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万人迷的那些年》一鼓清雷惊蛰后

12、第十二章

　　凤有五象，根据羽毛颜色的不同，世人称呼的名字亦有不同，其中赤色羽为凤。以色彩纯粹者为尊。小凤凰星黎身怀红莲净火，通身为赤，颜色纯正不含杂色，天赋绝佳，位尊身鬼，实乃天骄。
　　然而天骄现在正在蹬三轮。
　　白雪茫茫，银装素裹，飘曳的雪花乘风而落，显现出几分温柔。
　　红莲净火与灵魂同生，星黎并不畏惧寒冷。然而有一种冷，叫做你姥姥觉得你冷。于是胖乎乎的四人出现在道路上，慢慢往季家走。
　　两个小家伙挤在车厢里瑟瑟发抖，红通通的小脸写满不高兴。
　　“为什么我们不可以不去？天这么冷在家里烤火多好，哥哥姐姐也不用这么辛苦。”小丫头嘴巴撅着，可以挂上一把油壶。
　　在年幼时，有一天，家里来了一个中年男人。她听到那个男人让哥哥姐姐叫他爸爸，还要他们跟他回家。
　　小小的芽芽不明白为什么那个男人让自己的哥哥姐姐走。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哥哥姐姐并不是真正的哥哥姐姐，他们不是同一个父母，也不该住进同一个家。她不懂，也不明白，只是拉着哥哥姐姐的衣服，撕心裂肺的哭。
　　她有了很深的阴影，每每季家来人，总是警惕又怀疑，生怕夺走她珍贵的宝贝。
　　她也不喜欢去季家，可每次去，她也是最积极的。积极的去，更积极的回来，带着哥哥姐姐一起。
　　再长大一点，她懂了哥哥姐姐的无奈，可还是不喜欢。尤其是这种遭罪的时候。
　　季星辰看着她哆哆嗦嗦倔强的模样，笑了，无奈又温柔，“那我们早点回来好不好。”
　　曾经的恩怨，舅舅舅妈都没有瞒着他们。为了防止他人的闲言碎语添油加醋对他们造成影响，舅舅舅妈早就和他们说的清清楚楚。她觉得恶心，无力，无奈。因为他们不可能真正和他们老不往来。
　　好在还有这些亲人。
　　王志远小朋友年龄最小，饱受哥哥姐姐投喂，如今已是个成功的小胖子。他拉拉姐姐手里的伞，小奶音颤抖：“姐姐这边漏风了。”
　　季星辰把伞稍微倾斜，“这样好点了没？”
　　小胖子点点头，“姐姐你冷不冷？”想到哥哥永远暖呼呼的双手，十分羡慕，“什么时候我才能像哥哥一样不怕冷。”
　　季星辰摸摸他的小手，摇摇头。
　　长腿蹬着三轮，隔着棉衣依旧显露出力量。雪花亲吻他的脸颊，分不清哪个洁白。呼出的热气化为烟雾，红唇若隐若现，脖颈围着一条灰色柔软的围巾，添了几分暖意。
　　星黎笑意盈盈，有些心疼，听到此处，“等小远和哥哥一样大，就和哥哥一样不怕冷了。”带着几分调笑，“但要好好锻炼身体才行。比如每天跑个五圈。”
　　小胖子僵硬一瞬，含含混混，“等过几天，过几天我再......”
　　三人不约而同的笑起来，小胖子羞红了脸，不再接茬。

