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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小纸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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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之远你他妈......”
“诶诶诶垚垚有话好好说,大家都看着呢!”
一考完,老师刚刚走出教室,陆垚便一个起身来到邵之远身边伸手就想拽邵之远的领子,带他去教室外面一对一solo。
已经被欺压到产生条件反射的邵之远赶紧伸手拦下,求生欲极强的他用笔指了指外围一圈都在悄悄看好戏的同学,用只有自己和陆垚才能听到的音量说道:“在他们眼里我们可早在一起还在床上打架几百来回了,你要是继续动手,可能明天的文里就会加上陆垚和邵之远天天动手动脚只是为了情趣这种狗屁不通的东西。”
短暂观摩过校园贴吧魔幻文章的陆垚果然停下了动作。
看到陆垚默默坐回座位的邵之远再接再厉,“所以说垚垚,有那点时间为什么不再看一会数学公式呢?到时候不会的写对公式还能拿点分。”
第二场考试是数学,时间一个半小时。
早早写完了试卷的邵之远百无聊赖地躺在桌子上,兴趣缺缺地注视着自己身旁还咬着笔帽纠结最后一大题的同学。
最后一题随便代一下就能解出来,有什么难的,还不如想想中饭吃什么。
附中的食堂在期中考与期末考这两场大考试时不提供午餐和晚餐,学生们只能出去自行解决吃饭问题,又或者有懒人直接去食堂的超市买泡面。
看到对面的同学向他竖起的中指,邵之远撇撇嘴把脑袋换了方向,开始面壁思过。
啊好无聊,中饭要吃什么。
啊,问下垚垚好了。
重新爬起来的邵之远从笔袋里掏出一张小型的便利贴,草草写了几笔后用笔尾戳了戳陆垚的后背。
这场考试的监考老师虽是高三的化学老师,可她知道邵之远,也见过邵之远的试卷,于是对邵之远十分放心。
他理科作弊?邵之远要是理科会作弊校长明天就穿草裙在演讲台跳肚皮舞。
所以这也让邵之远有了可乘之机。
还停留在倒数第二题的陆垚想不出个所以然,在草稿纸上涂涂画画了半天,突然后背感受到了一阵熟悉的感觉。
“操。”小声骂出来的陆垚挺直了腰杆,以为邵之远又发什么疯时听到了左下角传来的轻微的响声。
他们两个是踩着年级前三十的末班车来到一班考试的,所以他们的位置在靠墙壁的倒数第三第四个,只要动静不太大,动作隐蔽一点完全不会被老师注意到。
为了确认自己所想的,陆垚偷偷瞥了一眼左下角,发现邵之远的食指正小声且不规律的敲着桌杠,看到陆垚看过来后摊开了手心,里面躺着一张便利贴。
邵之远,你堕落了,你竟然考试的时候传小纸条。
咽了口唾沫的陆垚不经意地向后靠了靠,心想着我就看看里面写了什么我绝对不抄便向左下方摸去,结果一下子抓到了邵之远的手腕。
两个人同时一愣。
陆垚很快反应过来,他顺着邵之远的手腕一路摸到了手心,在指尖触碰到便利贴后快速收手。
因为速度太快,他没有摸到邵之远手腕处的脉搏在他的指尖下,跳的快速而热烈。
确认老师没有注意到这里的动静,陆垚低头快速扫了一眼邵之远传来的小纸条。
上面只有五个大字。
中午吃什么。
以为邵之远会写“你做完了吗我做完了”“怎么样你做不出来吧我写满了”这种凡尔赛语言来反击自己语文考试的陆垚没忍住笑了一声,他把纸条塞到试卷底下,准备等写完题再回答邵之远的问题。
结果他还没写几行字就看到监考老师站在了他的面前。
陆垚:......
努力装出一副好学生的样子,陆垚用人畜无害的笑容看着监考老师,“老师你......”
“你笑什么?”
以为监考老师是来问自己要小纸条的陆垚下意识回了句“啊?”
“我问你笑什么。”
很快反应过来的陆垚明白了监考老师不知道他和邵之远传纸条这件事,应该只是看到他对着试卷笑出声才会来到他桌前。
这样就好办多了。
陆垚停下笔,用左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颈,压着嗓子不好意思道:“啊,因为我想起了高兴的事情。”
监考老师继续问道:“什么高兴的事情?”
“我想到中饭吃什么了。”
后桌从收回手后一直按着自己脉搏发呆的邵之远听到这句话没忍住突然笑了出来,他一直以为陆垚是属于好学生一类的,没想到他还挺皮。
周围也响起了一些学生的嬉笑声,监考老师没忍住拍了拍陆垚的桌子,“安静!好好做题!”
