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时光皆过客》再无相思寄巫山

3、交换

　　顾麟追求楚湘的消息在校园之中不胫而走，楚湘对此毫不在意，追求与谈恋爱可是两码事，她明白只要不到自己同意的那一天，在别人的眼中，顾麟始终就低自己一等。而那一天，不会有的。
　　真是好玩。一想到他那副表情，她有时吃饭都会忍不住的笑出来。
　　“表、表姐，你在笑什么啊？”林笑笑心虚的问她，方才表姐的笑容好阴冷，尤其是那笑声听着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吓到她了么？楚湘偏着脑袋，笑颜如花：“没笑什么啊，我只是觉得，爸爸妈妈不能回来，还好有表妹你会常常来陪着我。如果是我一个人的话，再好吃的饭菜也会没有胃口呢。”
　　“表姐你说的是真的吗？”好像……她的心思也没有那么难以琢磨啦，毕竟人都是害怕孤独的。“那我以后每天都来陪你吃饭。”
　　“好。”楚湘低下头去吃饭，脸上的笑容也在那一刻瞬间消失。
　　陪伴？那是最廉价的东西，她可不需要。
　　图书馆。
　　楚湘还上了上回借的书，想着午后的阳光正好，也不急着离开，准备就近找个靠窗的位置坐一会。图书馆的书架分六层，第六层是她够不到的高度，每次遇到想拿的书在第六层的时候她都得去找找附近有没有凳子。要是长得再高一点就好了，只是一米六五已经是她权量过后觉得最合适的身高。
　　虽说人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结构，可精通食物能量表的她向来有自己安排伙食的习惯，根据自己的身体状况安排饮食，这点并不难。
　　“该死。”楚湘踮起脚尖低吟了一声，刚刚身边唯一的凳子被一个女生拿走了，她要是要找的话不知道又会浪费多少时间。浪费时间于她而言，无异于是犯罪。
　　一只手越过了楚湘的指尖，抵达了她够不着的高度，然后轻而易举的取下了那本标明晦涩难懂的法文书。
　　“原来你喜欢法文。”顾麟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他依稀记得之前在课前，看到她手里抱着的也是一本法文书。她不喜欢看直译版，这个习惯真是与自己一模一样。
　　“把书给我。”楚湘伸手去夺，却因为身高的差距落了个空。
　　她就知道遇到这货准没好事。
　　“现在它是我的了。”顾麟嘴角一勾，露出了一个挑衅的微笑。
　　“没有借书手续，你拿不出图书馆。”哼，他要法文书做什么？识相的还是乖乖交出来，别自讨没趣。
　　“你倒是提醒我了，我现在就去办理手续。”
　　“你敢！”楚湘一怒，朝着他的嘴角就是一拳，却被他在空中抓住了。
　　“如果我猜的没错，第六层的书只有一本，如果借出去了最迟也要二十天才会归还。”他低声在她的耳边说着，那声音像极了恶魔的轻语，危险而神秘。
　　不出所料，若是真的让他借走了，恐怕自己下一次看到这本书一定是在二十天之后。而且，如果这个混蛋在还书之后又重复借，那她就别想再看到……
　　“开个条件。”楚湘直言不讳，她就不信有这么巧的事情，自己刚要拿书，偏偏这本书就被顾麟给看上了。
　　“你怎么肯定我对这本书没兴趣？”
　　“你到底给不给？”
　　“好说。”顾麟将手里的书塞进了楚湘的手中，楚湘一怔，果然他是故意的。
　　“流言的事情我会想办法澄清。”
　　“我需要的不是这个。”
　　“那你想要换什么？”楚湘不明白，那样的流言存在着对于他可不是什么好事吧？他处心积虑的给自己来这么一出，说不是为了流言，她还真不信。
　　“你不了解我。”顾麟的食指在她的眉心处一戳，解释说：“于我而言，所有的错误都是为了提醒我不再犯错，我当然不会想要去补救，只会借此不断地警醒。”
　　“那就是想要让我在别人面前也出一次丑了？”
　　“你不怕出丑，你怕的是出丑的时候被人嘲笑。”
　　楚湘看着他，顾麟很高，她虽然只能勉强够到他的下巴，可是两人之间的距离却令她不必抬头仰望。他说这话时脸色很平静，似乎只是在剖析一件工作台上再正常不过的器物。中午的阳光充足，光线很好，而他们，却停止在了那个光照不到的角落。
　　“你还真懂我。”这种被人看透心思的感觉并不好，但是楚湘不得不承认他的判断。“姑且就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能得她的人情，也算是对他最大的尊重了，她的对手。
　　“一本书换一个人情，很值。”
　　“哼，你是看准了它是不可多得的珍品收藏版吧，就算我去网上买也不知道买的就是真品。”而且最重要的，是书本最后一页由作者亲自印刷的随笔，看似短短几句话，却是这整本书的珍贵所在。“不过，你的话倒是提醒了我，我不会再轻易露出破绽的。”
