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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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远清在昏迷了一天一夜后度过了手术危险期。醒来的时候，他瞧见邱月明伏在身畔安宁的睡容，窗外的阳光落在她的身上，给整个人铺上一层金色的朦胧，那近乎让他觉得是一个美好而易逝的梦，不自禁地攥紧了少女的衣服。
姑娘醒来，抬头看见眼前男人恢复血色的面容，惊喜道：“你醒了，黄少校。”
黄远清不忍麻烦她，一只手撑着身体试图起身，邱月明却勾起他的臂膀，主动搀扶黄远清。
“这些天让邱小姐受累了。”
“说什么累不累，要不是你救了我，这会儿躺在这里的就该是我了。对了，你要喝水吗？还是想吃点什么？”
黄远清摇头。
“那是不舒服？我去找医生。”
黄远清还是摇头。
“那是？”
“去找护工过来吧。”
“没事的，你告诉我，我可以帮你。”
黄远清面有尴尬:“我······我要上厕所。”
“那……我还是去找人吧。”邱月明尴尬地跑了出去。
她站在树下，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伤患，听他们偶然谈论起的战况局势，目光又渐渐暗下。
自从昨天怪罪了马克先生后，她也很是自责。
她不该如此冲动的，他们说得对，她不懂战争，怎么可以妄自置评，她真是被失落与愤怒占据了理智。
如果能再见到马克先生，也许她该和他道个歉。
回到医务处，黄远清见她情绪很低落，以为是战争带来的恐惧，安慰道：“你不用担心，最近我就会想办法，让你回去的。”
“没关系，现在战争这么激烈，我能理解。”说着，她捡起地上的纱布将它妥善收起。
黄远清看着体贴的姑娘，想起那些初次见面的回忆，一时，某种微妙的情绪在心底萌芽生根。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邱小姐。”
“什么问题？”
他犹豫开口：“你……和张允琛是什么关系？”
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邱月明抬起头，她的脑海里闪现出张允琛俊秀的脸，在那间二层楼的洋房内，他给过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和不能自抑的情愫，那么，他们可以算作是恋人吗？
遗憾的是，张允琛从来没有告诉过她。
邱月明想了一会儿，含糊道：“朋友吧。”
“朋友……”黄远清呢喃着。
“那，邱小姐，你婚配了吗？”
黄远清虽不及张允琛那少有的丰神俊秀，但眉宇间却多了几分/身为军人的干练与果决，故而瞧着很是英气。
“婚配……”邱月明一时磕绊，不知如何作答。
黄远清期待着她的答案，他甚至已经为自己想好了接下来的说辞，诸如鄙人二十有七，未有心仪，诸如，姑苏黄氏也是名门望族······
“算有了吧。”
诸如鄙人留过东洋——
等等！
有……有什么了？
“邱小姐，你说……”
“我说，算是有吧。”
算是？有吧？
这是什么奇怪的答案？
这种事情还能算是？
还能加吧？
一句句想出口的疑惑还是被生生咽了回去，乱世之中，女孩早早许了人家也不是多么奇怪的事情，更何况是这样标致的姑娘。
他将失落掩盖，淡淡道：“真没想到，谁有那么好的福气，找到邱小姐这样的姑娘。”
邱月明见黄远清又无精打采地躺回了枕头上，以为是身体不适，于是想换个话题引起他的高兴：“黄少校这样年轻有为，想来也是让不少女孩子魂牵梦绕吧。”
“魂牵梦绕谈不上，至今光棍司令一个。”
呃······
倒不是黄远清存心噎她，他本就是个挑剔的人，从了军后，更是繁忙，连家都回不了几次，何谈婚事。如今真遇上心仪的，却被告知名花有主，这换做哪个都要郁闷一下。
“Major Huang？”
此时门外正站着两个人，诺伯已经等候了一段时间，但不知是因为邱月明的缘故还是什么，迟迟不曾进来，而他身边的那位伙伴，则没有这么好的耐心，率先打破了屋内的闲情。
“Lt.Col Schulze ？”
黄远清看了眼邱月明，她很识趣地起身出去，只是在擦肩的时候，她微微抬眸扫了希普林一眼。
邱月明心里头犯嘀咕，莫非是上次她把这位马克先生给骂怕了，所以这次过来还多带了一个人？
她靠在外头的树下，缠绕起胸前的头发，静静等待着里头不知何时结束的军/国/大事。
直到过了很久，她看到那两个羊人走了出来，才端起一盆新打的水进去。
这位D国先生似乎并不想见到她，原本要直接从她身边走过，但不知为何又停了下来，他看着邱月明，郑重道：“女士，我希望你能收回之前的话，因为我们会证明D国人并不是你想得那么糟糕。”
一时，邱月明想出口的道歉也因为这句话被生生咽了下去，她挺直了腰杆，生硬又礼貌地回道：“希望如此。”
待到姑娘离开，罗宾突然好奇问道：“你不喜欢那个女孩。”
“自大的C人。”
“是吗？她看上去真标致。”罗宾又不忘回头朝那个姑娘纤细的背影看了一眼。
“相貌和性情没有半分关系，如果你知道她之前对我说了什么的话，那么你就该感到羞愧。”诺伯道。
