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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刘氏自杀 ...

  •   回去后,不知为何,上官慕灵总是会想到刘氏的神情。
      可能是因为其和生母一样的妾室身份,可能是因为她和生母相似的性情。
      于是在用过晚膳后,上官慕灵还是有些担心,便独自一人去偏院打算看看刘氏。
      可刚走到门口,却有些犹豫,我,到底以什么身份去呢?
      我,真的可以帮到她吗?
      上官慕灵最后还是勇敢迈出那一步,或许是同为女子的惺惺相惜。
      刘氏的房间有些小,陈设简单雅致,除了一些必须的家具,并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
      对于上官慕灵的突然到访,刘氏感到有些惊讶,不过还是笑着说:“慕灵,这还是你第一次来我这里,这里有点儿小,你不要嫌弃才好。”
      “我来就是想看看你,现在身体还好吗?”
      听了上官慕灵的话,刘氏放心了不少,说:“我没什么事,就是胸口有些闷,休息会儿就好。”
      上官慕灵看着刘氏的样子,“如果姨娘有什么心事的话,可以和我说说。”
      刘氏听着上官慕灵的话,看着上官慕灵认真的神情,想起上官慕灵那日为了小九的所作所为,刘氏的防备之心有所松动,可最终还是说:“我哪里有什么心事啊,只是一些老毛病而已。”
      见刘氏仍不愿意透露,上官慕灵也不强求,只是说:”若姨娘明天还不舒服,就请个大夫看看。”
      “好。”
      “姨娘,那我就先回去。”
      上官慕灵刚一走出来,白芷就连忙走了过来说:”小姐,刘姨娘怎么样?”
      “她没事。”
      “那就好。”白芷看得出来,上官慕灵这么关心刘姨娘,不仅仅因为她也是妾室,更是因为她和故去的江沁霜很像。
      她们的像并不是相貌有多么相像,而是那种说话,走路和处事的样子像。
      晚上睡觉前,上官慕灵对白芷、白薇说,“你们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就让小秋和小九来陪我去请安,你们多睡会儿。”
      “好。”
      “对了,因为她们是林秉修派来的,一直晾着也不好,以后她们就陪着我去请安,你们就在院子里陪着我就好。”上官慕灵虽然知道白芷、白薇会听从她说的一切话语,但是她想让她们明白,在她心中,她们不是下人,是姐妹。
      “小姐,您放心,我们明白的。”白薇看着上官慕灵说。
      “我们明白的。”白芷附和说。
      “早点休息。”
      待白芷白薇走后,上官慕灵坐在床上想了许久,也不知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睡着。
      第二天,小秋和小九早早的来给上官慕灵梳洗。
      她们对于林秉修不在房间的事,并没有感到任何的奇怪,看来,她们不是李氏的人。
      今天,林秉修去上朝了。
      请安回来后,上官慕灵百无聊赖,小九在一旁看着上官慕灵,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突然响起敲门声,来人竟然是刘氏。
      “慕灵,我一个人坐着也无聊,来找你说说话。”
      上官慕灵难得热情地说:“进来说,姨娘。”
      坐下后,刘氏看了一眼一旁的小秋和小九,上官慕灵连忙领会,“小九,小秋你们先下去准备一些糕点。”
      “是。”小九,小秋顺从的下去。
      待小九小秋离开后,刘氏冷静了一会儿后终于开口:“慕灵,你嫁给秉修是自愿的吗?”
      上官慕灵没想到刘氏竟然会问这个问题,想了一会儿后回答:“是。”
      “这样真好!”刘氏有些羡慕的说道,“要不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然后不待上官慕灵回答,就自顾自地说:“从前,一个男子和一个女子互生情愫,他们的父亲也是好友。女孩一直以为她会嫁给他,成为他的妻子。可人生就是这样,不会向着你希望的方向前进。后来,女子的父亲为了权力将女子送给了自己的将军,女孩是一个软弱的人,虽然不情愿,也不敢反抗,最终成为了将军的小妾。女子也从此失去了男子的消息。没多久,将军去世了,女孩从此就被锁在了这院子的小小一角。很多年后,男子又来找女孩了。慕灵,你说,女孩到底该怎么办?”
