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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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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共三十八块九,要袋子吗?”
“我不买了,谢谢哈。”周淇迅速地走出药店,四处张望,果然看见不远处的公交站台下站着一个女人,而张晓月正从校门口朝药店走过来。
“张…张晓月。”周淇硬着头皮走过去。
“周……周老师?周老师好……”张晓月乌黑黑的眼睛里先是疑惑,接着是警惕。
周淇并没有教张晓月的班,两个人在学校里一点交集也没有。
“那边站着那个穿紫色裙子的,你认识她吗?”
张晓月顺着周淇的指的方向看过去:“她,好像穿的黄色裙子……”
周淇刚刚只是瞟了一眼,这下看过去,“蛋黄的长裙,蓬松的头发?”
“周老师,我不认识她,你……看上她了?”
“………”周淇心想,你都要自杀的人了,还有心情管这些,“你是不是要去坐公交车,我跟你一起。”
“我……”张晓月瞟了眼药店,又要看到周淇一脸坚定要跟她一起坐公交的眼神,只好点点头,老实地跟着周淇往公交站台走。
周淇走到站台第一眼,便是去看女人的脸。女人就像知道他对意图似的,恰好把脸转过来,正对他甜甜一笑:“美吗?”
周淇:“………”
张晓月:“………”
女人鹅蛋小脸,眉眼五分俏皮娇巧,五分成熟风情,可少女可少妇。
周淇滑开手机递给张晓月:“帮我跟她拍个照。”
周淇走到女人旁边,比了个耶?的手势。
女人马上管理好表情,也比了一个心,有些害羞道:“讨厌,一来就要跟人家合影……”
张晓月:“………”
拍好了,张晓月把手机还给周淇。女人走过来要看,周淇却直接锁了屏。
女人不讲语德,一把抢过手机,却解不开密码,她把手机屏抵到周淇面前,命令道:“打开!”
周淇想拿回手机,却被女人迅速拿开:“先告诉我,你是谁?”
女人脸红,捧着自己脸,语气娇羞:“哪有你这样直接的……”
周淇真没想到,这女人长的美若天仙,性格竟如此接地气。
这时公交车来了,是张晓月要坐的那趟车。
“周老师,你们慢慢……了解……我先回家了……”张晓月觉得自己简直比头顶的路灯还闪亮,公交车一来,她立马跳上去了。
周淇犹豫着该不该叫住她。
“时间还早,让她上车吧……”女人扔玩着手机,像逗猴子一样逗玩周淇。
不一会儿,女人丝毫没有喘气的意思,周淇倒是累的大喘粗气,索性坐在地上:“你……你说时间还早……是什么意思?”
“新闻上不是报导说她1点15分才从天桥跳……”
“你果然……”周淇站起身,眼神严肃,“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不是人。”女人嘴角微微扬起,向周淇贴近,“我告诉你了,你也该告诉我了,你是什么东西……”
“我不是什么东西,我是人。”女人离的太近,呼出的气息温温热热的,周淇被气息触碰到的皮肤都酥麻痒痒,“我也不怕告诉你……”
周淇,单身,二十三岁,身高180,体重130。父母双亡,有车有房,工作稳定,事业编制。
高考那一天,父亲开车送他去考场,母亲也坐在副驾驶。不幸途中发生车祸,坐在前排的父母都遇难了,只有坐在后排的他侥幸活下来。他跪在车祸现场不肯去参加考试,直到第二天,他后悔了,后悔自己竟然放弃了这么重要的考试,心灰意冷的他从家里二十八楼跳下去了。
可是当他再次睁开眼时,他竟然又回到了车祸现场………
女人直呼大孝子:“你可真孝顺……”
“我后来马上试了后悔爸妈送我考试,可也只是回到发生车祸后……”周淇撇撇嘴,“算了,随你怎么想吧。从那以后,每次我遇到后悔的事情,然后……那个……了,就会回到发生那件事以前……”
“是后悔药。”
“后悔药?这世界上真有后悔药?”
“emmmmmm……”女人优雅地在长椅上坐下,“你应该先问问你自己,你每次……那个……的时候,你是真的很想那个吗?”
这个问题,周淇早就想过很多次了。每次事后,他都觉得莫名其妙,虽然有些事……是挺后悔的,但也不至于……那个吧,自己哪有那么脆弱。
从周淇脸上可以得出答案。
“网络上有一个词语,叫做贩卖焦虑。其实不止焦虑,喜悦、悲伤、自责、愧疚……这些从人类神经分泌出的任何情绪情感,都可以贩卖。而要得到大量的这些情绪,首先就要给人注射这些情绪。比如你因为没能救到那个女生而自责,那就往你体内注射自责这种情绪,这样你就能分泌出更多的自责……”
“为什么要这样呢?”
