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兼职冥界公务员的日子》西米天蝎

11、第 11 章

　　卫姜一直觉得齐慎己是一个很认真负责的班长，他和林则则因为经常兼职打工，很多事情班长会比较照顾他们一些。
　　人真是一种复杂的生物，永远都不能单纯地用好或者坏去定义一个人。
　　他掏出手机，给齐慎己打字回复。
　　一颗姜：我以为你回家了呢，还说等下学期开学请你
　　一颗姜：你没回家吗？
　　班长-齐慎己：是啊，家里有点事，再加上想打暑假工，今年就没回家
　　一颗姜：那你看什么时候有空，地点你挑
　　班长-齐慎己：就今天晚上吧，南门口的那家家常菜，环境不错，价格也不贵
　　一颗姜：那行，今天晚上7点校南门口见
　　卫姜收起手机，看了眼时间，距离7点还有半个小时左右，他洗了个澡换了衣服便出门了。
　　到了南门外，果然看到齐慎己等在那里，两人碰面后去了那家饭馆。
　　这家店是一家家常饭馆，店面不大，却很整洁，靠窗的座位还用绿植坐了隔断，增加了一些隐私性。
　　暑假期间，店里客人不多，两人直接选了靠窗的位置。
　　上完菜，齐慎己和他聊了一些同学间的八卦趣闻，打暑假工的经历，期间卫姜一直埋头苦吃，他自从期末和室友聚餐之后，也一段时间没好好犒劳过自己了，反正这顿自己出钱，也就不客气了。
　　他中途还故意把右手掌心的黑痕暴露出来，不过很可惜，齐慎己看上去似乎并不能看到这道黑痕。
　　卫姜心里有些失望，乔徽南不是说他弟弟是有灵力的继承了他们母亲的驭鬼师血脉吗？怎么也还是看不到这个啊。
　　“我怎么觉得不是你请我吃，而是我在请你呢？”齐慎己笑道，“还是你觉得花了钱就要把这顿吃回来才行啊？”
　　“唔……”卫姜把嘴里的红烧肉咽下去，若无其事地说道，“最近打工消耗大，你要是不够我再点两个菜？”
　　“……这倒是不用了。”齐慎己揉揉额头。
　　“那行。”卫姜给自己舀了一碗汤，拿小勺小口小口喝着。
　　“其实这次叫你出来还有一件事要问问你。”
　　“什么事？”
　　“就是关于上次你们6楼有个宿舍玩笔仙……”
　　“那件事不是学校已经处理了吗？”卫姜疑惑。
　　“不是笔仙的事情，你还记得张亚航的爸爸张教授吗？”齐慎己问道。
　　“记得，住在你楼上的那个教授，还是你告诉我他是我们学校历史系的教授。”
　　“嗯，其实是这样，前段时间你们宿舍的齐文传出来说张亚航那天晚上要跳楼的事情，不知道怎么传到张教授耳朵里了，他去问张亚航，也是关心则乱，问得急了张亚航跟他吵了一架，张教授怀疑他是不是瞒着有什么事情，就来找我来帮他问一下，我已经问过齐文了，不过具体情况还是想向你了解一下。”
　　“这样啊……”卫姜吃完饭，拿纸巾擦了擦嘴，问道，“你想了解什么？其实我知道的也不比齐文多。”
　　“没事，你就把你那天看到的情况给我说一下就行，我也好回去给张教授回话。”齐慎己笑道。
　　卫姜点点头：“其实那天乱糟糟的，我就记得蜡烛熄灭之后，大家都在往外挤，宿舍里一片漆黑也看不太清楚，因为刚好张亚航站在我边上，我只是感觉他在往里走，我觉得有点奇怪，就拉了他一下，谁知道他力气很大，把我直接一起带过去了，等我回过神来，他已经到窗边在爬窗台了，我当时吓傻了，然后才反应过来把他往下拉。”
　　“也就是说是你先发现张亚航要跳楼，然后喊的唐梓轩和齐文来帮你？”
　　“差不多吧，我当时喊的我宿舍的室友，张延和林则则因为都被挤出去了，就齐文还在宿舍里，所以他听见就过来帮我了，至于唐梓轩，他可能是就在旁边听到我在喊就也过来帮我吧。”卫姜轻描淡写地说完，看了看齐慎己，问道，“我记得的就这样，张教授是想了解什么啊？”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因为张亚航回去一直没说，教授从别的地方听到被吓到了吧，就像好好打听一下。”齐慎己笑了笑。
　　“唔……”卫姜作出一副疑惑费解的样子，“我们也很奇怪，，为什么张亚航第二天就忘了他要跳楼的事情，我们还在猜测是不是他又什么心理疾病，或者是当时我们把他拉下来的时候他不小心撞到脑袋导致他失忆了呢。”
　　“这样……”齐慎己若有所思。
　　“其实，我还觉得有一件事情也很奇怪，”卫姜身体向前倾，压低嗓音说道，“那天晚上他为什么力气那么大，我们三个人用尽力气才把他拉下来，我当时还真的以为他是不是被鬼附身了呢。”
　　齐慎己脸上的愤怒不甘一闪而逝，他低头闭了闭眼，再抬头时已经调整好了表情。
　　“不过后来听唐梓轩说笔仙就是613宿舍的人自己恶作剧，我又觉得多想了。”卫姜声音又放回正常音量，笑眯眯地说道，“这世上哪来的鬼。”
　　齐慎己也跟着一起笑了，他接着又叮嘱：“以后这种事情你们少参与，这次算是走运，你们只罚了写检讨，不要像613那几个，被通报批评以后档案上也不好看。看到了也要报告给老师。”
