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好大一朵食人花

43、医院

　　广州突如其来的雷暴雨，让他们的航班直到下午才起飞，等他们落地的时候天色已经微暗。艾泽爸妈把他的车开到机场后就丢下钥匙直接飞去重庆，方便他自己开车回家。
　　半小时后，两人根据夏青发给艾泽的照片终于找到了车，匆忙地往艾泽家赶。
　　终于，艾泽带着忐忑的心情打开家门。眼前的景象惨烈到让艾泽怀疑自己是不是跑进了难民群聚营。
　　客厅中被哈勃咬碎的纸屑被均匀地分布在客厅的每个角落，茶几也被它撞翻在地。没贴多久的墙纸已经被狗子咬的翘起，露出里面被一同脱落的斑驳墙皮。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围着艾泽的裤腿撒娇，完全没有对自己恶劣的行为赶到一丝羞愧。但是艾泽却觉得自己气血上涌，怒吼一声：
　　“哈！勃！！！”
　　察觉到主人的怒吼，哈勃挺立的双耳立刻变成了飞机耳，吓着尾巴跑进卧室床底。
　　“嚯！这破坏力！”听到艾泽的怒吼后，豫华弹出头好奇地朝房间里面看了一眼，忍不住感叹出声：“难怪叫拆迁队大队长。”

　　艾泽跟着哈勃的步伐冲进卧室，更震惊的画面让他感到大脑缺氧，床上的被子已经被它拽到地上，咬出几个破洞，不少蚕丝已经从洞里漏出，浅色的被子上还诡异的留着深褐色爪印。作案狗此刻躲在床底下摆出一幅欠揍的表情看着艾泽。
　　“我的天，这还是厨房么！”豫华的声音从厨房传来，艾泽认命般挪到厨房，果然！台子上的瓶瓶罐罐都已经倒成一片，调味料混合剂已经滴落一地，留下满地梅花爪痕。
　　“哥哥，我有点晕。。。”艾泽看着豫华一脸无助，这场面实在是太混乱了。
　　“先带哈勃去洗澡，这房子现在也没办法住人，索性过来和我住吧。”豫华冷静地帮他做了安排。
　　艾泽：“也只能这样了。。。”
　　重新收拾了几件换洗衣物，两人带着一只狗走出小区。

　　。。。。。。。
　　豫华用指纹锁解开自家房门后，拉着身后的行李走进房间。身后的艾泽状态低落，表情懊恼地走进屋子，熟络地躺在沙发上。
　　“你先去休息会吧，等会我去把哈勃接回来。”豫华给他倒了杯冰水。
　　“算了，等会还要去趟超市，我只带了几件衣服，洗漱用品都没带来。”
　　艾泽挣扎着坐直身体，喝了口冰水，环顾了一圈然后把目光定格在豫华身上问：“我住哪里？”
　　豫华歪头反问：“你说呢？”
　　“噢。”艾泽在豫华的目光注视下，自觉地把自己干净的换洗行李丢进主卧。
　　。。。。。。。。。
　　两人从超市里回来，手上拎着采买的洗漱用品和新鲜的食材。豫华把食材拎进厨房后就开始忙碌起来，秉承着不能吃白饭的原则，艾泽也溜进厨房在一旁帮工。
　　艾泽：“哥哥，需要帮忙么？”
　　豫华：“帮我把番茄切块。”
　　艾泽：“噢，切块还是切片？”
　　豫华：“切块。”
　　豫华把清洗干净的排骨放进锅里倒入清水烧开，趁这间隙瞧了瞧在旁边切菜的艾泽，发现切的还挺像那么回事。
　　豫华忍不住夸夸精上线：“没想到，刀工可以啊！”
　　艾泽瞬间浮起笑脸：“虽然做饭不行，但打下手我可是专业的。”
　　豫华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又从冰箱拿出几个鸡蛋放在艾泽手边，
　　“把这几个蛋打了。”
　　“噢。”
　　“还要我做什么？”手脚麻利地帮豫华切完菜后，艾泽空着手等着豫华下一步指示。
　　“洗手去等着。”豫华把排骨汤上的汤沫撇干净又盖上盖子，厨房里已经弥漫着排骨的香味了。
　　“行，那都交给你了”
　　艾泽冲洗干净双手走出厨房，但没走多久他就突然折返，搂住正在做菜的豫华啵唧亲了他一口：“辛苦啦！”说完，红着耳朵跑出厨房。
　　豫华把菜放在提前布好碗筷的餐桌上，叫来艾泽吃饭。
　　几碗汤下肚，艾泽已经半饱，看着眼前慢慢进餐的豫华满眼羡艳说：“虽然这话我已经说过，但我还是要在说一次，会做饭的人实在是太厉害了！”
　　豫华笑着摇了摇头，艾泽靠着餐桌好奇讨教：“你什么时候也教教我呗！”
　　“家里只要有一个人会做饭就可以了。”豫华直接把艾泽学习厨艺的道路堵死了。
　　早有自知之明的艾泽深以为然，所以直接换了话题。
　　“过两天我准备把我那间屋子重新翻新，哥哥，你说，我的东西放哪里合适？”
　　“书房架子上还空着，书可以放那里；随身衣物放主卧，大件衣物丢衣帽间；至于其他东西，家里哪个柜子空你都可以放。”
　　豫华早有预料地叮嘱艾泽。
　　“啊，好~”艾泽对豫华周到妥帖的安排一点都不奇怪。
　　潜意识里，豫华总是能非常淡然地应对所有突发状况，并给出最好的安排。
　　豫华：“这两天你收拾收拾搬家，房子翻新的事儿你也不用操心，我这边有认识的工程队。能帮你省下不少心。”
　　“等房子翻新好了，你想出租还是搬回去住都是很好的选择。”最后，豫华补上一句话，小心试探。
　　“行啊，那等租客入住了，用房租抵翻修费。”艾泽明显也知道豫华的意思，他也直接了当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放下手边的筷子艾泽半靠在椅子上，“我吃饱了。”
　　“就吃这些？”豫华看了眼没吃几口的家常菜皱着眉头发问。
　　“嗯，吃不下了。”艾泽捂着肚子舒缓胃部的疼痛。连续几日的疲累和睡眠不足让艾泽在刚下飞机的时候就感到胃部的抽搐，到家后看到哈勃拆家的壮举更让艾泽怒火攻心，心情复杂。
　　之后两人又马不停蹄的整理行李、搬家、添置日用品忙完一圈，终于在餐桌前坐下能吃口热乎饭。
　　但是艾泽看着眼前的一桌子饭菜突然没了胃口，反而还觉得有点反胃。不过艾泽并不想扫了豫华的兴，抱着什么事都等吃完饭再说的心态，把目光瞄准看上去非常清透可口的排骨汤。

