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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5、明了心中情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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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麟仪望着昏迷过去的阎淳,心慌心痛后悔,五味杂陈,甚至她不敢去摸对方的呼吸,生怕眼睛一眨,对方就不见了。
  刘淡和雷夏带着两百人来接应她们,却没想到看到这么混乱的场面,特别是雷夏,看着倒在楚麟仪怀中,胸口中箭,生死不知的阎淳,心一颤,针扎了一般,待得知是被林中射手偷袭导致,怒火腾地涨了起来,带着手下的兄弟,转身钻入了黑漆漆的林子里,片刻间,消失了踪影。
  谢丰看着泪水涟涟的将军,很是心痛和震惊,将军原来对阎公子感情深厚,否则,一向自持冷静的她,如何会在众人面前完全崩溃,可此刻却不是伤心的时候,阎公子得马上找大夫医治止血,否则,性命堪忧。
  “将军,阎公子此番不宜挪动,属下马上下山去将军医待上来,还请将军稍待。”谢丰道。
  “快去,带上所有的军医,还有伤药,快去。”楚麟仪听到军医,赶紧吩咐道,
  怀中的阎淳的身子确实不宜搬动,箭头直接射穿了他的胸膛,殷红的血从他的口中流出,楚麟仪用手不停地揩啊揩,却总是红红的。
  楚麟仪没想到,他会奋不顾身地来保护自己,明明她穿了一身盔甲,比他一身普通的衣物,安全多了。当时,箭矢来的突然,很近,直直地朝着她的头而来,对方射术惊人,那一刹那间,自己连拔剑的时间都没有。
  先朝阎淳射去的三支箭,占据了她的注意力,她就没太关注自身,万万没想到,听到对方的惊呼声,一看,箭已到眼前,紧接着就是阎淳的背影和重量压下。
  明明,她从来没有什么好脸色对他,今天还打了他两巴掌,他都不记仇的吗?真是个傻子。
  失了血色的脸显得更白更小了,阎淳胸口中箭,留了一句话,就昏死过去,楚麟仪的心中升起了巨大的恐慌,生怕他,再也醒不过来,随着时间过去,看着这根箭,她却不敢拔,对方胸口的起伏微乎其微,楚麟仪紧紧抱着怀中温度渐渐丧失的人,越来越茫然恐慌。
  终于,谢丰带着军中的三名军医抵达,楚麟仪赶紧吩咐三人立刻给阎淳诊脉医治,三名军医都是大概三十来岁的模样,一看此情形,神色更加严肃,一个个都把过脉,然后到一旁商讨。
  楚麟仪心中焦急,偏偏军医都是一副严肃脸,面上看不出分毫,默默地待他们诊完,商讨了片刻,迫不及待地询问:“如何?你们诊脉什么情况,快说啊!”面上全是焦躁担忧之情。
  三人对视一番,点点头,由其中一位年长的军医,站了出来,忧心忡忡地答道:“回禀将军,这
  位公子,脉象虚浮飘忽,加之他胸口这一箭穿胸而过,已伤及肺腑,却不知是否伤及心脉,若是伤及心脉,我们拔出箭矢,便是神仙也难救,若侥幸只伤及肺腑,流血太多,高热不降,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楚麟仪听了这一番话,登时心头一凉,看着唇色青紫的少年,不敢相信,他会死。
  “你们说怎么办!……本将军不管你们怎么办!把他救活,救不活,你们索性也别活了。”楚麟
  仪一直看着怀中的人,感觉到他越来越冷的身体,心中越来越凉,听此诊言,薄唇中冷冷地吐出
  冷酷的话语,她心中此刻满满地破坏欲和杀欲,想毁灭的心思一点一点的发芽壮大,周身的气场越来越盛,冻的周围人一哆嗦,惧怕地看着她。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我等医术有限,难以保证啊!”
  “将军饶命,人死有命富贵在天,您不能草菅人命啊!”
