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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回忆下 ...

  •   在那天简单同意后,他们的婚期就被火速确定了下来,算起来刚好和张一林尼他们一起办,黄道吉日嘛,最近的日子也就那天了。

      对此,张一和林尼还来嘲笑她,但她不以为意。她之前也觉得是不是有些仓促了,试着去询问师予,但他一句你难道不想早点娶我吗?就将她打发了。

      她想对啊,这么合心意的人不早点娶回来,这也说不过去呀。于是她不再理会张一的阴阳怪气,过几天他们就要成亲了,按照规定现在他们男女方不能相见,所以张一干脆就直接来找简单了。

      张一和简单坐在河边的柳树底下,她习惯性的想要搂林尼的腰,自从表达心意后,她就放飞自我了,但现在没有林尼就索性搂住简单的,一般这个时候,简单都会将她的手拿开,但这次没有。

      张一有点奇怪,咬着草看向简单的脸,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平日里简单脸上总挂着淡淡笑意,但现在她瞅见简单对着手里的猴子笑得那叫寒碜,她瞬觉毛骨悚然,一把推开她,怒骂道:“你干嘛对着这个猴子笑成这样,渗不渗人啊!”

      简单一听立马就来气了,好家伙,她居然侮辱师予的手艺,于是两人就在河边打了一架,说是打架其实也就是在闹着玩罢了,最后在张一的道歉下二人重归于好了,二人继续坐在河边打发时间,享受着难得的清闲时刻,简单依然在看着那个小人,只是笑容收敛了许多,还有张一坐得离她远了一点。

      沈琅更没有觉得哪里不好,倒不如说这就是他拍板决定的,这些年表面上他像是好很多了,其实这都是他装的,为了宽简单的心,实际上他的身体越发不好了,现在能在活着的时候看到女儿成亲已经很满足了,并且他对师予也很满意,这么个好儿郎也少见了。

      其实主要是师予他的刺绣水平不错,很入得了他的眼,所以沈琅将自己的所学所悟一骨碌传授给了师予,况且也能看得出他对简单是有点感情的。

      简单人缘不能说差,反而可以说是十分好了,任谁都能聊起来,也不招人厌。

      简单长得也好,眼睛嘴巴像她的阿娘,鼻子耳朵像他,一天到晚嘴边都噙着一抹笑,眉眼弯弯叫人好生欢喜,性子也温柔淡然,不好争抢,却也不会被人欺负去。

      原本宁唐过来说这事的时候,沈琅是有些不愿的,简单这些年来被他催过很多次了,但从来没有行动过,而且她身边的异性常年累月只有林尼一个。

      他也有怀疑过简单是不是喜欢林尼,但两人也没在一起,就在他想着要不要推一把时,张一和林尼在一起了,他的这个想法就没了。

      也不是没有同村的小郎君对她表达过好感,但她都一一婉拒了,他最后都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喜欢女郎,平日里也的确是看到简单同女子走动频繁,又想到她的阿娘当初面对着扮着女郎的他也能喜欢上,所以他放弃了,只想着顺其自然了。

      好在师予的出现让他放下心来,至少知道女儿不喜欢女郎就让他松了一口气,而且知女莫若父,简单对师予有情,这他看得出来。

      后来简单知道师予和宁家阿娘有亲,是她弟弟的孩子,弟弟早些年就去世了,弟媳再娶,还想让师予嫁出去,本以为是个好的,后来师予偷偷一打听,这才得知那对象向来喜欢留恋烟花之地,师予自然不愿与这样的女子成婚,于是便偷偷跑来寻宁唐。

      自宁希成亲后,就带着师予回来过一次,没想到师予记性好又有些运气,最后竟然真的给他摸过来了。

      师予之前一直呆在家里,后来见没人寻来,就在宁唐的建议下去集市上帮忙卖些木头小人就当散散心。

      那摊子也是宁唐为他现租的,上面的小人也是她加班加点赶出来的,怪不得简单会觉得熟悉,要知道她的手艺也是宁唐教的,但宁唐已经很久不刻东西了,所以她一时没看出来是宁唐的手艺。

      师予的第一单就碰到了简单,她的外貌不错,没想到却是个眼拙的,旁边好看的不要,就看上了他无聊时随意雕的东西,本想就直接送她了,却不想还有点原则。

      但他实在不知这东西卖多少钱合适,索性就让她去隔壁挑簪子抵了,看她愿意买多少钱的簪子,又看她明知他的要求不合理,却也乖乖挑簪子的模样,他就有点动心了。

      又想,他阿娘在他继爹的撺掇下肯定是还想带他回去的,从前不觉得,现在看来那继爹可不是好相与的,再找的女郎指不定又是哪家的纨绔子弟。

      他将这个想法说给宁唐听,宁唐沉思了片刻,有些犹豫地问他愿不愿意嫁到这个村子来,村子里的人都算知根知底,虽比不上富贵人家,但未来日子也不会过的太差。她知道有些委屈师予了,凭他的家境本可以找到更好的。