罗宾笑了，他想他猜到了这位老朋友心情不佳的原因，拍拍诺伯的肩膀轻松道：“别这样，一个小女孩而已，她兴许只是不懂事，再说了，和一个小女孩计较，这不是你的作风。”
诺伯看了一眼罗宾，想了想吐出一口气：“你说得对，一个小女孩而已。”
邱月明回到病房的时候，黄远清已经察觉出他们之间奇怪的氛围:“怎么了？”
“没什么。”
“是吗？”黄远清还是盯着她瞧，“我怎么觉着你对顾问们有点意见？”
没有得到邱月明的回复，他好心提醒道：“他们D国人是很死板执拗的，就像刚才那位希普林中校，别看他平时一副好脾气的样子，但你可别踩他的痛脚，要不然，执着得吓人。”
“我只是对你们Jun队聘请这样的团队有些失望而已。”
“失望？”
“黄少校，恕我直言，老百姓给正F的血汗钱，不是用来聘请无能的团队。”邱月明道。
“无能的团队？”黄远清咀嚼了一下邱月明的话，很快明白了，他解释道：“按照Berlin与金陵的协议，D国人是不需要参加正面战场的，这次的失败，其实……”
黄远清脱口而出些什么，但伤口的撕痛让他停下了。
“算了，你先休息吧，黄少校，什么都别说了。”
她扶着黄远清躺下，将被子盖好，不再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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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删除一段politicalandmilitary的描写，不过多赘述，完整详情请阅读文的简介和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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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太阳一落山，外头就响起了炮火，黄远清顾不得伤口，从病床上倏然起身，向帐篷外头张望。
邱月明见黄远清紧张的神色，心中也跟着担忧，目光投向硝烟弥漫的远处，除了祈祷别无他法。
那是在凌晨3点，传令兵用仓促的步伐带来了一个振奋的消息：经过一夜血战，K.M.T夺回了蕴藻滨南岸的所有阵地。
一瞬间掀起了大家的欢呼之情，在经历长期失败后，短暂的胜利大大鼓舞了人心。
第二天，邱月明扶着黄远清散步的时候，被路过的诺伯看到，他主动问道：“你好些了吗，黄？”
“差不多了，如果不是邱小姐，我可能早就回前线去了。”对于邱月明的照顾让他于心难安。
但很快诺伯帮他解决了这个问题：“我听说邱小姐一直准备回去。正巧，我有一个朋友是禅臣羊行的经理，他最近要运一批货回沪市，也许会经过这段路，我可以让他送一送邱小姐。”
“现在？不合适吧？现在还正是两军交战的时候。”黄远清不赞成道。
可希普林先生并不这么觉得，他现在只想赶紧把这位烦人的邱小姐送走，这样黄少校的病也可以快点好起来，毕竟作为一名合格的J事顾问，他有责任让士兵远离诱人的温柔乡。
“邱小姐？”他又问了一遍。
邱月明在犹豫，而黄远清看着她，尽管心里有万般不舍，但他还是尊重对方的决定。
邱月明最终答应了下来：“我出来有段日子了，如果能回市区再好不过，麻烦您了。”
“不客气。”
下午的时候，诺伯准时来接邱小姐，邱小姐收拾着东西，黄远清第一百零八声的叹息落在她的耳中。
“黄少校，你别这样，以后若有机会我们还是可以见面的。”
“这世道兵荒马乱，战火不歇，经此一别不知何年何月了。”
“不会的，有机会我们一定会相逢的。”末了，她又补充道：“其实我就在组界区，你若真要来找我，也不难。况且，允琛见到你也会很高兴的。”
“那算了！”邱月明话没说完，黄远清就意兴阑珊的否定了。
张允琛那小子，是茶壶里下元宵，只进不出。过去不知道被他坑了多少回，他反正是一点都不想见到这个铁公鸡，尤其在美丽的邱小姐面前。
这时，外头响起了车铃声，诺伯不知从哪里找来一辆破旧的自行车，正不耐烦的等着邱月明和黄远清这啰嗦的告别什么时候结束。
“你从哪里搞来这么个老古董？”对于诺伯这种随意打断别人告别的事情，黄远清没好气地问道。
“从一名通讯兵那里，听说是被你们的zzz将军亲自骑着送过信的，我觉得它没准能给我带来些好运。”
“呵，羊人还挺迷信。”黄远清用姑苏话嘀咕了一句。
“什么？”诺伯没听懂。
“没什么，说祝你幸运。”
邱月明噗嗤笑出声来，可她不打算破坏他们之间的关系，帮着答道：“是的，他说这辆车很配你。”
虽然诺伯见二人的表情并不是很相信，但他也不在乎黄远清到底说了什么，对邱月明拍了拍自行车后座道：“行了，我该送你去见奥利弗了，上车吧，邱小姐。”
“上……上车？”邱月明指着这个破旧摇摆的后座，不敢相信她真的要坐在上面。
“难道你们C人管自行车不叫上车吗？还是坐车？放车？总不能是站车吧？”诺伯奇怪地问道，他可是恶补了很久的C文呢，难道又说错了？
“其实，如果不远的话，我们可以走过去。”邱月明提议道。
“可我不想走回来。”
邱月明：······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