      原来,这就是隐藏在她眼中的前尘往事,这也是让她纠结的源头。
      上官慕灵认真地想了想,然后坚定地说:“问问自己的心,如今的生活开心吗,跟着他会更开心吗?他是不是值得托付的人,若他值得,管什么世俗眼光,跟着他,浪迹天涯海角也会幸福的。”
      刘氏被上官慕灵如此大胆的话惊住了,原来自己一直没有看清过她,她与自己不同,她比自己勇敢得多。
      刘氏紧紧盯着上官慕灵,她依然一脸的云淡风轻。
      “真的?”
      “是,这是我的真心话。”
      “可是,她出得去吗?”
      “可以。”上官慕灵看着刘氏的眼睛,坚定地回答。
      不知为何,刘氏听着上官慕灵的话,竟从心底生出了信心,没有理由地相信了她的话。
      “我想先回去休息了。”刘氏突然开口。
      “好。”上官慕灵知道刘氏已经动摇了,也不打算挽留。
      当刘氏的一直脚刚抬起要跨出门槛时,上官慕灵突然开口:“姨娘,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已经许多年没有人问过这个问题了。
      对于一个身故之人的小妾,每天的日子就是呆在院中的一角哀叹,没有人关心你在想什么,更没有人关心你叫什么名字。
      这样的日子,也不知过了多久。如今竟然有人关心自己的名字。
      刘氏有些恍惚,缓缓放下脚,挺直了背,说:“我叫刘溪隐,溪水的溪,隐秘的隐。”
      这一刻,许多想不通的事,下不定的决心,在这一刻都有了明确的答案。
      接着,刘溪隐又说道:”取自诗人徐夤的一首诗的名字,溪隐。”
      将名将利已无缘,深隐清溪拟学仙。
      绝却腥膻胜服药,断除杯酒合延年。
      蜗牛壳漏宁同舍,榆荚花开不是钱。
      鸾鹤久从笼槛闭,春风却放纸为鸢。
      刘氏用一种从未有过的豪放语气吟诵了这首诗,仿佛要将这么多年来的委屈都抒发出来似的。
      整个过程,刘氏都背对着上官慕灵,上官慕灵看不见她的表情,但她知道,她变了。
      上官慕灵看着刘氏那挺得直直的背,欣慰地笑了。
      这一刻,她不是林府的妾室,她只是刘溪隐。
      她走了,踏着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轻松的步伐。
      回到自己的房中后,刘氏一遍一遍的设想自己接下来的计划。也不知想了多久,只知道回过神来时,天已经全部被黑夜笼罩了。
      今天的月亮很圆,月光很纯净,大地被打扮的好似一个清丽的仙子。
      上官慕灵送走刘氏后,虽然不知道她接下来会做什么。但她可以肯定,刘氏一定会有所行动,只是或早或晚而已。
      三天后的下午,刘氏再次找到了上官慕灵。这一次,两人聊了好一会儿。
      刘氏离开后,上官慕灵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有些感慨,若是娘亲以前也像她一样,早日离开,结局会不会不一样呢?
      第二天,上官慕灵去请安,李氏突然漫不经心的向刘氏问起:“听说,你最近经常去找慕灵,你们都聊些什么?”
      原来,她一直都在监视她,即使那个人已经不在,还是会关注她的一举一动。
      刘氏刚想开口,上官慕灵就抢先一步说:“没什么,是我听说姨娘刺绣技艺了得,而我不善刺绣,所以便想向姨娘讨教一二。”
      “这样啊,那你可有什么成果?”李氏淡淡发问。
      “姨娘教得很好,奈何我手脚蠢笨,如今还没有什么成果,不过再有几日应该可以勉强有所成果。”上官慕灵说完话突然微微蹙了一眉。
      李氏见状,终究是松了口,却还是冷漠的说:“我们林府也是大户人家,不善刺绣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就不要勉强自己了。”
      “是,母亲。”
      一旁的周湘儿看着李氏的态度转变,手中的拳头握得更紧了。
      周湘儿本想告诉李氏,上官慕灵最近和刘氏走的很近,恐两人在密谋什么,没想到竟然被上官慕灵这么轻易破解了。
      上官慕灵离开后,周湘儿不解的问:“姑母,您真的相信上官慕灵的话吗?”