      但师予看着屋外哗哗作响的树叶,心想现在虽然皇上在鼓励男子走出后院,但长久带来的思想大多是不会被快速转变的,尤其是在这里,那些只是口袋里有些闲钱,处于高不成低不就的那些人在没有出具体专门的惩戒措施前仍然不会将男子当回事。

      纵使他是师家小公子,以前也许能挣一挣,但现在他娘另娶,与其嫁给那些人,后半生没有自由还要忍受屈辱,不如就嫁到这个村子,也许是因为经历了战争,当初村子里的那批孩子是被父亲带大的,又因为需要生活,所以男子抛头露面根本不会被指责,对于新政策的接受程度远比那些人要高。

      还有一点这里最起码风景秀丽,还有着宁唐撑腰,想来也不会被人欺负去。

      师予最后采纳了宁唐的建议,看着欢天喜地要给他说门好亲事的宁唐,他居然想到了那个递给他簪子的女郎君,不知道那位女子是否有婚配,师予有些失神,应该是有了吧,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种可能,他的心就闷闷作疼。

      他坐在沈琅旁边,听着他和宁唐的谈话,努力做出乖巧安静的样子,转眼间看到那个眼熟的女郎君推门进来时,他勾起了嘴角,感慨缘分的奇妙,也不枉他带着她送的簪子,希望带来一点好运。

      村子里两对新人的婚礼办的热热闹闹的,简单、张一和林尼三人都是村里人看着长大的,自然是真心为他们高兴,而师予作为宁唐的小辈也受到大家的热烈欢迎。

      自成亲以后,简单和师予就开始过上了相互扶持相互磨合的日子,但二人遇到问题都愿意反省,相互退让,这日子倒也过的和和美美。

      夜晚,师予比简单先一步洗漱完躺在床上,简单将洗完的果子放到了厨房里,她看着散着头发面着墙壁睡的师予,放轻脚步,就着桌上油灯的光,她将衣服除去,又将油灯吹灭,摸着黑走到床边。

      她缓缓掀开被子,钻了进去,她躺到师予的旁边,转身贴了上去,简单一只手轻柔地抚摸了几下他柔顺的长发,又挑起一缕发送至鼻尖轻嗅,师予的身上会散发出好闻的味道,虽然师予本人并不觉得他自己身上有什么味道,他甚至觉得是不是她鼻子坏了,还让林尼帮忙看过她的鼻子。

      她的另一只手放到他的腰上,顺着他身体的曲线滑了两下,转而握住了他放在一边的手,师予的手骨节分明,或许是干活的原因,有着薄薄的一层茧,但她知道之前这双手不是这样的,光滑细腻,她有些怅然地捏了捏。

      突然,师予甩掉简单的手,另一只手随着身子的调转将头发拨到另一边,两人一下子变成了面对面的姿势,黑暗中,简单一时间没了动作,她柔声问:“阿玉,你睡了没?”

      师予没有立刻开口说话,他盯着简单好一会儿,这才开口:“没,简单,你是不是嫌弃我了?我没之前好看了?”

      简单大惊,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但她知道这种问题没答好是要命的,于是她说:“怎么会?你一直很好看啊!”

      师予冷哼了一声,戳着她的肩膀数落道:“今天你走的时候说的话我都听见了,陪我浪费你时间了?你是还觉得我是外人,觉得村里人会欺负我?”

      简单懵了,她只是今早刚醒受前世影响下意识这么说了,对了,现在村子不像前世的城市,人与人相处充斥着冷漠,村子里的人再战乱后少不了相互扶持,今天我去你家,明天来我家,大家之间的关系更加的亲密。

      而师予是外来的夫郎,今天她这么说就是在告诉他,村里人还没有接受他,这就否定了他这两年的交际,简单想到这,她不淡定了,连忙解释说:“没有的事,今天是我糊涂了,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前些天听说,隔壁几个村遭了贼,我有些不放心。”

      师予听到她的解释,心情好了些,知道他应该是想多了,实在是她的突然昏倒吓到他了,于是没有抵抗简单将他拥入怀中,他闷闷说道:“那陪我委屈你了?”

      简单听了他这话,亲了亲他的额头,说:“当然不会,一点也不委屈。困了就睡吧,你累了一天了,也该休息了。”

      师予在简单温暖的怀抱中,是在抵不住困意,渐渐进入了梦乡,简单为师予捏好被子,理着脑海里的记忆,听着师予均匀的呼吸,也慢慢闭上了眼。

      窗外残缺的月亮高挂在树梢上,朦胧的夜色给大地笼上一层飘渺的纱,冬季光秃秃的树枝张牙舞爪的掩盖在清澈如水的月光下,一个穿着厚实的年轻男子打着灯笼站在门口,一片云朵遮住了月亮,于是除了那片暖色的光以外,四周又陷入了黑暗,那人秀眉轻蹙,眼含焦急,像是在等什么人。

      这个夜里,有人睡得香甜,有人却彻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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