  “将军饶命,阎王叫人三更死,怎能留人到天亮,将军,这少年,眼见只有一口气,如何能救活
  啊!”三位大夫听得此言,俱都傻眼,赶紧跪求道。
  楚麟仪听着他们的求饶声,怒火蹭蹭地涨,望过去,看着跪倒一地的三人,深吸了一口气,将内心的愤怒强压下去,看着三人,冷冷地怒道:“聒噪,兀需多言,救活他,不然,你们的命本将拿定了!”
  “将军,属下带了黑狼寨的大夫,据说医术不错,让他诊治一番吧!”刘淡急促地说道,拉过刚从寨中接来的大夫,是一位胡子花白的老大夫,示意他赶紧去看诊。
  楚麟仪此刻心冷的很,专注地看着阎淳,点点头,任由大夫瞧。
  这位大夫拿过阎淳的右手,诊了片刻,又仔细看了看箭伤的伤口处,沉吟一番方道:“将军,此人幸运,心脉未伤,尚有一线生机,老夫先用针灸吊着生机,然后折断箭头或者箭羽,将箭矢拔出,将伤药倒入伤口中,在外敷,再针线缝合,辅以汤药,若是能熬过明后两日,性命无虞,只不过……。”
  听闻此言,楚麟仪眼冒精光,赶紧抓住大夫的手,激动地打断道:“那你赶紧治,快,救活他,快,治好了,我重重有赏!”
  大夫赶紧应道:“将军,老夫马上救,还请放开老夫。”对方的手将自己抓的生疼,老大夫有点受不住。
  楚麟仪闻言,赶紧松开手,冷静了片刻,赶紧让老大夫医治。
  老大夫将背着的医箱放下,将需要用到的东西一一拿出,来到阎淳面前,用剪刀将其商储的衣物减掉,露出伤口,拿出针灸用的长针,借着旁边人的火把,将针一一烧过,然后蹲下,将针一根一根地扎进对方的穴道内,又稳又准又快,很快,阎淳的身上,就扎满了针,脸色从灰白色渐渐恢复了一些,看起来好些了,伤口流血的速度也减慢了。
  紧接着,大夫从箱子里,拿出了一把黑黝黝透光锃亮的大剪刀,接着咔嚓一声,将胸前的箭羽靠着胸口整齐地剪断,留着一跟光秃秃的圆圆地箭身,然后看向楚麟仪,示意她拔箭。
  楚麟仪看了看,穿胸而过的三菱箭头,又抬头看向大夫,问询道:“这么拔了,真的没事吗?”
  大夫肯定地点了点头,说道:“将军,尽管拔,迟了就不好了!”
  楚麟仪再次回看箭头,狠了狠心肠,用左手扶着阎淳的肩膀,让他靠着自己,用右手,将箭头握住,定了定心神,咬牙一狠心,右手一用劲,噗地一声,长长的箭头连带着箭身拔了出来,连带着血飚溅了出去,好在,大夫赶紧将手中的伤药瓶倾倒,药份撒入了箭洞中,前后各倒入了两瓶,才堪堪止住了血。
  楚麟仪看着对方,娴熟地拿出针线,将针火烧过后,仔细地缝合起来,很快就将两个箭洞缝合好。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安稳了片刻。
  老大夫从箱子中取出一个很小的药瓶,倒出五粒药丸,将药丸塞入阎淳的口中,看着他吞咽了,才放了心。
  “将军,伤者现在不宜挪动,找个地势平坦的地方,先呆上两日,待好些了,才可挪动。老夫的药还在山寨中,需得取来,熬汤药,可否先放老夫回寨?”老大夫用布巾拭了拭冷汗,询问道。
  “谢过大夫用心,药材需要什么,我让刘淡带军医去寨中取来,大夫还需守在身旁才好,你放心,你只要用心好好救活他,我自会放你一家人平平安安离去,还会重重赏赐于你。”楚麟仪不放心大夫走,吩咐左右,并承诺道。
  不得已,老大夫只得口述了药方,看着刘谈等人离去。
  接着,楚麟仪又命人寻找近处平坦之地搭建军帐,安置好阎淳,令人取水烧火,待药材取来,赶紧熬药。