　　天色还早，除了两个请来帮忙的妇人，还不曾有其他人来到。
　　蒋月月一早上心不在焉，几次三番望着门外。看着小三轮隐隐约约出现在道路尽头，眯了眯眼，走进厨房拿刀杀鸡去了。
　　季常蹲在房门抽烟，皱着眉头问道：“昨儿干啥去了，非得今天杀。”
　　出于面子，还有可笑的，所谓在孩子面前的自尊，季常虽不曾应许和蒋月月离婚，但到底留下心结，疏远冷落不耐烦了许多。
　　蒋月月心知肚明，她对季常不曾付出过真心，却不喜季常如此对她。可眼下，最重要的是拿到季星黎的气运，等到空闲，再来处理季常。
　　蒋月月挤出一个笑来，哄道：“这不是到第二天就不新鲜了嘛，还是现杀现做的好吃。你也希望咱爹办的风风光光的不是？”
　　季常：“随你吧。”
　　蒋月月转身，收了笑，眼神冰冷，一把抓起鸡脖子，快速一划。唇角勾起，带着几分快意。
　　不知把那鸡当做了谁？
　　星黎一行四人进门，笑意盈盈的招呼人。季家同样笑呵呵的回应，一派和谐。
　　就是笑容含假量100%。
　　蒋月月烧开热水，满面热情的走出来：“哎呦快进来，外面多冷，到厨房暖和暖和吧，正好烧着火呢。”
　　四人对视一眼，这是打什么鬼主意？
　　星黎应了一声：“好。”
　　外人面前还是要给蒋月月几分面子，不能让人觉得王家没有教好人。
　　四人鱼贯而入。
　　蒋月月步伐顿住，都进来，万一那个倒霉鬼替了季星黎，让他躲过一劫......
　　蒋月月挤进去，尴尬的笑笑：“这厨房太挤了，要不让小孩去你们那屋？被子啥的前几天都洗了晒了，暖和着呢。辰辰黎黎在这呆着，回头叔伯来了打个招呼。”
　　一阵沉默。
　　四双眼睛直直的看着她。
　　蒋月月大的笑容愈发僵硬。
　　星黎移开眼，摸摸小豆丁们的头，“去吧。”
　　以免误伤。
　　小豆丁乖乖点头，手拉手走了。
　　两姐弟搬了小板凳坐着，看着蒋月月忙来忙去，也不出声。
　　厨房外，两个妇人在洗菜，准备食材。
　　蒋月月将滚烫的热水舀进水盆，水盆里放着死鸡。水汽蒸腾，一股难闻的气味弥漫而出。
　　蒋月月端着水盆，扭身往屋外走，不知绊到什么，惊叫一声，水盆往星黎二人的方向倾去。
　　矫揉造作的惊叫，奸计得逞的窃喜，大仇得报的快意，一一在蒋月月脸上闪现。
　　窗外传来惊呼。
　　星黎眸若寒星，抬手拿起一根烧火柴，往盆地一戳，狠狠的，水盆反方向泼去。
　　他拉着呆惧的姐姐往后一扯，两脚蹬地离开凳子，往后撤开。
　　水盆摇晃带出的热水洒落二人面前。
　　一声痛苦，恐惧，绝望的叫声冲破云霄。
　　盆里的水太多了，带着鸡的重量，在星黎猛力一击之下，蒋月月控制不住的撒开手。滚滚热水从头浇落，她先是感觉热，然后是烫，热水席卷的痛。还未来得及反应，湿漉漉，滚烫中夹杂着异味，带着掉落的羽毛，整只鸡砸在脸上，接着是还未泼尽的水盆。
　　屋漏偏逢连夜雨，蒋月月被烫出水泡的脸在鸡的重力作用下，刮落一层皮。
　　咣当。
　　水盆落地。
　　蒋月月双手放在脸前，想触碰又收回。持续不断的哀鸣，嚎哭传出很远。
　　厨房里进来人，季家姐弟冷漠的站在一旁。
　　手忙脚乱的，有人给蒋月月浇下一盆冷水，又有人干脆端来一整盆水让她泡在里面。
　　有人听到叫声在往这边赶来。日头升起，赴宴的人陆陆续续到达。
　　蒋月月颤抖着手，脸泡进水盆，往脖颈出泼水。
　　她痛的发晕，痛的生恨，无数恶毒的想法和护住容颜的祈求不断交织。
　　季常只觉头疼，过寿的老人站在一旁，生气又无奈。
　　寿宴算是毁了。
　　季常：“咋回事啊？拔个鸡毛都能把水泼到脸上？你咋弄的？”
　　蒋月月猛地从水盆里抬起脸，尖声咒骂，指向季家姐弟：“这两个小兔崽子王八蛋，他们把水泼到我脸上的！我怎么得罪他们了要让他们这么对我！”
　　众人齐齐看向两人。
　　厨房外不停的有人汇集，两个小豆丁费劲的挤进来，气呼呼的：“你胡说，我哥哥姐姐才不会。肯定是你这个坏女人，做坏事不成倒打一，一，一锄头！”
　　小姑娘的成语还记得不是很熟练。
　　小胖子在一旁很很点头：“对，你胡说。”
　　蒋月月不管不顾，她的脸还是很烫，热水泼上来的感觉依旧残留着。她的脸很痛，火辣辣的燎人，钻心剜肠。她感觉起了很多水泡，脸皮剥落。
　　她嘶吼，“你们一伙的当然向着他们，我才是受害人！你看看我的脸，看看我的脸，这难道是我自己弄的吗？！”
　　众人的目光移回姐弟二人身上。
　　季常眉头紧皱，表情严厉，端出失望的父亲模样：“为什么做这样做？是，当初是我俩对不住你们妈，但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蒋姨平时对你们不好吗？饭紧着你们先吃，衣服也给你们买新的，平日里啥都想着你们，对小豪都没这么好。”
　　他把小儿子扯过来，小孩穿着一身半旧的棉衣，有些小，露出手腕脚踝。局促不安的摆弄手指，一言不发。
　　众人看着姐弟二人的新衣服，漂亮围巾，一看就很暖和的鞋子，暗自点头。忽略了两个同样打扮的小朋友。
　　“你们为啥啊？你们看看这脸，都成啥样了。还有你们爷爷，对你也不错吧，今天你们爷爷过寿，你们就这样？”
　　叹息无奈的模样让众人感同身受。
　　“就是，再怎么说也是你们亲爹亲爷爷。”
　　“小小年纪这么狠毒。”
　　“看看蒋月月这脸，不知道还治得好吗？”
　　“不会毁容吧。”
　　“不在父母身边就是不行，王家......”
　　季常听到想听的，暗自满意。
　　回头就有理由要回孩子了。小孩被教成这样，王家不亏心？
　　蒋月月敏感的听到两个字，几欲疯狂。拿起放在案边杀鸡的刀向姐弟二人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