      李氏虽然从来就比较宠爱周湘儿,可看着她如今的样子,厉声呵斥:“上官慕灵也是你能叫的?”
      周湘儿听了李氏的话,连忙跪下认错说:“姑母,我错了。”
      李氏终究还是舍不得,见周湘儿委屈的样子,只能温柔说:“她既然已经嫁给了秉修,就是林府的少夫人。虽然我答应你会让秉修纳你为妾,可你始终也只是妾,你得听她的。她本性善良,若你不与她作对,日后她断不会为难你的。”
      “是。”听着李氏的话,周湘儿明白,姑母还是爱自己的。
      “妾不可能斗得过妻。所以,你就安分些吧,等再过几个月她有了身孕我就让你去伺候秉修。”
      “多谢姑母。”
      回去的路上,刘氏感恩地说:“慕灵,多谢你了。”
      “没事,不打紧。”
      “我有些话想和你说,我们去你房里说吧。”刘氏主动提议。
      “好。”
      待把其他人打发走后,刘氏开口说:“慕灵,我想和他走,所以,我希望可以得到你的帮助。”
      “好,你需要我怎么帮你?”
      刘氏没想到,上官慕灵竟然直接就开始询问自己的计划,不管其他。
      当刘氏把自己的计划说完后,上官慕灵看着眼前的刘溪隐。她,其实和娘亲不太一样,她比娘亲果断许多。
      希望,她可以过得更好。
      后来的几天,上官慕灵和刘氏,每个人都和平常一样过着自己的生活。
      五天后,子时,当所有人都在床榻酣睡时,一声“走水了”的惊呼声划破天际,惊醒了林府的人。
      原来,不知为何,刘氏住的房间突然烧了起来,等发现时,里面的火势已经很大了。
      从外面可以看到火势最大的竟是床榻处。
      “走水了……”
      林秉修一听到声音就立马来到刘氏的院子。
      不一会儿,上官慕灵和李氏周湘儿也来了。
      “刘姨娘怎么样了?”上官慕灵焦急询问。
      “这火势有些大,里面的情况我们暂时也不知道。”小厮回答。
      刘氏的房间不大,床边有一张书桌并排放着,如今,火势是床榻处和门口最大。整个房间四周都烧着了,这一看就是有人故意纵火。
      众人只能待在外面看着,林秉修看着面前的熊熊大火,心脏渐渐紧了起来,心里满是无奈与愧疚。
      上官慕灵只是静静看着面前的大火,面上没有一丝波澜。
      李氏看着刘氏房中的大火,一言不发。
      经过小厮们的努力,半个时辰以后,大火终于被完全扑灭了。
      火扑灭以后,上官慕灵和林秉修立刻跑了进去,房屋中的家具早就没有了以前的样子。
      只剩下一副被烧焦的躯体。
      随后,李氏和周湘儿也跟着走了进去。
      “啊!”周湘儿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忍不住叫了出来。
      上官慕灵看着却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
      李氏看着那具已经分不清样子的尸体,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林秉修看了看然后吩咐小厮将尸体抬了出去。
      众人也各自回了房间。
      回去的路上,林秉修开口:“你知道,刘姨娘为何会突然自尽,她可是遇到什么事了?”林秉修知道最近上官慕灵与刘氏交往密切,所以打算问问。
      “这……我也不太清楚。”上官慕灵淡淡回答。
      看着上官慕灵平静的语气,林秉修相信了上官慕灵的话。
      若刘氏真的有自杀的心思,按她的性格,应该也不会告诉他人。
      “你还好吗?”林秉修突然想起周湘儿的那一声惊叫。
      突然听到林秉修的关心,上官慕灵顿了一下然后说:“我还好。”
      “太晚了,你先回去休息。”
      “好。”说完,上官慕灵就回到了自己房间。
      看着上官慕灵渐渐远去的背影,林秉修内心总是有一丝怀疑。
      为什么刘姨娘会选择这个时间自尽?
      这真的与你无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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