  好在谢丰能干,不一会儿就张罗好了,阎淳也从冷冷的山风中,小心翼翼地被楚麟仪抱起,慢慢移到了临时搭建的军帐内的床榻之上,盖上了被子。
  楚麟仪命令老大夫,就在隔壁的军帐中歇息,守着人熬药,以备突发状况能找到人。
  等一切终于收拾妥当,楚麟仪坐在床边,看着阎淳恢复了一些血色的脸庞,将他的右手拿出,握在手中,冷冷的,却是鲜活的,天知道,之前的一幕幕,特别是军医给他判了死刑的一刹那,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天塌地陷也不为过。
  此刻他仍然活生生地在自己的眼前,楚麟仪才意识到,他对自己究竟有多重要,自己一直以来,究竟有多自欺欺人。捂着对方冰凉的手,她的心里终于踏实了一点。
  “将军,汤药熬好了。”老大夫的声音响起。
  “进来。”楚麟仪轻声道。
  看着这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楚麟仪示意谢丰端过来,然后看向老大夫,说道:“烦恼大夫,再给他把把脉。”
  老大夫应了一声,上前搭过对方的手,仔细诊了片刻,点点头道:“脉象已经好转,今夜是关键,若是半夜高热,将炉上的另一幅清热解毒的汤药给公子服下,若是半个时辰还不退热,就立刻叫老夫来看诊。”
  “好,谢谢大夫,您先去歇息,若是有情况,我叫人来喊你。”楚麟仪客气地道。
  老大夫应了一声,转身走出了军帐。
  楚麟仪小心地避开阎淳左边的伤口,将他扶了起来,靠在她的身上,唤过谢丰,就着对方端着的汤药,用药勺舀了一勺汤药,小心地吹凉,将勺子对准唇边,试着探进去将汤药喂进去,却没能成功,又腾出左手,搬开对方的牙齿,将汤药倒入,对方却没有吞咽,全部流了出来,洒在了脖颈和衣领处。
  楚麟仪咬牙,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居然不喝!啊!本将军亲自喂你,你居然敢吐出来,可恶!”
  再次舀了一勺,还是被对方吐了,楚麟仪磨了磨牙,暗自气闷不已,此刻对方人事不知,她生气也没用,不喝就是不喝。
  这汤药必须要喂下去,楚麟仪绞尽脑汁地想了想,蓦地红了脸,然后正了正神色,清了清嗓子,对身旁的谢丰说道:“谢丰,你将汤药放在桌上,然后出去,这里就不用守着了,有我。外面,你今夜多费点心思,好好警戒,不可再出差池。”
  “属下遵命,还请将军早些歇息,万万不可太过操劳。”谢丰躬身应下,退了出去。
  楚麟仪扫视了一圈,此刻军帐中,只剩下自己和阎淳,她用手背摸了摸热热的脸蛋,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看着此刻昏迷不醒的阎淳,自我暗示,对方不知情,对方什么也不知道,强行将心中的羞意压下,鼓起勇气,端过一旁的汤药,吹了一下,小口地含了一口,苦的她脸皱成一团,赶紧将放下汤药,用右手抬起阎淳的头,看着对方的红红的小嘴,闭上眼睛,心扑通扑通地快跳出来,凑近了,挨着对方的唇了,用右手的巧劲将对方的下颌扳开,将口中的汤药交流了过去,牢牢地堵住嘴巴,绝不让对方吐出来,用舌头顶起对方的小舌头,将汤药顺进了喉咙,待听到咕噜的吞咽声,楚麟仪才赶紧离了对方的嘴巴,脸蛋红的像滴血,眼神羞涩地横了阎淳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