整个教室一下安静下来,只留下笔尖摩擦着纸张的唰唰声。
“不好好写题,想中饭吃什么。”并不认识陆垚的监考老师看了眼自己手上的腕表,“还有四十五分钟,大家抓紧时间做题。”
头如捣蒜的陆垚是是是再也不会了我现在就好好做题文明三连道歉后,看到监考老师终于放过了他回到讲台,这才松了口气。
重新执起笔的他看了眼自己除了一行公式外一片空白的最后一道大题,沉思了一秒,他又放下笔。
中饭吃什么。
曾经有个人说过,当看到不会的题时就放弃看下一题,不要浪费时间。
反正自己都看不懂了,为什么不拿有限的时间来思考一下迫在眉睫的中饭问题。
他们的高中虽比邻市中心,可市中心的物价着实高到离谱,或者说整个上海的物价都有点离谱妈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的感觉。
曾经和堂哥去市中心玩的陆垚随便选了一家商场里的港式餐厅,发现盖饭几乎没有下过二十块,甚至饮料最便宜的港式鸳鸯都是十八元。
一顿吃掉了几乎两百多的陆垚内心泪流满面,无数次痛恨为什么什么都在涨,只有他的零花钱以不变应万变。
这么想着的陆垚下意识在纸条上写下沙县小吃,可不一会儿却又把这四个字划掉,不行,他们还没沦落到这种地步。
在纸上涂涂改改,最后定下来的陆垚把纸条攥在手里,清了清嗓子,趁监考老师不注意扔到了邵之远的桌旁。
对着陆垚的背影发呆的邵之远听到暗号后便开始战术性瘫在桌子上,手臂从桌角垂落下来,用指尖去勾地上的便利贴。
写在正中间的中饭吃什么旁,多了许多划掉的字迹。闲着也没什么事的邵之远试图还原字体,发现有什么沙县、兰州、千里香,只有披萨两个字从众多被划掉的字体中脱颖而出,安安静静的呆在左边的角落。
邵之远在指尖转了一圈笔,最后在披萨上打了一个勾,把便利贴叠好后放进了自己笔袋的最下层。
后续
“垚垚你怎么可以吃菠萝披萨!这是对披萨最大的不尊重!意大利人看到都要去拿十字架的那种!”
“当他们做出西方化的中式料理时他们就不配拥有我们的尊敬了!”
“你这种人真是不可理喻,明天绝对,不和你出来吃披萨!”
“随你。”
后续的后续
“邵之远你怎么拿薯条蘸麦乐鸡的酱?他们两个根本就是□□!”
“有时候拉郎比原配好吃多了,你看看那个伏地魔x林黛玉,播放量多高!垚垚你懂不懂什么叫跨界热门cp。”
“邵之远你就是来气死我的吧?”
最后
“垚垚给我递一下酱油。”
“帮我拿一下辣椒酱。”
两个前几天吃披萨、吃麦当劳差点打起来的人在考试最后一天心平气和地坐在拉面店里吃拉面,和之前恨不得掏出菜刀砍对方两下的完全不像是一个人。
“以后就吃拉面吧,为了店家和我们的身体着想。”
“同意。”
两个人终于在吃的方面达成了一致,可喜可贺,可口可乐。
期中考过后紧跟着而来的便是家长会。
这个周末没敢回家的高秦拉着几个住宿的同学天天带着零食上门,希望可以沾沾文科和理科学霸的光,不然他可能活不过下个星期的家长会。
期间陆垚把父母从黑名单里放出来过一次,问他们来不来参加家长会。答案是否定的,在他父母眼里,只有期末考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这也让陆垚松了一口气,他并不怎么想见到自己的父母,一秒钟也不想。
这次期中考因为是区里统考,所以成绩出的很快。陆垚看着自己79分的数学和邵之远80分的语文75分的英语,感觉他们两个离及格的道路漫漫,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高秦抱着他102的语文95的数学93的英语年纪总排名一百开外的成绩单嚎啕大哭,哭着喊着不活了这日子过不下去了我熬不到秋游熬不到新生欢迎会了。
“没那么夸张吧?”后排拉着自己椅子向后撤退了五厘米的陆垚试图远离高秦的攻击范围,他快被高秦的假哭吵死了。
已经见过四次高秦这样发疯的邵之远异常平静,他不动声色地跟着陆垚一起向后移了移课桌,边安慰道:“没事,你别看他现在这样,等家长会一结束最开心的还是他。”
“你不怕吗?”
邵之远转过头,“什么?”
“家长会。”
“我爸妈都不来,怕什么。”
邵之远在醉酒时说过,他的父母一年中都不回家几次,家长会缺席当然在情理之中。
感觉自己问了个蠢问题的陆垚收回视线,在老师发下的家长会通知不来那一栏打了一个勾。
“你父母也不来?”
“他们只有期末考会来。”熟练的用左手签下自己父亲的名字,陆垚合上笔盖把通知塞进桌肚,“正好,我也不想见到他们。”
知道陆垚陆鸳和家里人关系不好的邵之远赞同的点点头,点到一半时突然一个后仰,在陆垚看傻逼的眼神中他颤抖地指着陆垚的左手,惊觉道:“垚垚你原来是左撇子吗!!”
靠。
在心里骂了句自己怎么这么自然就在邵之远面前用左手签字的陆垚不自然的动了动左手,他刚刚用左手写出的字不是花体,邵之远应该还没想到那封告白信上。
这么想的陆垚点点头,大方的承认了,“嗯,不过小时候被爸妈纠正过,所以用右手比较多。”
“哦。”所幸邵之远没有多想,他应了声便没有了下文,也没让陆垚用左手多写一点字。
逃过一劫。
用左手捂住胸口的陆垚别过头喘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