　　两人接着又聊了一些有的没的，吃完饭在门口，卫姜刚要告别，齐慎己突然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
　　“？”卫姜转头，“怎么了？”
　　“刚你肩上有片叶子。”齐慎己若无其事地放下手，笑着道，“那我先走了，拜拜。”
　　“嗯，拜拜。”卫姜看他走远，他转头看着自己刚刚被拍了的右肩，那里什么都没有。
　　这天晚上卫姜回到宿舍睡觉，一直到第二天凌晨，卫姜才悄悄来到梅兰楼的钢琴教室，在里面待了一会他才匆匆出来。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楼下不久，将亮未亮的天色下，一道人影走进梅兰楼，慢慢上到6楼，推开了钢琴教室的门。
　　……
　　卫姜今天的兼职是在市中心一家奶茶店，从下午两点到晚上十点的班。
　　晚上久违地下起雨来，下班之后他撑着伞，慢慢往地铁站走。
　　他觉得今天的运气可能不太好，因为路过一个小巷口的时候，他突然看到一个穿着病号服的老奶奶站在巷口路灯下，一脸茫然地看着往来的车辆行人。
　　卫姜眼神不错，能看到雨水直接穿过老奶奶身体落到了地上。
　　“……”卫姜转头，目不斜视地从巷口走过，还能听到那老奶奶喃喃自语的声音。
　　“这是哪儿啊？我不是在医院吗？”
　　这个鬼身上没有伤痕，又穿着病号服，看来是一个新病死的鬼。
　　他坐在地铁上出神，想到自己久违地在学校外面看到了鬼，觉得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学校在郊区离得远，从地铁下来已经十一点，快到校门关门的时间，他举着伞抓紧时间走进学校。
　　四周一个人也没有，他走在校内的林荫道上，雨水打在伞上哗哗作响，除了雨声，今天的校园安静地出奇。
　　默默走了一段，他突然发现这条林荫道自己好像走得有点久，往常前面就快要出现的宿舍楼怎么都没看见。
　　他停下来，把伞居高了一点，皱眉往四周看去。
　　路灯下，身旁大树的枝条在狂风中疯狂飞舞了一阵，慢慢停了下来。
　　雨声消失了。
　　前方出现了一阵黑色的浓雾。
　　卫姜睁大眼睛，感觉身体被定住了似的，一动不能动了。
　　黑雾中缓缓出现了两个白色的身影，卫姜依稀听到了一阵“哗啦啦”的金属碰撞声，这声音有点熟悉，他想了想，想起之前遇到的那个鬼差和他抓鬼的锁链。
　　他定睛细看，果然看到那两个走进的白衣人手里拿着白色的锁链。
　　鬼……鬼差？
　　只是眨眼间，这两个白衣人便走近了，卫姜看到他们身上的衣服，和之前遇到的那些鬼差是一样的，只是颜色是白色，手上的锁链也是白色的。
　　他举着伞僵立在原地，看着两个白衣鬼差从他身边轻飘飘地飘过。
　　“咦？”其中一个突然停下来，下一秒飘回卫姜身前，探头看过来。
　　卫姜眼睁睁看见一张惨白的脸凑在自己面前，漆黑的眼珠探究地看着自己。
　　卫姜：“……”
　　白衣鬼：“……”
　　卫姜：“……”
　　卫姜没忍住眨了下眼睛。
　　白衣鬼：“？”
　　白衣鬼：“！”
　　白衣鬼：“卧槽这个人好像看得见我们！”
　　另一个白衣鬼疑惑回头：“啥？”
　　“老白！快过来，这个人好像看得见我们！”白衣鬼兴奋地冲同伴老白招手。
　　“真的假的？”老白一惊，跟着飘了过来，两个鬼围着卫姜打转。
　　“卧槽好像是真的！他看得见我们！”
　　“老袁，你看他又眨眼睛了！”
　　“动了动了！他眼珠子动了！”
　　卫姜：“……”
　　能先让他身体动起来吗？
　　片刻后，被当成稀奇动物围观了半天，终于在他疯狂眨眼明示的举动下，叫老白的鬼差画了个手势，卫姜的身体终于能动了。
　　“阴阳眼啊，好多年没见过了，我还以为这种生物早就灭绝了呢！”老白啧啧感叹。
　　“……你们是地府往生部门的鬼差吗？”卫姜心里的那点害怕早就烟消云散，他深吸一口气，问道。
　　“咦？你怎么知道？”老袁抖了抖手里的链子，诧异的问道。
　　“我之前遇到过你们另外一个部门的、呃、同事，”他指指他们身上的衣服，“跟你们一样的衣服，只是是黑色的。”
　　“哦，那是辑鬼部门的。”老白点点头，“你小子不错啊，辑鬼部门的一般出来都是抓厉鬼的时候，你一个能见鬼的阴阳眼遇到了没被魇住，不错不错，心理承受力强大。”
　　“呃……是、是吗？”卫姜抽了抽嘴角，问道，“你们是不是被一个鬼差大人拜托过来这里接收一个鬼魂去往生的啊？”
　　“咦？你脸这个也知道？”老白诧异地看他一眼，“不错，正是辑鬼部的孟大人向我们反应，说这里有一个滞留人间的鬼魂。”
　　“不过我们找了半天了，没感觉到有鬼在啊？”老袁飘过来，问道，“对了小子，你是阴阳眼，你有在这里见过一个鬼吗？”
　　卫姜正要回答，只听远处传来巨大的“砰”的一声。
　　“什么东西？”两个白衣鬼差吓了一跳，和卫姜一起转头看去。
　　只见左前方的梅兰楼前，一个血肉模糊的身影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