“因为人类的情绪是鬼的食物。”
“啥子?鬼?”
“嗯,鬼……”看周淇一脸无知的样儿,女人解释道,“其实在这个地球上,不止你们人类动植物这些生物,还有鬼和妖。人类以动植物的身体为食,鬼以人类的情绪情感为食,妖以人类的精气为食。”
“合着我们人类就是被你们鬼和妖食物来源呗……”
“你委屈个锤子!”女人翻了个白眼,“合着那些猪牛羊白菜土豆西红柿就活该被你们人类蒸炸煎煮呗。”
周淇一听,好像有点道理……
“食物链都是公平的,你们人类有人类的法律,鬼和妖一样有,不然怎么和平共处几千年的。”女人接着说,“但再严苛的法律,也会有违法分子,特别是近几年,鬼口数量暴增,人口数量又在下滑,按照以往的分配,每12个人的情绪够供养一个鬼的三餐,但现在每个鬼只能分配到不到6个人的情绪,情绪质量还越来越差,就在去年,鬼界爆发了严重的饥荒,饥荒之下必有暴乱,那些不法分子强抢老鬼小鬼女鬼的食物,每天都有鬼被活活饿死……”说到这里,女人声音都有些微哽咽。
美女落泪,我见犹怜。
周淇从兜里拿出一包纸巾递给女人,安慰道:“别难过了,擦擦吧。”
女人接过纸巾,轻轻拭去晶莹的泪花:“黑市开始流传着一种对口注射器,可以直接将情绪注射进人体内的神经……”
说到这,周淇感觉像被针扎了似的。
“你别代入了,那种注射器扎你们人类是没有感觉的,情绪对于你们而言,本就是无色无味无形的东西……”女人继续说道,“本来鬼用这种对口注射器,一开始政府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可有些鬼太贪得无厌,为了快速获取更多的食物,他们向人类注射大量情绪,闹出了人命……”
“所以每次我……我那个……就是不是我想那个,而是因为我身边有鬼向我注射了自责内疚的情绪,所以我才……”
女人点点头。
“那后悔药又是什么东西?”
“闹出的人命,他们也没浪费。他们发现,人类的一切都是宝,人类的情绪是食,人类的生命是药,并且拥有情绪没有的奇效……”
“他们是指……”
“科学家,黑市里的科学家,鬼界的科技不比你们人间差,特别是医药学方面。”
周淇心想,你们用的原材料可是人命啊!这可是违反伦理道德的!
“现在政府已经全面禁止使用对口注射器,也成立了负责这项违法犯罪的专业团队……”
“所以你是………”
女人哼笑一声,顿时四周鬼风呼啸,树叶沙沙作响,路灯摇摇欲坠,女人蓬松的头发和蛋黄的长裙纷纷扬扬。
在这毁天灭世的阵仗中,一道清脆的手机铃声悦耳响起。
“哎哟喂组长哥哥您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呀,晚睡对身体可不好……这件事就交给小妹来办,组长哥哥您就放一百个心……”
周淇:“………”
等女人挂了电话,马上从弓腰哈背的舔狗模式转换成仙女模式:“人家就是……鬼见鬼爱,花见花开,人见能怀胎的专业团队富贵花——林九九是也。”
“………”能不要脸比得过自己的,周淇是第一次见,“在下………”
“周淇。”林九九先他一步念出了他的名字,“早把你调查清楚了,不然我跟你跑这么远。”
“对对,你怎么跟过来的?还………”周淇把林九九从头发尖到剪指甲打量一番,“还特地换了身衣服……”
“对了,你快看看我这条裙子……”林九九在他面前翩翩然转了一个圈,“估个价??”
周淇捏着裙摆摩挲了几下:“跟那条紫色的差不多吧……”
“哼!”林九九气跺脚,“万恶的资本主义,给老娘等着!”
林九九又踮起脚尖连点了三下地面,说:“你赶紧回去补个觉,1点天桥集合。”说罢,她脚下就出现了一个黑洞,咻的一声,人就掉下去了。
“喂!”周淇吓一跳,蹲下去把脸往黑洞里凑,还没凑拢,一个头窜出来,周淇又立马被吓得弹回来。。
林九九的头突然又从黑洞里冒出来,她特别嘱咐道:“别睡过头了啊!”说完,又掉下去了。
周淇再次把头往黑洞里探,与大地来了一个亲密的接吻,黑洞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