死蚂蚁都说出来了。
      判官很认真地听着。
      小姑娘说完,他也写下一张判决书:“喝汤去吧。”
      僵尸递来一碗孟婆汤,我喂给小姑娘:“这个汤里加了糖,很甜的,我们喝一口好不好?”
      小姑娘看着我,没有张嘴。
      我继续哄她:“喝完睡一觉,就可以见到爸爸妈妈了。”
      小姑娘问我:“姐姐,我爸爸在这里吗?”
      我没听懂。
      她又说:“我爸爸很早就到这里来了,他跟我说,他会等我的。”
      我终于反应过来了,说:“喝完汤就可以去找爸爸了。”
      “姐姐,”小姑娘开始哽咽,“爸爸说,我喝了这里的东西就什么都会忘记。”
      “姐姐,我能不能不忘记妈妈呀?”
      “妈妈不要我了,但是我一直想去找她。”
      “妈妈已经把我忘了,我不能再把她忘了。”
      “不然我怎么找她呀?”
      我强忍泪水:“喝吧,姐姐答应你。”
      小姑娘喝完汤,乖乖坐在一边。
      判官走到她面前,无比郑重地说道:“妈妈一直爱你,知道吗?”
      “爸爸去为你布置下一世的家了,知道吗?”
      “你一直都是被父母宠爱的孩子。”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见。
      我目送她走到桥的那头,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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