　　这顶点的风景，还是只由她一人来欣赏最好。
　　楚湘握紧手里的书，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顾麟，你在这里啊？大家正找你呢。”
　　“什么事？”
　　“余锋有个短句看不懂，你来翻译翻译。”
　　顾麟答应了一声，将目光从她离开的方向收回。
　　呵，自己居然还在心里期待着与她的下一次交锋，这个女生，着实是给了他好大一番惊喜啊。
　　手机响了。
　　“喂，爸。”
　　“顾麟，新学校怎么样了？跟同学相处的还好吗？”
　　“还行。”
　　“虽说爸知道你的性格是有些不好相处，毕竟我们家的人都这样……”
　　“不会，我倒是，遇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女孩。”
　　“是吗？那最好了，什么时候带回来看看……也对，太着急了，会把人家小姑娘给吓到。”
　　“她，可不是什么会被轻易吓到的小女生。”
　　走在路上的楚湘不由得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发痒的鼻子，心想着肯定是顾麟那个王八蛋又在说她的坏话。说起来他还真是有耐心，为了踩点肯定没少往图书馆跑吧。
　　其实楚湘不知道，每次她去图书馆借书时，不起眼的角落里总会聚着几个人，他们或安静学习，或小声嬉闹。而她的身影，总能轻易的让人注意到。
　　“好像是班上的楚湘，她怎么老是往图书馆跑啊？”
　　“估计是装着爱看书吧，哎呀女生嘛，都喜欢装一装吸引异性。毕竟谁会拒绝一个温柔可人知书达理的女孩子呢？你们说是吧？”
　　“切，你又不是我们班上的你怎么知道，楚湘不仅长得好看，在学习、体育上都是班级数一数二的。而且，我之前看到过，她看的很多的书，我都没听说过名字。不过……她好像很喜欢法文，看书的时候还特意在笔记本上做了标记注释。”
　　“好完美的女孩子，真不知道谈起恋爱来，会是什么样子？你这么一说，我都想去追他了呢。”
　　“你拿什么追？你连人家的车尾灯都看不到。”
　　下午的课程上得有些炎热，老师不让开风扇，四边的窗子也只开了一条缝，怕桌上的一叠试卷被卷得到处都是。其实也没到非开风扇不可的地步，不过是大家都娇生惯养久了，不愿意吃这点苦头，课堂里怨声载道。
　　语文卷很多，这次一共发了两套，一套上课做一套回家做，一套卷子又有八面，弄得十分麻烦。不过带回家做是不可能的，按照顾麟和楚湘的速度早在下课之前就全部完成了。好不容易到了放学，同学们如脱缰野马般在与老师道别后四散而去。
　　楚湘多看了一会儿书，瞥了一眼手表已经下课十分钟了，她才发现坐在身边的顾麟没有动。她疑惑的看向他，见他也在看着自己。
　　“你怎么不叫我？”楚湘站起身给他让出了过路的位置，谁让他抢了自己的窗边位置，也是活该。
　　“你刚才的注释写错了。”
　　他还真是有闲心，楚湘不情愿的拿出了自己的笔记本，仔细对照了一番，这才动笔改了几个字。确实，只怪两个文字长得太像，带到句子中的意思却完全不同。就算他不说出来，等自己回去整理笔记的时候照样能看到，所以楚湘并没有领他的情。
　　她收拾了东西，正要出教室门，就被门口的几个女生给拦下了。
　　“楚湘，我可是等这个机会等了好久，这一次，你别想逃。”唐婉一副□□大姐的模样，身边跟着的几个女生也是班上她认识的，看样子来者不善啊。
　　楚湘退了两步，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们：“是么？真巧我也在等。”
　　“巧舌如簧，我早就看你不爽很久了，今天势必要让你尝尝辣椒水的滋味。”
　　楚湘扫了一眼空荡的教室，果然，顾麟已经翻窗离开了。意料之中的结果。
　　“我倒是很好奇，你讨厌我的原因。”
　　“这还用说么……”唐婉的话到了嘴边，忽然又说不出口了。这要她怎么说？不过都是些显而易见的东西，她就是看不顺眼，凭什么她样样都比自己要好。只是她不可能直言不讳的告诉楚湘，之所以针对她，也不过是因为自己嫉妒她罢了。
　　“你很羡慕我？”楚湘选了一个听起来不那么惹人恼火的词，“其实我所拥有的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东西，你想要的话，我都可以给你。”
　　唐婉一怔，问她：“给？你要怎么给？”她还是头一次听说过有这种说法。
　　“很快就要模拟考了，如果，我在卷面上写了你的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