　　排骨汤味道确实不错，就在刚才胃部的抽搐也稍稍舒缓。不过现在，一阵强烈的绞痛突然冲击着艾泽的肠胃，瞬间的疼痛让他弯下腰忍耐，额头浮出细密的冷汗。
　　“很难受？”察觉到艾泽不对劲豫华马上走到他身边，皱眉看他。
　　“没事儿，等会就好了”艾泽忍过这阵绞痛朝豫华咧嘴笑了笑，下意识把手伸向桌旁的水杯，想喝口水顺顺气。
　　不过，手还没够到水杯就被豫华提前拿走，他语气里还带着责备：
　　“不舒服还喝冰水！”
　　艾泽故作轻松地嘲笑豫华：“不至于吧，只是突然胃有点疼，休息一会就好了。”
　　说完就撑着桌子起身，准备回沙发坐会。没想到新一轮绞痛从胃部传来，伴随着强烈的晕眩感，身体随着惯性开始不受控制地向前倒下。
　　突然的变故吓得豫华一把搂住艾泽，手忙脚乱地把他扶到沙发上。看着躺在沙发上的艾泽面色泛白和强忍疼痛的样子更加慌乱。
　　“很疼么？” 微颤的语气里能听出豫华的着急。
　　“。。。。水。。。”
　　“等着。”
　　没等多久，豫华就把一杯温水递到艾泽面前，疼痛稍缓艾泽支起身体准备接过水杯。不过豫华直接扶起他，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把水送到他嘴边。
　　“盐水？”艾泽只是喝了一小口就发现水里加了盐，奇怪的口感让他难以下咽。于是皱着眉头看向豫华，说话时还有些失力、短促。
　　“嗯，消炎。”豫华淡淡地回了一句，把水杯放在他唇边，看样子是想让他多喝点。
　　艾泽把头扭向另一边；“不喝了，我躺一会就没事了。”
　　“别躺了，我带你去医院。”豫华这次没有按照艾泽的要求扶他躺下，语气冷冷地要带他去看病。
　　“只是有点儿难受，没必。。。。。”艾泽还没说完，又一阵绞痛突如其来，让他猝不及防捂住肚子，嘴巴微张倒吸凉气。
　　“这叫有点儿难受？！”看着艾泽的状态豫华脸色更加不好。“马上跟我去医院。”
　　“真的没事，躺会就好了。”艾泽又一次拒绝了豫华的建议，这让豫华面色更加冰冷。

　　“为什么？”豫华忍着火气盯着艾泽。
　　“。。。。。”

　　艾泽沉默了一会无力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像个累赘一样。。。”
　　也不等豫华继续问，自己又说了下去：
　　“这么大人了，还要人陪着去医院，还要人照顾，像个累赘一样，太难看了。”
　　“。。。。。。”

　　“就这样？”豫华挑眉看向他。
　　“嗯，让我躺会，实在不行我自己去。”艾泽再一次蜷起身体强忍痛苦。
　　“以后身体难受就要说，坚持不住就要去看病。”豫华不给艾泽反应的时间，直接把他抱出家门，他把安顿到副驾后直接开出大门。
　　“我不是说了我不。。”艾泽缓过神后无力地说着话。
　　“身体是你自己的，但生病我会心疼！”
　　豫华直接打断了他的控诉，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艾泽张了张嘴，但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什么？”
　　豫华把车开进医院的停车场，扶起艾泽走近急诊中心，边走边说：
　　“是人就都会生病，没有谁会因为生病被定义为累赘，被照顾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还有，”
　　豫华扶着艾泽坐在医院过道长椅上，蹲下看着艾泽：
　　“我愿意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